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网线挣脱不易 看弄月身世成谜
“是男女之爱,你也知道吗?”明日的这句话,让凌真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感情会出现在明日的身上。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这不过是错觉,却在明日认真眼神的注视下,说不出口来!
之前纠结着的气恼被惊到一边,以前的满腹经纶像是白读了。她想不出能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他,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他!
看着她预料之中的震惊表情,明日在勾了勾嘴角。很好,会震惊,接下来,就会正视。
“大衍之术,衍生的不可预料的劫难,我不知道能不能度过。”明日目光灼灼,“所以,幽微,我并不期望你会回应。我只是觉得应该把这样的心情告诉你,否则,我愧对自己。”
“明日,我……你……”凌真一只手使劲拧动衣角,有些语无伦次,这个消息,比她对明日的不舍更加让她心绪不宁!
“幽微,我并不想让你有所负担。这样的事情,我只是说给你听罢了。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你知道了,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结果。不需要你再去想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剩下的自然是由他自己来做。明日握住凌真想要挣扎开的手,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我年长你很多岁,我……你师父他们都是不会同意的。明日,这也许只是你的错觉。”凌真终于能够在混乱的思维中找出几个理由。
“幽微,我已经长大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能逼得太紧,师父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给她听。
“明日,我……有很多你年岁相当的女孩都很好,我们……也许是我们在一起太长时间……”
“幽微!”明日打断她,什么都可以,但是却不能让她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
“我,我没有说要离开。”凌真低下头,避开明日的目光,更加想要避开这个让她不知所措的状况。
“那好,我们去吃饭吧。易山的糕点应该买回来了。”明日看着凌真因为焦急而略有水色的眼角,唇边的笑意更深。
“啊?”
“难道你不饿?你早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明日微蹙着眉头,好像他刚才说的话并没有离题千里。
“……我……确实饿了。”只要能避开现在的局面,什么样的理由都不重要。
“幽微,你并不需要为这个烦恼,你只要知道就好了。”明日松开凌真的手,轻轻的说道,转动轮椅,向主屋的方向而去。这样的情节,比他预想中她全无反应,要好上太多。
“我在饭厅等你。”行到垂花门,他停下,转头看了仍然矗立窗前的凌真一眼,温柔的笑道。
接下来的日子,明日很忙碌。他担着国师的职务,正在推行新政的当口,他又是领头的人物,之前离开的时日里累积下不少的公务。欧阳飞鹰除了玉玺的事情,其他的事物一概不甚关心,特别是民生一记,大部分都交由明日处理。让他更是不可□。每每要到吃饭的时间,才能看见明日匆匆的赶回,然后又匆匆离去。
这样短暂的见面,让凌真松了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明日的表白。这样匆忙的见面,让她有时候也会怀疑,那天的那些话,其实只是她道心不稳时产生的错觉。
渐渐的,凌真也能和以前一样,在饭桌上和明日说笑几句;听听他在庙堂上的烦恼,有时也给些许意见;坦然的吃下明日夹给她的菜肴;也说说自己一天来在笔记上的心德;甚至会谈起她在春风得意宫里发作的寒毒,和当时剧烈动摇的道心。一切似乎回到了以前一样。
只是每每看见明日为了回来陪她吃饭而来去匆匆,凌真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回荡。
看着渐渐不在可以避开他的凌真,明日的心里是满意的。他的确很忙,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忙到不见人影。但是他需要给她一个空间和时间来接受,所以他才会故意在宫中逗留。每天回来和她见上几面,虽然不能一解相思之苦,却能够让她不至于完全将自己抛诸脑后。
断断续续的,明日也从凌真时而提起的话语中猜出了他中毒那日、还有墓地墓室中事情的大概。不禁也很庆幸,原来,她曾经在他表白之前,就为他动摇过道心,所以,他才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她惊讶到来不及抗拒。
虽然只是不舍得,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但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从不一样开始的,不是吗?
等到手上的公务都告了一个段落,明日决定去一趟春风得意宫。
他和弄月公子的三月之期相差无几,对于弄月,无论开始如何,他现今,都是感激的。毕竟是他为他添油点灯,弄月公子既然还有那么一分慈悲之心,那么他也自然应该投桃报李。
而无忧宫主……明日看了看坐在一旁细细品味菜肴的凌真,无声的用手捋了捋耳前垂下来的鬓发。
春风得意宫依然是一幅歌舞升平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宫主的伤势有任何的改变。若不是凌真当日亲眼见到无忧宫主奄奄一息,恐怕也会认为那是江湖传言,全无可信。
在弄月略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凌真和明日、易山三人被迎到无忧宫主的房门前。明日进门为无忧宫主疗伤,凌真看着门前静待消息的弄月,眼光有些复杂。
所谓成也何萧败也何萧,导致明日真正经历死劫的是弄月,而最后救了明日的,也是弄月。因着那不可言说的熟悉感觉,她对这个人痛恨不起来,但是,经过这样的事情,她也的确没有办法不对这个人提高警惕!
他当日在墓室中说到的生辰,她后来细细推算过,本因是钟鸣鼎食之后,却父母之缘单薄,心性深沉毒辣,前景晦暗不清,不是什么安稳富贵的命格。
“真儿可真是好本事。”弄月的声音打断凌真的沉思。
“过奖。明日,也算是报恩而来。”当日若是他不愿意为明日添油,就算她耗尽全身灵气,也决不能将明日死而复生。
“报恩这样的说法,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弄月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在手掌中,眼光从凌真的双眸滑到她的眉间。那一粒朱砂,只是鲜红颜色,而那日他却亲眼所见明亮的水蓝色光芒。
“你不是叫弄月吗?你娘叫你风儿?”凌真不理会他探究的目光。当日事急从权,她运转灵气的异常景象被弄月看见。但是像他这样的心机深沉,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是不会随意声张,这点,她也还是有把握。
“弄月不过是宫主给我起的一个雅号罢了,我真名叫凌风,是宫主告诉我的。说起来,真儿也姓凌,我们五百年前,也许曾是一家。”弄月见凌真毫不紧张的态度,也有些把握不准,故意调笑道。随即想起无忧宫主曾经说话的语态,她似乎也是知道内情的。
凌真听着弄月的语气,觉得有些怪异。宫主?不是娘亲吗?
“无忧宫主不是我的亲娘,我8岁上受过一次重创,醒来后之前的记忆全无。是宫主将我养大的。”弄月为凌真解惑道。
“记忆全无?那你怎么能肯定你的生辰。”
“我有一块玉牌,醒来便有,从不离身,上面刻着我的生辰八字。怎么,真儿要看?”弄月一挑眉,笑道。
“不用了。”男人贴身佩戴的东西,她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这时,无忧宫主的房门被吱的一声打开,易山推着明日步门而出。凌真突然想起明日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块传讯玉符,面色有些微红。
此时凌真、弄月两人的样子,落在明日眼里,像是交谈甚欢。凌真脸色微红娇俏,弄月则笑的春风得意,看的明日心中不愉。幽微总是对这个人,特别的容忍。
“弄月公子此时灿若朝霞,想必身体大好。看来我这一趟来的,颇有些多余。”明日清淡的声音像是从鼻腔里面发出的。
弄月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才笑着回道:“好说好说,赛华佗能莅临春风得意宫,就是弄月之幸,怎会多余。不若我两手谈一局,再定输赢?”不论输赢,激起他的斗智的兴趣,他总会给自己治疗的机会,毕竟,自己也算是救过他一命。
明日看着弄月并不附小做低的姿态,倒是真的欣赏这个人。他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是全凭本事,绝不卑躬屈膝,的确值得他引为知己。
“好,还请引路。”
凌真不耐看两人对弈,一个人在不远处的花园转悠。遥遥望去,她听不清对弈的两人到底交谈了些什么,但是气氛尚算融洽。这两个人的交情,她能明白,但是不能理解。明明应该是争锋相对,偏偏又惺惺相惜。果然这个世间,最为莫测的,还是人心。
凌真背靠着一棵桂树坐下,八月已过却依然香气扑鼻。她环视四周,春风得意宫的花园,确实有不少难以在西北这块土地上生长,或是不该在这个季节开放的花朵错落其中,期间布局,可谓花费巨大、富丽堂皇。无忧宫主一介女流,却经营了这样庞大一份产业,手段可见一般。思及之前弄月的言辞,她想要从无忧口中知道事情,看来又是多了一件。
“凌姑娘。”一个女声,带着些妩媚,唤醒她的沉思。却是凌真正在想着的无忧宫主。
“宫主醒了。”凌真微微仰起头,看着回廊尽头的身影,妖娆多姿,有着上官燕所没有的成熟妩媚。虽不及其艳丽,但也仍然当得上美人之名。
“那日,还要多谢凌姑娘了。风儿用毒所致的后果,只是无心之失,还请姑娘见谅。”无忧并不赞成弄月与明日为敌,特别是明日的身旁还有一个凌真。
“命中死劫,无一也会有二。”凌真的手握了握,又悄悄松开。这样的道理,她知道,但是真正经历其中,却失去淡然。在这里,也只能说给旁边不相干的人听而已。
“姑娘……姑娘可是天山人士?”无忧走近凌真,微微欠了欠身,在一旁的石凳坐下。在世俗行走最多的,就是天山隐宗的弟子们。
“是。”天山常年积雪,天山之上居住的,也就只有隐宗的门人罢了。
“姑娘姓凌,那么可是聂勋上人之后?”无忧听到凌真确认,又问道。
凌真皱了皱眉头,又看了无忧几眼,摇摇头道:“你不是我宗内门弟子。”
“我确实不是,但是我曾经听我父亲提起过我有一个师姐,叫秦朵颜。”无忧勾起嘴角,笑容有些天真,像是在回想多年前的往事。
凌真噌的一下站起来,定定看向无忧。秦朵颜,秦朵颜,那是凌真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的名字!
☆、谁无忧悲喜为何 无情道是真是假
“你是谁?!”凌真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这里听到母亲的名字。
“我是无忧,我的父亲也曾希望我一生无忧。”无忧微笑着看眼前这个极力想要镇定的少女,紧绷的双肩泄露了她的情绪。她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女孩子,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师姐秦朵颜的女儿,那张脸,和她曾经在大师兄房间里见过的画像何等相似。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秦朵颜的师父,是我的父亲。如果你问的是什么门派,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没有灵根,不能修行。只是子嗣难得,我父亲才抚养我长大。”
“无情道的人也会渴望天伦之乐?”凌真不信。
“秦朵颜叛出师门前,我父亲确实也没有想过。”所以,那时的她也没有出生的权利。
“她是我母亲。”凌真沉默了一阵,才从树下走近无忧,轻声说道。
“你的母亲,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弟子。薄情寡欲,静心决绝。”无忧回忆起大师兄惆怅的叹息,脸色微冷。“可惜……”
“可惜?”
“呵呵,也不能算可惜吧。只是,她遇见了你的父亲。”无忧顿了顿,“她动了情,我父亲追杀凌莫羽不成,她便叛出了师门,甚至……决定改修有情道。我父亲曾经说过,以她的天资,无情道上,金丹之后不足300年绝对可以成婴。可直到我出生,她已入金丹期500年,仍然停留在金丹后期的修为。”
凌真对于父母的过往,并不清楚,一下之听见,陷入沉默。
“我的父亲在她叛出师门后,也考虑良久。何为天道?何为正途?有情无情,谁输谁赢?所以,才有了我。”无忧见凌真陷入沉默,捻起桌子上飘落的树叶,自顾自的说道。“父亲常常和我说:‘无忧无忧,无喜才能无悲。’那时候,我还很小,有时会奇怪父亲对我的态度。”
“你……见过我母亲?”
“怎么可能呢,你母亲叛出师门200年,我现今也不到40啊。”无忧笑得妩媚,眼角的细纹,显露出岁月在她的身上的沉淀。“我只是常常听和你母亲青梅竹马的大师兄说起过。那个手壶,是你父亲赠给你母亲的,当年你母亲离开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带走,后来就到了我这里。”
“那么,……我母亲的师父留下的……”母亲的师父,也是因为疼爱而怀念母亲的?
“我的父亲,修练无情道近千年,就算是因为你的母亲有所触动,却又能够维持多久呢?是大师兄私下留下的,大师兄一直把我当女儿疼爱,悄悄给我的。”无忧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树叶,眼神有些飘忽。“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因为有你母亲的前车之鉴,我当年爱上一个普通人后,只能被父亲逐出师门,流落红尘。我其实应该感谢他,他终究还留了我一命。而当年,如果不是你的祖父聂勋道人,你的父母怕是早就陨落了。”
“你……”无忧身上突然诞生的哀伤,让凌真想要出言安慰。
“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并不太伤感。”无忧打断凌真的话,“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就算是半天月,也不太清楚我的来历。只是今天,难得看到一个和当年有些联系的人,忍不住……回想起来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快要忘记了当年在那世间不能企及的仙山上的无忧童年。而当年让她毅然走出那个仙境的人,却一再让她失望。
“……那么,你恨吗?”不同的行为,却又有些相似的风格。母亲的师父将自己的亲女逐出,和母亲多年的隐而不出何其相似!无情之道,她一向希望自己能过平淡对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母亲……让她怎么能不去想!
“恨?恨谁?你母亲,还是我父亲?恨了他们,我能有什么好处?”无忧摇摇头,对着凌真说道:“虽然我的出生,只不过是我的父亲道心动摇时候的一个实验,但是,他一直对我很好。他所做的,不过是他所认为的能给我的最好的东西罢了。至于你母亲,如果没有她,我根本不可能出生。”
凌真惊讶的看着无忧,她并不觉得,无忧是这样一个可以轻易接受伤害的女子。
“你不用惊讶,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大师兄告诉我的。”无忧看着眼前的少女,大师兄终年不散的那丝忧郁仿佛又在眼前环绕。“大师兄是你母亲叛出师门之前,父亲给她选择的道侣。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无情道的修真者。”
“大师兄曾经说,如果一个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去伤害他的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时候,那就试着选择一个可以感激他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我曾经并不明白,直到风儿到了我的身边。”弄月幼年时才刚刚醒来的眼神,纯净如水,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让她回想起那段无忧时光。爱,能让人狭隘,却也能让人宽容。
“风儿是指弄月公子。”凌真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又温柔如水的女子,如此的善变的情绪。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的放下她想要的东西吧!只是这样的样子,让她能够过得更加容易些,更加,像是无忧。
“是的,他本来应该叫凌风,司马凌风。”无忧转头看向远处弄月的身影,轻声道。
“司马?”凌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弄月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因为他的眉眼,有着司马逸的风骨!“四方城曾经的四大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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