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们]路过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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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者们]路过贵族-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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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那个人是谁?”他抬头问我,而我则怔了一秒,原本出神的状态这才恢复过来:

“前辈你每周都来弘大旁听,原因…不单纯吧?”我抿了抿嘴唇,因为我知道会用那种眼神看一个人一定是非常在乎这个人。就像天台上的崔英道一样。

“……”他沉默了一下,也许是对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感到吃惊,不过一会儿,这吃惊就被他消化成一抹淡淡的笑:

“rachel,即便失忆,你的洞察力依然很好。”

“……果然是真的?”

“但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他却倒打一耙反问起我来。

“什么原因……”我思索了一下他和贤珠可能的交集,这才得出一个靠谱的答案,“为了周六也能请教全老师么?”

“……”他望着我好笑地扬起唇角,而事实上我也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无论是李孝信对金元的在意,还是全贤珠对这件事的逃避,都让他们的关系看上去非同寻常。

但如果认真去解这个谜题的话,又会觉得没有答案:

“你很…在意她?”我试探道。

他朝我笑了笑,却不置一词。他深吸一口气,半天开口: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和我目光很像的人是谁?”

“……”呃,总觉得说出来会很不得了呢。

他见我面露难色,这才抿嘴笑望着我:

“rachel,如果有人用很认真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你,那说不定是喜欢你哦!”他说完的那一刻,我吃惊地望着他,思考着这句话所蕴含的各种意义。而他却趁机凑近我:

“所以说,如果哪天我用这种样子的目光看着你的话……”他弯起嘴角凝视着我笑道,“那说不定是我真的打算要做追求女二的男二了。”

思维一瞬间凝滞,脸上变得火热,身体却条件反射地后仰了一下以便和他保持距离,但我还是皱起眉头:

“前辈,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开玩笑?”

他不说话,目光中带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从弘大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天气转凉,天也黑得愈发早了。因为要赴约和崔英道的晚饭,我和孝信前辈提前道了别。不多久,那边来了电话,我接通,他直白地问道:

“在哪里?”

“弘大附近。”

“啧,你还真是每个星期都去那里啊!”他有些无奈。

“增加一点脑容量不是件坏事。”我冷静地反驳。

“好了,别走太远,我现在过来。”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沿着人行道走路,车灯时而会晃得脑袋发昏。我眯着眼睛,才发现身边的小商店真是可爱极了。女生对于闪亮闪亮的小东西总是难以抗拒,所以钻进了一家饰品店,我便摆弄起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没多久,在挑完东西后,我便走出小店。心满意足地在马路边等候,一辆黑色轿车却忽然停在我面前。

原来还在想,崔英道今天没骑摩托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但当车上下来了一位中年男子,我才愣在了原地。

“你是…rachel吧?”

“……”我吃了一惊,后退一步却发现他的目光里蕴含着激动与无奈,“您是……”我确信自己没见过他,而他也终于兀自摇了摇头:

“传言没错,我早应该来看你了。”伤感的语调,“rachel,我是你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正文 30。咖啡厅谈话!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我记得自己当时在马路边差点没站稳。眼前有车灯晃过,脑袋却“轰”的一声仿佛瞬间就会晕过去一样。

这种感觉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体会;或许rachel的灵魂在那场空难中已经消失,但这具身体却保存下来了某些特定的刺激;比如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它便给予了我这样一种强烈的反应;让我差点无法招架。

所以我晃了一下,幸好对面我的父亲伸手拉住了我;我才没有栽倒在地。我望着他;我确信这张脸是我第一次见到;但心里却会流露出诸如“悲哀到极点”的感受,我知道这体会是rachel传达给我的;那也就是说;父亲对于她是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也是能够刻入骨髓的存在。

不久之后,我们在街边的一个咖啡厅坐下。

借着灯光我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也许先前那种剧烈的反应只是出于一种感觉,而事实上,从我的视角来看,这只是个形象温柔和善的中年男子而已。他体型微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额头上刻着的皱纹说明他饱经风霜,想起母亲,想起她和rachel曾在这个男人的庇佑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升起的那种亲切感到底没法无视。

我们相对而坐,鹅黄色的灯光驱散了室外带着凉意的空气,他盯着我一时半会儿却说不出话。我想起崔英道那时对我说的,他说母亲是在他公司出现败落的时候才毅然决定离婚,而对于母亲这种无情无义地做法,我本将信将疑,直到某天没忍住询问她,她才十分坦白地告诉我。她说财阀之间本就这样,她先前被安排与这个男人结婚也是因为他家业富足,想着强强联手必然能进一步积累财富,但他却先她失败,而她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男人的失败而苦苦陪他熬接下来的十年或是二十年,尽早抽身才是最理智的。

当时我对她的说法不免产生一些抵触,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认识了财阀的无奈,但我始终不信他们会为了钱、为了所谓的家族放弃自己所爱,甚至不惜妻离子散。所以我问她,你难道没有半点留恋或者不舍得么?母亲却只是笑着说:

“rachel,你最好忘掉那种感觉。”明明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的阴霾,“既然现在已经失忆,那就再彻底一点,连那种感觉也忘掉吧。”

我认为那是她对我说过最残酷的话,也是她意义上最无奈的话。我还记得她的眼神,那不是什么很快乐的事情,明明还有千丝万缕在纠缠,却硬是将这些东西全部塞进肚子。

我深吸一口气,这段回忆让我每每想起都心怀不快。而此刻,这个让母亲如此决绝却又让这具身体这般在意的这个男人就坐在我面前,从我的角度,我该用怎样的情绪去与他攀谈呢?

“事故以后,你好一点了么?”他扬起嘴角面容慈祥,而我也注意到,他的西服并不像我见到的崔代表或是金元他们那么崭新,那么一尘不染。穿旧了的布料和我母亲那时常光鲜亮丽的形象不匹配,可我知道会让他如此凄惨的元凶,母亲也是其中之一。

“好一点了。”我回答,脸上却是局促不安的表情,“我的外伤都已经好透了,只不过……”我不敢抬眼看他,手指则在咖啡杯的托盘上来回打转,“记忆出了些问题。”

他看看我,似乎有些无奈,却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嗯……”半晌都没有说下去,“那就好。”说着便伸手将杯子拾起,凑着杯沿抿了一口:

“这样…好么?”我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

“没有伤就好,”他说道,“记忆消失,并不是一件多坏的事情。”他回答。

我吃惊地望着他,虽然我知道记忆消失的真相,但绝没想到有人会说失忆是件好事。所以我睁大眼睛像是在寻求他的回答:

“虽然会忘记很多从前美好的事情,但平等的,也能忘记很多不快乐的事情。”他回答。

“那也顶多是件不好不坏的事情啊。”我较起劲儿来,到目前为止,我依然不能同意他的说法。

“因为忘记这些美好的事情,所以在接下来的人生中便要想办法创造出更多美好的事,而忘记的讨厌的事、讨厌的人,在你失忆后也能一笔勾销。”他笑着说道。

“……”我吃惊地望着他,如此睿智的人,在我穿越至今都未遇到过。周围的世界太过纯粹,纯粹的金钱,纯粹的利益人际,已经有太多冷漠的东西向我袭来,而我却只能被动接受这些改变。但现在,这个人的出现却像是一阵风,将我昏沉的脑袋吹醒。

但另一方面,我却多多少少能感受到母亲那种复杂情感的源头,我不信她没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但说到底,她还是无法跟上这个男人的情怀。所以我扬了扬唇角:

“但我虽然失忆了,对您还是有种很强烈的感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爸爸。”

“所以才觉得血脉这东西不可思议。”他搅着手上的咖啡匙。

“也好像明白您最后会放走妈妈的原因了。”我撑着脑袋说道。

“哦,是么?”他有些惊讶,“那你说说看。”

“因为无所谓…或者是追求不同?”我歪着脑袋问道。

“看样子你是真的长大了。”他扬了扬嘴角,“其实说到底,守护家族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只不过是我天赋比较好,所以才替你爷爷守住这番事业。”他回答,“esther也是女强人,我非常爱她,但说到底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他说得并不悲伤,咖啡袅袅的白烟在我们之间升起,他就像个讲故事的人,将那些开心不开心的事情都掏出来与我分享。

“所以你放妈妈走了,还给了她那么多家产?”我反问,“看样子是爷爷眼拙,选错继承者了。”我摇摇头,他却明白我在打趣,所以跟着无奈地扬起嘴角:

“那是她应得的,连你最后跟了她,这一切也是完美的。”他回答,而我却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心。过去的rachel究竟有多重视她的父亲,也许从她对这个人的出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便可见一斑。这样的崇拜,却因为他的一厢情愿被全全葬送,甚至让rachel从此变成和她母亲一样的冷美人,这一切简直就是讽刺。

“那如果母亲会…会再婚呢?”思忖良久,我还是问他。这件事总有一天会布告天下,那么这个男人又会作何感想?

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早就考虑过这种可能,那是她的生活,我不会干预。”他说道,“只要这符合她的心愿、也符合你的心愿就好。”他低下头,对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但有时我也会想,或许那时候把你拽在身边也是正确的,可这样一来esther一定会伤心欲绝。”

“我想象不出妈妈伤心欲绝。”这句带刺的话却让他扭过头略带严肃地看向我:

“不要怀疑esther,即便她把自己裹得满身是刺,她依然是个有孩子的女人。这不一样。”

我望着父亲,我原以为他对母亲已经完全绝望,以为他只是在维持表面的和平,但这句话后,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爱着…又或者是体谅着她,甚至是不存在底线的体谅。

我深闭了一下眼睛,谈之越深,对他的敬佩越浓,多多少少能明白这具身体会那么那么崇拜他的原因:

“那…您过的好么?”我问他,他则笑了笑,眼角不似母亲,他的皱纹清晰可见:

“很好。”他回答,“这两年逆境让我真正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活着。”

“要继续坚持爷爷的家业么?”我继续问道。

“会坚持。”他回过头,“到头来,悠闲的日子本就不属于我,从你爷爷让我接手开始。”虽然无奈,却又不得不去做的痛苦,多少能体会。

我惋惜地深吸一口气,而他却扬起唇角:

“为什么和女儿见面一定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

“那您为何直到现在才来见我?”我问他。

“我本打算不再见你,刚和你分开,你每次见我都要哭,我害怕见你。”他笑笑,“但后来不哭了,却也很少笑了。”

我对他耸耸肩,也许rachel会被喊作“希尔顿”可以理解了,能让她开怀大笑的人和事都消失了,她能做的也只是不断在这样的世界挣扎,挣扎不动的时候,便只好随波逐流。

“听说金叹回来了?”他的眼里忽然有了些光。

“……是啊。”我犹豫了一下回答。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很好。”他点点头,而我却吃惊于这样一句话,他的意思是…rachel原来是喜欢金叹的么?原以为她和金叹的婚约就和esther和崔东旭的是一个性质,却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但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我惨笑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正在急着要和他撇清关系。”

“诶?”他很吃惊,这大概是我们谈话中他唯一一次惊讶的表情。

“他和我大概…也不是一路人。”我撇撇嘴,“不…也许是的,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我,选择自己所爱。”

“……”父亲沉默了,他的表情看似冷静但我知道那里面隐藏了太多,最深刻的还是父亲对于女儿的爱,“他对你不好么?”

“我们只能做朋友,又幸好我失忆了,一切适时无比。”

“但你要怎么摆脱?你妈妈不会同意的。”他说道。

“我会想办法的。”我回答。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玻璃外灯火通明,但我们却忽然都不做声。他端起咖啡,将它们一饮而尽,我仿佛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一种痛苦,那是父亲所特有的,那种仿佛无法忍受女儿不幸福、却又不得不屈从的痛苦。

那以后他一言不发,我们就这样看着路灯下的人群,看着被楼房灯光遮蔽得黯然失色的月亮,看着这一切无关自己却又好似相连的事物,无所适从,无法反抗。

这场谈话就结束在如此沉闷的气氛中,当我从咖啡厅出来与他告别时,才注意到室外是如此寒冷,以至于我打了个哆嗦。

不,也许真正冷的是我的心,是我看到父亲后的心疼以及触不到的痛。

也直到这时,才发现手机已经几乎要被崔英道打爆了。在它再次震动的时候,我终于按下了通话键。那边的少年起头就冲我吼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刘rachel!!!”

“对不起……”我咬住嘴唇,声音有些打颤。带着凉意的夜色中,我瑟瑟发抖地站在那儿:

“你能快点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正文 31。汉江的风吹乱心!

当他赶到这儿的时候;我正站在屋檐的阴影下,一言不发地盯着鞋子。

心中的翻腾未减分毫;来往的汽车,结伴的人群;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究竟是什么逼得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人生;只是因为那混蛋的家族事业么;所以父亲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的女儿深陷不幸,却无法出手;女儿只得眼睁睁地望着父亲破落;却无法帮助;只因为钱,那原本应该靠血脉维系的纽带;终于被全部瓦解;这得是个多可悲的结果?

摩托的马达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他远远地看着我,本还笑嘻嘻地朝我打招呼,但后来似乎发现情况略有不同,他才终于关了发动机,跨步从摩托上走了下来。他靠近我,在与我半米的距离时便开口:

“喂,怎么了?”

而我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上前一步便靠在了他怀里:

“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崔英道。”

“……”他没有做声,但这没有做声就已经说明他有多吃惊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一半来自这具身体,一半则来自我对这可悲关系的伤感。身体小幅度地颤动起来,而他则听从了我的要求,笔直的就像一根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就这样互相沉默了一会儿,后背上出现了一只手。也许是犹豫再三才靠上来的,他决定稍微安慰一下我,所以轻柔地拍打起我的肩膀。但这动作却起了反作用,我抓住他衣襟的手更紧了些,贴进他怀里哭得更凶了。他僵了一下,但今天的他耐性出奇得好,所以不久之后,他便继续拍打我的后背。

“我见到我爸爸了……”

他安慰我的手顿了顿,似乎低下头想要看一看我的表情:

“崔英道,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哭……”他的手又重新落在了我的肩上,但不再是拍击着安慰,我听到他沉沉地呼吸了一下,那是会让人介意的表现。但不敢抬头,不敢看他,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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