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诧异地看了眼马文才,接着转头看向贺韶钧,贺韶钧无辜地笑了笑。
梁山伯表现得有些激动,但是被陈夫子压制,没有办法。
方家渊和贺韶钧回到房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我们换房间了呢?”
贺韶钧默。
方家渊给两人倒了茶,“不过好在巨伯兄和山伯兄都是好相处的人。”
“是啊。”贺韶钧慢慢地喝了口茶。
晚上的时候,祝英台赖在原来的房间不肯走,梁山伯也不让她走。
梁山伯有些为难地说:“韶钧,你也知道英台的身份,不如,你和文才兄同住?”
祝英台也一脸希冀地看着她,贺韶钧撇撇嘴,“你们这么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祝英台有些不好意思,“韶钧,你和马文才关系好,他不会为难你,但是我去,可能……”
“英台她不能去!韶钧你知道的!”
贺韶钧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当初为什么要摊上这幅烂摊子?她果然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反正我
有一张床,山伯你帮我搬过去吧。”苦力不用白不用。
“韶钧,谢谢你。”祝英台对她道谢。
马文才晚上坐在榻上擦着弓,看到贺韶钧走进来,“怎么来找我了?”然后开玩笑地说,“被梁山伯和祝英台赶出来了?”
贺韶钧指了指放好的床,点头,“是的,所以跑你这里求救济了。”
马文才沉默半响,“这样……也好。”
贺韶钧扶额,“文才兄,你不觉得你最近对祝英台的关注有些过了吗?”
“没有啊,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有点多。”
贺韶钧靠近他,“这是怪我冷落了你?”
马文才沉默。
“不是被我说中了吧?”贺韶钧笑嘻嘻地凑上去。
马文才突然伸手,从背后扣住了她的肩膀,低头,两个人靠的很近。贺韶钧睁大眼睛,这是怎么了?恼羞成怒?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马文才心一悸,视线一寸寸滑下,皮肤相当细腻,鼻子倒是笔
挺,只不过看着有些小……嘴唇上是涂了口脂吗?怎么那么红?看着好像挺软的样子。
贺韶钧略微觉得有些不自在,这么近的距离,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挺耐看的,她的心跳有些快,推了马文才一把,没推动。
“文才兄,你怎么了?”
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马文才像是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靠近……
“韶钧!”祝英台跑着进来,看到马文才和贺韶钧的姿势,“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马文才回过神,很自然地放下手,站起来,“什么事?”心里懊恼不已,刚才是怎么了?韶钧是个男人,在澡堂里还没看清么?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贺韶钧握紧拳头,差点以为马文才就要吻上来,那她就一个拳头过去了,还好还好。
“英台,找我什么事?”
“我,我……”祝英台有些支支吾吾的,本来是想和韶钧换回来,再找办法消除马文才的怀疑,
但是韶钧和马文才?她这么做是不是破坏他们的姻缘了?
贺韶钧站起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祝英台拉着贺韶钧走到外面,“你和马文才?”
“怎么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祝英台挤眉弄眼的。
“什么?”
“就是我和山伯那样。”
“你想多了。”贺韶钧摇了摇扇子,虽然刚才马文才的表现不太正常,但是,“他应该不知道我和你一样。”担心隔墙有耳,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小,并且话也含糊,但是双方都能听懂。
“那你们刚才?”
“大概是他被我打趣恼羞成怒了。”贺韶钧摸了摸冰凉的骨扇,“不说这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原想着马文才他不是怀疑我嘛,那我不能就这么退缩了,所以我和山伯商量了一下,打算还是我和马文才住。”
“山伯舍得?”
祝英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能把你的那张床借我几天吗?我和山伯那张床上有书分界,你不用担心。等我找到办法换回房间就好了!”
“可以。”她是不是和马文才走太近了?稍微分开点距离好了。
贺韶钧回房间收拾东西,祝英台则是回去拿东西。
贺韶钧回来,呆愣了好久的马文才咳了几声,“怎么了?”
“你不是要观察英台吗?机会来了。”还好东西不多,不然还真麻烦。
“‘他’要和我住?”马文才拿过贺韶钧手里的东西,“我不同意。”
“之前不是你让陈夫子分房的,反悔了?”
“我……”马文才现在都不敢看她。
“让你闲着没事瞎折腾。”贺韶钧拿过包袱,“我走了。”
马文才别扭地跟在她身后,碰到了走过来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梁山伯有些哀怨地看了祝英台一眼,对马文才说:“文才兄,麻烦你照顾一下英台。”
马文才扭头不说话。
“刚好在这里碰到了,文才兄,你和英台走,我和山伯走。”贺韶钧冲马文才笑笑。
马文才转身就走。
祝英台推了梁山伯一把,“走了。”
梁山伯几乎三步一回头,看着祝英台的背影,贺韶钧颇为无奈,“不用那么担心,他们又不是同床共枕。”
梁山伯脚步一顿,“但是英台……”
“英台都不怕,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贺韶钧走进房间把包袱放下,还真是有座书山隔着。
之后梁山伯都没怎么说话,贺韶钧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有些茫然,良久,闭上眼……
祝英台和马文才一路沉默,直到熄了灯,也没有说话。祝英台在思考该怎么让马文才换回房间,大概是要让他受不了,于是祝英台发出很响的呼噜声……
马文才捂着耳朵,不行,等抓住了祝英台的把柄,他就马上换回来,王蓝田都比祝英台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进展啊!~(≧▽≦)/~哈哈~
没亲到,好可惜╮(╯▽)╭
☆、狩猎
祝英台一早就和梁山伯一起去后山喂马了。马文才拉着贺韶钧去靶场,狩猎大赛将近,靶场上的人还真不少。
贺韶钧练了一段时间站在一边休息,看到梁山伯和祝英台搀着谷心莲回来了,因为后山的那匹脾气古怪的母马把她踢伤了。
王兰去采药了,不在医舍。祝英台拉着贺韶钧抱怨说:“山伯都说了那匹母马会踢人,她还抱着草料跑过去。”然后低下声音,“我看到那匹马只是抬起了前蹄,根本没有踢到她,她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贺韶钧看着一直捂着心口哼哼唧唧的谷心莲,以及一脸自责的梁山伯,“你和山伯曾经救过她,她不会想要以身相许吧?”
“有可能,她的眼神总是黏在山伯身上。”祝英台说完就走过去挽住梁山伯的胳膊,对他说:“你又不会医术,就坐在一边等着吧。”
谷心莲一把拉住梁山伯,“梁公子,你别走,你走了……我会害怕的。”黛眉微蹙,好不惹人怜惜。
“啊?”梁山伯看向祝英台。
祝英台笑着对谷心莲说:“他不走,但是你伤在胸口,得脱下衣服给小慧姑娘看看吧?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对吧,山伯?”
“是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走出房间,顺便拉走了在看戏的贺韶钧。
谷心莲死活都不肯让王慧脱衣服检查,王慧烦死了她这种柔柔弱弱的样子,“你不肯让我看伤,那就等我姐姐回来吧!她医术可比我好多了!”转头就出去了,嘴里低声念叨:“狐狸精,气色那么好,哪里像是受伤了?”
“心莲姑娘怎么样?”梁山伯关心地问。
王慧摊手,“她不肯让我检查,我也没办法。只能等姐姐回来再说了。”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痛呼,梁山伯首先跑了进去,“心莲姑娘,你没事吧?”
谷心莲捂着胸口,脸皱成一团。
贺韶钧看了眼一脸不满的王慧,“她好像真的受伤了。”
“装的真像!”王慧却是怎么都不愿意检查了。
王兰扶着荀巨伯回来了,荀巨伯惨白着脸,很虚弱的样子。
“巨伯你怎么了?”梁山伯和祝英台过去扶住他。
荀巨伯笑了笑,“没事,不小心被蛇咬了。”
“你的毒素还没清干净,赶紧坐下来!”王兰把药材放到一边,按着荀巨伯的肩膀说。
“中毒了,快点坐下来!”梁山伯赶紧扶着荀巨伯坐好,“兰姑娘,我们能做什么吗?”
谷心莲捂着胸口叫了起来。
“对了,心莲姑娘伤到了胸口,兰姑娘你过会再帮忙看看吧?”
“小惠,你去熬药。”王兰走到谷心莲面前,“我先看看。”翻开谷心莲的眼皮看了看,“还好,是刚受的伤,淤血还没有凝成块,可以咳得出来。这是怎么受伤的?”
“心莲姑娘是被后山的马蹄伤的,我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不是啊,这是伤绝对是刚弄的,而且后山回来就要一个时辰。心莲姑娘你是怎么伤的?”
王慧拿着药材,凉凉地说:“不会是刚才自己撞的吧?”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谷心莲低下头捂着胸口哀叫。
梁山伯愣了一会说:“兰姑娘你还是帮她看看吧。”
“这不严重,把淤血咳出来就好。”然后往谷心莲手上扎了几针,谷心莲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把其他人都吓到了。
苏安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心莲,怎么咳了那么多血啊?”
“咳出来才好!淤血积在胸口,积久了要酿大症的。”王兰走到荀巨伯身边,“我把你剩下的毒清除掉。”
贺韶钧看着王兰为荀巨伯治伤,苏安对谷心莲嘘寒问暖,谷心莲则是时不时的看向梁山伯,梁山伯听着祝英台说着什么……多对情侣啊!
“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怎么到医舍来了?你受伤了?”马文才手上还拿着弓,拎着王蓝田过来,看到贺韶钧也在这,诧异地问。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喏,”马文才示意了一下王蓝田,“他受伤了,还死活不肯来,我只好把他拎过来了。怎么医舍里这么多人?”
王兰处理好了荀巨伯的伤口,问苏安:“你的丹参甲鱼汤炖好了?”
“是啊,我就是请姑娘过去喝的。”
谷心莲皱眉,“兰姑娘,我刚觉得清爽了些,移动的话可能不太好吧?”
“心莲姑娘,淤血已经去尽了,现在动一动反而会好的更快。”
谷心莲没话说,跟着苏安慢慢的走,走出门之前还幽怨地看了眼梁山伯,只不过梁山伯正和祝英台说话,没看她。
贺韶钧笑眯眯的,给了祝英台一个眼神。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离开吧?”祝英台问梁山伯。
“好的。”梁山伯看向荀巨伯,“巨伯,我晚上再来看你。”
去吧去吧,就留我和兰姑娘好了。荀巨伯在心里乐滋滋地想。
王蓝田一脸不情愿地给王兰看了伤,然后就离开了。
“他怎么了?”贺韶钧和马文才并肩走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秦京生打了。真没用!”
“那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早上还没有这么明显。
“黑眼圈?”
“你眼底是青的。晚上没睡好?”
马文才苦着脸,“祝英台居然打呼噜,我等到后半夜才睡着,累死我了。”
“活该!”贺韶钧笑。
马文才凑近想要掐她的脸,突然反应过来,退后几步,一脸正色,“我有事先回去了。”
“什么嘛?”贺韶钧嘟囔,“明明刚才都说没事还要练练射箭的。”恍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娘,咳了咳,还好周围没有人。
狩猎大赛当天,所有人都在后山选马,祝英台姗姗来迟,陈夫子坚持把那匹会踢人的母马给祝英台,梁山伯怎么都不同意。祝英台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小香包给他闻了闻。
梁山伯的眼睛亮了亮,“麝香?”
“我昨天问过陶先生了,他说有雄性气味,雌性牲畜就不会排斥同性了。”
“那你小心点。”
祝英台过去摸了摸马,母马很安分,梁山伯舒了口气,贺韶钧也放心了。
贺韶钧凑到马文才身边,“不是你干的吧?”
“什么?”他反应过来,“当然不是我,王蓝田和秦京生也没放弃。”
“哦。”
“哦什么哦!”
狩猎大赛开始,在一炷香之内捕获猎物,多者为胜。
开始的锣声一响,所有人都驾着马朝树林里跑去,两队很明显分为两路。
马文才的射箭很准,在奔跑着的马背上将空中的鸟射下好几只。当然其他人也不差,只不过没有马文才中的那么多。
秦京生停下马,拿箭对准一只兔子,还没拉开弓,马文才打横走过撞了一下他的马。秦京生没坐稳,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文才兄,你干嘛呀?”
“就你也想射中,还是我来吧。”
贺韶钧驾着马走到他身边,“文才兄……”
马文才突然拉开弓将王蓝田的箭射偏。
“马文才!”王蓝田翻身下马,气愤不已。
马文才瞪了他一眼,王蓝田不说话了,但还是很气愤。
“你这么急干嘛?想超越我拿第一?别想了!”马文才拽着缰绳,让马掉头跑。
贺韶钧相当无奈,“文才兄!”
王蓝田气不过,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掷向了马屁股,黑马长啸着向后仰,马文才轻巧地转了个身,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谁干的?”
“不是我!”“秦京生干的!”“你血口喷人!”“我明明看见你……”
两个人吵了起来,贺韶钧拉住想要过去动手的马文才,“别吵了!我们还在狩猎大赛。”
贺韶钧走过去把两个人分开,“好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输了。”
“我们才不会输!”马文才握着弓,狠狠地说。
“那就别吵了。”贺韶钧叹了口气,“狩猎要的是猎物的总数,不是文才兄你一个人捕猎就行的。”
“就是!干什么不让我射箭。”秦京生附和,在马文才的注视下声音低了下去。
“这样,我们一部分人捕猎地上的,一部分人针对天上的,不要互相争抢猎物,树林这么大,不怕找不到。快点开始!”贺韶钧重新上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要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吗?”
所有人都上马,然后分散开来,马文才站在原地没动。
“文才兄,你是主力,还不行动吗?”
马文才闷闷不乐的,“好吧。”
贺韶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把输赢看的这么重,而且这是要团队的胜利,光靠你一个人不行。”
马文才咬牙,拿箭放箭,动作很快。
贺韶钧一边对着地上的野兔野鸡放箭,一边和马文才说话,“文才兄,别这么严肃嘛。来,笑一个,你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好好比赛!”
“是,大哥!”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天字队分工合作猎到的猎物都放不下那个小竹筐,而地字队也捕到了不少野兔什么的,不过很明显没有天字队多。结果,当然是天字号队赢了。
“怎么样?”贺韶钧在欢呼声中对马文才挑眉。
“哼!”马文才也扬起了嘴角。
☆、梦游
秦京生拿着自己打到的野鸡,想要送给王兰,结果王兰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野鸡吓了一跳。正好祝英台、梁山伯和荀巨伯走到这边,嘲笑了秦京生几句。秦京生突然就伸直手,“我在梦游……”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你大白天的都能梦游,”荀巨伯有些不客气地说,“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这只鸡啊,送给你的小玉去吧!”
“你怎么知道小玉?”秦京生转身,很惊讶。
荀巨伯他们三人笑了笑,一直一天晚上看到秦京生拿着花说着什么小玉对不起……
“我不知道什么小玉的,你们少给我胡说啊!”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怎么会有这个病呢?”梁山伯有些好奇。
“他每天晚上拿着花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其实梦游离魂症很危险的,”王兰整了整药篮,“秦京生的症状还好,我还听说有人半夜起来磨刀杀人的!”
“这么严重?”
“所以,和患有此病的人同住,要特别小心,他不是伤人,就是自伤。”
祝英台想到了一个好法子,突然笑了出来。
梁山伯奇怪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
半夜,贺韶钧正睡得香,被梁山伯推醒,“怎么了?”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外头好像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