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夏跟忍足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说说笑笑,感觉就像遇见了一位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想不到两个人的共同语言还挺多的。
他们在“PizzaHut”吃完午餐后,又转战电影院,一部一部的文艺片看下来,就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原来他们都热爱法国电影,都爱喜欢阿兰·科诺和吕克·贝松,都对《这个杀手不太冷》有一种说不出的偏爱。弥夏犹如找到了一位知音,已经在心底默默将忍足奉为了知己。
“忍足君,今天真是开心呢,谢谢你特意送我回来!”快要到家了,弥夏转过头望着身旁的男孩,真诚地笑了笑。
“哪里,我还要感谢柳生桑给我安排了那么丰盛的午餐,还要谢谢你陪我看了三场电影。”
“哎呀,那不是因为我也特别想看么,苏菲·玛索的演技真是太棒了!”一说起刚才的影片,弥夏就兴奋不已,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一张小嘴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却在下一秒突然噤声。
“柳生?你怎么了?”忍足一直面带微笑地任由她在一旁叽叽喳喳,他不仅丝毫不觉得厌烦,相反还觉得这样打开了话匣子的她真是可爱至极。
弥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此时此刻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她家门前的人,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
仁王雅治将双手插在裤袋里,微昂着下巴,半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并肩走过来的两个人。刚刚脸上还明显无比的焦急、担心、懊恼以及看见她出现时的欣喜表情,已经全部隐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墨玉般的眼瞳淡淡的毫无温度,莫名地让弥夏悄悄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在这里啊?”弥夏激动地往前冲出了几步,强压下心头那种奇怪的感觉,撅着嘴巴瞪了仁王一眼。一看到他就想起了今天中午那郁闷的一幕,根本就不想理他,说话的语气也不觉恶劣了起来。
“冰帝的忍足侑士。”仁王并不看她,而是眨也不眨地望着忍足,冷冷的语调是陈述的语气,早在他们一出现,他就已经认出这个苍蓝色头发,斯文优雅的男生是谁了。冰帝的大众情人,怎么弥夏会跟他在一起?
弥夏望着眉毛打结的仁王,总感觉他今天晚上怪怪的。“你们认识啊?”
“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君,在去年的全国大赛上见过,久仰了。”忍足迈着沉稳优雅的步子走到弥夏身边,右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看来有人已经着急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切,哪里有人着急,是说那只狐狸吗?弥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脑海里仍是中午那副挥之不去的画面,心里愈发有气,丝毫没有察觉到忍足的动作。
仁王的眼睛眯得更紧了,裤袋里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弥夏,你这么晚回来,比吕士已经着急了,马上进去告诉他一声吧。”
哥哥着急了?不应该啊,我明明有发短信给他,告诉他我要跟朋友在外面多玩一会的。弥夏奇怪地在心里嘀咕着,而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翻看小说的柳生比吕士莫名地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眼时间,嗯,才七点钟啊,小夏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吧?嘛,如果太晚了就让司机去接吧,妹妹难得有兴致出去玩,就让她在多逛一会儿吧,不急,不急。
“柳生桑,既然你已经安全到家,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说话间有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凯迪拉克驶了过来,正巧停在了他们身后。身着黑色西装的司机走下车,恭恭敬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忍足少爷,迹部少爷让我来接您回去。”
“嗯,知道了。”忍足点点头,迹部那个家伙总算还有良心,至于他究竟是怎么知道他是在这里的,以他的神通广大,恐怕又是一个“王者的秘密”吧?
“忍足君再见!”弥夏摆摆手,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甜甜的笑容,看得仁王心里一阵泛酸。她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消失在了路口才又转过身,直接忽视掉了伫立在大门前某只狐狸,目不斜视地往屋子走去。
“喂,”仁王终于不再强装淡定了,他急急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愈发纠结,“你跟那个家伙怎么会在一起的?整整一个下午?”
弥夏斜了他一眼,“是又怎样?”就许他四处勾搭美女,与人谈笑风生,难道就不准她跟人“约会”吗?“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为什么?”弥夏冷冷地瞪着他,本来是想说“凭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唉,她终究舍不得太过苛责于他。
仁王却轻而易举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啊,他凭什么要管呢,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她的学长?她哥哥的好朋友?无论是哪一样,好像都没有资格去干涉她跟什么人出去呐……
仁王叹息,握着弥夏手腕的力道不觉减小。“那你今天在网球公园……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他只好放弃去纠结到底为什么她会跟忍足在一起,想起了今天中午时她的滔天怒火,仁王在她面前站定,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她的神色。
“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弥夏尝试着挣脱他的束缚,无奈他拉得太紧,怎么也挣不开。一想起中午时他跟高田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的肺就快炸开了,他竟然还敢提,还问她“为什么”!他是白痴么?!
“弥夏,”仁王严肃地注视着她,不赞同地看着她微微挣扎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我认为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以至于得罪了你吧?”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她的火气师出无名,现在再看看她恼怒的样子,仁王更是肯定了这一想法。
“仁王雅治,你是傻子么?”弥夏听见他的说法,几乎压抑了一下午的火气“腾”地蹿长了起来,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立刻不管不顾地大吼起来。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你跑得那么快,半天不见你回来,我那么担心你,结果你呢,竟然跑去跟美女攀谈,高田英美很漂亮是吧?”
“弥夏……”仁王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插话,然而情绪激动的弥夏哪里肯给他机会。
“现在想想我真是白痴,竟然会为你担心了那么久,以后你爱去哪就去哪,愿意跟谁聊天就跟谁聊天,就算你想要跟高田交往,我也完全不会在乎!”弥夏气呼呼地嚷嚷着,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望着仁王呆呆的表情,这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激动之下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弥夏窘迫地涨红了双颊,偷偷地拿眼睛瞥了仁王一眼,发现他还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好像被刺激得不轻。呼~~~气死她了,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他个呆瓜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弥夏……”仁王动了动嘴,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他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魂魄出去游历了一圈此刻还没有回来。
她轻易躲过他修长的手指,拉开雕花大门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隔着漆黑的铁门,她头低低的根本不敢再看他,“天色不早了,仁王学长赶快回去吧,再见!”说完立即转身,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仁王的视线。
昏黄的路灯下,仁王雅治挺拔的身影仍笔直地伫立在那,半晌没动。银白色的发丝变得温暖柔和,他的视线仍牢牢锁定着那道门,仿佛刚才那抹飘逸的身影并没有消失。
半天过去,他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低下头,右手抚上唇角,轻轻地笑了出声……
柳生比吕士换了个姿势,继续阅读摊放在膝盖上的侦探小说。突然响起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伴随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他扭头望向玄关,发现自己消失了一个下午的妹妹终于回来了。
“小夏?回来啦,下午去哪玩儿了?”
“啊,哥?!”弥夏吓了一跳,炸毛般惊恐地瞪着沙发上的人,心脏仍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你怎么了?脸那么红?”柳生好奇地望着她,总感觉她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雅治说他要在外面等你,你看见他了吗?”没想到他那个搭档还挺关心他妹妹的,柳生撇了撇嘴角,破天荒地这次没有想要收拾那只狐狸。
“嗯,他回去了。”弥夏低下头,飞快地回答了一声,扭头就往楼上跑,“哥我累了,先去睡觉。”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都去哪了呢,坐下来聊会儿天嘛!”柳生无比怨念地瞪着空空的楼梯口,真是的,他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干什么要跑那么快啊?
弥夏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向自己的大床,恨不得能将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刚才真是……太丢脸了!一不留神没控制住,竟然把心底深埋着的秘密说了出来。话说回来,那个笨蛋如果还不懂的话,那她真的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东京,某高级公寓的顶层,忍足侑士从浴室里走出来,白色的浴袍包裹住精瘦结实的身材,苍蓝的发丝不停地滴着水珠,除去了平光镜的脸孔愈发优雅迷人,邪肆魅惑。手机响起,看了眼屏幕,他勾了勾嘴角,笑容蛊惑至极。
“迹部,谢谢啊,还特意派人接我回来。”
“啊嗯,忍足侑士,本大爷让你去调查比赛,结果你居然跑去约会?!”
“呵,果然无论什么都瞒不过你呐。”忍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行踪完全被掌握,“不过托你的福,今天我可是度过得非常愉快。”
“又有新的目标了?”
“算是吧……”忍足踱步到落地窗前,有些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外面璀璨迷人的夜景,眼神变得迷离而又危险,飘忽不定了起来。
“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这次……真的是很有意思呢……”
☆、点拨
进入七月以后,天气愈发燥热,耀眼的阳光变得灼热刺眼。但是无论是闷热的空气,还是持续攀升的气温,都挡不住立海大同学们的热情。
刚刚的六月份送走了“艺术欣赏会”,紧接着又在七月迎来了“社团活动节”,翻看一下学期计划表,9月份的海原祭也即将被提上日程,真是让人一刻也放松不得。弥夏草草浏览了一下手里的流程,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顾不得什么仪表姿态,正急冲冲地朝学生会赶去。
今天是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一度的“社团文化节”,从回日本的那天起弥夏就发现了,日本国中生的课余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有滋有味。而这些大大小小的庆典也直接导致了她们这些学生会的干事得做牛做马劳心劳力好长一段时间,她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今天的庆典过后一定要马上回家补眠!
“会长,我把资料带来了。”弥夏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即走进会长办公室,将一叠A4纸放在办公桌上。
“辛苦了,”伊集院流光抬了下头,望着面色有些疲惫的弥夏,微微笑了,“脸色有些苍白哦,没有休息好吗?”
“呵,最近是有点失眠。”实际上是工作太多,她要每晚熬夜写企划,根本无法早睡。
“今天的庆典结束后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伊集院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裹,走到了弥夏面前,“作为会长我感到非常庆幸,手底下有你这样能力出众的优秀人才,替我分忧解难,真是谢谢你啦!这是我的朋友从法国给我寄过来的巧克力,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放着也是浪费,如果柳生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不,这怎么好意思呢,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都只是一些本职工作罢了。”弥夏连忙摆手,慌慌张张地想要拒绝已经递到眼前的巧克力。黛堡嘉莱哎,她的最爱,努力咽了下口水,如果收下了会不太好吧?
“你就留着吧,”伊集院不由分说地把巧克力塞进弥夏怀里,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发顶,如同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接下来也没什么需要忙的了,今天剩下的时间你也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出去逛逛,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如何?”
“那……就谢谢学长了……”
弥夏轻轻将门掩上,怀里抱着沉甸甸的巧克力,望着深棕色的门板,想象着门后面的那个人此时此刻一定又是认认真真地坐下来办公了……还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会长大人呐……恩威并施,有着卓尔不凡的领导气质,同时也知道体贴下属,总是适时适当地给予恰到好处的关怀。弥夏抱着巧克力的双臂又紧了一些,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自己可以学到的东西可是很多呢!
立海大的社团活动节,是一项仅次于传统节日“海原祭”的大型活动。全校上下大大小小的社团加在一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在这一天会全部聚集在樱花校道的两侧,挤得满满当当,向全校同学进行展示。而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校方还会邀请神奈川的一些国小六年级的小学生前来参观,他们很可能会在明年考入立海大,而这个时候如果对哪个社团产生了兴趣,那明年入学后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社团的新成员了。所以这节日除了是一次展示,更是一次博弈。
弥夏溜溜达达地走在路上,风纪委员的袖标在胳膊上带着,一路自然收获了不少或尊敬或好奇的目光。
“哎呀,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看看你看看,大家的视线全部聚集在你身上,而我呀,只能沦为陪衬喽!”
弥夏有些好笑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伸向怀里的盒子,拿出一颗巧克力就径直塞进了她的嘴里,“那真是对不起啦,我抢去了所有目光,还请佐藤小姐不要责怪!”
佐藤凌子立刻感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伴随着丝丝苦涩,点点甜蜜,立刻让原本有些小郁闷的心情好了起来。
“会长大人的东西就是好啊,不仅人长得帅,就连东西都是这么美味!”
呃……弥夏汗,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看在会长大人的巧克力的面子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了,”佐藤凌子大度地拍了拍弥夏的肩膀,先前的幽怨一扫而空,“柳生大校花,请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逛啊?”算了算了,身边这个人就是个可以移动的发光体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其实一点儿也不纠结,因为她自己也是因为“贪恋美色”,所以才跟在弥夏身后四处乱晃的。
“呵呵,去网球社看看吧,我想去问问哥哥一会儿什么时候回家。”
每一个社团的宣传方式都各有不同,但是无一例外,每个社团都会悬挂一副宣传画,这也是应学生会的要求,今年社团活动节上的一个特色。
弥夏作为美术社的“骨干”,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忙惨了。不仅学生会的工作一大堆,而找她帮忙画宣传画的社团都可以从画室排队到大门口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不会因为操劳过度而过早终结,所以她几乎是全部委婉地拒绝掉了,只除了男子网球社。不过话说幸村学长的画工也是一绝啊,比她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段数,怎么自己不亲自上阵呢?
还在暗自纳闷的弥夏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快要走到网球社的摊位前了,遥遥望去发现他们竟然占据了整条校道上最有利的位置!瞧着那一群已经将网球社展示摊位围得水泄不通的国小生,弥夏不禁感叹,网球社这下也算得上“后继有人”了。不过这次每个社团都是通过抽签来决定摊位位置的,网球社怎么这么幸运啊?还是说,弥夏怀疑地远远望着正在微笑着给小朋友们发宣传单的哥哥,和一旁抱着双臂充当立柱的真田学长,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利用职务之便行驶了什么“特权”吧?
“哇!弥夏弥夏,你快看啊,网球社的宣传画简直太棒了!”佐藤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抱着她的胳膊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叫,兴奋地指着那副足有三米高的巨幅油画,“太传神了,简直就是神作啊!”
弥夏抬头,望着佐藤口中的神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灿烂的阳光下,高三米宽两米的巨幅海报轻而易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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