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舍里,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电梯的。
于是他补救似的加上了,晚上去会更好玩。
苍纯不疑有他,笑着应了。
然后文化祭当日,仁王在忙完了自己的活动后,就开始无所事事的闲逛,同时开始翻看他以往从来不会看的游览手册。
游览手册是近几日发下去的,不过据说在很早以前就开始设计了,在各个班决定什么节目的时候。
他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包,有些紧张苍纯会不会收下他的礼物。
仁王会缝纫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苍纯算一个,不过他极少动手,这次他制作的东西是他下课之后去材料店买来,然后通宵了几天才赶制出的。
因为设计图案花了太多的时间,来动工的时候已经赶不及了。
就在一种古怪而期待的心情下,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去,苍纯的到来让校门口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美人不少见,立海大的美人也不算少,但坐着轮椅的端庄美人,总是会让人觉得惋惜。
但不得不说立海大的校风不错,几乎没什么人直接议论起来,都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苍纯倒是无所谓,她大大方方的挺直脊背让他们看,这个温婉的姑娘在此时有着别样的味道,她坐在那里,好似一柄笔直又圆滑的白杨,不见锋锐,却仿佛根植于大地,屹立不倒。
仁王从教学楼上远远的看到苍纯,就直接飞奔下楼赶了过去,直接推着她往前走,同时把那些异样的目光一一瞪了回去。
像只护食的狐狸。
苍纯拍了拍他的手,“我没事。”不等他说话,她又笑道,“去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吧。”
于是他向操场走去,在途中遇到同班同学或者网球部的部员什么的,他都会带着自豪炫耀的笑容对他们宣布,“这是我姐姐。”
然后会获得他们纯粹的赞叹和羡慕,真是漂亮的姐姐。
也会有人抱怨,怎么现在才听你说。
仁王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以拥有这样的姐姐而自豪,却不希望她是自己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早写完了就是打不开晋江(躺
抱歉抱歉最近这段时间快开学了各种事情都堆一起了(躺
我妹纸又病了还要陪她打针(抠鼻
啊对了,我给我家汪花了十块钱买零食,给我妹纸花了七块五买吃的!(自豪脸(别问我那零头是肿么回事(我吃掉了本来买给她的棒棒糖我会说?
突然发现我回复不了评论……所以评论不回真不是我的错!
下一卷在这几天也会完结掉w
谢谢阅读。
☆、'6。4'仁王雅治的人鱼
操场上大部分都是食品的摊位,苍纯一个个的试吃过去,吃不完的就给仁王拿着。
平时对自己母上拉着自己去逛街都避如洪水猛兽,却对陪着苍纯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吃过去乐此不疲。
“雅治,这个很美味哦。”正在嚼着章鱼烧的苍纯眼睛一亮,几下吞了下去,脸上还沾着一点酱汁就孩子气的笑着,偏头对面前的少年说道。
她直接伸手戳了一个举到他嘴边,脸上带着说不清是天真还是玩笑的神色,以一种令他颇有压力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败下阵来,直接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吃掉,然后囫囵吞下。
不过这些多半都是丸子类的东西,顺道一提她专门带了两把汤匙和一盒子牙签,绝对不会有间接接吻的状况发生。
对于这点,少年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等到仁王手里的东西多到再也拿不下,苍纯提出了到一边休息的建议。
实在受不了周围那些暧昧目光的仁王欣然应允。
然后,他被苍纯巨大的饭量震惊了。
本来他看着那样一堆东西,挑了挑眉对苍纯说道,“要不要我帮你?”
苍纯只是吃着棉花糖,对他微微摇头,依旧是一脸纯良笑容。
仁王摸了摸脑后的小辫子,看着津津有味的苍纯,他突然也觉得饿了,于是看一眼苍纯,对她说马上回来之后就消失在了摊位中间,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碗炒饭。
而苍纯面前的食物缓慢而稳定的消失着。
消失着……
着……
……不对吧喂?
那是一个成年人看着都会心生恐惧的量啊,怎么可能只剩下那么一点了!
仁王看着苍纯身边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堆碗,忽然觉得很胃疼。
而本人依旧丝毫不觉,正低头啃着一根玉米,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让人莫名产生了戳一下看看吧的冲动。
怎么说呢,很像正在努力储蓄粮食的仓鼠,看上去有点微妙的……可怜?
看着的仁王不自觉在脑海中配上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同时升起了一种,莫名想要投喂的冲动。
“怎么了,雅治?”明明没有抬头过,苍纯却准确的说出了站在自己面前人的名字,啃完最后一颗玉米的人鱼抬起头,对自己面前的少年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柔和白皙的灯光落在她的面容上,令她整个人都微微泛起了白色,嘴角的食物残渣和已经拿在手中的下一个目标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和父母逛街的小孩子。
不是以往照顾他的姐姐,而是跟他同龄,甚至更小一些的女孩子。
“没什么。”仁王坐在她身边,开始解决自己的一份炒饭,“只是能看到这样的你,有点高兴。”
“是吗。”苍纯解决完最后的食物,舔了舔嘴唇,“我也很高兴,你能带我来这里。”
她拿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上的油腻,“还以为你被我吓到了呢。”
“女孩子的饭量这么大……果然不太好吧?”苍纯吐了吐舌头,带了些微妙的期待看着他。
“……”仁王感觉自己亚历山大,苍纯此时的表情近似于‘敢说不好就弄死你’和‘你觉得怎么样’之间,后者在前者的条件下,莫名让人觉得背后汗水津津。
“很可爱。”仁王最后移开目光,不算违心的说道,看着苍纯的话,他无法这么顺畅自然的说出来,“吃得多证明身体健康嘛。”
“是吗,这就好。”苍纯歪头笑起来,仁王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比起她的威胁来说,他更担心的是若自己什么也无法说出来,会不会让苍纯察觉到什么异样。
好在他的情绪掩饰完美无缺。
仁王雅治对片濑苍纯的感情很奇怪。
憧憬,仰慕,崇拜……
都是世界上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喜欢什么的,在时间这道巨大的鸿沟面前,都无法让人撕开心里那道最后的窗户纸。
作为人类来说,他们之间间隔了六年。
作为人鱼来说,他们之间间隔了近百余年。
从小时候开始,仁王就知道苍纯什么都会,如果要形容的话,她可以说是天才。
除了运动几乎什么都会,只要是用手可以做到的技艺她都已经到了巅峰,缝纫的技术也是她在那时候手把手的教下来的,他对射击游戏感兴趣也是在他小时候,好像是哪一次的庙会上,觉得可以把飞镖和沙包扔到百发百中的苍纯姐姐很帅。
虽然一直在笑着,但从那个时候开始,仁王对于苍纯的印象,就是温柔帅气的大姐姐。
然后,想要变得像她一样帅气。
仁王在小时候,无疑是和苍纯关系很好的。
那个时候的苍纯,对他而言就像是无所不知的妖精一样。
那种会在图书馆出现,忽然从书中的扉页跳出来,扑闪着漂亮又闪闪发光的翅膀,天真不谙世事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妖精。
传说里面有没有这种妖精他不知道,不过那时苍纯以一种憧憬又哀伤的表情对他说过,这个世界非常广阔,我们谁也不知道在过去发生了什么,又诞生了什么。
……又有多少,会遗留下来。
以飘渺的声音说着这句话,苍纯的手指轻轻抚摸在童话书里,人鱼公主的脸颊上。
她的表情又温柔又眷恋,仿佛见到了亲人的离去。
令唯一看着的孩子,也从心里生出不知所措的悲伤。
“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苍纯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相当普通的指针到了九点三十的位置。
“据说今天半夜会有台风来着,不快点回家准备的话会不妙呢。”
苍纯咂舌,几下解决了最后的炒面,仰起脸对仁王笑道,“回去吧,雅治。”
回去吧。
这句话被她说出口的时候,不亚于最温柔的告白。
仁王低下头去看她,苍纯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神色,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从远处的树梢上落下的花朵被风分割成不等的部分,然后被最温柔的目光承载着,一直送到了他们眼前,稍纵即逝。
仁王的目光追逐着那片花瓣,最后落到了苍纯静静置于膝盖的手上。
以他的身高,他现在完全可以摸到苍纯的头顶。
也可以一伸手,就握住苍纯朝他伸出的,平摊向上的掌心。
一路慢悠悠的逛到车站,电车里几乎只有小猫两三只。
“就像是包车一样,”苍纯笑着说,窗外的光影飞速在她脸上掠过,“不是吗?”
电车行驶到一半,雨水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看上去还是毛毛细雨,结果等到他们都下车之后,就有变大的趋势了。
仁王走出车站,左右看了看,直接解开了校服的扣子,脱下校服扔到了苍纯头顶。
“没用的哦。”苍纯拉下校服,露出微微凌乱的发丝,和感谢的笑容, “在暴雨里打伞只是摆设而已。”
“你能抓紧吗?”仁王耸耸肩,将手搭在头顶做了个凉棚,“趁现在雨还不算太大,我推你跑回去。”
“可以是可以……”苍纯有些迟疑的说,“不过你不要给人添麻烦哦。”
“那么,出发吧。”轮椅被直接推了出去,苍纯因为惯性一个后仰,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小心一点啊雅治!”
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只需要在各种路口减缓下速度,其实仁王因为担心苍纯,推得并不是特别快,但已经比苍纯自己去移动快了很多。
抱着仁王的校服,被雨水打在脸上的触感激起了一丝凉意的苍纯笑了出来。
一开始还只是连声音都没有的表情变换,然而在不久之后声音就溢出了嘴唇,随后越来越大,带着少见的、发自内心的欢愉。
在雨里,你可以大声哭,大声笑,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到。
……不过白天还是算了。
苍纯很久没有这么放肆的高兴过了。
她总是淑女而矜持的笑,淑女而矜持的哭。
在海里的时候,她每天都过得很自由。
至少没人管她该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在人类的世界,随便哭出来会给人带来麻烦。
随便大笑也会被人注以异样的目光。
于是表情越来越少,越来越标准化。
她本来是最任性的魔女,也是最任性的人鱼。
在人类的世界却被冠以了温柔的称谓。
高兴过吗?有。伤心过吗?有。
但是如此自由,还是第一次。
那种心都好像沉浸在水中,没有到不了的地方,就是那种畅快的自由。
与有着怎样的移动方式无关,只要有了想法,就注定无人可挡。
轮椅在苍纯的家门前停下。
落地窗和窗户都已经在苍纯去文化祭之前装上了挡风板,温室的门也有好好关上。
至于那些花,早已经被全部拔掉了,上面铺上了放置生出杂草的碎石。
不过仁王的家就有点危险,玻璃已经被吹得哐当响了。
“要我帮忙吗?”苍纯问道。
“那就麻烦你了。”仁王也没有矫情,在这种时候浪费一秒的时间都是犯罪。
一楼的挡风板交给了苍纯,剩下的窗户则是仁王负责。
因为轮椅总是被风吹得倒退,还差点翻倒的缘故,苍纯的进展很慢,至少仁王全部弄好了,她才勉强都弄上。
在仁王走出来像他道谢的时候,苍纯眯着眼睛看着雨幕,突然说,“我们一起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我记得我好像算错过一次什么,156的算术,我算成了11……(躺
话说你们还记得在哪么我绝壁要去改!!
我找不到是哪一段了啊嘤嘤嘤QAQ
对了我又新入手一只金丝熊菇凉,是个软绵绵圆滚滚的孩纸ww
我拿她去逗我家汪,结果我家汪一直往后退是闹哪样
你要不要胆子比老鼠还小orz
人家都是很淡定的闻一下,然后该吃饭吃饭,该碎觉碎觉。
谢谢阅读。
☆、'6。5'仁王雅治的人鱼
……咦?
咦咦咦?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仁王就着雨水抹了把脸,就听到苍纯说,“我没有开玩笑。”
他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一向温柔稳重的人突然这么说,冲击力实在太大。
“还是说你要什么理由吗?”苍纯皱了皱眉,摸着下巴,不到半晌的时间她就伸出左手握成拳头,敲击了一下右手摊开的掌心,“啊。”她毫无诚意的说,“我怕打雷。”
说完她面无表情一脸淡然的转头问,“这个理由怎么样?”
……对不起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仁王抽了抽嘴角,刚想拒绝就听到她说,“我明天就要走了,最后……”
苍纯的眼帘低垂,看着自己的搅在一起的手指,以一种随时被风吹散都不奇怪的方式说,
“陪我说说话吧。”
仁王看着苍纯在风中舞动得颇有气势的长发,挑眉说,“好。”
说是一起睡,其实是睡一个房子里不同的两个房间。
期待同床共枕打地铺夜袭什么的,这里完全没有哦。
进到屋子里后,仁王发现客厅满地的花都消失了,他第一次进来这里,苍纯的家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鲜花,现在这些花也不见了,无疑是给她快要搬走了这一印象再加上了一笔。洗完澡之后仁王就得知苍纯已经把客房整理好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走进客房前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包里面还装着送给苍纯的礼物。
“等等。”仁王叫住苍纯,从背包里拿出已经被打湿了一个角的靠枕,“给你的……搬家贺礼。”
贺礼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和勉强。
“谢谢。”苍纯伸手接过靠枕放在怀里,也没有在意湿掉的那一角,“我正好需要这个,”
她想了想,从一边的立柜上拿下两个纸杯,中间用细线连接在一起。
……一对传声筒。
她递给仁王其中一个。
“做什么?”仁王问。
“当然是说话啊。”苍纯理直气壮的说,“这还是你当年自己做的呢,一直放在我这里。”
她说着,将自己手中的杯子转了个方向,上面以一种极为幼稚的笔触写着:苍纯姐姐。
仁王无语半晌,最终还是僵硬着把自己手中的那个杯子转过来,看到上面同样写着几个字:我自己。
他不抱期待的问道,“为什么一直留着呢?”
苍纯迅速的回答,“啊,我忘记扔了。”
……他突然好想去撞墙肿么破?
传声筒的细线从门缝里穿过,也不知道仁王当时用了多少线,至少一直延伸到床上还绰绰有余。
于是仁王靠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大雨声,对传声筒说,“喂喂,听得到吗?请说。”
苍纯的房间在入口处摆放着一个书架,完全挡住了里面的情景,而里面,与其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泳池,除了放置书架以外和故意留出的空白区,都是一片水,而青见此时则泡在水中,懒洋洋的说,“听得到哦,请说。”
“是吗,这样子可以说些什么呢?请说。”仁王沉默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紧张了起来,比面对面还要紧张。
“……你以后想成为怎么样的人呢,雅治。”苍纯不负责任的问道,“所以来谈人生谈理想吧骚年。请说。”
无视掉了她的后一句话,仁王认真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这个,倒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不过未来想要从事的工作倒是有两个。”
苍纯恩了一声,表示在听。
“一个是教师。”仁王怀揣着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心情,对人鱼说出了自己的理想,“还有一个……是医生。请说。”
“是吗。”苍纯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视线不经意的扫到她放在一旁,仁王刚刚送自己的靠枕上。
素色的布料,上面以一颗纽扣为中心,用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材料在周围拼接出了花瓣。
苍纯忽然眯起眼睛,游到靠枕旁边,认真的打量着那颗纽扣。
和今天她拿到手中的校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