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不用了,再见啊。”
眼看着如同脱兔版离去的寒凝儿,王忍无奈的笑了笑,只能自我安慰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第 26 章
“哟,我们家的二小姐回来啦?瞧瞧,手里抱的是些什么?佛经啊?怎么,车祸后大难不死信佛啦?”一个身着香奈儿的套装,面上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优雅的坐在沙发里,嘴里却满是嘲讽的话。这个人就是寒凝儿的大姐,韩素妍。
像这之类的话,寒凝儿从小听到大。从最开始的伤心难过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就跟不是在说自己一样。也许有的东西就是这样,始终求而不得,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此放手,至少可以让自己少受一点儿伤害。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姐姐,这也难怪啦。人家当然是得感谢佛祖啦,毕竟有几个能像她一样啊,当了一年的植物人还能再次醒过来。”寒家的三小姐寒素芯从寒凝儿身后冒了出来,走到寒素妍身边坐下,一起笑闹着,她们谈笑的内容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嘲笑寒凝儿。
"你看看你,一出院就惹得家宅不宁的,不是告诉你别生事了吗?"这句话出自寒凝儿的母亲李映荷。
映荷,'映日荷花别样红',多么美的的诗句啊,多么美的的名字啊,为什么从她的嘴里却永远只能听到指责呢?看来你当真是没有亲人缘啊,寒凝儿故作高傲昂着头从她们身边穿过,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那个样子看着就讨厌,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寒家会出那么一个二小姐。”寒素芯很是郁闷。
她们家是世代的书香世家,而且所出之人必是俊男美女。就像她自己和大姐寒素妍,可偏偏出了寒凝儿这么一个怪咖,长得那么普通,一点儿都不像他们寒家人。怪不得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活该。
平心而论,寒凝儿的长相也不是那么普通,只是生在寒假这些靓丽的人面前,难免显得清秀。所以,这也一直成为家人不喜她的原因,觉得她是家里的一个耻辱。
听到寒素芯的抱怨,寒素妍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
关上房门,寒凝儿把今天买到的佛经放在桌上,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好半响的擦干眼泪,自我安慰着,‘凝儿,没事,不哭、不哭。反正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七童,我会想办法回去的,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翻开佛经,寒凝儿开始找着自认为有用的信息。
一双葱白似的玉手此刻紧握成拳,青筋蹦起,凸显了主人愤怒的心情。
怜儿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小姐,您消消气,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儿而动怒呢。横竖不就是个活死人,花家绝不会应允花公子一辈子陪在一个活死人身边的。"
李诗萱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扫,吓得怜儿后退一步,回神过来后,又赶紧上前替李诗萱捶着颈背:"我的好小姐,你冷静冷静啊,别先自乱了阵脚。"
"我就是生气啊。那个叫什么?什么寒凝儿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花七哥哥是我的,是我的呀。我们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这次我去惠山求得奶奶做主,打算端午时节上花家提亲了,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什么花七哥哥居然在照顾一个活死人,你让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李诗萱愤怒的扯过另一个丫头坠儿,使劲儿在她拧着,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坠儿满脸痛苦,却不敢言语一声。多年来的教训让她深刻的明白只要她发出一声,她的下场只会比此刻更惨。所以,无论怎样她都得忍下来。
怜儿看着坠儿痛苦的神情,微微勾起唇角,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还好自己是小姐的信孚,不然日子可真惨,不过看着别人受刑的样子可真爽。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呢?如果这次自己向小姐献计成功的话,小姐应该会给夫人说说,抬自己成为少爷的小妾吧。想到这里,怜儿倾身在李诗萱的耳边小小声的说了起来。
李诗萱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倒笑容满面。待怜儿说完,李诗萱更是忍不住的大声叫好,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钗放到怜儿手上:"好主意,你放心,如果事成,我会替你去向娘亲说合说合,完成你的心愿。"
得到李诗萱的亲口保证,怜儿激动的跪下谢恩,这比得到小姐的金钗更让她感到开心,毕竟成为少爷的小妾后,可是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寒凝儿郁闷的把那些佛经扔到一边,上边根本就没有写关于自己这种情况的事吗,老是说些时常人们常念叨的话。什么'一切皆为虚幻'、'不可说。'、 '□,空即是色。''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稍微又用点儿的就是所说的'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可是自己要的不是擦肩而过啊,自己要的是相依到白首。寒凝儿忍不住双手捂脸,嘤嘤哭泣起来。七童,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我不喜欢这里,一点儿都不喜欢??????
"凝儿、凝儿???????"
花满楼喊着寒凝儿的名字从梦中惊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取下单衣随身披上,朝着隔壁寒凝儿的房间走去。
来到寒凝儿的房间,坐到寒凝儿的床前,花满楼将床上躺着的人抱进了怀里:"凝儿,刚刚我又做梦了。我梦到你在哭,梦到你在向我求救,说是不想永远待在黑暗里,你想陪着我一起到白首。你知道吗?听到你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到白发苍苍,我又忍不住喜悦了一次;即使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每次听到你这么说时,我都会比前一次更开心。"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贪睡呢,你那么怕黑就醒过来知道我的身边,我会在每个黑夜里都陪着你,让你永远不惧怕黑暗。凝儿,我想你了,想得心都痛了,你到底要何时才能醒过来呢?凝儿,从不知寂寞为何物的我,在你沉睡后,深刻的体会到寂寞的感觉。寂寞真的很可怕啊,凝儿,凝儿,我真的想你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是夜,李映荷躺在床上跟自己的老公寒逸文抱怨着:"老头子,你说那丫头的命怎么样;原本以为会当一辈子的植物人,可没想到居然还能醒过来。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让你别看了。"李映荷生气的把寒逸文手中的书夺下来放到一边。
寒逸文取下眼镜,轻揉鼻梁:"我说,从她醒来后你是第几次找她的麻烦了?既然嫌她,就不要管她嘛。"口气中无不透露着冷漠。
"你当我愿意呢,可谁让她老在我面前晃悠,招人烦。这个小杂??????"
"行了,当心别人听见。"李映荷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寒逸文匆匆打断。
"谁听见啊,都半夜了,没事儿。"李映荷嚷嚷着,此刻的她一点儿平时的优雅都没有,显露的是不为人知的粗俗。
"隔墙有耳。"寒逸文把手放到颈后枕着:"我告诉你,最近少招惹者丫头,我留着她有用。你没事就带她去买买衣服,联络联络感情。"
这话让李映荷愣了好半响,让她去笼络自己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有没有搞错:"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看着咯应。"
"行了,我说的话你照办就好。很快她就不住家里了,还会有上大用处,你先委屈委屈。"
寒逸文语代玄机的话让李映荷来了兴致:"到底什么事儿啊,你说来我听听。这样我才好决定这次的牺牲是否有意义。"
寒逸文低头在李映荷耳边悄声诉说起来,直把李映荷说得眉开眼笑,连连承认着。养了这丫头真多年,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也不浪费这十几年来的米粮。
☆、第 27 章
今日阳关很好,照在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花满楼从床上把寒凝儿抱起放到外间的贵妃椅上,让她也晒晒太阳。而自己则是边去打理那些花卉,边和寒凝儿聊着天:"昔日,也不知曾听谁说起,这鹿胎花只能经由女子种,男子万不可碰,不然就不能活。从听说之日起,我便寻了一盆来试试,才发现那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看看这花儿开得多好啊。"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说不喜欢花儿。因为花期太短,开锅后就什么都没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正是因为这些花儿知道自己的花期短,才会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的绽放,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世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给这世上增添一抹色彩。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咚咚咚'一阵有节拍的脚步声后,百花楼内多了一个青衣小哥,此刻他正恭敬的站在门口对着花满楼行礼:"少爷。"
花满楼放下铁锹,拿起搁置一旁的扇子打开,摇曳着:"花平?可是家里有事?"
家里的爹娘和哥哥都知道自己爱这座满是鲜花的小楼,如无必要是绝对不会派人来打搅的。今日却唤来了花平,想必另有意义。
"少爷,老爷说狂剑山庄的大小姐会来江南,希望少爷能带着李大小姐游玩游玩,介绍下江南的特□。"花平一字不拉的把花如令的吩咐说了一遍。
在见到花满楼的点头后,悄然退下,只是在临去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位在贵妃椅中的姑娘。面容也只是清秀、可爱,也不知如何能让七少爷失了魂。如果是往日,老爷和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七少爷自己喜欢就好;可现如今这位姑娘都变成活死人,也难怪老爷夫人会着急,急急的把李大小姐接了过来,想要分散少爷的心。
待花平一离开,花满楼就拿起桌上的茶杯运气朝着墙角扔去,只是却也不见杯子破碎的声音。这是一个身着蓝色衣衫的人手拿茶杯从墙角走出,身旁跟着一位粉色衣裙的姑娘。来人正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和江湖人称母老虎的薛冰。
"我说花满楼,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啊。莫不是晓得李诗萱要来了,所以心里窃喜憋不住。"陆小凤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好在花满楼和他是朋友,所以也从未曾计较过。
"陆小凤,你时常万花丛中过去,片叶不沾身;这次你也顺便把我的身边这片即将到来的叶子给带走吧。"从花平刚刚一说完来意,花满楼就明白自己双亲的意思。只是弱水三千,他花满楼也只取一瓢饮。
"哦?这么决绝,我怕你到时舍不得。"
"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
薛冰不理会他们男人间的玩笑,走到寒凝儿的身边,看着这个就如同睡着了人,内心一阵愧疚。其实她心里还有些疑问,按理说她和凝儿认识不过一两日的光景,究竟是什么促成了她在最后关头舍弃她自己,救了她薛冰和宁紫。宁紫是她的好姐妹,救她也在情理之中。可自己呢,她又是为何要救?
只是这些答案再没人能为自己姐说了,随着寒凝儿的沉睡,这些秘密也不会再有人明白。不过,不管怎样,她寒凝儿救了自己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这个恩情她薛冰记下了,倘若来日有用得着她薛冰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寒凝儿这个朋友她也交定了,即使她成为了活死人,可她依然是自己的朋友。
看着司机小章手里的大包小包,寒凝儿感到迷茫。今天早上的太阳是打西边出的吗?一大早她的母亲,李映荷女士就主动敲响她的房门,热情的拉着她出来,说是要给她添置新衣。
寒凝儿一脸质疑的看着那个仍旧在衣服堆里翻找的人。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身上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可以让他们利用的价值了?记得上一次他们这么对自己是因为医院中的贵族光耀医院的小开看上了自己;不过,后来才证实那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医院小开利用不起眼的小妹吸引美丽耀人的大姐的戏码。
当时的自己对小开的追求不是那么感兴趣,而是开心于父母突然对自己的在乎,当事情的真相揭开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她依然是那个不受重视的寒家人。而几年后的今天,事件重演,她早已没了当初的激动,有的只是怀疑,她想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些什么名堂。
寒素芯脚蹬十公分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用力的踩着,借此来表达此刻她内心强烈的不满。
寒素妍坐在沙发里拿着指甲锉,漫不经心的修理着,和寒素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行了,你就坐下吧,闹得我的头疼。"
寒素芯郁闷的停下了脚步,但也没有坐下来:"难道你就不生气吗?为什么妈妈会突然对那个丑丫头那么好。"
寒素妍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儿,保证你马上就消气。"
寒素芯疑惑的挑高了眉毛,怀疑的走向寒素妍把耳朵凑了过去。好半响后,又笑了起来。那动作和神态简直和李映荷昨晚的一模一样。忽的她有停止了笑容:"已经确定了吗?不会又是幌子,其实是看上了你或者我吧。"如果真是这样,不就白白浪费了钱财在那个丫头身上。
寒素妍翘起兰花指推了推寒素芯的额头:"你放心吧,这次爸爸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绝不会再出现那种乌龙。"
寒素芯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事情真的朝着这方面发展那可真是太好了。
买好衣服后,李映荷带着寒素芯来到了波希米亚咖啡厅。这是A市最好的咖啡厅之一,平日里李映荷都是和寒素妍或者寒素芯一起来的。带寒凝儿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点好各自要的东西后。李映荷一脸慈爱的看着寒凝儿,嘴里开始说着一些感性的话:"一转眼,我的凝儿都这么了。妈妈平时里对你那么凶,你会不会怨恨于我。不过,即使你愿,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当儿女的哪会知道父母的苦楚呢。"李映荷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
寒凝儿搅动着面前的焦糖玛琪朵,一句话也不接,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她那淡然的样子,气得李映荷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想到寒逸文的那番话,她又把自己的心头火控制下来,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和女儿置气的母亲一般,继续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用心良苦。
可是李映荷却不知,她越是这么表现,越是让寒凝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看来他们又开始打算要卖她一次了,只是不知东这次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不管是何人,她都不会屈服的,她还要想办法回去呢,回到花满楼的身边,那里才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黑夜的暮夜里,有几飘稀稀落落的闪闪发光的星星数不胜数。月亮出现在它们中间,她那圆圆的脸盘上,挂着慈祥、温柔的笑容,静静地俯视大地,几朵灰色的、薄薄的云萦绕在她的身旁,宛如仙女摆着衣袖翩翩起舞。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银灰的纱裙,照在花瓣上,花儿更加娇艳,洒在床前,有些清凉,带点香味的夜气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陆小凤陶醉的嗅了嗅竹叶青的味道,一饮而尽,开始了今天的话题:"花满楼,你还打算这样多久?"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却一点儿也不影响花满楼明白其中的意思:"她一年不醒,我等她一年;十年不醒,我等她十年;一辈子不醒,我终身不娶。"短短的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值得吗?"陆小凤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花满楼。
"无所谓值得不值得,就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话语中无一不是满足。
"这段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刻吗,我记得你们在一起也没有那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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