《(金瓶梅同人)瓶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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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同人)瓶儿记-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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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娘等老爷走了,便去了净房,孟玉楼和李瓶儿则留下来喝茶,等客人来。
吴大妗子、吴二妗子、吴大姨最先来,月娘招待坐下,大家一起喝茶闲聊。
不多久,乔大户的娘子郑氏坐着小轿来了,吴月娘带着两位小妾迎到上房门外。
郑氏下了轿,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巧娘,穿着红衣红裙,一张胖嘟嘟的小脸,戴着金手镯、金项圈。
各自行了礼,李瓶儿知道这就是她儿子定下的娃娃亲,只是小女孩太小,眼下也看不出什么好坏。
等回了上房,各自坐下后,吴月娘喊来晏哥儿,让他给郑氏行了礼,郑氏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李瓶儿则赶紧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也送给了巧娘。
正说着话,丫头来报说周守备府的二房夫人孙二娘来了,月娘留下李瓶儿招待郑氏,自己带着孟玉楼迎出去。
周守备的正房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吃斋念佛,不出门走动。若有人宴请,都是由二房夫人孙二娘出面应酬。
孙二娘脸型稍长,略有些发福,打扮得华丽隆重,锦绣衣裙,珠钗耀目。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是她的女儿玉姐,身边跟着的几个丫头里赫然有春梅的身影。
春梅垂着头,神色平静,一脸温顺地跟在孙二娘身旁。
吴月娘见是春梅,略怔了怔,很快恢复过来,笑着同孙二娘行礼问好。
孟玉楼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一行人正打算往里走,忽然又有小轿进来,原来是何千户的娘子蓝氏和荆都监荆忠的娘子到了。
月娘笑脸迎上去,彼此见了礼,闹哄哄的一群人一起进了上房。
丫头们上了好茶,摆上各式点心,彼此闲话一阵,孟玉楼的娘家人孟大姨也来了。
月娘见人来齐了,便使小丫头去前院报给老爷知道。
西门庆正在前院招待男客,有周守备、荆都监、何千户、乔大户、花大舅、吴大舅等人,又从妓|院请了好些粉头并小优儿在一旁弹唱递酒助兴。他请了张天全,对方不肯来,只得让小厮抬了一桌酒席去他家。
西门庆听了丫头的传话,整整衣襟去后院拜见。
西门庆穿着暗青色银丝绣云团锦袍,粉底皂靴,戴着忠靖小帽,目不斜视,大踏步地从外面走进来,与众女客行礼。
女客们也各自回礼,蓝氏趁起身时抬头偷瞄了西门庆一眼,心里略略吃惊,见他高大威猛,气宇不凡,与过年时所见大不相同。
上回见面,西门大官人一身风流之气,眉目间轻浮浪荡,肤色暗沉,身体沉重,蓝氏打心底里瞧不上。这回一看,竟似变了个人,剑眉星眸,俊美无涛。
她心里竟隐隐有些欢喜。
西门庆见完礼,转身时朝李瓶儿笑了笑,然后回了前院。
吴月娘见老爷走了,便领着众人去了后院的卷棚内坐着喝茶,丫头们忙忙碌碌地上着各式精巧点心。
月娘拉着巧娘,笑着逗弄晏哥儿道:“晏哥儿,这是你媳妇,你今天可得好好招待她。”
巧娘不是郑氏亲生,是下面一名小妾生的,郑氏笑眯了眼,道:“晏哥儿越长越机灵了,我常跟我家老爷说,这门亲定得再好不过了。”
吴月娘:“你家巧娘也生得很好,瞧着就是有福气的人。”
孙二娘笑着搭话:“可怜我家玉姐生得太晚,没抢到一个好郎君。若不然,一定来争抢晏哥儿。”
众人都笑了。


☆、第 108 章

闲聊了一阵; 吴月娘将大家请进大厅入席。
厅上摆着锦账围屏; 挂着花灯彩绳; 装饰得富丽堂皇; 热闹光彩得如同过年一般。
酒席上准备的是金华酒; 各样特色菜式,鸡鸭鱼肉自不必提; 光是细巧点心; 比如酥油泡螺每桌都有两碟。
有了孩子做切入点; 话题很容易打开; 李瓶儿也加入了谈话,和孙二娘、郑氏一起讨论育儿经。
蓝氏倒了一杯酒,举杯敬完吴月娘,又来敬李瓶儿。
李瓶儿微笑喝下,蓝氏上下打量她几眼; 然后抿嘴笑:“姐姐今日打扮得素净,不过却别样好看; 让人一打眼就能看到您。”
蓝氏还不满20岁,正是青春得波波脆的时候; 满脸的胶原蛋白; 肌肤白细; 脸蛋上抹着红红的胭脂,又红又白的脸蛋被头上的金簪映得透亮。
她容貌娇好,打扮得光鲜亮丽,抿嘴一笑的时候显得特别妩媚; 说起话来也是轻声慢语,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李瓶儿的座位和她挨得近,扭头夸赞道:“你长得真漂亮,这一身装扮也很好看。”
蓝氏穿着翠蓝色的织金裙,金线在裙边绣成几道波浪的形状,微微露出的三寸小脚的脚尖在裙边隐隐约约的遮掩下,就像是海面上的小船似的。
蓝氏抿嘴笑了,又举杯朝李瓶儿敬酒。
她是客,李瓶儿不好不喝,只得闷头喝下。
吴月娘、孟玉楼、蓝氏等人,俱都是喝酒的个中好手,只有李瓶儿酒量不行,几杯过后就有些头脑发晕,借口要更衣,起身离席,来到外面换换空气,让脑袋清醒一下。
她问绣春:“晏哥儿呢?”
绣春道:“庆婶婶和绣夏看着呢,还有巧娘和玉姐,都在外面院子里玩。”
“玩什么?”
“他们在玩小雪,那两个孩子看的稀奇,抱着小雪不撒手。”绣春笑眯眯的。
“哦,那我们去看看?”李瓶儿抬脚要走,忽然想起自己毕竟是主人,离席太久总不太好,只得回转身,重回大厅入席。
蓝氏见她进来,嗔笑道:“姐姐,你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家老爷又找你了呢!”
“没有,他在前院待客。”李瓶儿坐下来,夹了一块点心,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多吃些,若不合口味就告诉我。”
蓝氏吃下,夸道:“很可口,香软极了。”然后端起茶杯漱口,“你家的厨子真不错,在哪找的?”
李瓶儿:“是老爷从外边新买来的。你若喜欢,等下带几盒走。”
蓝氏放下茶盏,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又捂着嘴笑:“你家老爷真有趣,连厨房的事也要操心。”
“呵呵。”李瓶儿轻笑。
民以食为天,西门庆又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他当然要操心厨房的事了。
蓝氏放下手帕,脸上微微透出些落寞,盯着面前的碟子道:“我家老爷快要在妓|院扎根了,一回到家就呼呼大睡,家中大小事从不操心。”
这是李瓶儿正儿八经的头一回和蓝氏讲话,没想到她这么看得起自己,交浅言深,已经向她抱怨自己的男人了。
李瓶儿只得安慰她:“现在的男人谁不出去玩?妹妹别忧心,只要他还记得回家的路就好。”
蓝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他身边有小厮呢,就算他喝醉了不记得路,小厮也会把他扶回来的,我才不操心。”
李瓶儿:“……”
蓝氏忽然换上笑脸,戏道:“姐姐的话别说得那么肯定,西门大官人可是很久没出去风流了。听我家老爷说,他约了大官人好几回,都没约出来。”她把上半身朝李瓶儿跟前倾了倾,取笑道,“西门大官人一定常留在府里陪着姐姐吧?”
“呵呵,”李瓶儿傻笑,“他不是陪我,是陪着晏哥儿,陪他儿子。”
蓝氏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脸上一阵羡慕。
李瓶儿怕她伤心,赶紧满斟一杯酒,请她。
蓝氏应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丫头们重添美酒,蓝氏频频举杯邀李瓶儿。
吴月娘和孙二娘说着话,春梅始终温驯地站在一旁伺候孙二娘。
月娘忍不住打量了春梅好几眼,见她穿着细棉布蓝色对襟衫,黄棉布裙子,耳边戴着一对银丁香,头上插着一根金裹头的银簪,如同普通大丫头似的,哪有以往在老爷面前得宠时的气派。
孙二娘见状,跟着看了一眼,笑道:“听说秋桂原先是姐姐家里的丫头?”
“秋桂?”月娘惊讶地问。
“不就是她?”孙二娘指着春梅,收回手捂嘴笑起来,“婆子买人时也没仔细问,谁想竟把姐姐府里的丫头买回来了。给她改了名,现在叫秋桂呢!”
月娘点头微笑道:“这名很好,不错。她手脚还算利落,能进你们府是她的造化。”
孙二娘径自笑着,也不问春梅为什么会被西门府赶出去。
月娘举杯请她喝酒,孙二娘端起酒杯畅饮,两人好像都忘记了有春梅这人似的。
前院,周守备趁着西门庆去净房,悄悄跟了出来。
他对西门庆说:“前些天我家缺丫头使,下人便去买了一些,谁想竟把您家的春梅给买进来了。”
西门庆挥挥手,毫不在意:“她既然进了你府里,就是你的人了,随你怎么打发她。”
周守备盯着他的神色,谨慎地说:“听说是您收用过的,我便把她安排进二娘屋里伺候了。”
西门庆笑笑,不再接这话。
孙二娘的大丫头秋葵,是从小在她身边伺候的。
她最看不上新来的秋桂,仗着容貌好,竟然还想往她家老爷身边凑。幸亏老爷没那想法,还把她安排进二娘屋里使唤。
二娘气不过,狠狠折腾了她好几天。
今日出门做客,也不知二娘为什么非要带上秋桂。
秋葵见春梅杵在那里,木着一张脸,看着就扫兴,便用手肘捅了一下她的后腰,压低声音,恨声道:“你若不耐烦在这里伺候,就下去等着吧。”
春梅屈腿福了福,转身走出去。
西门府她是极熟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认得。
春梅出了上房,站在外面的长廊上,对着墙角的一株矮冬青发愣,一脸黯然,眼角隐隐有水光闪动。
小玉眼尖,也跟了出来,对她说:“春梅姐,去我屋里坐坐?”
小玉泡了一壶好茶,又端来两盘点心,请春梅坐下。
小玉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你被卖进了周守备府里。”
春梅苦笑一声,低落道:“还能怎么样,那边府里的二娘当我是眼中钉,周老爷忌讳老爷,不许我往他身边凑。”
“唉,”小玉叹了口气,“你好好过,将来配个得用的管事也是一桩好事。”
春梅哪里看得上管事下人?抿了抿嘴角并不接这句话。
蓝氏有一副好酒量,喝酒跟喝甜水似的,一杯接一杯,三两下就将李瓶儿灌得头晕,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李瓶儿双颊似红霞,连连推却,蓝氏不依,捧着酒杯道:“我和姐姐一见如故,这点面子也不肯给?”
一旁的孟玉楼替李瓶儿解围,端起酒杯敬蓝氏。
蓝氏喝了,又盯上李瓶儿,非要让她喝了这一杯。
坐在上面的吴月娘见了,笑起来:“六娘往常酒量也不错的,今天怎么就醉了?你们瞧,她那脸红的。”
李瓶儿揉揉脸,努力瞪大眼睛,摇晃着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大姐姐,我去更衣。”
吴月娘喊绣春:“快扶六娘去旁边喝杯茶醒一醒。”又对一众女客道,“她昨天还有些不舒服,今天喝不了太多,你们别见怪。”
众女客纷纷笑着劝李瓶儿下去歇一歇,蓝氏抿着嘴直笑。
李瓶儿搭着绣春的手,匆忙行了礼,赶紧退下。
回到院里,她趴在盆边吐了好一阵,惠庆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又端来热茶漱口,绣春快手快脚地将她头上的首饰摘下。
“嘿嘿嘿……”李瓶儿傻笑一阵,眼前出现了重影,身子摇晃起来,“晏哥儿呢?他在哪?”
“六娘,我扶您去躺着。晏哥儿好着呢,绣夏和绣秋看得紧紧的。”绣春扶着她,把她往床边拉扯。
惠庆在一旁帮手,把李瓶儿安顿在床上躺下,对绣春埋怨道:“没见过蓝氏这种客人,拼命拉着主家灌酒!”
绣春见六娘已经睡着了,放下床帘,往外走:“我们出去吧,让六娘歇歇。”
她俩正要走,李瓶儿忽然睁开眼,问:“前边宴席是不是快散了?快扶我起来。”
第一次见客就醉倒提前离席,这是非常没礼貌的。
李瓶儿强撑着起来,用冷水洗了脸,重新梳妆打扮,然后往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宴席已近尾声。
蓝氏一见她来,就捧着酒杯道:“姐姐,你又出去躲懒了。这杯是我敬您的,下一回还不知几时才能相见呢。”
李瓶儿微笑着接过来,喝下。
终于熬到席散,李瓶儿跟在吴月娘和孟玉楼的身后,将一众女客一一送走,蓝氏临走前还拉着她的手,说下回她府里摆酒,让她一定要来。
“大姐姐,我头好晕,想先回去了。”李瓶儿半靠在绣春身上,对吴月娘道。
吴月娘见她醉得厉害,关心地说:“快去,不要担心晏哥儿,我来看着他。”
李瓶儿已经没了力气给她行礼,由绣春和惠庆架着回了自己院子。
她又吐了一回,由丫头伺候着洗脸漱口,摘去发冠首饰,往床上一倒,睡得人事不省。
何千户何天泉在前院的席上如坐针毡,才一个时辰,就去了四五次净房。
他一心记挂着上回在花园偶遇的李瓶儿,一趟趟地往外跑,总期待着能再偶遇一次。
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娇俏柔媚,一身柔和,打扮得也清爽利落,不像他娘子蓝氏或妓|院的粉头,恨不能把所有的首饰全挂在身上,差点没把人眼睛晃瞎。
可惜,西门庆将前后院管得极严,因前边在宴客,连后院的丫头也不能随意乱走,何千户空跑了好几趟,回到座位上忍不住一脸落寞,郁郁寡欢。
西门庆见状,端着酒杯走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何大人,可是酒菜不合口味?”
西门庆是个很小气的人,这何天泉上回在花园对瓶儿无礼,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眼见他像拉肚子似的,一趟趟地朝外跑,他心里早就不爽了,恨不能将他赶出去。
何天泉也端起酒杯,朝他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许是多喝了几杯,何天泉胆气大壮,扯着西门庆的衣袖,戏笑道:“大人好福气,有那样标致的小妾。不像我府里,全跟烧火丫头似的。”
“哈哈!天泉兄说笑了。”西门庆忍住怒气,笑起来,“我看你是闷着了。洪四儿,还不过来陪陪何大人?”
洪四儿是妓|院的头牌,托她还没勾搭上西门庆的福,这次宴客才请了她来陪酒。
她一心想在西门大官人面前好好表现表现,闻言便端着酒杯,坐到何天泉身旁,左手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右手将酒杯送到他嘴边,娇声道:“何大人,尝尝我这杯酒好不好喝?”
何天泉很给她面子,笑着喝下,搂着她的腰肢,两人挨在一起悄声细语起来。
西门庆这才走开,来到外边,招来春鸿,问他:“你去后院看看,六娘在干什么呢。再跟月娘说,不许后院的人乱跑,若胡乱跑到前边来,我拿大板子打死!”
春鸿去了,不多时走来回他:“六娘醉了,吐了两回,现在睡下了。”
“醉了?”西门庆想了想,“谁灌她酒了?”
瓶儿病好后就不大喝酒,轻易不肯多喝两口的,难得能醉成这样。
“听说是何大人的娘子蓝氏,一直拉着六娘喝。”
“哦,你让丫头们好好照顾六娘,给她喂些醒酒汤,再让厨房煮一锅软软的小米粥,她睡醒了怕是会肚饿。一会儿前边散了席,我再过去看她。”
春鸿应了,又跑进后院传话。
洪四儿也是个人才,没两下就勾住了何天泉的魂,直说晚上要去妓|院陪她过夜。
洪四儿借口更衣,悄悄问西门庆。
西门庆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嘱咐道:“他既然想去,你就好好陪着他,这份钱我替他出了。”
洪四儿见西门大官人对自己没那种意思,便接了银子,娇笑道:“大官人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
送走了客人,吴月娘回到上房,吴大姨还没走。
吴月娘让小玉带晏哥儿去院子里玩,然后和她姐说话。
吴大姨看着她妹妹头上的新头饰,眼馋不已,道:“你家老爷对你也算不错了。”
吴月娘叹了一口气,她心里苦啊。若说到好,当然是以前的老爷对她更好。
她道:“这算什么?那边院里的李六娘也有一副呢!”
吴大姨看着她的脸色,晓得她这个妹妹现在穷了,没什么私房,便不耐烦再吹捧奉迎她,直言道:“老爷愿意给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给你,那也是正理。谁家不是男人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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