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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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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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桩子是她的同乡,从穿开裆裤起就一起玩大的亲密战友,离世时才十八岁。如果当初她选对了处理方法,也许他就不会死。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要,我要好好学习,我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苏雪倩走过去抱住痛哭流涕的她,偌大的教室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报到

  凭心而论,穿越之前的苏雪倩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没有多少好感。一旦报纸上登出有关医患纠纷的报导,她想也不想就会站在病人这一边。因为相较于冷静严肃、深不可测的医生,被病痛所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患者更像是弱者。但是,当苏雪倩自己穿上白大褂之后她才知道,很多时候,医生比患者还要脆弱。
  混乱不堪的根据地医院病房里,护士长邵家惠将面色苍白的病号扔给苏雪倩,连珠炮似地交代:“病人序号129,右腰被子弹打穿,流血过多,B级危险。目前只来得及作了紧急止血,暂时没外科医生给他动手术。你注意他的心跳和血压,一旦出现异常马上处理,务必让他挺到上手术台。”
  “要怎么处理?”苏雪倩不会处理。她填鸭式死记硬背进了数千条医疗常识的脑袋中如同塞满了棉花一般理不清头绪,根本回忆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但邵家惠已经无暇给她进一步的指示,因为另一个伤员将血肉模糊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昏死了过去。
  “你把129挪到候诊室去,别在这儿挡道!”邵家惠身子侧倾,吃力地支撑着比她骨架大一倍的伤员艰难蹭步,“第一批送来的伤员就有一千人,全是重伤,我们这连病床都不够用,前线却还把人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快点快点!闲着的都来帮忙!”头一天报到就遇到日军突袭边区的苏雪倩被潮水般涌入的伤员、医生、护士、士兵吓傻了,一个熬红了眼的中年军官皱眉冲着她大嚷,“都动起来!各就各位!别傻站着!你们手里捏着别人的命呢!”
  “是!”苏雪倩一个激灵,哆嗦着把129号的手塞进被子里,脚底像抹了油一般飞奔起来。可是……“这么快就到了?”闭着眼养精蓄锐的129号感觉到车速降了下来,诧异睁眼,发现自己竟没到达预想中的目的地,怪问道,“怎么跑北面来了?候诊室不是在南面吗?
  “呃,我忘记问护士长候诊室在哪儿了……”
  “你是新手?”豆大的汗珠从129的脑门上渗出来,疼痛扭曲了他的笑容,令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狰狞。苏雪倩以为他生气了,头一低,忙不迭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实习生,很多事都不会做。”
  “没关系,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出乎意料,129不仅没有发火反而体谅地很,竟然还很详细地给苏雪倩指明了路线,笑道,“我当兵6年了,一直在根据地周围打仗,对这个医院早熟门熟路了。最厉害的一次,被敌人的子弹击断三根肋骨,碎骨扎进胃里,那次才叫九死一生。我都以为那次肯定要去陪阎王爷喝酒了,谁知白求恩大夫当时在现场,给了我一刀……哎呦!”
  因为医院年久失修,病床底下的车轮被凹凸不平的地板卡住,苏雪倩费了老大劲往前一推,直接导致整个病床以轮子为支点侧翻十度,然后又猛的弹回原地。129号被巨大的颠簸震地痛叫出来:“姑娘你轻着点儿,我还是活人呢,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对不住,大叔……”苏雪倩把车往后倒推了半步,换了个方向,终于推动了车。
  “大叔?”129号哭笑不得,抗议道,“姑娘你几岁了,当我侄女老了点吧?我才二十五呢!”
  “不会吧?”苏雪倩不相信,129号胡子拉碴的,说他四十五她都信。
  “我真二十五,不然你看我的士兵证!”129号左手抚腰,右手从裤袋里掏出一本染了血的证书,单手翻到出生年月那一栏,高举到苏雪倩眼前给她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1912年8月3日”。
  这人早衰地也太厉害了!苏雪倩暗暗叫苦,看来,她得道今天的第三次歉了。
  因为直呼对方的编号不如喊名字有诚意,苏雪倩特意瞄了眼士兵证上的姓名,抱歉道:“对不起,这位谷……谷子地同志?”。
  他是《集结号》里那个全连死绝了只有他一个人幸存的谷子地?
  苏雪倩楞住了。
  “你,你是不是有个战友叫焦大鹏?”苏雪倩的话语打颤,谷子地却毫无察觉地朗笑道:“是啊,你认识大鹏?他是我兄弟,打仗是一等一的好手!”
  ……好吧,以为穿的是《纪念白求恩》,结果还没见白求恩几次,谷子地就先冒出来了。不过,《集结号》开篇就在打解放战争,这儿却七七事变才刚发生不久,谷子地也没当上连长,士兵证上的职务还是“班长”。
  这个时空,充其量算是《集结号》的前传。
  既然是剧情人物,那他的伤应该不重,否则不可能解放后还能活蹦乱跳的。苏雪倩调整心态,按照谷子地的指点将他推到手术台旁边的候诊室里,抓住一个小护士的手询问哪里有血压计。
  “血压计?”小护士诧异道,“全院只有十台,都在手术室呢,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那,那有没有钟?”
  “你头上不就是吗?”小护士往苏雪倩头顶一指,然后说,“我从来没见它走过。你要是有急事想知道钟点,就去找护士长,她有只手表。”
  “可我想给这位伤员测心跳。”邵家惠这么忙,这会儿在哪儿都不知道呢,绝对不可能在办公室乖乖等着人去找。。
  “测心跳要钟干什么?”小护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了然道,“你刚来吧?我们根据地医院条件比较艰苦,没有钟的时候就得靠估计来测心跳。”她把左手搭在谷子地的手腕上,口中跟着心跳的频率默数,右手匀速打出“一,二,三,四,五……”的手势,直数到十之后对苏雪倩说,“心跳是34*6=204,过快了,而且手脚冰地厉害,要不挂点盐水吧?他第几个进手术室来着?”
  苏雪倩连忙道:“不知道第几个进,说是现在没空位。”。
  小护士从墙上的挂钉上取下笔记本,好容易才从泛黄的书页中找到关于谷子地的记录:“再等三个人就是他了,很快的。那算了,别浪费盐水了,坚持下吧。”
  “这……这怎么行?”有这样节约的吗?苏雪倩目瞪口呆。
  反倒是谷子地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极其配合地笑说:“行行,留给更需要的战士用吧!不过,我从战争打响开始就没吃过饭,饿都饿死了,姑娘你这儿有吃的没,让我填点儿?”
  “你都要上手术台了还吃什么吃,出来再吃吧!”小护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现在不是饭点,哪来吃的?”。
  “干粮总有的吧?啥都行,给我嚼点儿,我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谷子地皱眉道,“我上了手术台下不下地来还两说呢,要是两腿一蹬过去了,你也不能让我做个饿死鬼啊,这太惨了,影响我下辈子投胎的呢!”
  “扑哧!”小护士笑出来,“这辈子的心还没操完呢,就开始操心下辈子了。放心,你这样的死不了,越不怕死的越死不了。”。
  “这可没准儿!”谷子地忍着痛笑得叱牙咧嘴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

  谷子地有主角光环笼罩,所以即使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腹,休息了一两天后也照旧能够生龙活虎。可是更多的普通人,在医院这个原本应该带来生机的地方,葬送性命。
  “为什么先给258号动手术?我明明写清楚了下一个轮到257号!”苏雪倩用一只脚卡住手术室的门,奋力将身子挤进缝隙中,不让医生将大门关死。
  “257号只剩半口气,所以只能被放弃了。”巨大的口罩把医生愤怒的表情遮地严严实实,但这并不影响他用严厉的口吻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让开,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怎么可以放弃?”苏雪倩懵了,她从来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全力以赴拯救伤者性命不是医生的天职吗?更何况,257号还是用血肉之躯勇堵敌人枪口的热血英雄。“257号已经昏迷,血压心跳都接近临界值,如果不马上治疗,他会死的!”
  “不用你来告诉我他会不会死。”医生因连续工作而充血的眼睛瞪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仿佛从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卫生员,“257号伤在脑袋上,要救活他得开颅,至少得10来个小时,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可如果放弃他,用这10多个小时我能救更多的人。比如258号,虽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再拖个2个小时,我保证他也同现在的257号一样,出气多进气少!”
  “可是……”苏雪倩环顾被病人挤地满满当当的候诊室,硬生生被自己嘴边的话呛住。不可否认,合理安排伤员的治疗顺序是提高医院效率的有效方法。随着战事的日益焦灼,送来根据地医院的病患越来越多,即使所有医务人员都已经超负荷运作,仍然无法改变很多士兵因未能得到及时医治而殒命的事实。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应该将固定数量的医生、护士分配给最多数量的病人。正如这位医生所说,如果医治257号是以牺牲258号,甚至259号、260号等病人的生命为代价的,那这样的安排就不合理。。
  但是,257号不仅仅是一个代码,更代表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真的只能,放弃吗?
  苏雪倩沉下脸,默默地从门缝中退出来,将257号搬到角落处,任其安静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不是不救,是无能为力。所谓战争,从来不是鲜花铺地的锦道,而是布满杀戮、血腥、悲伤与泪水的修罗场。死亡对个人来说是一了百了的解脱,但对于亲人来说,却是痛苦的开始。
  三天之后,苏雪倩看到了257号的母亲,一个满鬓白发,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她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用颤抖的声线说:“你们搞错了吧?我家大儿是11师的,我听说他们师根本没有上前线,怎么可能会牺牲?”面对老妇通彻心扉的置疑,苏雪倩满腔的安慰都堵在胸口,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她无从解释为什么理论上应该在万里之外的山西待命的11师士兵会参合到河北边区的战争中来,她也真心希望自己弄错了死者姓名,但是事实让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赵同志是一位英雄,他……他现在在太平间,您可以去看看……”无论在什么年代,验尸都极其考验亲人的神经,更何况是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严重的刺激。
  老妇直接晕了过去。
  “我先把她送回家属宿舍。”叶菊花把着同乡老妇人的手,将她的大拇指按在认尸通知单上,皱着眉对苏雪倩说,“她的小儿子也在11师,叫赵奔,失踪了……你有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没有……”苏雪倩仔细查找了伤员名册,无奈地摇头。在所有来自前线的信息里,“失踪”是仅次于“死亡”的坏消息。因为它虽然代表士兵仍有生还的可能,但在更多的案例里,它表示被炮弹轰地粉身碎骨、被战火烧地面目全非、被埋在废墟里查无音训,以及其他许许多多无法列举的死法。
  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失踪者尸骨无存。。
  苏雪倩询问了一些来自11师的伤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赵奔的去向,只有一个瘸了腿的小战士笃定他已经死了:“我们发起总攻前一天晚上,司令员命令小赵跟其他三十几名同志去偷袭日军的武器库。本来计划夜间就完成任务的,可是他们直到天亮了都还没回来。我是侦察兵,整晚都守在日军营地边上等他们的消息,但没发现武器库有什么异样,所以他们的行动肯定是失败了。”
  “那也不一定是死了,可能被俘虏了呢!”老妇人不肯死心,用虚无的希望安慰近乎崩溃的自己。她执拗的坚持令小战士呐呐不敢作声,但他背着她偷偷对苏雪倩说:“小赵不会投降的,他参军那天就跟我说过,如果被敌人抓住,宁可自己毙了自己也不受小日本的鸟气!”
  这是中国军人的志气。作为旁观者苏雪倩心生敬佩,但她心里清楚,如果以后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敢说这种话,那她死也要把他绑在身边,打折了他的腿都不会同意他去参军。
  否则,老妇人的经历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随着送往根据地医院的11师伤员的增多,关于赵奔的情况逐渐明晰起来。“日军突袭边区,我们当时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于是被上级紧急调去支援。”……“赵奔没有生还的可能。”……“偷袭武器库的三十六名同志全都牺牲了,是被日本人发现后乱枪打死的。”
  没有人敢把这则消息告诉老妇人,因为在连失两子的悲剧面前,所有的安慰都将苍白无力。叶菊花说:“她生了三个儿子,老二过继到上海的亲戚家,三岁起就没再见过。剩下这么两个儿子,一下子全走了,怎么受的了。说不定一个错眼没看到,就追着儿子去了。”。
  但受不了也得受。战争再残酷,生活都不得不继续下去。无论是死里逃生的谷子地,痛失爱子的老妇人,还是穿越至乱世的苏雪倩。                    
作者有话要说:  

☆、学习

  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自从开始实习,苏雪倩就成了个停不下来的陀螺,白天被繁重的课业以及工作压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晚上匆匆扒口饭后还得钉在书桌前面挑灯夜读,连梦里都在背诵急救常识以及艰涩难记的医学英语。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边区战事日趋焦灼,每日需要白求恩急诊的病人数量急剧增加,以至于他根本抽不出时间兼顾“翻译班”的英语教学。所以,经过诸位首长们的通盘考虑,曾经留美的邱守明与英语读写皆十分出众的周屹就被抓了壮丁。
  “penicillin,penicillin——”上身笔直,两肩平行,下颚微收,挺胸收腹……亮堂的教室里,轮到当值的周屹站在讲台上以标准的军姿教十个平均年龄能当他妈的学生念单词,语调平稳地好似步步高复读机。
  苏雪倩觉得上辈子一听英语就犯困的昔日重现了。尼玛老天可以作证她最讨厌的就是英语课了!跟在老师屁股后头读单词就像鹦鹉学舌一样有木有!可惜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不敢在周屹的课上开小差。曾经的经验告诉她,哪怕她向窗外的麻雀飞一个媚眼,周屹也能在零点零一秒内把眼刀杀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货上辈子一定是只猎犬!
  “苏雪倩同学,把penicillin拼写一遍。”好像有特异功能一般,周屹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出苏雪倩对他的怨念,然后准确地以牙还牙。
  这个单词苏雪倩前一天晚上恰好背过,但所有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人都知道,记住与背过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在默写出打头的五个字母之后,苏雪倩卡壳了,死活想不起接下来该怎么拼。
  周屹皱着眉鄙视她,瞳孔中倒映出一条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大米虫:“卫生学校五百多号人,白求恩同志只挑出了你们十个进行重点培养,这是他对你们的信任。如果有的人不把这个他的信任当回事,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就请尽早说出来,有的是追求进步的好同志顶替,我绝不留她!”
  苏雪倩努力做心理建设:本小姐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周屹不满的目光划过她的面颊,毫不留情地继续道:“有的同学仗着小聪明,单词不好好记,课文不好好背,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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