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都插不进半句话,后来还是弟弟跑过来打断碎碎念,把人拉开去了厨房。丢下被一大堆的问话轰得有些反应不能的我在客厅里对着开着的电视发呆。
电视上正播放着某某地方地震的新闻,报道完情况的半分钟后又转成国外新闻,某地异常天气,半个小时内暴风雨雷电冰雹雾霾烈日高温轮了个遍,至今还未恢复正常……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身边空气突然一沉,旁边的位置顿时塌下一块,回头一看却是刚刚哄走老妈的弟弟。
看着那张比几年前成熟不少却还是稚嫩的脸,忽觉自己已经错过好些年,顿时有些感慨,张口脱出:“你长大了。”
“不长大哪能啊,我是弟弟,也是哥哥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偏生出一股子沧桑的味道。
我张了张嘴,最终蠕蠕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在你们身边,对不起没有陪你们这些年。
他却误会了,他一脸不在意地挥着手,却没有看我,说:“姐你别这么想,你能出国留学就是缘分,而且姐你比我懂事比我能干,这么多年也没跟家里要过半分钱,工作好工资高,你比我有本事,我现在也挺好的,苦是苦了倒也实在,就是妹子有点难找,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两人就转换了话题,开始拉扯着国外的事。
吃完晚餐,我就洗澡回了客房。
夜,总是能安抚人心。
冷静下来之后,我也开始分析今日的所见,多少有些不对劲。
用从弟弟那里无意得知以及旁敲侧击得来的话说,我是在大二那年突然决定要去霓虹留学的,在这之前没有半点风声,也没有跟家里人商量,而且走的时候也很匆忙。之后的几年除了偶尔传来一条消息证明自己还活地活蹦乱跳几乎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业之后便留在霓虹工作,后来又去了意大利,中间将近十年未曾与家人见面,直到一个月前完全出人预料地打了电话回来说要回国,着才有今天那一遭。
对于这些所谓的经历我是没有任何的记忆。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但这并不妨碍我去理解,并从中得出整理了不少信息。
我在穿越的时候正好上大二,之后便穿越到了《家教》的霓虹,直到从国中开始到完成大学学业的几年间从未离开霓虹,后来又随着云雀恭弥到了西西里岛的本部待了将近两年,一直到今天睁眼之前我还是躺在本部的我房间的床上。
时间,地点相差无二,惊人的巧合。
这种巧合也太刻意了,而且,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还记得我刚穿越没多久在那边的世界,新下载的企鹅软件上看到的信息——那时候对方发来的消息明确告诉我,在原本的世界我消失多时并且还成为了失踪人口,现在我回来了,却又来告诉我,当年的“失踪”并不存在,我只是去“留学”并在国外工作了多年而已。
我简直想呵呵。
简单一句话就想把我的那些过去替换掉。
因为我回来了,于是干脆就把一切的不自然都合理化?
荒唐!荒谬!
我只能接受么?
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结果的。
所以,只能再见了。
恭弥。
作者有话要说:嗯,大概有些妹子已经猜出来了,本文即将完结_(:з」∠)_
目测大概就是这两章
关于番外会写,不过不会多
最后,看在要完结开新坑的份上,各位给点作收呗_(:з」∠)_
☆、第一百零一章 不可思议之真结局
回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懒洋洋的状态,除了睡就是吃,也不出门,不跟朋友联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窝在家里一动不动地躺尸。偏偏胃口也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老妈见我吃不下什么东西,还特地给我做了一些酸嘢开胃。我本也是从小爱吃这些酸溜溜的玩意儿的,离家多年未再触碰早就馋得要死,于是想当然的,这些酸嘢几乎通通进了我的胃中,差点取代米饭成为主食,最后还是被老妈给及时阻止了,并威胁如果再不好好吃饭以后别想再吃。
作为半个吃货,我很没骨气地妥协。
其实天气热只是一个借口,我也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心理原因。
那个世界毕竟也是待了许多年,说断就断,我做不到那种果敢理性。就跟你在外地待久了,突然有一天回了家,多少也会有些不适应。偶尔发着呆,下意识地就要呼喊某个人的名字,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这才慢慢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那个世界的事实,盯着不断跳跃画面的电视屏幕,渐渐地失了神。
然后我明白了,我犯了传说中的相思病。
虽然说起来有些丢脸,但确实如此。
在那之前的几年之间也不是没有分离过,有时候是几个星期,有时候是几个月甚至超过一年,可是那时候毕竟还是处于同一片蓝天之下,呼吸着同一个星球的空气,不论在哪里,离开多久,最终的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因此思念也有,却不至于现在这般,如同鱼儿缺了水那般撕心裂肺。
如今,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请原谅我在这一刻的矫情。
老妈他们对此并不知情,他们只是单纯地认定我是在“国外”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遂也没有多说话,只是什么都顺着我,不会去强迫我做什么,都想着等我想通自己好起来,老弟甚至还特地请了假说要带我逛一圈帝都,当然,我都给拒绝了。
我实在是不想动一分。
这种状况一直又持续了一个多月,老妈他们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
心里藏着块疙瘩,无处述说,也不能说,一直憋闷着,人就容易出事。我越来越没有食欲了,什么都不想吃,饿了就啃点水果,不吃饭,有时候甚至水也喝不下去,整个人迅速瘦了下来。
我想我大概是得了轻微的厌食症。
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也逼过自己吃下去,可是这样的后果就是吃了又吐,反反复复,最后嘴里全是胃酸的酸涩。
老妈坚决要带我去看医生。
人去是去了,结果没过几分钟,肠胃科的医生请我们到楼上的妇产科。
啊咧?
o_O
想到了什么不怎么好的东西,娘儿三儿瞬间这个表情,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力中,条件反射地在护士小姐的热情指引下表情呆滞地到了妇产科的门口。
直到被头顶那几个字刺激到的其他两人终于回过神来,一同用一种严肃到结冰的表情盯着我,试图借此逼我说出真相,虚弱无力只能被搀扶着走的我一心虚,冷汗就跟着下来了。
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个可能。
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因为明明每次都有好好做好防护措施的。
但是这要我怎么说出口啊喂。
而且“季经”什么的,按道理说不应该的啊。
嗯,搞不好是医生弄错了。
我故作淡定地这样回视他们,二人将信将疑,算是信了我的话,不过他们还是坚持继续看医生,于是我们又进了妇产科。
进屋后,经过一系列检查,最后在我一家人紧张的注视下,医生表情淡定地告诉我:“恭喜您,您怀孕了。”
脑子里就紧跟着荡着回音。
您怀孕了……
怀孕了……
孕了……
了……
Σ( ° △ °|||)︴!!!
愣了半分钟了我才堪堪消化那巨大的信息量,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老子怀孕了啊!!!
我脸上毫无表情可是心底已经开始草泥马了,更多的是惊喜,喜多于惊。
老妈随后也跟着反应过来,却是问医生:“几个月了?”
医生笑着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回答:“十三周,不多不少,刚好三个月。”
三、三个月?
我呆蠢着一张脸,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还是很平坦的小腹,没有一般孕妇的那种隆起,实在无法想象那里居然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的胚芽,不由自主地就想着或许再过不久之后它就会从那里滚落出来,会哭,会笑,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轻而易举就能抱在怀里,再过一些日子就能张口甜甜地叫我妈妈……
妈妈……
心口一暖,双手就不自觉地交叠在小腹前,轻轻抚摸。
这是我的孩子。
但是欣喜之后,我还要面对某些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医院老妈他们不好说什么,在跟医生问了一些事项之后三个人就各怀心思地一起回家去了。
刚坐下来,老妈就叉着腰,一改我刚回来时那副温柔良母的形象,凶巴巴地指着我开始训话。
“这么大个人,还这么大心,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月经来没来都没注意么?!”
说到这个我就委屈了,我怎么懂啊,如果是以前一个月一次肯定会觉察到不对劲,开始谁叫找回身体姨妈恢复之后就变成了四个月一次啊,你以为四个月一次的姨妈谁会老老实实地去数日子么?我都巴不得它干脆不要来,每次来都简直要死。
“你说你啊,要不是被拉着去医院检查,你要哪天给流掉了才知道要找谁哭么?”因为心虚,我没感反驳,只得老老实实低着头,任老妈的手指在我脑袋上戳来戳去,心里头也在暗暗顶嘴。
而这时候,从医生那里得知消息后就一直没反应的弟弟突然开口说话了:“不,老妈,其实重点不应该是,这孩子是谁的么?”呃,错觉么,弟弟君你的脸色有点点可怕哦,这完全不像你哦,你明明那么阳光灿烂一直黑着脸妹子会不要你的哦,快点给我恢复回来QAQ!!!
“对,孩子是的谁的?”老妈的注意力很顺利地被引到另一个关注点上去。
我该说怕什么来什么么?
不得不说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一直在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问起来了,我要怎么解释?
419?
不,这个答案,老爸知道了也会从老家飞过来先把我打一顿的。
干脆装糊涂“我什么也不知道啊QAQ”?
算了,他们是不会信的,加上他们那奇特的脑回路会把事情越想越糟糕的。谁知道他们会脑补出什么奇特的东西,到时候真是越描越糊涂。
想了想,我硬着头皮,选择一个折中的说法:“他,不在这个世界……”
我说的可是实话哦,云雀恭弥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也确实不可能存在在这里,所以我没有撒谎哦。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我知道我的话发挥了效用,他们相信了。
我扭过头,不忍心去看他们现在的表情。
“那个,柒柒啊,对不起啊,妈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啊呜呜呜呜呜。”
“唉,妈你先别哭啊!姐你别放心上,你现在应该要好好休息,来来来,我们先回屋去。”
母子俩一惊一乍地慌了手脚。
我默默掩面,结果他们似乎又误会了。
好吧,看样子,我是成功过头了。
结果就是他们对我更加呵护更加关心,完全就把我当成了国宝,说不得碰不得,待在老家老爸跟小弟也在得知消息之后也顾不上路程遥远,随便收拾一点东西便急哄哄地跟着赶过来,就为了要照顾我,我刚回来那会儿他们都没有那么激动。
“姐,这就是我外甥啊?”
比记忆中长大了好多的小弟如今正蹲在我跟前,看着我没有任何隆起的腹部一脸的惊奇。我说我才觉得惊奇咧,少年你没学过生物么。
老爸在旁边踹来一脚,骂他不懂事儿。人高马大的大男孩撇撇嘴,不理他。
关于孩子的父亲,或许是几人都通过气,谁也没在我面前提过这件事,贴心到我想哭。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们,却也正合我意,我也不想继续编造谎言,再编我就真的得哭了。另外,他们也没说什么胎儿要趁早打掉之类的话,一致默认了一起养这个孩子,这让我真心舒了一口气,也很感动他们的理解。
这就是血缘啊。
怀孕之后,我的小日子过得越发舒坦了。
所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人前前后后嘘寒问暖细心呵护,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不知是不是心情转好的缘故,饭量也开始慢慢增加了,对此一直很担心的老妈都快高兴得哭了。
我这也才反应过来之前的没精神没食欲也是因为怀孕产生的早孕反应,不过在得知实情后,多少也是为自己和孩子着想,我也开始慢慢吃了一些东西,不过比较意外的是没有孕吐。这也好,省得自己难受。
日子就这么悠悠过着,肚子在第四个月的时候开始显示出该有的轮廓,我也开始穿上了宽松的孕妇装,微微凸起的腹部在宽松的服装下看得并不分明。而我也慢慢厌腻在家里这块小地方,加上医生也说过要适当走动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就在家里几个轮流的陪同下开始在四周转悠。
像大只的弟弟还有工作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小弟的话,自己还有高中学业,这次来的同时也顺便办了转学手续,大弟看着他手里的转学证明一脸的肉痛——帝都的学费并不便宜。
我这时也才恍然反应过来不能一直在大弟这里待着,一直吃他的用他的,他自己也要开支,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我私下里偷偷跟老妈商量要不要搬出去,结果不小心被他听到了,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好在我在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个存折,好奇之下打开一看,立即被里头那一串的零蛋给闪瞎了眼,仔细一看居然还是美元。
好吧,我再也不用担心小弟的学习了。
“唉,真不知现在的社会是怎么了,年轻人不好好为自己将来打拼却在外面乱来,这不,出事了吧,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这是现在家里没事干,拉着我一起看新闻/联播的老爸。
我盯着电视屏幕,一脸严肃地表示赞同。紧接着画面一转又是“哒哒哒”的枪炮声,解说员以及字幕说明天/朝外头的不太平。
说起来,最近这类新闻比较多,尤其是国外,前两天还说某国某岛黑/帮火拼哩。
我手里捧着热牛奶神游天外。
晚上吃完晚饭,轮到小弟带我出去了。不过因为他晚上还有课,这算是我送他去上课,反正回来的时候大弟也该加班回来了,也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嘛,故事就是要跌宕起伏,急转直下才能吸引人。
当然,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会遇到事儿。
因为这段路的治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良好的,主要是治安所就在附近,一有什么事大喊一声保准有人来救你。于是当明白自己正遭遇传说中的抢劫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大喊救命。对面几个小年轻一看就是第一次出手,小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我料定他们是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
我淡定地看着他们迅速跑开了。
结果看到从前面路口一身杀气渐渐走近的人,我才恍然大悟,不是我气势太强镇住了小年轻,原来是有更大的家伙。
不知为什么我就想起了大草原的小羚羊眼看就要被几只小豺狗围猎,却被后来的狮子给“救”了。
牙白,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更糟糕了,求救还来得及么?
不过,为什么这人的轮廓看起来有点眼熟?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我却不敢确定。那个人,怎么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按捺住激动地心跳,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对方最后在路灯光范围内站定,半张脸隐藏在黑影之下,不过,只是露出下半张就足够了:“哼,自由太久了,都忘了你姓什么了么?”
是云雀恭弥。
真的是他。
“嗯,我知道我姓朱。”我张口就答,我想这一刻的我肯定傻得可以。
“啧。”男人看似不耐烦又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往前暴露在了昏黄的路灯光下。
——修身的黑色西装,清爽细碎的黑发,熟悉的细长丹凤眼,熟悉的微带着讥诮的笑,衬着灯光效应,整个人美好得如同天神降临。
我眨眨眼,有些发愣,有些难以置信。
“我想,我是在做梦。”
“我是梦么?”
“我不知道。”
“要确认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