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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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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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拱撩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往脑门抹了抹,布满汗珠的额头瞬间清爽了:“义哥得空不,一起喝碗茶?”宰相门前七品官,红眼睛阿义出自丁举人门下,目前又担着官职,在小商贩眼中十分有体面,全都得巴结着。老拱哪怕平时再计较金钱,此刻也不好不跟风相邀,否则阿义往衙门里一示意,打铁铺的生意就艰难了,“陈爷大方,每人多发两吊钱一工,嘿嘿,求义哥给个面子让我请吃。”陈府对面正好就有个茶铺子。
  可惜,老拱心头滴着血割肉请客,红眼睛阿义却不屑花功夫去吃他的肉,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办。勾勾食指,叫红鼻子老拱自己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说:“你瞧着,陈爷真撒手不管廖小姐了?”红鼻子老拱的爹在世时帮陈老爷做过几工出色的铁匠活,老拱从小就被带着同陈耀曦相识,小时候一起玩过,连同苏雪倩也有幼年交情,“好歹是表妹呢,虽得罪了他媳妇儿——他真舍得么?”
  “怎么舍不得?陈爷心肠硬着呢。”红鼻子老拱心里一突,脑中看不起陈耀曦这乡下暴发户的小人又蹦跶了起来,又嫉又羡,很乐意把他渲染成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义哥没听说么?他在河北靠当土匪发家,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事肯定没少干,哪里是会怜香惜玉的?戏文里都唱,‘美人恩,露水情’,享用过就算了,谁还真当回事不成?美芳小姐连死刑都判了,也没见陈爷有什么表示——要是他有心,她还能被判死?”
  廖美芳样貌好,红鼻子老拱曾经也动过心思。可惜她清高自诩,没把他这个打铁的莽汉放在眼里,宁可低声下气去讨好华小栓这个病秧子——她自以为做的神秘,殊不知茶馆是最藏不住事的地方。廖美芳前脚进了华家茶馆的后门,后脚茶客们就心知肚明了,不过是看在老板老板娘面上没嚷嚷出来罢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清白?呸!就是个X子,自古表姐倒贴表弟就没好事!还妄想做陈家奶奶?茶馆诸位都把她的事当茶点嚼。
  阿义也晓得廖美芳的闺名,不过是收押她时听别的衙役嘴里喊出来的,现在见红鼻子老拱毫不避讳地称她“美芳小姐”,不禁纳罕为什么深闺女子的芳名会被外头的粗汉知道。鲁镇不比上海,未婚女子的人名可是同贞操一样,得藏着捂着的。
  红鼻子老拱笑着解释原委:“她有条帕子落在小栓那儿,上边绣了‘美芳’两个字,叫孔乙己认了出来。” 这就是私相授受了。当时陈耀曦行踪不明,正是廖美芳铆足了劲要勾搭华小栓的时候。虽然陈耀曦一回来她就找机会要回了手绢,但名字已经露了出去,华小栓也没敢老实告诉她,她至今仍蒙在鼓里。“你有时也去华家茶馆吃茶,竟不知这事么?”
  红眼睛阿义听住了。衙门同华家茶馆离地远,他没当差前常去,入职后去地并不多。就算偶尔去了,一群人围着他讨好,倘若不是时间撞地巧,哪里听得到这样的荤段子?事关老板的儿子外甥女,茶客们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宣扬。他反应过来,朝地上吐唾沫儿道:“呸!我TMD还以为是个贞节烈妇呢,原来竟是个X子!”廖美芳颜色艳,从收监起阿义就存了想法,奈何她来头比较大,阿义暂时吃不准陈府的态度,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她不仅已成弃子,还有可能还是个破鞋——别怪阿义龌龊,红鼻子老拱看得到吃不到,有意识地把廖美芳往泥里作践,再好的姑娘在他嘴里也干净不了。
  阿义有种路上捡到个金元宝,捧回家细瞧却发现是废铜烂铁的感觉。回到衙门灌了几口黄汤,一时火气上冲,穿了条衬裤光着膀子就去牢里寻廖美芳的晦气。廖美芳大惊失色:“你放过我放过我,我给你钱,给你钱!”
  阿义冷笑:“你一个孤女,哪来的钱?” 
  廖美芳慌忙道:“你去找我乳母王妈妈,她会给你钱的。”她心思重,除了自己谁都不信,所以私房银子一直贴身放着,进牢房的时候全被衙役搜光了。留在王妈妈那里的只剩二两碎银,本是应付这个月日常花销用的,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什么王妈妈李妈妈,你那乳母早卷着铺盖逃了,哪里还找得到人?”阿义做牢头的经验丰富,哪些人能榨出油水来门清,一早把情况摸了个遍,哪里需要廖美芳指点。廖美芳愣了愣,暗骂王妈妈背义,见阿义拎着裤腰带就想欺上身来,连哭都忘了,手脚并用地把他往外推,尖叫道,“华表弟!华表弟!你去找华表弟,华小栓,华家茶馆的少东家,他是好人,他会给你钱的,你放过我吧!”
  “少东家?”红眼睛阿义狰笑,手已经不老实地摸到廖美芳胸前的柔软处,裤子熟练地褪到腿脖子上,“一个小小的茶老板儿子,里外屋统共加起来还不足百方,也敢叫少东家?再说,都得了痨病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管得了你的事?”
  “管的了管的了!”廖美芳死命去挡红眼睛阿义的手,泪已经糊了满脸,但哪里拗的过成年男人的力气,腿一蹬——“哎呦!好你个娘们,够辣的啊,爷让你尝尝厉害!”阿义连揉都没去揉被踢中的小腿骨,直接对准廖美芳的小嘴亲咬上去,“美人儿,爷就喜欢□□人~”
  “你去死,你不得好死!”廖美芳绝望地闭上眼,身上的阿义像大山一样推之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讹诈

  有的人贪得无厌,得了便宜还想卖乖。
  红眼睛阿义前一刻才刚享用的人家的表姐,下一秒就摆出义正词严的官爷姿态,坐到华家茶馆里去吃茶。“茶婆子,茶婆子!”他叫华大妈,“杯子没洗干净,脏死倒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因为存心找茬,他喊得格外响亮。
  此刻日头已经偏西,晚饭却还在锅里,正是奔波挣命的劳苦人难得的休闲时光。茶馆的生意是赚是赔,看的就是这段黄金时间的业绩。华大妈忙地脚不点地,正拿一手长的大毛巾裹住滚烫的锅炉把儿往小茶壶里冲水,听到叫唤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炉子整个扔了,晃出的热水溅到皮肤上烧起了泡,抽着冷气将阿义的茶杯举过头顶——“义爷,这是茶垢,您看……” 做过茶馆生意的都晓得,店里的茶具泡着茶叶,常年累月必然会积上厚厚一层垢,哪怕用清水死命冲都洗不净。
  阿义笑嘻嘻道:“我看?要你来看才对!”
  打十六岁上嫁给华老栓时开始算,华大妈也是老卖茶的了,每天迎来送往端茶应酬,时间长了自然能总结出一些实用的小智慧。比如她能精准地判断出哪些顾客喜欢坐到包间里喝浅斟慢酌的雅茶,哪些顾客又喜欢坐在三面透风的铺子里牛饮三文钱一大海碗的苦茶。像阿义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茶客她遇到过的也不少,能挣口饭的生意总免不了招有心人的眼,区别只在于得花多少银子才能买得平安。
  华大妈强忍住手痛,嘴角努力往上勾了勾,做出个笑模样给阿义赔罪:“是老婆子我糊涂了,义爷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遭吧!”附近的茶馆都不兴洗茶垢,一来是为节约买老碱的成本,二来是因为许多老茶枪爱用有垢的陈年老杯,说这样泡出来的茶才够味。但理由又有什么用呢?阿义活到这个岁数,总不至于连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不懂。华大妈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把大钱塞给阿义道:“请义爷您买烟抽……”
  “就这么几个铜板,打发叫花子呢?”阿义懒懒地把钱拢在一处,大拇指和食指扣住,穿过大钱中央的圆孔把玩,老神在在的模样。华大妈为难道:“我们小本经营,义哥您体谅——”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又加了一把大钱。
  方才还热闹地好似菜市场的茶馆不知何时降低了分贝,耳边只有若有似无的窃窃私语。隔壁桌的驼背五少爷调转视线,悄悄侧过身抿自己的茶。坐在他对面的康大叔也低了头,眼睛却睁地老大,好似要从桌上寻出个元宝来。
  阿义什么也没说,拿指头在桌上敲,“咚,咚,咚”,声音不紧不慢,很清脆。
  在一旁留出只眼睛关注这边许久的华老栓被他敲地焦灼,晓得今天这状况是没办法善了,只能咬咬牙,认命地搓着手过来打圆场:“妇道人家不懂事,义爷您别跟她计较,您看这样——”递上两个小巧可爱的银裸子,“一点赔礼,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因实在忙地狠,他的衣衫半拉子塞在裤子里头,半拉子拖在外头,脑门上都是汗,肩上的汗巾湿哒哒地趴着,流着水儿,像块没绞干的尿布,十分滑稽。阿义终于笑出来:“老板这话说的,倒好像我是小气鬼,丁点亏都不肯吃。”
  华老栓心胸中郁结的黑气好歹透出丝缝儿来,不像方才那么堵地慌了,忙笑着恭维道:“哪里哪里,您肯收是给面子,您是大人物呢!”其实心里早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阿义斜眼看他,很瞧不上的样子:“罢了罢了,不同你计较,我逗你玩呢,瞧你那经不住事的熊样。”慢悠悠把桌上的大钱同银裸子一起抹进裤兜里。
  “那是,我们卖茶的,一天到头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哪有义爷经历的事多。”危机解除,华老栓暗暗打眼色指示华大妈去后屋拿了没茶垢的新杯换上,还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殷勤地给阿义点上火。
  “咝!”一个铜板一根的洋火柴威力巨大,瞬间就把茶馆的气氛烧着了。华家茶馆又同往日一样人声鼎沸起来。
  刚才还作乌龟状的驼背五少爷把头从龟壳里探出来,挺直腰板冲阿义嚷嚷,声音大得好似敲钟:“义哥,最近在忙什么呐?”他家有祖荫,所以不事生产,终日在茶馆厮混,就好噶是噶非打听闲事儿消遣,“听说,那位被判了——”好歹顾忌着是华家的地盘,没把死字挂在嘴边,只拿右手往头上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这里的律法规定唯有杀人害命、谋反、巨额贪墨等严重情节案件才能判死,鲁镇民风淳朴,死刑并不常见,廖美芳是近五年来头一份,因此阿义马上明白了驼背五少爷所指。不过,他可不像驼背五少爷会给掌柜的留脸面。刚才只是预热,他今天之所以大老远跑来华家茶馆吃茶,所图自然不会只为讹两个银裸子:“杀人偿命,廖小姐得罪了陈爷,能有好果子吃?不过么,事在人为,廖小姐虽然背上了人命,但她是误杀——”他故意停了停,见华老栓和华大妈都一本正经地在招呼生意,心里冷笑,也不揭穿他们故作镇定,继续道,“只要有人肯为她筹谋,改判也不是不可能。”
  华大妈仍然在倒茶,好似没听到阿义的话,但素来稳健的双手不知怎么地哆嗦了一下,不听话的茶水就往杯外蹦出了两滴。
  康大叔奇怪道:“还有这样的说法?那可是人命官司呢。”
  “人命官司怎么啦?要是皇帝老儿杀了人,你也去叫他偿命不成?没这个理儿!”阿义故意把嘴巴对准连接茶馆内屋与外堂的过道,满意地看到帘子颤了颤,显然躲在后头的华小栓已经听到了动静。阿义心中暗喜,说地更起劲了,为增加说服力还特意胡编了案例,神秘道:“同样是杀人,廖小姐得赔命,何小仙却只给判了流放。为什么?还不是他知情识趣的关系。他拿出了这个数——”阿义伸出五指手指在驼背五少爷面前晃了晃,“——还会买不来命?镇长也是好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呢,你说是不是?流放就更好运作了,出了鲁镇地界谁还晓得他是谁,到时再报个暴病身亡,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个城镇照样堂堂正正做人!”
  “哎呦我的乖乖,原来还能这样儿的,可长见识了。”驼背五少爷不疑有他,听了直咂舌。华小栓在帘子后面惊天动地地咳嗽,打机关枪一样,好似要把肺都从身体里咳出来,当妈的听得心肝都疼了,却也没法。她晓得儿子惦记外甥女,但这种事哪里是他们做小买卖的人能沾的。她熬死熬活一个月也才攒十几吊钱,那镇长光给外室买个胭脂水粉玩儿就不止这个数,救出个人来得花多少?华大妈简直不敢深想。
  但她儿子偏是个痴情种子,宁要媳妇不要娘:“娘,你救救表姐吧,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表姐死了可再活不过来了。她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害人?肯定是苏小姐以为她要攀附陈表哥,诬陷她的。”在华小栓看来这事明摆着是陈耀曦鬼迷心窍,听信苏雪倩谗言——美芳表姐明明喜欢的是他,他们连终身都私定了,只等着华大妈松口就成亲。是他没用,委屈她等了这么久,她却善解人意地劝他要孝顺长辈,不介意慢慢等华大妈回心转意。她曾说过“今生今世非表弟不嫁”的!
  华大妈跟儿子说不通,回头把气全撒在华老栓身上:“你那妹妹以前就不老实,亏她还自以为嫁给官家少爷能干呢,其实背地里谁不骂她贱,上贴着勾搭男人,带累地我们这些亲戚都抬不起头来。原以为她恶有恶报死了总干净了,谁知女儿也是个狐狸精,引着小栓不学好,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华老栓耷拉着脑袋蹲在茶馆门口,一句都不敢辩:外甥女是他的外甥女,他跟她一个祖宗,他得认栽!
  华老栓气不顺,伺候茶客的时候脸上难免带出郁色来。可怜他今年都近五十了,才得了华小栓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上逼着父母拿棺材本救表姐,也不想想,红眼睛阿义的话是能信的吗?一个小小的牢头,哪来的权利给死刑犯改判,十之□□是把小栓当成冤大头,到时候拿了银子不办事,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可惜华小栓死心眼,不见棺材不掉泪,怎么都不肯听劝。他身上还染着痨病,郎中叮嘱切忌动怒,所以华家夫妻俩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只能把账全记在外甥女身上:可恨廖美芳一心一意要做陈家少奶奶,却仍旧不肯断了华小栓的念想,存心将他当备胎,拿胡话哄骗着,临死还要教唆阿义来讨银子!华小栓一个混吃等死的病秧子,哪来的钱?还不是全指着他的爹娘?
  茶客们看这一家子鸡飞狗跳地不是办法,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这个说:“就依了小栓吧,把美芳小姐娶过来冲冲喜,保不准小栓的病就好了哩!”那个道:“要是真把人保出来了,美芳小姐肯定是感激的,必定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呢!”说的也不晓得是正话还是反话,反正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就连华老栓这样的老实人都能听出来。
  唯一的好事是,这段时间茶馆的生意红火了许多,因为左邻右舍都听说了“痴表弟思救俏表姐”的段子,呼朋唤友地来华家茶馆寻真人对号入座。
  华老栓顶着两个乌黑的熊猫眼,假装没瞧见茶客怪异的打量,拎着铜茶壶一步一摇地晃进内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馒头

  “老栓,你等等。”康大叔摇着头,把华老栓叫到跟前,勾住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本不关我的事,但我拿你当兄弟,才白提醒一句:从官里打听出来的信儿,说定了你外甥女后天早上砍头,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得尽早打算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她自作自受。”华老栓没精打彩道。他以前怜惜廖美芳,甚至想过姑表做亲,但那是念在亲戚情分上。现在,廖美芳害地他儿子整天寻死觅活的,连父母都敢威胁,他恨不得她早死。心里隐隐有预感,只有廖美芳死了,华小栓才能真正死心。
  “我就晓得你会这么说,我指的不是叫你去救她!”康大叔“啧”一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见华老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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