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等我回去问问他。”宁紫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然后就跟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嘻嘻’的笑着。
寒凝儿推了推宁紫的头:“傻笑什么呢?”
宁紫有些得意的扬扬头:“刚刚我让店小二把花满楼骗了出去,觉得很有成就感啊。”
宁紫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大笑不止,就连一向优雅的花满楼也边笑边摇头。宁紫一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那么好笑吗?这可是我的成就感呢。”
“成就?丫头,你知不知道这家客栈叫什么?”陆小凤擦着眼角笑出的泪珠。
宁紫对着陆小凤翻了个白眼儿,有什么好笑的:“知道。祥福楼嘛,有什么不对吗?”
不理会宁紫的白眼儿,陆小凤接着说:“那你又知不知道,这家客栈是谁的产业?”
“我管这家客栈是谁的啊?反正不是我的。”
“这家客栈是花满楼的,你用花满楼家的人来骗花满楼,可真聪明啊。”陆小凤的话里充满了揶揄。
宁紫此时可管不了这些,她有些愣怔的说:“可是刚刚花满楼的确下楼了啊。”
“那是因为他想看看是谁在用调虎离山之计。”寒凝儿揭开了谜底。
“啊。”宁紫有些泄气:“原来白高兴了一场。”
“傻瓜。”
······
一阵嬉闹过后,大家都纷纷退出了房间,把时间留给这对姐妹,让她们说说心里话。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窗外偶尔还传来一两声蟋蟀的鸣叫。寒凝儿躺在床上,宁紫依恋的窝在寒凝儿的怀里,蹭了蹭,你又回来了,真好。
"你知道我成为活死人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吗?"黑夜里,寒凝儿突然开口道。
宁紫抬头仰看着寒凝儿:"活死人还能到处跑?"语气中,可见往日的欢快。
寒凝儿揉揉宁紫的头发:"我记得我有和你说过,我是魂穿。"
"嗯嗯,然后呢。"
"然后??????在你们以为我成为活死人后,我回到了现代。"
"现代?"宁紫井得坐起身来,"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寒凝儿也坐起身来,拉着宁紫一起背靠墙壁,缓缓的讲述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
当听到寒凝儿的父母打算把寒凝儿嫁给一个白痴时,宁紫终于忍不住的骂了句:"畜生。真是枉为书香世家。"而后,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寒凝儿,毕竟那些都是她的亲人,自己似乎太??????
寒凝儿摇摇头:"不必太介怀,其实在我的内心早已不把他们当做是我的亲人了,我没有这样的亲人。至于你说的书香世家,那也只是背着一个壳子罢了,内心早被掏空。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寒假的女儿,他们对我怎么就那么不同呢。有时,以前我常常在怀疑自己是否是他们的女儿,不过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在说到寒凝儿怀疑自己身份时,宁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试探着开口:"凝儿,也许你真的不是他们家的女儿呢。"
寒凝儿疑惑的转过头去,紧紧的盯着宁紫:"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说来也是巧合。那一您我去你家找你,在经过你父母房间时,他们的门没有关严实,我恰好听到他们说什么贱种,不该抱回来之类的;后来你出来找我,喊我时被你父母听见声响,就关闭了房门,后来好想去做什么事就忘了,直到你刚才提起我才想起来。现在想来他们当时骂的人也许是你,也许你真的不信寒。"宁紫小心翼翼的说出曾经的过往。
没想到寒凝儿听后,却很是平静,平静得让宁紫有些害怕:"凝儿,你没事吧?"
尽自沉侵在自己思绪中的寒凝儿被惊醒。看着宁紫明显担心的神情,寒凝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不过也算是开心,原来我不是那一家的,也算是可喜可贺。我还真不屑做那家的人。"
明白寒凝儿意思的宁紫点点头,替好友的洒脱而感到开心:"就是,那家人咱们还不屑做呢。要做就做花家人。哦,凝儿。"
本打算用这话来臊臊寒凝儿,谁知道她完全不落套的说:"就是,我要做也做花家人嘛。"
宁紫对着寒凝儿点点手:"哎呀,姑娘这是恨嫁了?"
"是呀。你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恨。"寒凝儿开着玩笑。
谁知宁紫却很是郑重的握住寒凝儿的手:"我是开心,开心自己的好姐妹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你也会的,我相信总会有个人发现咱们家小紫的好。然后一辈子不离不弃。我们姐妹俩要一起幸福。"
"对,我们要一起幸福。"
誓言般的话语回荡在二人之间久久不散,也见证了这段美好的友谊。
☆、第 34 章
看见西门吹雪练剑的身影,寒凝儿忽然就想到花满楼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看来七童说的真的不错啊,就如此时明明没有对手,可依然能感到西门吹雪挥剑间的凌厉。
终于等西门吹雪停下来时,宁紫开心的朝着他大喊:"大冰块,你看看我这次出行所得的额外礼物。"
'大冰块'多么熟悉的称呼,也多么亲切啊,这是她和他相处的半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叫自己。西门吹雪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而那无奈中却又包含了另外的什么东西。
寒凝儿默默的在一边把一切都瞧进了眼里,却又不动声色。
"我说西门吹雪,外面都吵得沸沸扬扬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练剑?"此刻西门吹雪悠然的样子让陆小凤有些抓狂,要知道双方都是他的朋友,谁受伤都是他所不乐哟看到的。
"想必西门庄主已经成竹在胸了吧。"花满楼调和着氛围。
"没有,只是我随时做好了为剑而死的准备。"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了西门吹雪对他自己人生的去向。
"那又为何要延期?"寒凝儿紧接着问:"怕死?不会,西门庄主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种事情绝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准确的来说,应该不是怕死,而是有了牵挂,所以想要再多一点儿的时间。"
寒凝儿的话让花满楼和陆小凤都安静了下来,明白了她所说的牵挂是什么。薛冰在一旁看看西门吹雪,又看看宁紫了然于心。宁紫搞不懂几人的哑谜,决定事后问寒凝儿。
西门吹雪把眼神放到了寒凝儿身上,微笑着:"寒姑娘果然观察入微。"
"为什么不告诉她?"既然喜欢就要勇敢去说啊,难道想等到失去后才来后悔吗?寒凝儿不赞同西门吹雪的隐瞒。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他何尝不想说呢,只是?????
看到西门吹雪突然离去的背影,宁紫觉得很是抱歉,在和寒凝儿说和说和了一阵后,匆匆朝着西门吹雪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这段日子都是西门吹雪在照顾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对他刚才的行为视而不见吧。
"看来流水不是无情,落花也并无不无意啊。花满楼淡淡的道了一句。
寒凝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只是这丫头还未开窍,而西门吹雪又隐忍不说,不知何时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花满楼主动握住寒凝儿的手:"不远了,也许就在决战之后。"
"为什么?"薛冰问道。
"因为决战后,西门吹雪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否能给她带来幸福,这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决战之后才有答案。"花满楼这样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是不喜欢西门吹雪的杀戮太重,而此时他又不得不佩服西门吹雪的担当,此乃大丈夫也。
累得气喘吁吁的宁紫,在西门吹雪的刻意放水下终于追上了他。抓住西门吹雪的衣服,宁紫累得坐在了地上:"我说???你???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凝儿他们刚刚是无心揭你伤疤的。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那位姑娘,九月十五后就去找她啊。"
宁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寒凝儿说西门吹雪有心上人时,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
听着着明显带着酸意,却还不自知的人,西门吹雪的唇角荡出笑意。只是坐在地上的宁紫,不曾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我怕她不接受。"西门吹雪有了想要逗弄寒凝儿的心思。
"不会的,我帮你啊。到时一定让你马到功成。"虽说心里不爽,宁紫还是做下承诺,毕竟西门吹雪现在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
"你真的会帮我。"
西门吹雪语气中的怀伊让宁紫不满起来,她站起来,放狠话道:"当然,如果我说话不算话,我就跟你信。"
话音落下,西门吹雪就立即回道:"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清脆的击掌声,表示了诺言的成立。
九月十五晚,月已中天。
屋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除了那十三个不愿露出真面目的神秘人物外,还有七八位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显然都是大内中的高手,也想来看看当代两大剑客风采。
从屋脊上居高临下,看得反而比较清楚一些。
在月光下看来,叶孤城脸色果然全无血色,西门吹雪的脸虽然也很苍白,却还有些生气。
两个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全都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情感。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发着光。
每个人都距离他们很远,他们的剑虽然还没出鞘,剑气都已令人心惊。
这种凌厉的剑气,本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发出来的。可怕的也是他们本身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手里的剑。
待明月西沉时,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叶孤城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叶孤城对着西门吹雪道了一句:"请。"
这时候,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两柄不朽的剑。剑已刺出!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招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
不懂剑的人会觉得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采。懂剑的人,则不住感叹。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叶孤城的对手若不是西门吹雪,他掌中剑每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他们的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
眨眼间,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的一剑,已是决定胜负的一剑。
直到现在,西门吹雪才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叶孤城胸膛,叶孤城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这命运,他已不能不接受。同时却也庆幸着,决战前自己的理智。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忽又发现叶孤城的剑势有了偏差,也许只不过是一两寸间的偏差,却已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这错误怎么会发生的?
是不是因为叶孤城自己知道自己的生与死之间,已没有距离?
剑锋是冰冷的。冰冷的剑锋,已刺入叶孤城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触及他的心脏。现在他的生命也已将结束,结束在西门吹雪剑下。
临死前,叶孤城对着西门吹雪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明月已消失,星光也已消失,消失在东方刚露出的曙色里。这绝世无双的剑客,终于已倒了下去。他的声名,是不是也将从此消失?
天边一朵白云飞来,也不知是想来将他的噩耗带回天外?还是特地来对这位绝世的剑客,致最后的敬意?
曙色虽已临,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
叶孤城的面色,看来就仿佛这一抹刚露出的曙色一样,寒冷、朦胧、神秘。
剑上还有最后一滴血。
西门吹雪轻轻吹落,仰面四望,天地悠悠,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西门吹雪藏起了他的剑,抱起了叶孤城的尸体,剑是冷的,尸骨更冷。最冷的却还是西门吹雪的心。
轰动天下的决战已过去,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仇敌已死在他剑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使他的心再热起来?血再热起来?
他是不是已决心永远藏起他的剑?就像是永远埋藏起叶孤城的尸体一样?
无论如何,这两样都是绝不容任何人侵犯的。
经此一役,西门吹雪剑法更上一层楼,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剑”
的境界,“他的人已与剑溶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一战,不仅造就了他不世的声名,也造就了他不世的剑法。更重要的是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
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这是剑道的颠峰。
落叶纷纷,在犀利的剑气下,原本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都失去该有的颜色。甚至,日月星辰都被这充满死意的剑气所笼罩,黯淡了下来。西门吹雪对着这一景象静静沉思着。
从西门吹雪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
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走不出难受,走不出欲望,走不出无端愁闷的时刻西门遇到对手时,露出了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剑道的感情。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的心中只有剑。寂寞是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
可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
而当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时,他又已经离他而去。于是他再次与寂寞为伍,只是??????
"大冰块,你瞎想什么呢,回来吃饭。"
远处传来的呼喊声,让西门吹雪的眼眸熠熠生辉,也许他也即将走出寂寞。
☆、第 35 章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象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就在这个充满意境,让人的迷醉的环境里。花满楼坐在荷塘上方的赤色小亭里,和人下着棋。他下棋的方式很是奇怪,桌上摆着棋盘,他却未成手执任何一种棋子,而是缓缓的念着。例如‘横三竖四’、‘横七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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