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迫不及待是因为他?”阿诺德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将她猛地冷醒,她一怔,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爬上我的床,为的就是用你的身体来诱惑我,借机让他安全离开。”阿诺德说道,然而就在下一秒,朵朵强忍着疼痛起身反手给阿诺德一巴掌,而阿诺德并没有躲开,硬是接下她的巴掌。朵朵一咬牙,然后掀开被子不顾身体的疼痛走下了床,她觉得心里的疼痛比身体要疼上一万倍。
朵朵双手交叠在胸前,低着头咬着唇在阿诺德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配有的浴室。泪水啪嗒啪嗒地流下,她却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她被说成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不怕别人说,但是她一点都不愿意那是从阿诺德的嘴里说出的,她不想听。
阿诺德看着她颤抖着的身子,过长的头发遮住她光滑的背,遮住了那恼人的印记,他昨日在她身上种下的。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当然里头夹杂的呜咽声难以掩饰。朵朵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手上的伤口因为浸水的原因而开始渗出血来,霎时间,流水把她吞噬了,她变得狼狈不堪。看着那被染红纱布,她咬着唇皱着眉,像是看到什么莫大的侮辱一样,她疯狂地撕扯着手中的纱布。
用力过猛牵扯到伤口,忍住巨大的疼痛,她的呜咽声和发脾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她疯狂地扯着,很快整个手都被红色的血所沾满。最后她索性不管手上的伤口,两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没有任何焦距。
看起来就像短线傀儡。
阿诺德走了进来,他穿着深色的风衣,一如他之前的打扮,禁。欲的风衣,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她的脸上有着冷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
走近几步,阿诺德关掉水阀,然后蹲下身子,执起她那伤痕累累的手,看了眼她那面如死灰的脸,以及那浑身恼人印记的身子,此刻泛着幽白的光,让人心疼。
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额头,拂过那湿淋淋的发,然后抹去她嘴唇上的血,他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并且很有耐心。
“我恨你,阿诺德。”朵朵淡淡地说道。
阿诺德抱起她,然后向外走,朵朵不反抗,靠在阿诺德的怀里,她疏离的态度的确让他不好受,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依旧是那副淡漠的姿态。
把她手中的纱布小心取掉,然后换上新药和新绷带,朵朵大半个身子靠在阿诺德身上,双腿被他盖上白色的被子,她全身冰冷,颤抖着。
阿诺德帮她把头发擦拭了会,然后把她放置在床上。
最后阿诺德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风衣和衬衣解开,伸手把被子掀开,和她躺到了一起,以自己的身子温暖着她。抱住她的腰是它埋入自己的怀中,但是身体越热,心更冷。
他做这些,都是徒劳的。
眼角滑落的泪水,是那么可耻。
“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么肮脏。”朵朵已经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阿诺德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眸子里的不忍,她不可能看得见。
就是知道自己沦陷了,他才必须要这么做。
朵朵一夜无梦,阿诺德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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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朵朵起床时,阿诺德早已不见踪影。
她面无表情地穿好阿诺德备好的衣物后,敲门声便响起,开了门之后,却发现接自己的是自己的表格朝利雨月。
一路上,朝利雨月都没有与她说话,而她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以往,朝利雨月从来都是想方设法地让她开心,今日的气氛很凝重,相比是阿诺德找他来这里的。朵朵脸色依旧很差,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后,她跟着朝利雨月来到了她母亲的房门前,转过身子,然后抬起头她看着朝利雨月,“表哥,我……”
“真弓,这不是你的错。”朝利雨月以往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他像以往一样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宠溺着说道:“表哥会一直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朵朵点点头,伸手覆上朝利雨月的手,呆呆的说道:“表哥,这件事情我想彻底忘记,所以请你不要担心。”
看着她扯出牵强的笑容,而朝利雨月则是温柔地说道:“我们的真弓也长大了,懂得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她点点头,然后鞠了鞠躬,转身进了那屋子。
朝利雨月看着那扇关紧的门,眉头紧锁,刚刚温柔的表情早已退去。
他不会让他好过的,伤害了他最爱的妹妹,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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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想请你帮个忙。”虽然她看起来较之前憔悴很多,但是看到她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而强颜欢笑的样子,说实话,朝利雨月一点都不好受。
“什么忙?”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依旧是那温柔的样子。
“我想知道关于伊恩和阿诺德的事情。”朵朵看着朝利雨月,坚定地说道。
这几日她一直避免着不提到不想到这个名字,但是越是这么做,她越是痛苦。
既然他不想让她参与,她越要参一脚。
要知道,他从来就不是那个能关住她的牢笼。
以前不是,现在、将来也不会是。
☆、058 陷入困境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那英俊的男人,朵朵眸子里的嘲讽丝毫不掩饰,继而她挑衅地说道:“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在一个晚上,他把她抓来了。
西装男子名叫做伊恩·克伦威尔,前不久朵朵才知悉他和阿诺德的关系,不过一个多小时以后她就被抓走,就像是早就预谋好的。“还是说你也想学阿诺德一样把我当做诱饵?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你抓错人了,我和他还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熟络。”她说的风轻云淡,然而伊恩则是笑了。
“朵朵,连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你的一切,我还不了解吗?”男人走过去,然后坐到了朵朵的身侧,伸出手一把抓起朵朵的手。
朵朵一愣,然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男人用极大的力道迫使她不得不放弃抵抗,不得不说,她真的要放弃了,因为伊恩彻底的变了。
男人把她的手移到唇边然后轻轻烙下一吻,朵朵吃惊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很早就爱上你了,在你十岁的时候。”朵朵一愣,那不是她们相遇的时候吗?
“那时候,你总是不肯搭理我,我也很苦恼呢,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说话,哪怕是一句,也好啊。”男人深情款款地看着朵朵,朵朵想起自己当初和阿诺德相处的时候,也是他不愿说话,她倒贴而已,现在想起来,倒也有一种可笑的感觉,心里也能体谅伊恩。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看朵朵还是一副疏离的样子,伊恩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想你和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朵朵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如果保护我的话,就不会制造那么多事件让我痛苦,你的话,不可信。”
伊恩也不恼,看着朵朵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我把阿诺德杀死之后,你就可以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看着他眸子里的温情和嗜血,朵朵瞳孔一缩,她仍旧无法接受他此时的转变。
根据朝利雨月提供的情报,伊恩在三年前因为一场事故而失去所有的亲人包括容貌,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每个月做一次植皮的手术。但是这场事故并没有使得伊恩所在的家族受到预期的损失,这是让众人所不了解的。然而她想起了朝利雨月和自己说的一番话,她倒开始害怕起这个男人来。
“伊恩从小养尊处优,但在十六岁那年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奇迹的是在一年以后,他再次出现并回到了家族。在一次人为制造的车祸中,伊恩一家的血亲全部丧命而伊恩毁了容貌。然而性格大变的他用尽各种手段铲除家族中顽固分子然后坐上了Boss的位置,伊恩的手段更是各种残酷无情,家族的人无一不怕他,更别提脱离家族,只得乖乖在他手下做事。”这是雨月告诉她的,当初她还不相信,那个时刻温柔对他她笑的少年竟然如此残酷。
而看到他此刻的样子,朵朵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伊恩,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更不想看到你死去。”朵朵坦白道,即使现在的他不是六年前的他,她还是希望他能收手,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不然受伤的会是他,最痛苦的也会是他。
“你这是在心疼我吗?”男人温柔地抚摸着朵朵的脸颊,笑得如六年前般温柔,朵朵有一瞬的失神。
她明明是那么崇拜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管你怎么认为都好,伊恩,收手吧。”朵朵再次劝解道。
“不可能的哦,阿诺德不死,我一日不会畅快地活着。”男人的五官变得扭曲起来,“每个月动手术的时候,那种刀子划破皮肤,再强行贴上一层不属于你的肌肤,那种疼痛你是无法想象的,家人全部离开我,只留我一个人,那种疼痛你不可能会明白的。”
男人恶狠狠地抓住朵朵的双臂然后疯狂地摇动着,朵朵只得呆愣地看着男人,他的痛苦,的确她无法明白。
“如果你想要报仇,那么报仇之后你剩下的是什么?”报仇是痛苦的,当你眼中只有那个仇家,并且满脑子都是杀死那个人的念头,然而当你这么做了之后,你得到的只是永无止境的痛苦和空虚,报仇之后,绝对的不到什么,这种感觉,她在杀死父亲之后就知道了,她不想他也如此。
“我还有你啊,到时候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回到西西里,然后我们愉快地度过每一日,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男人对着朵朵咆哮道,朵朵就犹如那块掉落在野狼空中的肉,任由野狼撕扯着,她悲哀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看到她这幅样子,男人变得急躁起来,他用力抓住朵朵的手臂,不顾她的疼痛,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会很快乐的对不对?”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哀求。
朵朵摇了摇头,她觉得他太悲哀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阿诺德对你做了什么对不对?”男人猛地扯开朵朵的衣衫,继而看到那些暗淡的红色印记后愤怒地一把推开朵朵,朵朵抓紧衣衫有些害怕地看向男人,她害怕这个样子的他,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要杀了阿诺德!”男人怒不可遏地说道,“他居然碰了你!”
男人自顾自地说道:“来人,把她关押到地牢里,剩下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继而男人跌坐在沙发上,拿着烟默默的抽着,缕缕白烟徐徐上升,男人的表情变得扭曲。
被押入地牢的朵朵变现的很平静,她知道自己一定会遭受不平等待遇,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地牢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看到躺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的铂金色头发的男子,男子衣着凌乱,而脸上和身体多处鞭伤,道道伤口都渗血,很是吓人。男人微微的喘息声告诉她他还活着,朵朵挣脱身后男人的束缚,然后跑向男人,一把抱住男人,捧起男人的脑袋,无比担忧地梳理着男人的乱发。
男人很瘦,并且呈现一种病态的感觉,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就可以判定这人绝对不会是阿诺德。
他是阿诺德的胞弟,毛瑞尔。
“醒醒,毛瑞尔先生!!”朵朵焦急拍拍男人的脸,而昏迷过去的男人则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朵朵的怀里,朵朵一惊看向那站在对面的两个黑色西装男人,眸子一凛,低声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印象中,毛瑞尔是个玩世不恭但是却是个温柔的好人,虽然很恼怒他欺骗自己,但是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善良的人。
“Boss交代,要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对他用刑。”朵朵看到他伤口上沾有的白色晶体,她怒视两人,克制自己不要发怒,“你们还对他撒了盐水?”
“没错。”朵朵抱紧男人的身子,那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比自己还瘦弱,她心头微微疼痛,“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阿诺德呢?”
“这个……”男人张口,却被一个清脆且熟悉的声音打断。
“那自然是我的眼线趁着阿诺德不在伦敦的这段时间将他捕获的,要知道,没有了阿诺德,那个宅子只不过是个摆设。”男人身着白色西装,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地牢里发着淡淡的金光,看起来那么耀眼,却那么可恶。
“不可能,你不可能潜入那座宅子的!”朵朵印象中阿诺德可是把宅子的守卫布置地相当严密,一个小小的眼线不可能混入。
“放在以前,那是自然,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男人邪笑道,“英国早就不是国王的世界了,议会和新贵族早就看这个直属于国王的机构不爽了,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把阿诺德摧毁掉罢了。”他利用新贵族的影响力逐步削弱阿诺德的势力,让国王失去对他的信任,而他肯定会成为一枚弃棋。
朵朵一愣,才想起阿诺德前几日对自己说的话,他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到这场政治改革的波及,她居然傻傻地……
“那……阿诺德在哪?”她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愿意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谁知道呢,一定是在某个肮脏的地方藏起来避免英国军队的追捕,而他的弟弟和最爱的女人都在我这里,他的一切我终于摧毁了。”男人满意地笑着,看着朵朵一副苍白的小脸,心理闪过一丝不舍,他得不到的,只有这个女人的心。
“不,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把毛瑞尔救出去的。”朵朵轻柔地抚摸着毛瑞尔的头发,铂金色的头发让她想起了阿诺德的头发,他们一模一样,就连样貌也是。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男人捏起朵朵的下巴,看着朵朵恢复平静的脸,他的心隐隐作痛。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不再是那个我所敬佩的伊恩哥哥。”朵朵绝望一笑,摇了摇头,抱紧怀中的人。
她真的是傻子,阿诺德说的那些话明明那么假,况且阿诺德也不是会说出那种话的人,他怎么可以一点责任都不负?
太自私了,阿诺德!
“我没有想要成为你的哥哥。”男人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一脚把她怀中的毛瑞尔踢开,嘴角一弯说道:“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就算阿诺德碰了你我也无所谓。”
“伊恩!”朵朵斜眼看向毛瑞尔,毛瑞尔发出一声闷哼,朵朵的下巴被钳住,她根本看不太清!
“别急,一切都会过去的。”男人凑近朵朵想要吻她,结果朵朵张嘴咬上他的唇,男人像是没有察觉到疼痛一样,对着她笑了,她看不懂他。
“不!”朵朵感觉到钳住自己下巴的力道松了松,她当即推开男人向毛瑞尔挪过去,然而伊恩踩住了朵朵的手,那个有着伤口的手,朵朵疼痛不已,她看向男人,眸子里尽是哀求。
“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毛瑞尔,他的双脚不能直立,请不要这样对待一个残疾人!”朵朵的眼泪滑落,屈辱和不甘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条件。”男人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随你,只要你满意,我什么都答应你!”朵朵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看着那几个走进毛瑞尔的高大男人,她瞳孔一缩。
“不!!”朵朵大叫道,“如果你伤害了毛瑞尔,我不会放过你的,伊恩!”
“滚出去。”伊恩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不忍,对着那几个西装男人大吼一声,然后一把扯起朵朵的头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