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观众席里一片哗然。
“徐爷爷不是死了很久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投胎?难道也有难解的执念?”
“是啊,怎么会出席法庭的?”
“而且还是原告的证人,看来徐家这出戏,很精彩啊!”
……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胖乎乎的法官有些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想不到今天这个案件居然有这么多爆点。如果不是灵异法庭不允许采访的话,恐怕徐家在这一刻就会成为社会新闻的热点头条了。徐家这出伦理剧,看来还有得演了。
“大家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法庭上吧?其实很简单,我是为了我的孙女徐嫣来的。她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很让人心疼。我一直想要好好护着她,我也答应过她的亲生妈妈好好护着她,可是没有想到我还是食言了!是我害死了那孩子,是我!”痛心疾首的徐老爷子早已老泪横秋,泣不成声。
哽咽了一阵的徐老爷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我在离开人世前不放心这孩子,把这孩子留在了身边;如果不是我担心我离世之后小嫣孤苦伶仃没人照顾,想要留点身家给小嫣当嫁妆;如果不是我质问儿子为何让食品加工厂的食用盐换成工业用盐,败坏加工厂的名声的话,也许小嫣不会死得这么惨……”老人家的语气越发委屈了,他一直不愿意去回想,只是留在人世一心一意地补偿徐家亏欠了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儿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很多事情大家都猜得到了。到了这个地步,观众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被告席上的两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老人家顿了顿,抬头望了望让自己失望透顶的儿子儿媳,又接着说道,“在我生病住院的时候,加工厂里面有个跟了我很久的老师傅实在看不过眼了,来探望我的同时将事情跟我说了。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家儿子是这样的奸商,所以我就找了人去查了加工厂的情况。谁知道我那个老伙计说的都是真的,我就趁着儿子儿媳过来探望我的时候,我支走了他们请来照顾我的护工,然后便质问他。毕竟家丑不能外扬,谁知道这却成了我的催命符!他竟然和我说这样做是行内的潜规则,让我不用管了。我气坏了,跟他吵了很久。最后我对他实在太过失望了,我让他要么自己整改,要么就等着我将这些资料曝光出去,让别人来帮他整改。”
说到这里,老人禁不住情绪激动,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坐在被告席的儿子大声说道,“这个不孝子竟然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老不死,还说我生了这场病,花了他多少钱。没有他赚钱的话,哪来的住院费?我早就死了七八十回了。”
徐老爷子好不容易止住了怒气,这才和法官鞠了个躬,表示歉意,得到法官的谅解之后,他才重新坐下。
老人又继续说道,“我和他吵了起来,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喘不上来,可这个畜生只是看了我一眼,根本没有理睬我,没给我戴上氧气罩,也没给我叫医生,就这样走出了我的房门。而我那个儿媳,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开口。她看着不孝子走出门后,她只是笑了笑,走到我的病床前,我以为她想要给我戴上氧气罩,谁知道她只是俯身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活该!叫你要那么热心地照顾那个贱女人的女儿!老爷,好好享受吧!我先走了!’说完,她还把要来我的病房查房的医生护士找了借口叫走!”
这回整个法庭都沸腾了。
观众席上下,议论纷纷。
法官不得不重重地锤了好几次锤子,才稍微止住了议论。
老人见议论声音小了,又补充道,“我很肯定,我那个畜生儿子是发现了我喘不过气的情况的,我看见了他嘴角的笑容了。”
听到这里,连法官也禁不住摇了摇头。
Gordon也是一脸疲惫,觉得这个case其实不用再打了。
叮当又补充道,“法官大人,我们有当时负责查房的医生可以作证。”叮当看着法官、陪审团的反应,她知道这场官司自己赢定了。可是叮当并不愿意轻易放过徐氏夫妇,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内容没有展示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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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庭(4)【修改版】
法官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请原告第四证人上庭!”
上庭的医生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三十出头,不到四十岁,看起来很有年轻人的冲劲。他也照着规矩以自己的灵魂起誓,声明自己上庭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被告席上的郑思可看见这个医生上庭的时候,已经脸色苍白到一定程度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叮当能把这人找来。她可是在事后立刻就找了院长,让他把这几个可能知道情况的医护人员立刻送出国外进修。
医生坐好之后,便开口说道,“我就是那个被徐太太叫走了的医生。”
此言一出,法庭再次沸腾。
法官再次锤了几次锤子,才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那天,我走到徐老先生的病房门口,正要进徐老先生的病房查房。谁知道徐太太突然走了出来,说徐老先生睡着了,要我们不要吵醒老先生,让我们过一会儿再回来。她还说要深入地了解徐老先生的病情,想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下。遵照医院的规定,我是不可以走的,我必须按时查房。可是徐太太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跟我一起查房的护士May说,‘我刚刚才看见徐先生离开,估计徐爷爷应该没什么事,不如就查完其他的病房再回来?’我也觉得在VIP病房门口和病人家属僵持,实在很难看,而且这前后也不过半个小时,也就答应了。不过我只和徐太太在门口聊了一会就离开了,毕竟我还要查别的病房。等我先把别的房间查完,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再回到徐老先生的病房的时候,老先生的生命体征已经极速下降。我们帮老先生急救之后,老先生那口气还是喘不回来,没能救到老先生。”
年轻医生心有愧疚,他双手五指交合,呈现忏悔状,“我一直都心有愧疚,如果我没有答应徐太太过一阵再去查房,也许老先生就不会死了。”
医生叹息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当时徐先生和徐太太走得不是很久,我们通知他们过来,他们很快就到了。徐家请的护工在病房的套间里发现熟睡的小嫣的时候,我发觉徐先生和徐太太脸色都有几分难看。徐太太似乎发现了我的眼光,所以和我解释道,‘陈医生,我们让这孩子留在医院照顾老爷,除了家里其他人实在抽不开身外,也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很好。我们觉得让小嫣留在医院里,老爷心情能好一点,也许病情很快就能好转。谁知道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可小嫣还在熟睡,实在是太让我们很失望。’”
医生冷笑了一下,“徐家让个小孩子照顾个老人,这在医院里早就传为笑谈了。虽然徐家也请了护工做一些力气活,可是陪房的家属对于病人的康复来说其实很重要的。那些普通病房里的病人家属都经常来探望病人,只有VIP病房里的徐家特别例外。他们让个小孩子当陪房就已经够奇怪了,居然还不怎么来探望病人。所以,当时听见徐太太这么责怪小嫣的医护人员都很生气,一个5岁的孩子,本来就需要较多的睡眠,小嫣一个孩子,照顾老人家那么辛苦,因为累坏了而睡着也不奇怪。而在我们当中深有体会的就是专职负责老爷子病房的护士May了,她和我说过,小嫣很乖巧,而且他们祖孙二人相处得真的很好。她说小嫣从来没有喊过辛苦,即使护工不在,只有她一个人照顾许老爷子的时候,她也是带着微笑的。May她很想来探望小嫣的,她说小嫣生前那么乖那么懂事,即使是变成另一种形态的存在也会是个好孩子的。可不太凑巧,她前几天才在多伦多生下了孩子,还不能动,所以托我跟小嫣问候一声,她还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也可以上庭作证。”
法官看证人说得差不多了,便问道,“被告律师可有问题要询问证人?”
Gordon站起身,向着法官说道,“有的,法官阁下。”他又转身,面向证人席,“陈医生,徐启德先生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陈医生回答道,“老先生是因为窒息,抢救又不及时最终才死亡的。”
Gordon便顺势问道,“陈医生,既然是你们医院施救不及时,导致徐老先生死亡的,那么你来到这里想要证明些什么?证明徐老先生的死亡是你们造成的吗?”
如果叮当和Gordon此刻不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叮当差点就要帮Gordon鼓掌了。叮当当初找陈医生这帮医护人员来作证的时候,就有这个疑虑了——这个point确实是对方最好攻击己方的一个点。因为叮当确实找不到人来正面证实徐老先生病房内发生了什么,所以叮当只能搏一把,侧面证实老爷子说的都是真的。
叮当抱手悠然地坐着,面上带着笑容,望着Gordon。
Gordon感觉到了叮当的视线,回望了叮当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明明他这个point抓得很好的,怎么会会有不好的预感?应该是错觉吧!他重新将视线聚焦到证人席的陈医生身上,等待证人的回答。
陈医生沉思了一阵,才开口答道,“我确实没看见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当时警官来例行询问的时候,我也只是将我知道的情况告知了警官,包括徐太太阻止我进病房查房的事情。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在那之后不久,我就被院长选中,送出外国进修。直到最近接到马小姐的电话,我才第一次回香港。”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就我所知,当时所有负责照顾徐老先生的医护人员都被送出国了。”
Gordon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曾经调查过此事了。所以他自信地问道,“那么你们可有问过院长为什么要将你们送出国?”
陈医生点了点头,“有,院长说这事虽然病人家属没有追究,所以事情没有闹大。可是影响还是很不好,因此要我们出国躲躲风头,顺便也能得到进修,还嘱咐我们这事不要说出去。”
“那么陈医生对此有什么疑惑呢?”Gordon如是问道。
陈医生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有或者没有很重要吗?我只是来法庭说出我所知道的事实,难道我对于院长决定的看法跟此案有关吗?”
Gordon被陈医生噎了一下,有种拿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法官点了点头,示意证人退庭,跟着又示意叮当继续。
叮当站起身,向着Gordon笑了笑,“法官阁下,我请求传原告第二物证上庭。这是一段用特殊手段摄制的录像,已经经过各位专家席专家们的检测,没有经过人为的处理。请法官阁下允许当庭播放。”
得到法官允许后,法庭便播放了叮当提供的录像。
录像里赫然播放的就是初墨出事的那一段——除了初墨自己讲述的那一段外,还有初墨不省人事后徐家夫妇的后续处理片段。
郑思可疯狂地笑,徐进绅看着她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俯□探了探初墨的呼吸,“死了!”徐进绅吓了一跳,“别笑了,有人过来了,赶紧想好说辞吧!”
郑思可收起了笑容,可是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用想吗?就说我们打架,这丫头自己扑过来阻止,被误伤了,让他们赶紧叫救护车!等会叫你的那些律师团过来,肯定有办法让我们无罪释放。”说完,她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神情就突然转变成惊慌,“进绅,怎么办?萧墨出事了?怎么办?”一边说,还一边流着泪,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而徐进绅也很配合地揽住流泪的郑思可,一副体贴好老公的模样。一边安慰,还一边喊人,“来人呀!赶紧叫救护车!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之后便是徐家佣人手忙脚乱地叫救护车、报警,处理后续事宜。
而正如郑思可所言,徐家的律师团确实很能干,虽然这个案子还没正式完结,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两个都不会入狱了。
坐在被告席的郑思可看这个录像已经面无血色了。徐进绅倒还好一点,毕竟他当时很谨慎,什么都没有说,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参与杀害萧墨。最多就是卡住了郑思可的脖子,可是郑思可并没有什么事。
叮当满意地看着郑思可那副样子,她抿嘴笑了笑,“法官阁下,我想录像里面已经能很明确地证明以下4件事。”
叮当伸出一根手指,“1、郑思可女士亲口承认了她杀害或者主谋杀害了原告的母亲周绮。”
叮当伸出两根手指,“2、郑思可女士亲手杀害了萧墨,而徐进绅先生知情不报,在警局作供的时候严重妨碍司法公正!”
叮当伸出三根手指,“3、徐进绅先生确实亲手撞死原告,而且还让人顶罪,依旧严重妨碍司法公正!”
叮当伸出四根手指,“4、徐氏夫妇为了防止萧墨将他们的秘密外露,而将萧墨杀死灭了口。这从侧面证明郑思可女士以及徐进绅先生确实可以为了灭口而杀人,无论是徐老先生,还是原告,两人都下得了手。”
叮当每说一点,徐氏夫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全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更多了一分。
郑思可的双手早就不可抑制地紧紧握住了围栏的栏杆,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她的怒气终于积累到爆发的程度,她突然站起来,连法警都没来得及按住她,她指着叮当的鼻子大骂,“马叮当,这个萧墨就是你设的套,让我往里钻,是吧?”
女法警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按住了发疯的郑思可,“郑女士,请您自制一点,这里是法庭!”
法官也很快反应过来,“被告,请冷静!否则,本席有权判你藐视法庭!”说完,又锤了几下锤子,表示警告。
好不容易徐进绅和法警共同制止了郑思可,庭审才继续进行下去。
叮当不在意地向着郑思可笑了笑,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闹剧。这让郑思可更加怒火中烧了,她发誓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让马叮当死无葬身之地!
而徐进绅虽然脸色依旧很难看,但他却很冷静地看着郑思可的模样。当了这么多年夫妻,自然猜到了几分郑思可在想什么。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作为明显就是找死,除了给陪审团、法官留下不知悔改的印象之外还能得到什么?还不如现在先忍忍呢!谋定而后动,只有先稳住局面才能翻盘。
坐在一边的Gordon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本来这个case就很难打了,现在郑思可还不知收敛,居然公然指责马叮当设局,这不仅会给法官也会给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简直就是添乱!
但是他还是很敬业地站起身,“反对!原告方所说明的事项都是原告方的推测,这些推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录像里面也没有明确证据证明这些点。”
法官推了推眼镜,思索了一阵,“陪审团可采纳原告方刚刚的推论,不过要考虑其中的逻辑性。”
也就是说法官并不反对Gordon的说法,但也不赞同。
不过这也是叮当意料之中的,这一录像只能从侧面证明,并不是直接证据。可是灵异法庭本来就很特别,处理的基本都是死无对证的案件,想要找到直接证据极度困难。所以,庭上提交的证据并不需要是直接证据,即使是间接证据也是可以采纳的,只要没有明显的错漏,基本都不会被法官驳回。
叮当知道,这是对方律师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这说明对方开始自乱阵脚了,这对叮当来说是件好事。
不过说真的,这官司基本没得打。叮当还是挺佩服G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