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小白龙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当我看清他脸上的痛苦与憔悴之时,我不觉被自己的所见给惊呆了。
悟空,曾经威风凛凛的美猴王,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模样,他的眼神不再充满光彩,他的神情不再意气风发,他,真的受伤了……
“大师兄!”我再次喊了他一声,随即扑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你不要难过,若兰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悟空没有回答,在我拥住他的那一刻,他忽然流下了眼泪,随即他用力地抱紧了我,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悟空如此伤感的样子,他的痛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他的伤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我忽然发现我已经笨拙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了,这样的悟空让我感到陌生。
“你……你真的不要这样,我想,我想这对于若兰来说或许,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说啥?”忽然悟空从我的怀中抬起了头,随即一脸愤怒的看向了我。
看着悟空的眼神,我不觉感到一阵紧张:“我,我的意思是……”
其实我是想说,若兰他是爱你的,如果她知道她的牺牲让你得到了现在的平安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就像我,如果现在躺在这里面的人是我,我也一定会感到幸福和无憾的!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悟空一把推开了我,随即站起身来眼神凌厉地瞪着我。
“我是说……”
“你不用说了!”悟空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随即冲着若兰的坟墓深吸了一口气道:“俺老孙现在发下誓言,等把师父送到西天以后,俺就回来把若兰的尸骨送回花果山,她以后永远是俺花果山的人!”
说完之后,悟空便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了。
看着悟空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得心中一阵纠结。我,我到底说了什么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若兰死了,你感到很伤心,可是我也很伤心啊!为什么你只知道把你的痛苦强加到我的身上,却不懂得让我们一起来分担痛苦呢?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任由微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直到小白龙来的身边将我扶起之后,我才略微回过神来,随即由着他将我扶了回去。
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是及时赶到的沙僧在身后一杖结果了真虚子的性命,而至于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罢了;但是即便三藏和小白龙都说是沙僧打死了真虚子,可是我却宁愿相信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他对我的情意是真的,因为如果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的话,不要说是沙僧,就连悟空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杀死他!
只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爱也好恨也罢,所有的故事都已经留在了这座隐雾山中,而在这一切过后,我与悟空之间的裂痕再度增大,我们的未来又身处与一片没有尽头的阴霾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纠结的隐雾山结束了!虽然俺也承认一只猴子的爱情没啥米好看的,不过写都写了,大叫就将就着把他想像成帅猴吧!囧囧有神的西游路故事继续演出!
201
201、黑水岸巧遇寻亲人 。。。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样,子非鱼,又焉知鱼之伤呢?
伤痛的感觉唯有自己最为清楚,而走出伤痛也只能靠自己,外人的帮助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若兰死了,结束了她风华绝代的短暂年华,也带走了我们所有人对她的思念。
虽然我一直相信这一切可能都是若兰作为轮回转世的仙女所必须要经历的磨难,说不定她的魂魄早已在经过这番波折之后羽化成仙重新回到了天庭和五儿一样再度位列仙班;可是悟空却并不认同我的想法,事实上从那天他气愤异常地离我而去之后,我之后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已经是充耳不闻了,他的眼里只有无限的悲伤和难以释怀的悲凉,即便时间悄然流逝,这一切依旧没有改变。
若兰的离开,带走了那个曾经快乐无比且又神采飞扬的悟空。其实,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悟空对于若兰的死会如此的难以释怀,我甚至从来不曾知道原来他也会为一件事情困扰这许多时间,甚至于如此消磨自己的意志。
也许,他是在懊悔自己的无能吧!是啊,他从来都是所有人的保护神,他从来都是带给了我们所有人希望和力量的使者,可是他却无法给如此依赖他的若兰带去平安,若兰确确实实为他而死,而且死得如此让人心碎。
也许,这之前的原因并不是最重要了,其实,悟空是被若兰对他的深情给打动了,我相信他不可能对若兰无动于衷,这个曾经用自己的生命去爱过他的女子,就算会随着岁月的流逝磨灭了爱的情意,她的点点滴滴也一定会永远留在他的心间久久不会忘却……
面对这样的情意,我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也许我和悟空再也无法回到原先的亲密状态了,他的快乐与他的热情已经随着若兰的离去永远地留在了隐雾山重重的山峦之中。
悟空的消沉,让整个西行队伍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格外的凝重起来,沙僧本来就是个沉默少语之人,自然不善调节气氛,而小白龙生性随意,不愿多说无关之话,再加上悟空连日来阴云密布地只管低头赶路,整个队伍中竟然只留下唠叨不已的三藏还会时不时地与大家说上几句话了。
其实从那日我们重新上路之后,三藏便在路上一直反复地唠叨着一件事情,起初我因着心情不佳并没有太听进去,后来他说得次数多了,我便也渐渐地听出了他反复念叨的事情。
原来当日三藏被南山大王抓入连环洞之时,曾经在关押的洞室之中遇到过一个同样被南山大王抓来的樵夫,那樵夫先于三藏被抓入洞中,所以在三藏来的那一晚,便被南山大王手下的小妖们给杀了分吃了,那樵夫临被小妖们抓走之前,曾经拜托三藏,如果有幸能逃出连环洞,务必请三藏去他家中给他唯一的亲妹妹带上一个口信,以了多日未见的思念之苦。
三藏每每说起此事便是义愤异常,泪流满面,好几次都想让悟空再回连环洞中去除了那害人无数的南山大王,无奈悟空心灰意冷,根本无心再去连环洞滋事,更何况那里是他的伤心之所,他更加不愿意重回旧地勾起痛苦回忆;而沙僧虽说嫉恶如仇,可是他一心只想着到达灵山寻回五儿,所以也不愿再回老路去宰杀那南山大王,至于我和小白龙二人,三藏恐怕我们法力不济,所以到底也没有让我们出手除妖;无法,三藏只得就此作罢,不过那樵夫死前所托之事他却不能不顾,故而这一路过来他便都留心查看四周,努力寻访着那樵夫的妹妹的踪迹。
据三藏所说,那樵夫的家在隐雾山边界,一条大河的旁边,家中只有他和他妹妹二人相依为命。
这一日,我们果然在走出隐雾山之后,发现了一条迎面横卧的大河。
“师父,前头有河,容我先去打探打探!”
悟空一番倦怠,沙僧再次担当起了西行队伍之中的探路一职。
片刻工夫,沙僧回转来道:“师父,前头那河好生奇怪,虽说河面不宽,河水也不甚深浅,可是那河中之水却是浪气滔天,更奇的是那水之颜色居然黑如墨汁,竟不知这到底是何缘故呢!”
哦?还有河水黑得和墨汁一样啊!这倒是奇怪了!上前见识见识!
我跑向河边,刚想查看个究竟,却不想河中一个浪头掀来,当即便将我劈头盖脑地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好厉害的浪头啊!真赶得上海啸的程度了!再看那四处飞溅的水花,果然就如沙僧所说一片乌黑,加之头顶上的那一片阴沉的天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一片灰暗无光的混沌世界。
“你们几个站在那里干什么?”
正当我们所有人望着那滔滔河水暗自兴叹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相貌清秀的少年正背着一个竹篓站在我们身后。
沙僧见状,赶忙上前施礼道:“这位小哥有礼了,我们几人乃是西去的过路人,途经此地遇此水阻,敢问小哥,不知此处附近哪里可以寻得到船家?”
不想沙僧说完之后,那少年却忽然大笑了起来:“我从小在这黑水河边长大,从未见过有人过得此河,更不曾听说有人能过此河,莫非几位过客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成?”
原来这河叫黑水河?倒的确是河如其名啊!
“黄口小儿,口气不小吗!你能活了多大年纪,能见过多少世面?你所见之人过不了此河,你孙爷爷立马就过给你瞧瞧!”许是少年的大笑略微激怒了悟空,许久未曾说话的他不觉走上前来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
“哟,这儿还有个满脸是毛的啊!”那少年见了悟空当即又是一阵大笑,随即一脸轻蔑道:“好啊,你若是真有这个能耐的话,就显摆几下让本大爷好好见识见识啊!”
“好!你可睁大你的眼珠子瞧仔细了!”悟空说完便一个腾跃飞上了云彩,随即纵身飞过了巨浪滔天的黑水河,片刻工夫,他又驾着云彩一个打转稳稳的落到了我们边上。
“你,你会飞啊!你好厉害啊!”那少年被悟空的腾云驾雾术给完全震慑了,当即便跑上前来拽住悟空道:“我要拜你为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那少年说着当即便跪□子给悟空磕起了头。
“哎哎哎,你拜啥拜啊!俺老孙同意收你当徒弟了啊!俺告诉你啊,你拜了也是白拜!”悟空立刻不耐烦地摇起了手,随即转个身儿蹲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呵!那我可不管!”哪知那少年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后冲悟空大喊道:“你认不认我这徒儿我是不管,反正,我是认定你这师父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了我,我就报你的名讳!师父,你快告诉我你的名讳是什么啊!”
“去去去!俺老孙犯着呢!别来搭理俺!”悟空不悦地回头看了那少年一样,依旧蹲在石头上摆出一副阴沉样。
看着眼前这副状况,我赶忙上前拉住那少年道:“小兄弟,你就别理他了,我们都是赶路人,不会在此久留的,所以拜师收徒的事情你还是就此作罢吧!”
“那怎么行!”不想这少年根本不听我的劝告,他用力甩开我的手,随即冲悟空喊道:“我就是要学本事,我好不容易碰到你这么有本事的人,说什么我也要认你这个师父!”
说着那少年便一把上前想要拽悟空的胳膊,那知悟空手脚没个轻重,狠狠一推,就将那少年推倒在了地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少那年头上的发带忽然间散开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就如瀑布一般地倾泻了下来。
“你,你是个女子?”眼前的情景让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谁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说话有些粗野,动作举止放肆的少年居然是一个女儿身。不!其实我早应该发现了,哪会有少年的脸庞像她这样白净剔透,而她的脖子上更是一片光洁呢!
那女子见泄露了身份,当即便有些气愤,她将背上的竹篓卸下放在了一旁,随即指着悟空大骂道:“你好没礼貌!就算你有本事又怎么样!如此德行之人,就算空有一身本事照样也是为害百姓之人!倘若他日我学成了本领,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说完,她便将发带束起了自己的长发,随即提起竹篓转身离开了我们。
“姑娘且慢,”这时三藏出声喊住了那女子:“放才听姑娘所说,姑娘从小居住在这河岸上,不知姑娘可认识一位叫小萼的姑娘。”
这小萼就是那位樵夫的妹妹的名字了,三藏他果然是时时关心那樵夫所托啊!
“你们找她干嘛?”那女子听了三藏的问题后,立刻转过身来一脸戒备地看向他。
“呃,是她兄长托我来寻她……”
“你们知道我哥哥的下落?”不等三藏说完,那女子立刻激动地冲到了三藏的面前,脸上激动的神情显而易见,原来她就是那樵夫的妹妹小萼。
“你就是小萼姑娘?”三藏也是一阵惊喜,当即便爬下马来拉住了小萼的胳膊。
“是,我就是,我哥哥呢?他在哪里?”
看着小萼急切的神情,我们所有人不觉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直到跟着小萼来到她住的离黑水河岸不远茅屋之后,三藏才缓缓将在连环洞中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小萼听罢当即便是泪流满面,不过她的伤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地跑进厨房拿出了一把菜刀,随即便气势汹汹地要往外跑。
“小萼姑娘,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三藏一见小萼激动的样子当即便有些着急起来,而我则赶忙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你们别拦着我!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管不着!”小萼虽然被我牢牢地钳制着,但态度却依旧十分执拗。
“你以为你谁啊?”这时一旁的悟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以为你凭你这把破菜刀就能对付得了那个妖怪了?俺实话同你说了吧,你这个样子去啊,就叫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俺老孙可知道着呢!那妖怪可是最喜欢吃像你这种嫩嫩的女娃子的肉了,所以你要是去了啊,他今儿都不用出门去抓人了!”
悟空的话起到了一些效果,小萼的动作很快就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看准这个时机,我立刻一把夺下了小萼手中的菜刀,随即将她一把按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哥,我真没用,真没用……”
在呆坐了片刻工夫之后,小萼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了起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力地攥着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我不觉蹲□子扶住她道:
“你不要怪自己,这和你没有关系,杀害你哥哥的人是妖怪,你斗不过的!如果你真的想让你哥哥安心的话,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干出什么傻事来!”
小萼听我说完之后,忽然伸手用力地抱住了我,随即便哭倒在了我的怀中。
那一晚,我们便在小萼的家中住下了,为了怕她会再做出什么傻事,我一直陪在她的身旁,直到看着她沉沉地睡去之后,我才走出屋子坐在了院外的台阶上。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可怜而又无助的女孩,伤痛的事情从来都是只有切身体会者才会感受最为深触,而外人不管你如何地开导与劝说,都无异于是隔靴搔痒,或是最终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对比小萼,我才暮然发现为何悟空之前会如此恼火我试图去安慰他的那些话,的确,我不是悟空,我不可能了解他心中对若兰的感觉,所以我错得太过离谱,甚至错得让我们越走越远了……
那么,我还有可能去挽回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吗?还是,我和他之间,真的不再有任何的未来了……
正在我暗自思怵之际,忽然远处影影绰绰地闪过一个黑影,正当我想要仔细查看之时,忽然眼前扬起了一阵白烟,紧接着我就在烟雾之中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都两百章了,大家有没有看困了啊~俺先去打个哈欠先~
202
202、离群雁禁锢黑河底 。。。
突然而至的遭遇是我所不曾预料的,虽然这个迷局我还无法猜透其中的究竟,但是我却已经隐约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波似乎很快就要来临了……
再度恢复意识之时,我发现自己的脸上正奇怪地感受着一阵阵酥麻的轻拂,似乎有无比细小的微风正悠悠地拂过我的脸颊,同时不断地刺激着我逐渐恢复了触觉的神经;虽然我依旧闭着眼睛,可是我却感觉得到这风居然是带着一丝暖意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不觉当即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吓得紧绷起了身体。
陡然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庞,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正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一时间,我条件反射一般地用力往前一推,随即一个侧身滚向了一旁。
“呵!”一声轻笑随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