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这里，将臣怀里的叮当这才察觉到了不对。
这话叮当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怎么突然间话题转变得那么快？而且还一直环绕着“香水”？
难道将臣发现了什么？叮当微微垂着头，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略微思索了一阵，叮当才小心地开口说道，“谁说我喜欢玫瑰味的香水，你肯定记差了！”
听到答话的将臣笑了，他在叮当的颈窝里吸了一口气，又凑到叮当耳边，略带调笑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
这一回，将臣怀里的叮当慌乱了。
她在将臣的怀里挣扎了起来，“将臣，你放开我！有什么话一定要这么说的？你这不是耍流氓么？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放开我！”
将臣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叮当的话。
一时间，整个大厅只充斥着叮当的声音。
女娲差点被刺杀成功，万幸将臣出手早，拦住了叮当。
女娲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几步，正好退到了窗户附近。她看着将臣环抱住叮当，又听着两人的谈话，她略垂着头，在逆光的保护下，脸上的神色晦涩不明。
就在一瞬间，女娲只听见“砰砰砰”几声，叮当便发出了几声惨叫。
女娲这才抬起头，望向将臣和叮当的方向，正好见到叮当喷出了一口血，然后身体一软，就瘫倒在将臣的身上
“将臣，你做什么？”女娲捂着嘴，一脸惊愕地一边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问道。
同样一脸惊愕的还有瘫倒在将臣身上吐着血的叮当。
“将臣，你果真是来杀我的，现在你成功了！你满意了吧？”叮当吐着血，虚弱地说道。她的身体维持不住原来斜靠在将臣身上的姿势，只能慢慢地往地面滑了下去。
将臣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般，搂着叮当跪了下去。他让叮当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握住了叮当的手。
他牵引着叮当的手到自己的嘴边，一副虔诚忏悔的模样。
他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一脸矛盾的表情，轻声呢喃道，“叮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
尽管叮当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可她还是努力地将自己的手从将臣的手里挣脱出来。
“不用你假惺惺了，你不要碰我，我不想要再见到你！”叮当脸色苍白，拼尽全身力气推开将臣。
将臣一时不查，被叮当推开了，他整个人摔坐在地面。叮当没了将臣的怀抱，虚弱的她同样摔倒在地上。她吃痛地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忍住了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惨叫声。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持续了几秒后，她便闭上眼睛，仿佛在死前不愿意再见任何人。
将臣眼见着眼前的叮当渐渐失去了生命迹象的模样，在那一瞬间，他脑袋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几乎完全断开。
他仰天一吼，现出了他的僵尸真容，他现出了红眼，露出了僵尸牙。
他满眼悔意的看着叮当，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咬叮当，想要救回叮当。
他真的很想抛开什么梦魇分｜身，什么幻术空间，把这些都丢掉。
这一切的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他在，还有谁能伤害到叮当呢？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发誓一定要保护的叮当，可是被自己杀死。
真是讽刺，他发誓要保护的人，居然是死在他的手里。
尽管他知道眼前的叮当绝对是假的，他认识的叮当根本就不喜欢涂抹香水，更别说什么玫瑰香味的香水了。这么简单的生活习惯，叮当不可能回答不出来。
所以他确认了自己还处于梦魇空间之中，所以他肯定了眼前的叮当是梦魇分｜身假扮的，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对她出了手。
可是眼前的叮当和她记忆中的叮当，除了有少许的破绽外，几近一模一样。对于将臣来说，杀了装扮成叮当的梦魇分｜身，就和杀了真正的叮当没有区别。
所以将臣充满了痛苦。
他捂着胸口，他心痛得甚至有种心碎了的错觉。
他紧紧地捂着胸口，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心痛到心碎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刻，将臣才意识到叮当在他的心里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可他依旧弄不清楚自己对于叮当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这样的重要意味着什么？
他记起了叶赏和他说过的话——梦魇除了能让人见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见到的场景，还能让人见到内心深处最害怕见到的场景。要么让你流连忘返，要么让你痛苦不堪。
现在回想起叶赏的话，他才知道叶赏的话是多么重要的提醒。就在刚刚，他差点就陷入了痛苦的情绪无法自拔。
他双拳紧握，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魇的安排！他一定要找出梦魇，杀掉他！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发誓！
就在将臣恢复了神智的瞬间，他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持着长剑出现在女娲的跟前。
“啊！”女娲的惨叫声传到了将臣的耳中。他甚至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下意识地迅速向女娲的方向跃去。
女娲就在将臣的眼前中了一剑，剑正正刺中了女娲的心脏。
这几乎是重现了刚刚的场景，只唯独有一点不一样——这一次的将臣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准备的女娲捂着渗血的胸口，向后倒去，嘴里还喊着“将臣”。
“女娲！”将臣大喊着女娲的名字，他原想先去看看女娲的情况的，可他却发现偷袭者正急速向后退着。为了防止对方逃跑，将臣向着女娲的方向轻道了一声，“等我！”便满眼怒火地向着偷袭者出手。
他原本就因为梦魇制造出了这样一个幻境而心生不满；再加上假的叮当刚刚被他亲手消灭，他更是心情不快；现在女娲又出了事。
他发誓，他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就在将臣的拳头只差几公分就要打中偷袭者的脸的时候，将臣突然认出了对方，“叮当？”将臣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啊？”叮当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往后退了几步，以防将臣突然发疯，伤及她这个无辜。
“为什么要杀了女娲？”将臣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看看四周，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叮当很想吐槽将臣一碰到女娲的事情，就变成高智商脑残了。不过看将臣现在这副疯疯癫癫的情况，叮当决定还是算了，省得惹火上身！
将臣还是反应不过来，可他胜在听话。他听叮当的话，向周围看了看，“空间在崩塌？”
“对！你还没有猜到么？”叮当撇了撇嘴，问道。
“你是说，女娲才是梦魇分｜身？”将臣看了眼虚弱地靠在墙边歇息的女娲，又望了一眼没了动静的假叮当，最终将视线集中到眼前的叮当身上。
眼前的叮当，究竟是真是假？将臣还心有疑惑。
尽管眼前的叮当没有涂抹香水，也穿着和上个空间同样的衣服，可他还是无法完全确认叮当的身份。
叮当自然没有错过将臣的表情，她也猜到了将臣的想法，“你可以随意问我问题，只要是马叮当知道的我都能回答！不过要尽快，空间要崩塌了。这回不知道我们又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不要再失散了，要不还要花时间找到对方，然后再确认对方身份，真的好麻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将臣很快就提出了他的问题。可这个问题却和确认叮当的身份无关，因为他已经相信了叮当的话。
叮当神色复杂地望向已经没了动静的假叮当或者说是梦魇分｜身。
尽管她心里清楚那是假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有疙瘩。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地上，已经死去。而动手的人却是眼前的人，这种感觉真是微妙。
“简单来说，你杀的‘叮当’确实是梦魇分｜身。可你没有发现么？你杀了她之后，这个空间并没有如同上个空间那般支离破碎，最终崩塌，这个空间依旧很稳定，所以我猜测，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梦魇的存在。”叮当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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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在离开她晕倒的那间房之后；就依着直觉随意走着，没走多久，叮当就认出了这里是通天阁。上次叮当受伤的时候，她就是在通天阁里休养的。尽管她没有全盘参观过通天阁，可至少整体风格不会认错。
叮当对于梦魇这一生物并没有多少认知，可依常识判断，他们不可能会回到通天阁。一来通天阁离医院也太远了；二来通天阁可不是什么时钟酒店；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进。至少据叮当所知；要进通天阁手续就挺复杂的。
所以叮当相信；这里根本就是另一个梦魇空间，她根本就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可是叮当没有搞清楚，究竟是她和将臣分别进入了两个空间？还是她们一同进入了同一个空间？这个空间究竟因谁而生，是她？还是将臣？
这些问题在她找到将臣；确认将臣的身份之前，实在不得而知。
叮当一边小心地寻找着将臣的踪迹，一边打探着周围的动静，所以她很早就发现大厅里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而其中有一把嗓音很熟悉，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嗓音。
叮当摸了摸下巴，挑了挑眉，看来这事好玩儿了！
她为了谨慎起见，躲在了大厅外面一个既可以全方位观察大厅每个角落，又是个视觉死角，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所以她见到了传说中，装咳咳那个啥的女娲，又见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号称“马叮当”的人。
在那一瞬间，叮当以为自己再度穿越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马叮当，大厅里和女娲对峙的才是马叮当。
可转念一想，发觉不对呀！一来还不到女娲现身的时候，二来她记得电视剧里根本就没有叮当和女娲在通天阁里单独对峙的剧情，每次女娲有事，都是将臣顶上，哪需要女娲出手啊？
就是叮当死得惨烈的那一个剧情，也只是原剧里的叮当和将臣打了起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将臣完胜叮当，女娲只是假惺惺地帮将臣挡了一剑。
至今回想起来，叮当还是觉得那个女娲很假，明知道将臣中剑根本就不会有事，还装出一副舍身救人的模样。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一点意思都没有，纯粹的作秀。
好吧，叮当承认，她确实看电视剧里的女娲不爽。她哪里有人类之母的模样？哪个母亲看自己的孩子长歪了，就会动手杀掉孩子的？
至少叮当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母亲。
正常的母亲——
要么是慈母，会继续宠溺着孩子，当然孩子会越来越坏，这样不值得提倡；要么是严母，她会尽她所能，努力矫正孩子的缺点。
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母亲，一不满意了，就决定灭世。难道人类是她手里的玩具，可以任意拿捏么，随意摆弄么？
叮当就稍微走神，吐槽了女娲一会儿，就错过了和将臣确认身份的好时候。
她只见一道白光，像风一样，从她眼前闪过。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将臣就出现在了女娲和“叮当”的中间。
“咦？尽管有些小细节不太一样，但是大方向还是和剧情的差不多的！将臣再次要在两个女人之间选择，哎，真是可怜！”叮当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这样想道。
“所以，将臣，你会怎么办呢？再次杀掉‘叮当’么？”
叮当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心态，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待眼前这一幕的，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希望将臣杀掉假的‘叮当’，破开这一层空间好呢？还是希望将臣站在‘叮当’这一边，让‘叮当’杀掉女娲好？
叮当矛盾的内心没有得到答案，所以她选择默默地看戏。
叮当不得不承认，梦魇般叮当确实演得挺像模像样的。不论是眼神、行动，甚至是叮当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都和她本人像了个九分，只剩下最后的一分，也就是假叮当梦魇分｜身的致命错误——她本尊还在这里呢！
叮当实在想不通，梦魇设计这样一个空间，为毛不把她本尊给丢到另一个空间去？或者把她给控制起来？
叮当通过上一个空间，亲身验证了梦魇分｜身的武力值并不咋地。可只要对方在她苏醒前，把她锁起来，这样的操作并不困难啊！
梦魇分｜身难道不怕她本尊突然间NC地热血了一下，不顾头不顾尾，突然跑出去，指着假叮当破口大骂，破坏她的好事么？
直到叮当看着将臣找到了假叮当的破绽，并且在试探了几次后，亲手把假叮当杀死，之后又陷入崩溃的状态后，叮当才明白了梦魇这么做的目的。
梦魇能让人看见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也能让人看见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大概，对于将臣而言，他最害怕的就是看见女娲和叮当互相残杀吧！至于其中的原因，叮当表示她拒绝去思考！
当然，叮当表示强烈抗议将臣在此过程中随意动手动脚，随便在耳边说话，在颈窝里吸气，从后面环抱住的行为。这种简称调戏，俚语叫耍流氓，属于叫X骚扰的行为。
当然，叮当绝对不会承认，她在看戏的过程中脸都憋红了。
很快地，叮当发现了问题。
在上一个空间，叮当杀了梦魇分｜身后，空间很快就崩塌了。可是这一次，梦魇分｜身死亡后，空间还很坚｜挺，没有崩塌的迹象。
将臣已经露出了僵尸真容，几近崩溃，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事。
可叮当还很清醒，她清醒地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
尽管她的内心很不舒服，尽管她看着死去的假叮当有兔死狐悲的伤感，尽管她确实很害怕这样的场景会成为现实，可她告诉自己，她必须冷静！
因为无数的剧情都验证了，将臣一碰上女娲的事情就会变成NC，所以她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叮当冷笑了一下，她终于搞明白了，梦魇为什么没有把她锁起来。因为这个空间不只是为将臣准备的，也是为她准备的。
就像将臣害怕要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抉择一样，叮当也很害怕自己会被将臣杀死。
而这一幕，既让将臣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抉择后崩溃，也让叮当在看着将臣杀了假叮当后极度的难受。她更加害怕了，她觉得这一幕似乎预示着未来，预示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同样会死在通天阁的大厅、为了救女娲的将臣手上。
说起女娲，叮当总觉得眼前的女娲有些不对劲。
将臣很明显是在挣扎，他不并不确定自己应该帮谁。
可将臣之所以会挣扎，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女娲将自己的元神和陨石相连，只有杀掉女娲，才能阻止灭世。
只要女娲说出这一件事，叮当相信，将臣一定会选择帮助女娲的。
可是女娲没有说，这意味着什么？叮当可不相信女娲是为了公平，想让将臣自行选择，不给将臣任何压力。要不，电视剧的女娲也不会亲口告诉将臣这一件事了。
那唯一的答案，就是眼前的女娲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女娲会不知道呢？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女娲，她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梦魇分｜身，甚至是梦魇的真身。
她从将臣的内心深处读取出了这个场景，但是此时的将臣并不知道女娲做了这么狠的决定，所以假女娲自然不会知道。
而很不巧的是，叮当恰好记得这个剧情。
所以叮当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娲一定是假的！
既然杀了假的叮当，空间并没有崩塌，她和将臣没有办法离开，那就只能尝试杀掉另一个假的人物了！
当然，叮当也怀疑过将臣的真假，可在女娲和将臣两人之间，叮当已经确认了女娲是假的，那就先对女娲出手，再看看情况吧！
反正这个空间的女娲一定是假的。
反正女娲要灭世，迟早也要杀了她！
好吧，她承认，她看女娲不爽很久了！
她就是很想杀她，不行么？
她就是不爽将臣一味的护着女娲，不行么？
她就是不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见到叮当死在将臣的手里，每一次都是为了女娲，不行么？
正好将臣陷入了崩溃状态，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是将臣在正常的精神状态下，叮当根本就不会用这么直接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