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生辉“炎真?”
带着未睡醒的倦意叫出的陌生名字让科扎特不解的皱起了眉“什么,Giotto?”
对方的称呼像给弥浇了一盆凉水,少年眨了眨眼睛,自觉失态的摇头“不,没什么,科扎特。”
科扎特不是已经回弗兰高了吗?怎么在这里?弥似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同样站在旁边的G,脸上的纹身如烈火烧灼,同样红色的眼睛里映出一个金发少年的模样。难道已经和G回合并回到弗兰高了吗?
弥不动声色的想要站起身来,身前的少年却像是察觉出了他的动作,浅笑的向他伸出手,弥刚想婉拒,又想起Giotto和科扎特之前的关系,只好强忍住某种奇怪的即视感,伸手抓住了科扎特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
总是有种炎真隔着几百年的光阴和距离牵起她的感觉啊!
弥面上仍热络的笑着,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她之前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科扎特汇合的,万一这会说出了什么不适合的话说不定就要暴露出来,而真正的Giotto少年,此时正在意识深处午休着,也恰好也因为这样弥才能一睡醒就直接控制了身体。
“连夜赶回来,不再睡一会吗?”旁边的G出声,眼神浅淡却看得出暗藏的关心。
“我已经休息好了,G。”其实Giotto某些性格表现和弥自身的性格是很像的,可是越是这样,弥就必须要越小心的划分开来,不能把自身的习惯和举止带到Giotto身上表露出来。
“你才睡了多久?!”一副骗人也给我打个草稿吧的恶劣表情,可是话里话外都是一个傲娇别扭的关怀。
他靠着的一颗柑橘树,而并没有大范围种植柑橘的弗兰高显然是没有这么大一片柑橘林的,说明这仍不再弗兰高范围内,虽然因为地势原因不适合中柑橘让弗兰高的经济水平有些落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弗兰高才逃脱了那些敲诈勒索的犯罪团伙的爪牙。
“G如果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吧。”G和Giotto是在城门外汇合,那肯定也和Giotto一起赶了一夜的路,弥思忖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之后我们再回弗兰高。”
“不用了。”G很快回绝,也让弥肯定了对目前情况的猜想“现在就回去吧。”
少年在意识海里睡得很熟,即使感觉不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弥也能感应到那种那沉睡的意识,如平静的湖面激不起半点波澜,轻悠平和得让人无端的有一种安全感,因为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
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Giotto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似乎原本应该会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走下去,走到那个已经尘埃落定的村庄,可是现在他们却提前出发了,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正沉浸在杀戮和混乱中的村子。
“维托奶奶?”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村子,可是还没进村口,就看见了倒在泥泞大路上的老妇人,弥叫出对方的名字然后快步跑过去“维托奶奶,您怎么了?”
维托奶奶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直到动作轻柔扶起对方上身让她翻过身来,弥才看到她磕在石头上的额头已经沾满血迹,流满了整张脸,同时,不远处的村子传来了人们的哀嚎和惨叫。
“Giotto啊。”维托奶奶的声音干涩沙哑,浑浊的目光呆滞了好一会才移到他的脸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哆嗦的手将一枚冰冷的东西塞到了他手里,终于像放心了一样满脸欣慰。
“维托奶奶,发生什么事了?”科扎特到维托奶奶另一边蹲下,神情有些焦灼的看着村子,显然弗兰高发生了什么,可是没弄清情况,贸然介入只能是自投火海。
“快逃吧。”维托奶奶神情逐渐变得安详下来,似乎刚刚交付的动作让她终于安心下来,她没再说什么,将浑浊的目光移到了村口的位置,像是看见了什么人,年迈的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终于等到你了。
弥小心的将已无生气的维托奶奶放到地上,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是一枚应该是银质的戒指,繁复漂亮的花纹于其上,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眼熟,这就是维托奶奶找的那枚婚戒吗?
这么小心的将这枚戒指交给他,满是传承的意味,是不想将意义遗落吧。
弥将戒指小心的存放起来,然后看向了村子的位置,身边的科扎特在等不到维托奶奶的回答后已经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弥和身边的G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Giotto在沉寂一片的意识海里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四溅的鲜血,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的面孔,和梨花带雨哭泣的安娜,他动了动,才发现身体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说实话总是失去身体主权,让即使知道弥对他无害的Giotto也产生了不安感【弥小姐?】
【你醒了,Giotto。】弥的声音带着庆幸,她不忍的看着哭泣的安娜,刚刚这个女孩正面对的死亡的威胁,若她再晚来一步,怕是就看不见对方明媚动人的笑靥了“没事了,安娜。”
【弗兰高被袭击了,我们正在抵抗。】弥简短的将目前的情况稍作说明,同时一边安抚着惶惶不安的金发少女,温柔沉稳的笑容很快让安娜少女委屈的扑进了弥怀里“Giotto!”
女孩不安的一遍遍叫着Giotto的名字,如同叫着自己的救世主。
【既然你来了,就先交给你了。】弥这么说着,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石子,反手就迅速的投了出去,背后一脸猥琐想要偷袭的大叔立刻被石子正中脑门,扑腾在地上惨叫着,弥交换了身体主权。
【上吧,Giotto先生,给这些鼠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啊,维马尔尼已经到了美国建立了马菲亚王国,意呆利还找不出能统领黑道的人物,混乱不堪。
☆、第一百五十三章
Giotto成立了自卫团;在将袭击弗兰高的凶徒们驱逐出去之后;在这片原本美丽和平现在却疮痍满地的土地上;接受了科扎特的意见。
袭击村子的是一个秘密社团,自1820年从那不勒斯传入西西里的‘共济会’开始;这样的秘密社团就变得多不胜数;游走在巴勒莫周围的乡村收取保护费做着各种龌龊的行当;矛盾又奇怪的组织,保护一切缴了保护费的人;他们在保护一名商家的同时还可能保护一名偷窃了商家的窃贼;让人想不通这样的组织为什么还会存在;可是先不论其意义;他们不管从哪方面都是受益者。
虽说是成立一个自卫团,可是却不是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创建初期规模很小;又不可能问他人收取保护费;所以虽是创建了自卫团;却仍做着其他的工作,只是在需要战斗的时候,他们才会变成保护村子的战士。
安娜少女在弥救了她一次之后变得对金发少年更加倾心,含羞带怯的小眼神时常能萌得弥一脸。
虽然弥是个作为入侵者的存在,可是Giotto却很好的包容了对方与他共存于一个身体的事实,也愿意闲暇时与弥交换人格,这就造成了后面一系列有苦说不出的事实。
被统以最大限度最快时间获取好感的方式所教导起来的弥,交朋友的方式也自然是同样的,虽然用着Giotto身体她自身也有些难于主动亲近男性,反而变成了和女性接触较多,但是她一点都没辜负苦心教导的统,生生的给Giotto少年惹了一大票桃花,而她还觉察不出。
窗外鸡鸣声起时弥就睁开了眼睛,昨晚Giotto和科扎特他们从人生理想聊到世道哲学,聊得太晚到现在还没起,弥默默的闭着眼睛等待身体反应下去,才起床伸了个懒腰。
虽然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在早晨有这种事很正常,可是弥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真是感觉自己无措又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把还在熟睡的少年扔了出去,虽然当时不管是少年还是她都无地自容得不像话,甚至一整天都没有互相交谈,不过日子久了,时不时会遇到这种情况的弥也就淡定下来了。
话说Giotto少年真的不需要一个可爱体贴的妹子吗?
弥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她的存在吧,和可爱的妹子亲亲我我还要被另一个奇怪的阿姨全程围观什么的,如果是弥自己也做不到啊。
不过这样说起来,她的存在在某些方面还是阻碍到了Giotto吗。
抽屉上摆着几封已经拆开的信封,知道那是Giotto和他笔友的信,安弥也就替Giotto顺进了柜子里保存,她从抽屉里摸出一项雕刻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项链,是很久以前Giotto在酒馆里打工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大叔送的,尽管Giotto之后十分耐心的解释了自己并不是女孩子,可是那个慷概的大叔也没有收回这看起来有点小贵的项链。
也不知道能卖几个里拉?
和弥的想法不同,Giotto倒是在无法送还这件礼物之后将它彻底抛弃在了柜子里,如今也是弥准备去做礼拜才突然想起这项链的存在。
如今弗兰高也逐渐种起了柑橘园,虽然把周围的山坡夷为梯田很不容易,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也没有辜负大家的劳累,几个放手一搏辞了地主家的工作而种起了柠檬的农民在收成之后立刻变得富有起来,而弗兰高也变成了柑橘种植得很好的村庄,村子一旦变得富饶起来,虽有不法之徒趁机而入但确实也变得更有生命力了,所以在前几天,弗兰高修起了一座教堂。
在这样的乱世,善良困苦的穷人们只有将希望寄托给信仰,而从古罗马时代就兴起的天主教在意大利无疑是信徒最多的教会,所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弥打算去看看热闹。
建立在远离闹区较为安静的街道边,虽然规模不大但眼前的欧式建筑却十分庄严大气,里面已经进去了许多人,弥在太阳下站了一会,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宽广的穹顶由四根粗粗的圆柱支撑着,彩绘着圣母玛利亚的玻璃窗在阳光下绚丽无比,跳跃着波光,弥也不知道弥撒进行到什么时候,只是见众人都在黑衣神父和蔼的表情下专注倾听着,他也在身边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了下来。
巴勒莫的暴、乱未过,除了弗兰高附近也有很多邻村受袭,心软的Giotto少年就只有将需要保护的村庄领域一扩再扩,若不是得了一些抱有相同信念的同伴加入,凭他和他的两个小伙伴根本无法保护其他村子的人。
衣料的质感划过搭在长椅上的手指,正在思考目前局面以帮助少年的弥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女人留着热情的长卷发,可是神情却并不好,眼神晦暗污浊,神色也显得疲惫,那种疲惫从她的眼睛里散发出来,让弥一瞬间就看到了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
衣料的质感不算柔顺也不算粗糙,虽然看起来劳累面容却精致艳丽的女人眉眼间有些淡淡的忧郁,她没有去前方的座椅,反而就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与弥一臂之隔,似乎察觉到弥的视线,她转过头来,朝弥温柔的一笑。
那温柔又不失忧郁的神情,可真叫人好奇她的故事。
弥眨了眨眼睛,抿起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身后彩绘窗的碎光落在湛蓝的眸子里,如浮光掠影般闪过淡淡光辉,温暖又真切的笑意,金发蓝眸的少年像极了身后彩绘窗上那美丽的天使。
女人略一愣神,却有些畏怯的躲闪开了目光,似乎是怕什么灼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从容看着神父的少年。
不远处的神父还在念着悔罪经,平和悠远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就放缓了心绪,在弥撒结束之后,还有神父降福的仪式,弥坐在长椅上看着人们排成一排,庄重的念着什么,脸上十分虔诚的模样等待神父的降福。
“你不去吗?”正当弥犹豫着要不要去排队的时候,那个美丽的大姐姐开口了。
她稍稍偏头看他,一枚蓝色的耳坠就落在了有些苍白的脸庞上。
弥摇了摇头,刚刚还有些犹豫的他不知道为何此时倒是决定不去了,弥颇有兴致的笑着回问“您也不去吗?”弥看了看不远处黑发的神父,再看向身边的女人“我想那位神父大人一定也很乐意为您降福。”
女人没有迟疑,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疲惫更甚“我这样的人,也许会污浊了这个地方。”她柔声说着,站起身来,似乎想要离开。
“您多虑了。”弥开口道,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她还是认真的站了起来,弥露出一个温柔纯澈的笑容,低声说道“神爱世人。”
眼神是清澈纯粹的,笑容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垢,眼前的少年似乎从生起就活在明朗的阳光下,不然怎么露出这样干净柔软的笑容来呢,女人呆愣着,却见少年已经拉住她的手,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对方将一个冰凉的十字架项链放在了她手上。
“主将宽恕你,护佑你。”少年柔声说着,温暖的笑容不减,却先她一步走进了教堂外的阳光中,金发的发丝在阳光下耀眼得几近虚幻。
她遇到天使了吗?女人看着手心的项链,目光追逐着少年的背影。
而此时,站在矮台上的黑衣神父也将目光停留在了少年的背景上,不过那视线转瞬即逝,他再度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看着下一位需要降福的信徒。
【我没有惹麻烦,Giotto!】此时已离开街道的弥义正言辞的说着。
从头看到尾的Giotto很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
【因为那位女士看起来很累,所以我才想能不能帮帮她的。】感觉到少年的无语,弥再次申辩【她到教堂去,应该也是想要获得信仰的力量为自己洗去精神的劳累吧。】
【我知道。】少年终于无奈的发出声音【我知道你的本意。】
【可是你没有发觉吗,弥?】Giotto在心里小心的措辞,找着委婉一些的话,即使和弥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做不到对对方那么无礼【自卫团的临时办公室里,食物和其他礼物已经多得快堆不下了。】
默默的考虑了一下目前的财政情况,弥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Giotto有些苦恼的说【只是对于那些女孩,这样显得有些过分了。】
【嗯?】
【我知道弥是无意的,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或者爱护那些女孩,可是她们不一定这么想,你的温柔对于得不到回应的她们来说,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Giotto的意思,是要我对那些女孩粗暴一点吗?】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一向聪明的弥竟然会在这些事情上犯懵让Giotto有些难以解释,他不知道弥的成长方式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弥会对这些关系做出这样的反应,他只是知道对方并不是有意要玩弄什么,温柔刻进了骨髓,只是她现在用的是他的身体啊!
每天都被人用花花公子负心汉之类的目光看着很难堪好不好!
【对了Giotto。】Giotto整理了一下腹稿准备再劝诫些什么,只是没说出来就被弥打断【还记得上次救下的贵族之女吗?我之前有收到她的邀请信,说是家族聚会,你要去吗?】
【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些上流贵族的宴会。】
【可是最近彭格列被盯上了不是吗?Giotto也在烦恼这件事吧,你把需要保护的范畴划得那么大势必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而现在那些戴三色旗的家伙又不管事,如果可以拜托那位小姐的话,说不定可以顺利解决?】
少年沉默了下来,理想不可能只靠着想来完成,不仅是行动力和执行力,完美的社交关系同样是必不可少的后盾,既然Giotto已经决定走这条路,那么弥自当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liyu,抱抱liyu,最近对攻略篇没灵感写得都不好QVQ,这么跳着来没问题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动作太生硬了;Giotto。”科扎特拿着一本教导礼仪的书严肃的看着Giotto;那本书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页角都已经有些泛黄。
Giotto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宴会,并把这件事告知了同伴;然后就变成了现在恶补社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