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领兵打仗了。。。。。。他有些放心不下她。。。。。。“你这样鬼灵精怪,鬼心眼那么多,晞月又是个温婉没脾气的,是有些担心她受委屈。”弘历笑的春风般和煦,白皙的面庞如梨花般清淡雅致,狭长的双目含着紫鸢尾一样的高贵清丽,薄薄的双唇有着姣好的樱粉色比春日的桃花还吸引人。现在让你受些委屈才不至于招致嫉妒。
青樱笑着摇摇头,这样的弘历却丝毫不减英气。“如果是这样,弘历哥哥宁愿我现在受些委屈也不肯晞月格格有一丁点不快,说明还是我同弘历哥哥比较亲密是不是?”
“是了。”弘历宠溺的点点青樱的鼻头,鬼机灵。阿哥府里的许多用度都还是内务府拨用,高斌是内务府管事的,私下里偏爱自己的闺女自是天性,对其他人恪尽职守便是好的,而青樱。。。。。。弘历怕的是青樱在用度上受委屈。“只是,你心里也要长个心眼,莫要被别人欺负了去。”
“嗯。”青樱点点头,“哪里会有人欺负我呢。”
“嗯,是不大会有人欺负得了你。”弘历表示赞同,暗地里有皇阿玛和皇后罩着,若是还被别人轻易欺负了去,实在就是愚笨了,这样的丫头一定不是青樱。
晞月与青樱素无来往,见面时点头行礼寒暄几句便罢,生活在同一府邸却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青樱断不会无端生事,而晞月娴静的模样也不是惹事的人。“有的没的,干嘛说这些?”
弘历笑而不语,真到该说的时候就迟了,青樱聪明懂礼却是个不顾细谨的,许些率直的行为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就是骄纵任性。“不过是怕你见我疼晞月吃心罢了,若是委屈便说与我知道就是。”
“嗯。”青樱甜甜的笑着,弘历哥哥这般岂非是关心则乱。
“天色渐晚,容佩应该已经给你准备好饭菜了。”弘历笑着抚摸着青樱的柔软疏松的刘海,这意思是他今晚不会陪她了。
“你要去晞月格格那里我不拦你,只是不许带着我的东西去别人那里。”青樱摊开手掌向弘历讨要碎掉的羊脂玉佩。
“我不带着去任何人那里,但也不会还给你。”
“凭什么!我并没打算给你。”青樱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但毕竟是你曾经打算给我的。”弘历刮一刮青樱的鼻尖,“妻子打算赠予夫君的头一件礼物,为夫的没有理由不悉心收藏妥善保管。”话音刚落,弘历的唇已经贴上青樱的鼻尖,然后是青樱的嘴角,攻城掠地,品味着这青樱的香甜,弘历竟不舍得离开,更加贪恋这一刻的温软绵柔。
青樱被弘历的缠绵弄的有些晕晕乎乎,双颊绯红的回到玉墨轩,关于那件玉佩的事情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另一厢,晞月早已备好了酒菜静候弘历。
茉心端进最后一盘翡翠虾仁,“咱们四爷莫不是被四福晋缠住了吧,怎么这会子还不来。”
“不许多嘴。侧福晋是你能议论的么?”晞月轻声斥责,手中的绢子被她又多绞了一遍。心里不是不担心,虽然往日里她也会等弘历很久很久,可是她每次都相信他必定会来见她,而青樱来了之后,她的这份确定就成了不定数,她已经做不到像曾经那般祥和平静的等待他了。
“奴婢不是妄自议论,不过是今日为着爷要来特特做了爷夸过的翡翠虾仁,再不来,这虾仁可要被辜负了。”
“那就撤了。”晞月闷声道。
“哎。”茉心哪里是担心这虾仁啊,不过是心疼自己主子一番心意被辜负。
等了许久,见弘历还不来,晞月烦躁的挥挥手让晞月把桌上的饭菜都撤了。晞月守着空空的屋子,为自己斟了杯梨花酒,这是去年茉心酿下的,也是因为去年弘历赞了茉心的手艺才特地又新娘的,还特地用了弘历赏的翡翠杯,他说青碧翡翠梨花白最是风雅。
酒过三杯,弘历的手指按住晞月正要举杯的手臂,“不吃点东西就喝酒,是要伤胃的。”青樱曾对怡人说过类似的话,弘历流利的脱口而出,只听探子报过一边,他就学会了她关心人的方式。
晞月已经雾蒙蒙的望向弘历,“我以为。。。。。。”剩下的话哽咽在喉头再说不出来。
“我知道,青樱嫁来之后,对你是有所忽略。”弘历坐在晞月身旁,接过晞月手中的翡翠杯一饮而尽,“只是我答应你要过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晞月低头微笑,“就算你不守信诺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知道我在等你就够了。”
“我一直知道。”
空气中暧昧的氛围弥散开来,两人都忘记了还空着肚子没吃饭呢。
芙蓉帐暖,香腮胭脂,肌肤赛雪,两人的衣服层层叠叠被抛在地上,两人的四肢缠缠绵绵分不开。
“这府里你是跟我最久的,比琅华还要久,到现在还只是个格格,是委屈你了。”弘历搂着晞月,手指细细梳理着晞月的长发,原本缠住手指的头发被他悄悄解开。
“有爷这句话,晞月就不委屈。”已经八年了,久的她都比府里很多人都大了,她出身不够好,也心甘情愿为这个男子付出女子最美好的年华不奢求尊荣富贵。
“今天的事,也是委屈你了。”弘历笑得温和。
“是晞月造次了。”晞月柔弱的说道。
“你确实如此。”弘历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许,“青樱毕竟是皇后的侄女,又是新进府的,我晓得她确实分掉了我分给你的那些精力照顾,但念在她年纪轻你也该多让着她些。”
“妾身晓得。”他虽然不再让她涉足乐善堂,但是他露面后扶起青樱却是直接走来搂过了她,这其中情意的浓淡与谁在乐善堂里伺候无关,他给了青樱面子,却给了自己里子,她知足了。
青樱用过晚饭后,在漪月水榭下的红木板凳上铺了一张厚厚的垫子坐下来握着棋谱摆谱,阿箬在一旁打着灯笼,空气中弥漫丁香甜腻的香气,青樱手执黑白子,玉石做的棋子叮叮咚咚敲击黑檀木棋盘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里甚是清脆好听。
忽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细弱的啜泣声远远传来,青樱缓缓抬眼,只见一个人影被另一个人影拉拉扯扯跌跌撞撞的走进园子,青樱示意阿箬去看看,不一会儿便听见阿箬脆生生的声音远远传来,“福晋,是黄格格身边的丫鬟和今儿早上在咱们院子门口赏樱花的惢心。”
青樱放下棋谱,向着阿箬的手中灯笼的方向走来,借着烛火认出跪在地上的是惢心,恭敬地半蹲着是黄格格身边的丫鬟旒心。
“起来吧,这鹅软石地跪久了膝盖要受罪的。”青樱接过阿箬的灯笼示意阿箬扶起惢心。
惢心却拼命摇着头,挣扎着不肯起来,“奴婢犯了错,跪在这里是应当的,愧对青福晋的怜惜。”
“你若不起来,才是真正的愧对我家主子。”阿箬手臂用力,总算把惢心从地上架起来。“旒心姐姐也请起来吧。”
虽然惢心一直低着头,烛火还是照出了惢心脸上的泪光。
“即是犯了错,受罚时应当的,没什么可委屈的。”青樱掏出一条青白手帕,同身上的衣服恰是一套。“擦擦眼泪吧。”
面对青樱递过来的手帕,惢心怎么也不敢接,只拿袖子在脸上抹了抹。
倒是阿箬接过手帕替惢心擦干眼泪,好言安慰,“快别哭啦,有什么就告诉青福晋,她准能帮你做主。”
“这作死的丫头弄破了格格最喜欢的衣裳,格格罚她跪在这里思过罢了。”旒心抢在惢心开口前说道。
青樱睨了旒心一眼,既然是思过罢了,又何必挑在漪月水榭的鹅软石路上,跪不了一会儿两个膝盖就该又青又肿,第二天连走路都很困难。“想必黄格格很是喜爱那件衣裳。”
“是。”旒心答道,“年前拨给我们格格的芽黄缎子新作的衣裳,四爷看了也说格格穿着好看,格格甚是喜欢。”炫耀一般的,旒心说了这许多。
“阿箬,你跟旒心去看看那件衣裳,再去挑匹花色相似的绸缎请霓瑕斋的姑姑比照着做一件。”
阿箬福身答应,一旁的旒心甚是惊讶。
青樱笑着说道,“这就当我替惢心赔给你们格格的。请告诉黄格格,虽然新东西未必如旧物用着可心,但却是惢心一片孝心,还请格格不要再责难她了。”
旒心尴尬的赔笑道:“福晋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做。”福晋这么客气岂非要她折寿,她从没见过有人这样为一个奴婢解围。旒心觉得这般似乎是丢了自己主子的面子,但看着青樱清爽的笑意怎么也说不出其他话来,青樱月牙般的眉目似乎映射出的是自己愚蠢的虚荣,只得福身随阿箬去回禀黄绮澐。
阿箬和旒心走远后,惢心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才好,尊贵如青福晋,便可以说拿出一匹上好的绸缎送人就送人,便可以不顾他人感受用钱财凌辱他人尊严。她从不奢望这森冷的世上有人不求回报的对她施予援手,因为有付出就要得到回报。
青樱似乎全不在意她的沉默,只细细打量着她,随即便笑着说道:“贫贱不能移,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惢心惊讶的望着青樱澄澈的眼眸,缓缓说道,“奴婢不是君子。”
“你肚子里有些文墨,可是念过书?”从这个丫头站在她院子墙下欣赏樱花同管家海叔说话时谦恭却又不卑怯的态度中她看出这个丫头十分隐忍傲气,自己的擅作主张怕是惹恼了她。
“不曾念过,不过听邻家大哥哥念过几句。”惢心低头答道。
“嗯。”青樱拉过惢心往玉墨轩走去,“你不会是轻易掉眼泪的人,告诉我为什么好么。”
惢心想起上午玉墨轩外青樱和善清爽的笑容,此刻那个笑容的主人的柔软的手正拉着她已经粗糙的手,她情不自禁放下心中的戒备跟着她回到她的地方,甚至告诉她:“旒心姐姐下手太重,我。。。。。。”
惢心没有明说,青樱大概也猜到不是旒心打了她便是掐了她。
回到玉墨轩,青樱叫来容佩,“容容,替惢心看看身上可有什么伤处。”
容佩没多问什么,温柔的笑着拉过惢心到里间。两人进去后,青樱由两个小丫头服侍着换下外衣披上一件薄薄的棉斗篷倚在外间的榻上看书等她们出来。
一炷香后,容佩拉着惢心出来,惢心已经换了件洗的有些发白的雪青色旗装。惢心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青樱的旧衣。
容佩走到青樱身旁,轻声告诉青樱:“惢心姑娘身上除了有几处淤青还有好些嫩枝条打出来的印子,应该是后房那些妈妈管教奴婢时打的,我已经给惢心姑娘用了伤药,无碍的。至于那件衣服是拿了你的旧衣,我看惢心姑娘身上那件里里外外的补丁是不能再多了,你的衣裳她穿着也合身,就换给她了。”
青樱听完放心的笑了,惢心肯接受她的旧衣看来是不再对她怀有芥蒂了。
青樱身边头一位的奴婢的体贴让惢心温暖,此时容佩同青樱间言语的亲切再次让她惊讶,她从不知道主子与奴仆间可以用你我来互称。
青樱明眸善睐,眼波停留在惢心脸上,“再打扮一下一定可以更漂亮。”
惢心闻言便跪在地上,“求福晋不要说奴婢漂亮!”
青樱不解的看着容佩,为什么会有女子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容颜?
容佩轻轻拍了拍青樱的手背,走来扶起惢心,“那便不说了,你不必动不动就跪下。”
惢心站起来,推开容佩复又跪下,“福晋愿意听我的事情么?”
青樱点点头,“容容,去搬把椅子来,我们坐着说可好?”
惢心本要拒绝,容佩却再次扶起她,“折腾了半天了,坐着休息下才好把话说清楚。”
惢心点点头表示同意。
惢心坐在樱木雕花椅子上,椅子上雕刻的樱花惟妙惟肖,像它的主人一样精致,原来主人灵动明媚连物什也会跟着有了灵气。
“奴婢本是城外跟着奴仆贩子进来的难民,来选下人的达官贵人的手下都嫌弃奴婢瘦弱不堪,只有海叔怜悯奴婢,花了200钱买了奴婢。”
惢心简单说明了自己如何进到府里的,容佩递来一杯水让她润润喉咙。
惢心捧着杯子抿了口水,“海叔教了规矩后让后面的于妈妈调教了奴婢几天就送到黄格格那里做个小丫头。”说到这里,惢心自嘲的笑了,“黄格格便夸了奴婢漂亮。”
青樱认真的听着惢心的叙述,偶尔看看容佩,更多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看着惢心的眼睛。
青樱的杏眸里明亮的光芒被她收敛的一丝不露,一双眼睛澄澈宁静如夜晚的天空,温柔的笼罩着惢心一颗受创的心。惢心说的简单,青樱却绝不会认为她经历的苦难是那么简单,她无法对饥荒、逃亡和被人贩子倒卖,她能做的就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听她讲。
惢心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杯子,青樱的眼睛干净的让她觉得自己的苦难不过世间渺小的一簇而希望永远都在,在她面前自怨自艾是懦弱的也是可耻的。
“之后黄格格就让我在屋子里做些粗活,旒心姐姐似乎总能找到事情让我做,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她就会仗着身份训斥我。”惢心怎么也没想到旒心年纪不大却是恁的狠心,下手那么重。
“黄格格都不管么?”容佩问道。
“旒心是格格身边最得力的,我又是个不讨喜的,黄格格是不乐意去管的。”惢心淡淡回答道。
“那个院子里还住着高氏、苏氏和陈氏几位格格,她们呢?”容佩继续问道。
“院子那么大,谁也不管谁,怎么会管奴婢呢?后来是海叔来送月俸时正好碰上奴婢捧了柴火还被旒心骂,海叔自责说是自己调教不好又把奴婢带回柴房去了。”
海叔虽然面色冷峻但对府里的吓人还是很照顾的,不然也不肯照顾惢心的,青樱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是要费些口舌的。
“柴房的嬷嬷对你好么?”青樱出声问道。
“那些嬷嬷虽然尖酸刻薄,但对小丫头们总不会太差。”惢心露出微微一点笑容。
青樱点点头,却不小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青樱尴尬的吐吐舌头,合掌谦声说道:“对不起哦,有点困了。”
惢心见青樱如此俏皮便露出一个个大大的笑容,“是奴婢叨扰的久了,奴婢告辞。”惢心放下手中的杯子福了福身便要走。
容佩却拉住惢心,“她哪里是要你走,今后就在玉墨轩住下,我赶紧的给你收拾出张床铺来,你先同叶儿和宓儿两个小丫头挤挤睡一间。福晋这里不能没人伺候,你暂且先伺候她洗漱吧。”容佩冲惢心眨眨眼睛,便离开了。
惢心本有些手足无措,看到青樱接连又打了几个哈欠,便甚为熟练的打水伺候青樱洗漱,惢心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楚妈妈和海叔又有用心教过,这些自然做的滴水不漏。
惢心正在铺床的时候,忽然听到阿箬走进来便说,“事情都办妥了,只是那个旒心实在尖酸,说什么二百钱买来的奴婢。。。。。。”阿箬见惢心也在房中,便打住话头,问道:“容姐姐呢?”
“容容去收拾床铺了,今儿以后惢心就是咱们房里的丫头了,你明天去知会一声海叔。”青樱缓缓走来坐在床上,语音有些含糊了,“若是海叔觉得有什么要说的,就把海叔请来。”青樱盖上被子,“我实在是困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
青樱虽然对今日发生在惢心身上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完全摸清楚,惢心言谈中虽时有颤音,但分寸拿捏的十分得体,想来是省略了不少可怖的细节。无论是什么,一个算不得正经主子的主子和身边自以为得脸的奴婢这般作践府里的下人,总要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