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严恍然,对着站在小骨身后的烈影招了招手:“小烈,你也过来。”
烈影红着脸扭扭捏捏,小骨轻轻推了推他,他才鼓起勇气,走向摩严。
摩严把烈影揽入怀中,烈影没有挣扎,只是腼腆地笑了笑。
某影看着这逆天的一幕,在一旁奸笑,看来摩严这个大魔头,居然被两个小家伙给收服了,姐以前就不该这么和他硬碰硬,直接把小骨往小师父床上一送,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哎,悔不当初哦。
笙箫默和小骨也会心一笑。
白子画看着某影诡异的表情,知道她又在幻想了,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海边。
小骨靠在某影肩上,双手攥住她这个一天到晚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姐姐,又是开心,又是委屈。
某影拍了拍小骨的手:“小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了,我以后都不会了,真的。”
小骨根本就不相信:“姐姐,你别说了,你上次也是这么骗我的。”
“小骨,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顾,只顾保命成不成?”某影连忙哄她。
小骨不说话,脸色还是很臭。
“好了,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不待见我。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省得讨人嫌。”某影装模作样地哀叹几句。
“你敢?”小骨抽出双手,给了某影一个爆栗。
某影摸了摸额头,惊讶到:“哎呀,小骨,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果然嫁了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你快说说,小师父是不是经常被你家暴?”
小骨鼓着脸:“才没有!你少含血喷人!”
“哈哈!小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追到小师父的啊?”某影促狭地对着小骨不停眨眼。
小骨脸红了红,慢慢说到:“自那日后,我就心灰意冷,离了长留,可是杀姐姐,师父,还有漫天师姐一直在找我。我回了我们的家乡,可是村子里一片狼藉,了无人烟。我心中越发难受,爹,娘,姐姐都走了,最后竟连我容身之处都没有!我略施法,原地之上一个新的村落就建了起来,很快新的村民都来到此处,我也定居下来。后来杀姐姐找到我,让我跟他回去,我不愿意,杀姐姐虽然对我好,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一定很讨厌我,我也不想他难做。杀姐姐没有勉强我,一人离去,可是总是隔三差五就来探望我。杀姐姐走后,师父和漫天师姐也找到了我,我自然是不肯回长留的,漫天师姐跟我说,她以前答应过你,你若有什么事,她一定会替你照顾我,于是也自作主张地住了下来。我那时对师父已十分冷淡,可是师父偏要和我作对似的,我赶他走,他也不走,漫天师姐也帮着他,没办法,只好让他留了下来。没过多久,云深也追着漫天师姐而来,我们四人就一直隐居。直到有一天,我们村子里的一个青年来到我家,跟我求婚,说他和他父母都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做他家的媳妇,他们会好生待我。别说我对他没那份心思,就算有,我已修得仙身,又怎么可能和一个凡人厮守。我正要婉拒,谁料师父回来了,面色阴沉,把那青年赶了出去,还对我大吼大叫,说我也不知道管好自己,一天到晚和些不三不四的人结交。我怒不可遏,十分不客气地质问他,反正他也不喜欢我,我也早就已经决定断了那份孽情,他又凭什么管我?师父更加生气,又和我大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可是,到了晚间,师父就来和我道歉,说过去那么多年,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他,总是那么贴心地为他做一切的事,他却不懂得珍惜,是他糊涂,是他钻牛角尖,是他胆怯,是他愚蠢,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我的温柔与体贴,如果现在再把那份柔情给别人,他根本就受不了!我很震惊,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心里是不是有我?师父点了点头,告诉我他其实已经动了心,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姐姐,我真希望你能分享到我当时的幸福,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悦过!”小骨绯红着一张俏脸又抱住了某影。
某影打心底里替小骨高兴的同时,又得出一个结论,男人就是贱,你对他好的时候,他不见得珍惜,等到你要撤退了,他又上赶着巴结。得亏是小骨,要是老娘,才不吃你这口馊饭!
月光下的小骨越发清丽脱俗,红唇一张一合:“漫天师姐生下小醉没多久,我和师父也成了亲。每年,十一师兄他们都要来看我们,央求我们回长留,我们不愿意,倒宁愿在乡间过这种简朴的日子。后来,糖宝告诉我,东方已经转世,可是即便到了如今,他也只是个孩童模样,不肯来见我,他说等他再长成一点,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姐姐,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都要飞起来啦!”
某影也要飘起来了,她真的很想看看到时候东方彧卿横刀夺爱,小师父是个啥子表情。
小骨又看了看某影,担忧道:“姐姐,你看现在我们都有了归宿,可是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真的很难受。”
某影想说什么,小骨又继续道:“姐姐,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糖宝他们告诉我,自你过世后,尊上便把你葬在绝情殿,日日夜夜守着一座孤坟,形单影只,好不凄凉!姐姐,难道到了如今,你对尊上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某影沉默了一会儿,又无比认真地说到:“小骨,我知道我该干什么。”
当某影找到白子画的时候,他正白衣翩翩一如既往地俯瞰长留,俯瞰天下。那白衣身影已褪去了忧伤与怨恨,剩下的都是温情与暖意。
某影站到白子画身边,眉舒目展:“师父,漫天来信了,她说云隐觉得她和云深的婚事太过草率,非要大摆筵席,宴请宾客,重新替他们举办一次婚礼,现在茅山上上下下忙得跟什么似的,婚礼定在下下个月初十。”
白子画浅笑:“嗯。”
某影又盯着他:“师父,我也想要一次盛大的婚礼。”
白子画错愕至极,又有些惊慌失措,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小影她到底是在感叹,还是,还是。。。。。。
某影努力憋笑,佯怒道:“师父,你怎么这么笨?”
白子画越发心跳加速,如奔腾的骏马,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小影,你。。。。。。你是说。。。。。。”
某影看着白子画这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一不做二不休,轻点脚尖,在白子画冰凉的薄唇上一啄,然后拍着手掌,大笑离去。
而终于回过神来的白子画,嘴角开遍醉人樱花,向某影追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画眉闲了画芙蓉,但愿君心似我心。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正文终于完了!在此,某墨深深感谢各位亲的陪伴!不管是发评的,还是默默支持的,都是好样的!某墨知道这篇文算不上出彩,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逻辑也是狗屁不通,许多用词更是重复枯燥,某墨谢谢各位亲抽出许许多多宝贵的时间来读它,某墨也谢谢各位亲的包容与善意,否则像某墨这么懒的人肯定不会日更,甚至还可能弃了这文。接下来,某墨会写番外。可是明天某墨要出去撒野,所以不能保证一定会更新,各位亲谅解哈!?(????)
☆、番外一 丝萝春秋
八月廿一。
千余年来以宁静清幽著称的长留仙山传来一阵又一阵悠扬绵延千重万叠的喜乐之声,琴瑟箫笛,清歌曲舞,从早到晚,响遏行云。整个长留,锦灯高悬,彩缎飘飞,红烛尽染,囍字遍布。所有弟子,身着吉服,欢声笑语,忙里忙外,烹饪美食佳肴,准备琼浆玉液,放置杯盘碗盏,维持混乱秩序。而上至九重天,下到黄泉路,不管是收到请帖,还是没接到通知的各路仙人都呼朋引伴紧赶慢赶地来参加绝代姿容大慈大悲高风亮节痴心长情的风霜一剑白子画与他那个据说有九条命相貌俗气举止粗鄙不务正业三心二意甚至以一人之身拜了两个师父的手段高明的徒儿花玉影的忘年婚礼。
此时,众人齐聚在长留大殿列祖列宗的排位前面,白子画终于换下了那身惹来无数网友吐槽的白色制服诱惑,换上了喜庆的大红新郎服,而某影凤冠霞帔,脸上刷了一层又一层,脑袋被蒙在一块红盖头底下,差点没把她憋死。
二人正要在大家的虎视眈眈下拜堂,一声酥融魅逸的娇语从殿外传来:“小影儿!”某影一把扯下头上碍事的红绸,欢天喜地地看着三道熟悉的身影跨入殿门:光艳逼人笑润初妍媚态如风紫发轻泻的杀阡陌,款步姗姗略显清瘦面容苍白但是眉间无限暖意的莫小声,淡紫纱裙空谷幽兰柳眉如烟丽颜端庄的紫薰浅夏。
“杀阡陌!”某影顶着一头沉重无比的金银珠宝情不自禁地就要往杀阡陌胸口撞去,却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脚步。今天好歹也是她和师父的婚礼,而且当着这么多人呢,她不要脸,师父还要脸!可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娶的娘子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成亲当天就给他戴绿帽子。
杀阡陌才不会管这么多,几步迎上去,张开双臂,给了某影一个熊抱,还特吃豆腐地拍了了拍她的肩膀。别说宾客,就连长留众人都在压低声音说长道短咬耳朵。摩严对某影的不满居然升级成了佩服,杀阡陌本来就是疯疯癫癫恨不得让子画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这花玉影也真是不遵妇德到了一定境界,当着子画的面都敢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还一脸陶醉,子画居然也容得了她,难道说这花玉影真的有什么自己忽视了的长处不成?至于笙箫默,就更不用说了,扬着一双眯眯眼,张着一口玉齿白牙,靥铺七巧笑,手握冰灿箫,揶揄地瞅着他家二师兄。白子画面上不温不火,眼中已是寒意森森。
好在杀阡陌和某影的拥抱没有持续太久,可是杀阡陌一松开某影,就母鸡护犊地对白子画警告到:“白子画,娶到我家小影儿也算是你有眼光,也是你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有价值的事。我可告诉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否则的话,我就荡平你长留,烧了绝情殿,毁了你的容!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小影儿!”
笙箫默一个没控制住,竟掐着摩严的手臂大笑起来,白子画横了他一眼,他越发笑得生机盎然,无法止歇。
杀阡陌这份宣言根本就是个手榴弹,人堆里一下子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而听着杀阡陌左一声“我家小影儿”,右一声“我家小影儿”,白子画本来就在强绷着的一张脸简直有了核裂变之势。
好在这时三道软软腻腻的童音欢腾地响起:“杀杀姨!”只见扎着两只羊角辫的溯影摇摇晃晃地就向杀阡陌扑去,就连最害羞的烈影和恪守礼仪的醉影都热情洋溢地抱住杀阡陌的腿,蹦蹦跳跳,亲热得不得了。
杀阡陌回身,蹲了下来,把三个娃娃圈进怀里,甜蜜蜜地问到:“有没有想我啊?”
“有,当然有,杀杀姨,我们好想你啊!”孩子们点头如捣蒜,伸出小手牵住杀阡陌。
杀阡陌妖艳多姿地呵呵一笑,带着三个孩子站到小骨旁边,又开始和小骨以及霓漫天闲话家常。
突然,已经长成的念风对着杀阡陌一嗔:“杀杀姨,你肯定不记得我了。”
杀阡陌对着念风上下打量,笑语嫣然:“哎呀呀,你不是小胖胖念风吗?长这么大了!变化好大哦!”
念风更加傲娇了:“谁叫你十八年都不来长留看我,当然不知道我变了!师父和小骨师叔一回来,你就立刻来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念风也是从小被杀阡陌宠惯了的,说话也不分轻重,倒把其他人给惊了一下,可是杀阡陌却非常高兴,伸出拳头对着念风胸口顶了几顶:“念风,外面换了张狗皮膏药,里面还和小时候一样啊!”
念风也冁然而笑。
而这边,某影来到莫小声面前,拉起她的手,欣喜若狂:“莫小声,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好想念你啊!”
莫小声微微一笑:“你能回来就好,以后多的是机会一起戏耍!”伸出手摸了摸某影的面颊和满头的珠翠。
某影笑着应了一声,可是对着紫薰浅夏,却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紫薰浅夏好笑地看着拱着肩缩着头的某影,温言道:“小影,你抬起头来呀,我可是好意来看你,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
某影瓮声瓮气地说:“紫熏仙子,对不起,我错了,你骂我吧。”
紫薰浅夏想起那一年小影为她所做的事情,当时,她们不过是初次见面,小影却那样慷慨大方地把子画的物品赠送给自己,还千方百计鼓励自己见子画一面,了了自己多年的心愿。小影虽是子画的徒儿,可是也只有她的活泼热情开朗真诚能够打动他吧?
此时,屋子里静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到,白子画也已经来到了某影身边。紫薰浅夏面带笑容,对某影说到:“小影,你为我所做的,已经足够了。而且,你也从来不欠我什么,你与子画,乃是天意。我是真心为你们高兴的。”
某影抬起头,看着紫薰浅夏白净的面容和温暖的眸光,心里一松,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子画,小影,我祝你们幸福。”终究还是忍不住,紫薰浅夏凝视着那张总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容颜,“子画,你,珍重。”
白子画轻轻点头,毫不留恋地携着某影去拜堂。
紫薰浅夏用笑意掩去心中的苦涩,听着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唱和声,心中痛不可当。毕竟,是自己爱了多么多年的男人,要放下又谈何容易?可是,紫薰浅夏,小影如此对你,你也该知足。你很清楚,就算没有小影,子画的心也不会为你驻足。小影,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待他,我会在远方祝福你们的。子画,你能不能回头,就一眼,我发誓,就一眼,我就彻底放下。
白子画心有所感,向紫薰浅夏的方向瞟了一眼,入目的是紫薰浅夏慈和释然泪光点点的笑靥。
当司仪大唱“送入洞房”,众人都欢呼了起来,霓漫天却跑上去拦住白子画和某影,大声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呢!玉影,尊上,一个问题而已。”
大家都有些惊讶,安静下来等候下文。
霓漫天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对着白子画问到:“白子画,你愿意娶花玉影为你的合法妻子,以后无论是顺境还是更顺境,富裕还是更富裕,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你都会爱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远吗?”
白子画清晰坚定地回答到:“我愿意。”
“花玉影,你愿意嫁白子画为你的合法丈夫,以后无论是顺境还是更顺境,富裕还是更富裕,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你都会爱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好啦。”霓漫天满意地指挥到:“送入洞房——————”
等到二人入了洞房,白子画又出去应酬了,某影扒拉下了红盖头,把凤冠往地上一扔,坐在桌子边上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等到酒足饭饱,扑到床上,把鞋一踢,被子一拉,倒头就睡。
等到白子画深更半夜回到房间,见到的就是地上桌上一片狼藉,某影躺在床上好梦正酣的样子。白子画无奈摇头,坐到床边,轻唤几声“小影”,某影来了一句“别吵”。白子画又摇了摇她,某影这才从梦里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师父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
某影问到:“师父,你怎么就回来了?外面不是有客人么?”
白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