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一直都想逃出去,特别是,看到那张报纸以后。”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无比轻柔,却不啻一个响雷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头顶炸开!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莱斯特兰奇:“你怎么知道!这是你设好的圈套,你这该死的……”
莱斯特兰奇的脸上出现了他最为熟悉的典型的斯莱特林式的轻蔑与傲慢:“闭嘴,你个格兰芬多的蠢货。我为什么要算计你?对于我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现在,你以为我会想你死么?我巴不得你活着受尽折磨,死亡对你来说太仁慈了,布莱克。”
西里斯知道他说得并不是假话,但是仍然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一个格兰芬多想在斯莱特林的眼皮底下隐瞒些什么,能完成这件事的需要极高的智商。我不得不说,你并不具备完成这项任务的素质。光看你在摄魂怪巡防的时候差点把墙壁挠通,我就知道你有多焦躁。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两只眼睛是长来出气用的么?”
他一番明讥暗嘲的话很大程度上打消了西里斯的怀疑,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没剩下什么好让他算计了。
“你想怎么样?贝拉神志不清,我无法……我根本做不到。”西里斯坦白的说。自从他从下来视察的魔法部现任部长康奈利·福吉那里得到了那张有着彼得·佩迪鲁行踪的报纸,他整个人就被仇恨所包围。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詹姆和莉莉是被谁所出卖的!而这个出卖他们夫妻的人现在就在霍格沃茨,更有甚者,就在他们的儿子的身边!而他,詹姆和莉莉最信任的朋友,却无辜的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年!
想到这个,他就如同在地狱被仇恨的烈火所炙烤。他根本无法在阿兹卡班多待哪怕一分钟!报仇和保护哈利的思想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我从来没想依靠你。下个星期四,是整个魔法界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莱斯特兰奇轻笑,带着无尽的讽刺,十年前的那天,正是黑魔王倒台的日子,“那天,即使是摄魂怪,大概也被允许去庆祝。这是阿兹卡班防御最弱的时候。那天,我负责引开对付他们,而你,带着贝拉走。”
西里斯惊异的看着他:“你疯了吗?即使那是阿兹卡班防守最弱的时候,这里的摄魂怪也绝对不会少于十个!除了这些摄魂怪,还有傲罗会加入巡逻。你是想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些人么?你太自负了,莱斯特兰奇。”
“那是我的事情,你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带贝拉走。”
西里斯还是认为太冒险了,他直觉的反驳:“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布莱克!”莱斯特兰奇的声音变得如冰块一样冷酷严厉,“是你把贝拉害成这样的!下次要等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要再等上一年,而我不认为贝拉还能等下去……”
他的声音低沉伤感,西里斯·布莱克也噤声不言,一时之间,空气中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带她走,布莱克。如果还有一丝可能,我绝不会将她交给你。如果你真的后悔过,就好好待她。如果你再一次的抛弃她,伤害她,即使我到了地狱,也会爬回来找你算账!”他的声音狠毒锋利,如淬毒的利剑。
西里斯应承了下来,他对贝拉并不是全然无情,何况,彼得那边也确实紧紧牵动着他的心神。而莱斯特兰奇也并不是在和他商量,他相信,如果他拒绝,这个混账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上面,他是个未登记在册的阿尼玛格斯!
时间对于西里斯来说,几乎是慢到一分一秒在流逝。自从做了这个决定后,莱斯特兰奇就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静静的凝视着贝拉。贝拉在几年前就已经不会说话了,她非常依赖莱斯特兰奇,只要清醒着,就定然要拉着他的手掌。无论莱斯特兰奇如何轻声细语的哄她,她偶尔会露出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干净的笑脸,却再也,没有说过话。莱斯特兰奇真是一个极有耐性的男人,西里斯从来没见他气馁过,始终保持着和贝拉说话的习惯。哪怕,贝拉从没回应过他。
这天从早晨开始,西里斯就一直很焦躁。相反的是,莱斯特兰奇始终非常淡定。他用清泉咒变出水,沾湿了手帕给贝拉擦脸。贝拉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叫醒,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随即按照以往的习惯,以十指为梳,替她整理那一头长发。
中午的午餐恰巧是贝拉不怎么喜欢吃的南瓜饼和鸡肉饼,她只尝了一口就皱眉。只是碍于莱斯特兰奇看着她,才小口小口的咬了几口,然后讨好的送到他的嘴边。莱斯特兰奇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然后又握着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吃。贝拉只得皱着脸,一口一口的吃完。
阿兹卡班一天只有一餐,傍晚的时候,摄魂怪例行来巡视。贝拉依旧难以忍受那种痛苦,不停的尖叫,神情痛苦,连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沾湿。足足半个小时,她才力竭昏了过去。莱斯特兰奇一直抱着她,阻止她在剧痛中伤害自己,脸色苍白,眸子深黑的直视着前方。
一直到深夜,一切才渐渐平静下来。
白光一闪,莱斯特兰奇声音嘶哑的说:“统统无声!”
又是一道强光,牢房的钢铁栏杆无声的倒在地上。西里斯走到他们这一侧,伸出手:“把她交给我吧!”
莱斯特兰奇神情呆滞,两颊的肌肉不停抽搐,却是动也不动。西里斯·布莱克猜到了几分,伸手去扳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的手臂竟如钢条一般。他低声说:“够了莱斯特兰奇,如果你不想功亏一篑,就赶紧放手!”
他手臂颤了几颤,终于松开手。西里斯·布莱克抱起贝拉,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不和她告别么?”毕竟这一次,大概既是生离,又是死别了。
莱斯特兰奇神情惨淡,忽然一笑,说不出的凄恻:“不用了。”
西里斯看了他片刻,然后决然转身,朝出口走去。
背后的莱斯特兰奇怔怔的看着他们,就在他们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的时候,西里斯突然闷哼一声。莱斯特兰奇以为他遭到攻击,立刻站了起来。他走近了几步,这才看清,并不是摄魂怪突然折返,而是西里斯怀里的贝拉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剧烈挣扎起来。
她在西里斯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挣开他就往回跑。待她看到不远处的莱斯特兰奇,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的神色,只是没跑出几步,却被西里斯从后面拦腰抱住。贝拉立刻无声的剧烈的挣扎起来,神情极是惶急。只是她哪里是西里斯的对手,又看莱斯特兰奇脚步如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慌之下,挣扎得更是激烈,眼泪也开始往下掉。
西里斯被弄得急了,又唯恐惊动守卫,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对着贝拉的后颈就想劈下去。只是中途就被一只胳膊截住,莱斯特兰奇神色狠戾:“不许伤她!”
贝拉看到莱斯特兰奇,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无限安心的在他胸口蹭了蹭脑袋。
西里斯发急:“那怎么办?”
莱斯特兰奇眼中悲哀之色更浓,却动作温柔的抬起贝拉的脸,低声对她说:“贝拉,你……先跟着布莱克走好不好?等一下我解决了那些人,就去找你好不好?”
贝拉似乎不能理解,却见他神色严肃,渐渐的收了笑脸。莱斯特兰奇拉着她的手,交到西里斯的手上。贝拉神色惊慌的想缩回手,莱斯特兰奇却坚持的拉着她的手,不许她动。贝拉急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莱斯特兰奇,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万里关山从头越,男儿到死心如铁。
莱斯特兰奇狠起心肠,背转身子不再看贝拉,沉声说:“带她走!”
西里斯拉着贝拉的手,往出口走去,贝拉却是发狠的想挣脱。西里斯的手却如铁钳一样扣着她的手腕,坚定不移的拖着她往出口走。无论她怎么挣扎,总是离莱斯特兰奇越来越远。她的眼泪越掉越多,眼前视线模糊,越发看不清莱斯特兰奇的身影。她哭着回头看,希望那个身影能转过身来看她。可是,他始终没有。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撕开了宁静的夜幕。莱斯特兰奇认得那是贝拉的声音,立刻转过身看过去,却见贝拉挣脱了呆若木鸡的西里斯,朝他跑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贝拉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仿佛生怕被抛弃一样,抱得极紧。
贝拉会说话了?!莱斯特兰奇震惊的看着怀里人,过去几年里面,只有被折磨到失去意识,她才会痛苦的尖叫、呓语。
而不远处的西里斯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木然的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人影。突然有一股大笑的冲动,他终于看清,贝拉,再不是他的贝拉。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唤回了西里斯的神智。那种熟悉的刺入骨髓的寒冷,令他本能的意识到,贝拉刚才那一声尖叫,已经惊动了摄魂怪!他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依然抱在一起的两人,咬紧牙根做了一个决定——
而另一头的莱斯特兰奇也感到了那股寒冷,他一惊,正要喊布莱克带贝拉立刻,却目睹他变成大狗消失的一幕。这一下,他目眦尽裂——
“布莱克,你这个狗。杂。种!”
作者有话要说:逐步恢复更新……
其实,如果我想说,我本来是打算写死莱斯特兰奇的,你们会怎么样?
84
84、囹圄应空 。。。
作为所有巫师谈之色变的生物,摄魂怪虽然令人憎厌,但是却对巫师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和魔法攻击的物理伤害不同,摄魂怪的攻击更多是针对精神上的。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可以让你一直处于你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不断循环那种极度的痛苦,却无法得到解脱。对于贝拉这样的命途多舛的巫师来说,它的杀伤力更是毁灭性的。在原著中,唯一不受摄魂怪影响,甚至可以让它们供其驱策的巫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黑魔王。
摄魂怪那种黑暗的力量,完全无法对Tom产生丝毫伤害。并不是因为他的一生中没有任何让他感到痛苦的事情,恰恰相反,比起贝拉这样从天堂堕入地狱的人,他则是从出生那刻起,一直身在地狱。那种直入人心的黑暗,反而是他的力量本源。连邓布利多都万分厌恶的摄魂怪,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视若平常。摄魂怪对于他,和妖精、巨人、家养小精灵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贝拉和莱斯特兰奇则不同,心中各有黑暗面的两个人,在这十年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即使是莱斯特兰奇这样的硬汉,也有不为人知的软弱。如果战胜不了内心里最深刻的痛苦,就没有办法使用守护神咒。除了西里斯·布莱克这样化为动物形态,能在摄魂怪十年的折磨下还能神志清醒的,莱斯特兰奇是第一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畏惧摄魂怪。
贝拉单薄的身体瑟缩得厉害,她非常熟悉那种仿佛可以将全身的血液冻结成冰的寒冷。她咬紧自己苍白的下唇,黑瞳因为深深的恐惧而睁得大大的。
而莱斯特兰奇则从那不同寻常的寒冷中绝望的感觉到,赶来的摄魂怪至少有十个!他从来没有一次性的面对过这么多摄魂怪!他和贝拉这次,只怕凶多吉少!这一刻,他抱着瑟瑟发抖的贝拉,前所未有的痛恨起布莱克。摄魂怪是瞎子,他们只能从气息和感情判断人和动物的差别。从越来越重的寒气,莱斯特兰奇大概猜到,布莱克大概已经躲过了摄魂怪,成功的逃了出去。
他早就是生死无谓的人,可是贝拉呢?他看向怀中的女子,她早已不复昔年的艳色,不再是初相见时明艳无双的布莱克家的大小姐。她眼窝凹陷,嘴唇苍白,瘦削得好像是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垂暮之人。此刻,她虽然害怕,可是仍旧紧紧的、依赖的、信任的抱着他。只是,那样单纯的信任依赖眼神,在她清醒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
他这一生都是为了她,到底有没有在她心里投下一点影子?
“贝拉,”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迎向她不解的眼神,微笑,“除了我自己,我其实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布莱克那个混蛋走了也好,只有我们两个,这样,也不错。”
莱斯特兰奇作为一个在N。E。W。S中拿到高分的出色男巫,变形术是有着不错造诣的。对于他们斯莱特林来说,变形术作为隐藏自己行踪和窃听的魔法,几乎是必修的。和布莱克一样,他也是个没有在魔法部登记过的阿尼玛格斯。即使是现在,他仍然有把握可以在摄魂怪的眼皮底下逃过一劫。和原先计划他要绊住摄魂怪不一样,只要不让摄魂怪察觉到他的存在,他有八成把握可以平安。
只要他放开这女人的手。
这女人年少的时候拒绝他的求婚,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她爱那个家伙,无论他是怎样懦弱愚蠢的伤害她;她在家族最危难的时候嫁给他,为了利用他背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她因为一己之错不顾性命的去报复邓布利多,将他连累的锒铛入狱;她甚至在梦里面都从来看不到他,她向大人悔罪,她乞求夫人的原谅,她恨那个男人,可是她从来不提他。
这些事实,在这十年间的每一晚,都随着摄魂怪不请自来,折磨他的心,凌迟他的自尊。因为他爱这个女人,所以他会为永远为这些事所伤。她的不爱是切割他的刀,她的利用是伤口上撒的盐,因此,他的心就是永不结疤的创口,日日流出新鲜的血液。
他应该恨她,应该远离她,可是他跪在母亲面前请求母亲答应迎娶她。他知道她所有的残忍,他只是无力去否认,他爱她。
这十年间,白天如在天堂,贝拉遗忘了过去的一切,她甚至对布莱克视而不见。可是一到晚上,他们就一起坠入炼狱。她无法萦怀的痛苦,没有一桩与他有关;可是他无法忘怀的痛苦,件件都是来自她。求而不得的痛苦,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兴起过,和贝拉一起死的念头。可是,无论夜间多么痛苦,只要白天她握着他的手指笑一笑,他就能抛之云外。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想让她活下去,哪怕是和那个男人一起活下去。死去的他,应该再也不会被伤到。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他。他视若至宝的,有人却弃之如敝屣。是了,这就是他和布莱克不死不休的源头。这样也并没什么不好,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大方的人。这对于他来说,生不同寝死同穴,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呵,到底是什么让他始终无法甘心。一股热气直冲上他的眼眶,让他的眼前氤氲起来。他看着怀里的贝拉,她的神情惧怕却懵懂,不是他心爱的倔强却爽朗的姑娘。她神情天真得如婴孩一般,这就是他所能得到的,全部的贝拉。他俯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二十年夫妻持之以礼,这是他最逾越的行为。
贝拉并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吻她,她只是惯常的依顺着他。潜意识里,她知道这男人不会伤害她。可是,唇上突然一阵剧痛,她吃痛,眼泪险些掉下来,泪汪汪的看着他。男人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他瞪着她,想要吃了她一般——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你不许忘了我——”
她几乎想流泪,那比唇上的疼痛更让她想大哭的酸涩,到底是什么呢?
隐在暗处的两个人,为空气中那明显的黑暗力量而不适的皱了皱眉。事情就在卢修斯的嘱咐下带上了护身的炼金饰品的纳西莎脸色还好些,倒是魔力远比她高深的平安,脸颊苍白,黑眸幽深。
“平安,你——”纳西莎有些隐隐的心惊,以平安之能,摄魂怪不应该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过去的阴影对她伤害太大。
平安摆摆手示意无事,勉强的笑了一笑:“抱歉,纳西莎。山里人没见过摄魂怪,丢人现眼了。”
看她还能开玩笑,纳西莎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仍然觉得今天晚上的行动透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