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沙同人)电视剧战长沙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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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长沙同人)电视剧战长沙后的故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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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明紧张起来,皱眉道:“今天忘记给你按腿了。”胡湘湘睡觉有时候会因为腿抽筋疼醒,顾清明每个晚上睡前都会给她按一按,今天激动过头了,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不用了,睡吧。”胡湘湘按住要起身的顾清明:“清明,太晚了,今天就算了。”
  “那……”
  胡湘湘干脆伸手捂住顾清明的眼睛,正色道:“太晚了,好好睡觉。”
  顾清明的睫毛刷在胡湘湘的掌心上,痒痒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顾清明终于闭上眼睛,柔声道:“好,睡觉。”
  很多年以前,应该没有人想过他顾清明会这样过日子,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人生就是这样,在微妙的改变中怡然自得,再回首看过去的人和事,都是过眼云烟了。
  ……
  …………………………………………………………
  然而,但凡生活,并不会永远只是这样。
  这一天,清早的顾宅传来阿常的喊声,四下里慌乱成一团。
  胡湘湘迷离着双眼,她和顾清明睡得晚,还没睡足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
  顾清明瞬间清醒过来,他起身披了衣服就要出去,门却被推开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这个时候阿常顾不得什么情理礼节,破门而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慌什么!”顾清明斥道,他把阿常堵在门口,回身把门掩好,严肃道:“稳着点儿!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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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晨,阿常跟平时一样早早起来在顾宅里里外外地忙碌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家里今天出奇的安静,往常这个时候少爷和少夫人早就起来去老爷房间抱念亲出来了。
  阿常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却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拍了一回脑袋——真是脑子浑了,净胡思乱想!
  顾琴韵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遇上阿常在那里拍脑袋,不由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她昨晚上翻账簿发现几处异样,想着今天要去问一问父亲。家里的生意她刚刚接手不久,已然有条不紊,步上轨道。今早起来后在房里自己又琢磨了一遭,不觉时间就到了这时候,顾琴韵理了理衣袖,问阿常:“父亲在书房呢吧?”
  阿常呆呆地:“老爷……还没起……”
  顾琴韵英气的眉眼一敛,转身折回二楼往顾父的房间走去。
  阿常忙扔了手里的物件跟上去,心里越发觉得不怎么好。
  走得近了,竟能听到顾父屋子里念亲喘不上气一样沙哑的哭声!阿常快走几步,一把推开房门。
  顾老爷子依旧在床上安然地睡着,念亲小小的身子伏在一侧,已经是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顾琴韵和阿常的心里俱是一颤。
  阿常奔过去一把抱起哭得快岔气儿的念亲,手上布料的触觉冰凉——这孩子的裤子全湿透了,阿常扒下念亲的小裤子,才发现连里面兜了的粪便都是冷的,他扯过一条毛巾,给念亲大致擦了擦就飞快地用小被子裹起来——孩子这样哭了多久!阿常看着念亲哭红的眼睛,实在心疼得紧。
  “大小姐……”阿常叹了回气,满心都系在念亲身上,竟然忽视了最重要的讯息。
  顾琴韵看看阿常动作利落地照顾着念亲,再看看一旁“睡得”浑然不觉的父亲,心里登时一片冰冷!父亲他……
  她抖着手去摸父亲安静的睡颜,竟然还能状似语气镇静地命令着阿常:“阿常,去让人叫医生来。还有,把清明也叫过来,快点儿。”
  那不是真正的镇静,只有顾琴韵自己知道,她强撑着不允许自己的脑子木然下去,其实她心口突突哆嗦得厉害,单凭着多年从军历练出来的临危不乱让自己勉强理出头绪:现在该做什么。
  这么多年来,表面上看,父亲还算得上硬朗,但实际上,父亲他人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的血压一直都很高,心脏也不好,还有轻微的慢阻肺。医生一直让静养,固本培元,一直以来,顾琴韵都细心帮父亲调理着身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过去,父亲一直忧心着清明,时时神经紧绷着,离开中国后,老人总算松了口气,这次清明回来,父亲心头一直悬起的不安终于放下了。子孙安康,无非是老人最大的牵挂。
  父亲放下心了,也终于用尽了毕生的全部心力……
  顾琴韵让叫医生,实则那一刻她心底就有了最坏的准备。
  阿常显然注意力还在哭着的念亲身上,他愣了下。
  顾琴韵终于崩溃,道:“父亲他不行了!!!”
  阿常如当头一棒,下一刻夺门而出。
  顾琴韵听不清阿常一边跑一边喊了些什么,她伸手探探父亲的鼻息,觉得现在自己整个人都是哆嗦的。
  顾琴韵小心翼翼,轻轻扶起老父亲的肩膀,老人侧身一歪,鼻翼里顺出一行血,红得刺眼。
  顾琴韵视线再度模糊——
  父亲……真的不会醒过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

  
  顾清明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父亲会以这样突然的方式永永远远地离他而去……
  医生正为父亲的遗体做着最后的整理,顾琴韵靠在顾清明的肩上已是泣不成声。念亲在阿常的怀里,很安静,只是用他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地扳过自己的小脚丫来劲儿地啃上一阵。
  顾清明的眼睛通红,他看向儿子,心里揪扯着。他实在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对于生离死别没有概念,未来的某一天,当大人们谈起他的祖父,他甚至不会记得这个老人生前曾经是多么地疼爱过他。
  顾清明想着这些,心酸得要命,眼泪沉默地流着。
  印象中,父亲一直像棵挺拔笔直的参天大树,庇佑着整个顾家的平安完全——山一样的的伟岸,磐石一样的坚毅。但,山一样会倒下,磐石一样会碎裂,而父亲,也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
  父亲老来得子,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个儿子,大爱无言,无条件地为他付出,以他为傲,而他这个一意孤行、无所畏惧的儿子回报过父亲什么?
  满头的白发,满心的憔悴,和忧心忡忡的晚年!老父亲为他操碎了心,现在安稳的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他怎么能不……
  顾清明缓缓地屈身,笔挺挺跪在父亲的床前,良久无言。
  一切都太突然了。
  风木含悲,他还没有为父亲尽孝,他还没有让父亲看到他一双儿女的出世,他甚至还来不及真真正正地当一回父亲的儿子!
  那一刻,顾清明胸中的悲痛排山倒海,他终于忍不住以拳抵额,痛哭失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湖湘湘进到屋子里看到的这一幕让她心悸,除了医生,满屋子的人都在哭泣,而她的丈夫跪在地上,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背影。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得真真切切他难以抑制的悲鸣。
  最后,她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他一动不动,面带安详。
  湖湘湘想起在长沙第一次见到父亲,威严中透着慈爱。他希望她劝说顾清明离开长沙,言辞恳切,那字字句句里的无奈和哀求满是一个父亲的无助。
  那个时候她终于真正体会到传闻中顾老先生对儿子的疼爱究竟是怎样的。
  “父亲……”湖湘湘眼眶里的雾气再存不住,潸然而下。
  “顾少爷、顾少奶奶、顾大小姐,你们请节哀。”医生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便推门而去,也许是看惯了生老病死,已经麻木了吧。
  可谁说看惯了生老病死就能够无动于衷的?湖湘湘泪如泉涌,她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如今仍旧悲难自已。
  痛在自己身上,任见过再多的生死,都一样触目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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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人都沉默着,气氛沉重。
  湖湘湘的手轻轻落在顾清明的肩膀上,她担心地望住他。
  许久,顾清明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对顾琴韵道:“大姐,明天联系二姐回来吧。”
  顾琴韵胸口堵得难受,深深喘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下午就已经让人给瑞典和洛杉矶捎信儿了,阿茹明天就能到,你大姐夫……最快也得三天,他手里的事情得交代下去。”
  “好。”顾清明抹了把脸,手掌盖在额上,把情绪都掩藏起来——
  这个家现在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湘湘的身体状况不能承受太多,他不能让她再担心了,大姐看着父亲的东西便会泣不成声,而他,已经不能再流泪了。他不能垮,他得坚强起来,撑起这个家。
  ……
  纽约的这一晚,本是个暖和的夜,晚风吹过却让人心生寒意。
  这个夜晚,注定谁也无法安睡……
作者有话要说:  

☆、念臻

  
  顾清明静静地坐在书房里。
  那是父亲生前常常坐着的位置,他记得,父亲时常抱了念亲坐在桌前,指着各种物件教念亲说话,这是书,那是笔墨,那是砚台。往往这个时候念亲就会抓了能够得到的毛笔或是纸张挥舞着小小的手臂脆生生地笑着、尖叫着,父亲便舒心一笑,看着孙子的眼神满是慈爱,那种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大姐说就跟小时候抱着他一样……
  他静静回想着父亲生前的样子,一时胸臆中五味杂陈。
  父亲的丧事办得很低调,只通知了近亲和顾老最亲厚的几个故知老友。转眼间,父亲安葬已经有一月有余了,可顾清明竟一点儿没有真实感,他摸摸父亲的桌案,放佛那上面还留有父亲的体温。
  修长的手指划过桌面,顾清明眸光流转,二姐说过,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掌心纹路简单清晰,手指骨节分明却不显单薄突兀,好看,很像父亲的。他不置可否。
  如今想起来,他恨不得自己全部像了父亲的模样。
  “清明,”湖湘湘许久不见顾清明,找到了书房:“你在这里。”她走到他身边去,这一个月,本来就瘦的顾清明变得更加清瘦,湖湘湘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她从不说他什么,只是每天像这样端吩咐厨房炖好得补养汤给顾清明喝,雷打不动。
  顾清明看到这个就苦笑:“湘湘……”
  “对身体好的。”湖湘湘温和地道:“慢慢喝,能喝多少是多少,今天这个汤味道不错的,我刚刚还偷喝了呢!”
  顾清明拉她坐到旁边,无奈道:“先放着吧,一会儿我喝。”
  湖湘湘不肯罢休,干脆舀了勺汤吹了吹,递到顾清明唇边,脸蛋微扬,挑衅一般:“恩?”
  顾清明只好乖乖顺从。
  喝完了汤,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坐着。这一个月来,家里的气氛一直都是这样的,有时顾清明也觉得对湖湘湘抱歉,明明她大着肚子特别需要轻松些的氛围,可家里实在没有人能够轻松得起来。
  顾清明无意间碰到了手边的抽屉,他信手拉开了那个抽屉。里面是父亲用来练字的上好夹贡,顾清明拿出那沓纸翻看着,父亲的书法向来遒劲有力,气势磅礴。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顾清明倐地怔住了,久久无言。
  湖湘湘也在看,她缓缓念出那满纸写着的同样的字:“顾念臻。清明,这是……”一看就知道,这是父亲为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起的名字,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父亲,这一胎是两个孩子。湖湘湘心中感慨:“臻是美好的意思,是父亲对这孩子的祝福吧。”
  顾清明唇角一动,许久无言,直到脸上痒痒地爬满了泪水。
  湖湘湘被吓到了:“清明……”
  顾清明转头一把拥住湖湘湘,难掩哽咽:“臻……那是我母亲的名字……”
  三十年过去了,父亲带大了三个年幼的子女,对亡妻鲜少提及,他们三个竟然不知道老人独守的心思!
  父亲甚至从未让他的子女分担过他的痛楚,独自一个人怀念故人的心痛该是多么寂寞难熬!
  时至今天,顾清明终于了解父亲为何走得那么安详坦然。
  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
作者有话要说:  

☆、秦德纯

  
  “湘湘……父亲他……”顾清明哽咽着。
  胡湘湘拥着顾清明,反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脊背,就像他曾经安慰她的那样。
  这样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他那么刚强持重,这段日子怕让家人担心不知隐忍了多久。
  顾清明缓缓地矮进胡湘湘的怀里,她看着孩子一样无助痛苦的他,眼睛酸涩,她摸摸顾清明的头发,眼角滚出滚热的泪来。
  那种悲恸,没有失去过亲人的人,不会了解。
  这个世界静止了,他们此刻只有彼此,懂得彼此。
  ……
  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看着相拥的二人愣了下,有点儿进退无措。
  顾清明不动声色地和胡湘湘分开,背过头去迅速整理了下情绪。
  “小姨?”毛毛试探着开口。
  胡湘湘吸了吸鼻子,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来:“毛毛,过来。”她朝孩子招手。
  毛毛眨巴眨巴眼睛,摇头道:“有客人来了,小姨、小姨夫你们去看看吧。我回房接着看书去啦。”说完怯怯地看了眼顾清明,还是小心翼翼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
  倪征燠正焦躁地踱着步子,抬眼看见顾清明,忙走过去。
  “倪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顾清明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不好。你上次译过的资料我看了,虽有重要价值,但还不能作为关键证据。”倪征燠叹道:“向哲浚让我尽快去远东作法律增援,我明天就走,今天是向你们辞行的。”
  “你有什么打算?”顾清明眉毛蹙起:“远东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转身跟倪征燠道:“走,我们去书房谈。”
  倪征燠点头:“我想先去东京了解下案件具体的进展,然后回国找找人证!”
  顾清明把倪征燠让进书房里,胡湘湘刚备好了茶水,见着倪征燠便跟他点了回头:“倪大哥,请喝茶。”
  倪征燠看着胡湘湘大得吓人的肚子忙不迭地道:“弟妹你快坐吧,别忙了!”
  胡湘湘也隐约听到了倪征燠要回国,问道:“倪大哥,你要回国?国内现在什么情况,有消息吗?”
  倪征燠喝了口茶水,苦笑道:“说太平吧,也就表面还维持着那不死不活的平静,没有彻底撕破脸罢了,实际上的停战从未实现过就!再说说这老百姓的日子,实在惨啊,三七年那会儿,100法币还能买两头大牛,现在……唉!也就能买条鱼了!政府里头呢,老百姓都说政府现在疯狂扩大支出去搞内战作军费,怨声载道.现在的经济已经是一滩烂泥了!这还不说,那些个人还不忘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来中饱私囊!”
  顾清明的拳头紧了又紧,早在抗战时,他就看透了所谓党国的这些庸腐无度,现在民生凋敝,政府信誉岌岌可危。历朝更迭多是从民不聊生而始,国民政府如果继续这样变本加厉下去,早晚摇摇欲坠!
  倪征燠重重叹息,道:“目前来看,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不过……”他话没说完,但顾清明和胡湘湘都知道那后面没说出口的半截话是什么。
  顾清明和胡湘湘半晌无言。
  他们总有种感觉——
  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血雨腥风的日子似乎还远没有结束……
  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倪征燠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顾清明。
  顾清明摆摆手:“戒了。”
  倪征燠收回手,道:“我记得你以前……”
  顾清明言简意赅:“湘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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