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将布条绑在树上,然后扭头看展昭:“展昭,要不要试试这鬼打墙?”
展昭正要回答“不用”,谁知对方快上一步:“我们走吧。一直往前走。”
白玉堂说完,便迈开步往前走。回头看展昭不动,他一手勾住他肩,往前一带,笑着说道:“走吧。”
两人一直向前而行,却是在一柱香后回到了原地。
看着树上的白条,展昭望了望天。他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白玉堂就是没事找事,让他体验一下鬼打墙。不过他转头看白玉堂之时,对方的眉头却是紧皱的。
展昭问道:“白兄,可是有何不妥?”
白玉堂一边扯开扇子给自己造风解热,一边说道:“这阵法布局极大。你我快步前进都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看来这布局之人并不是省油的灯呢。”
展昭踌躇,缓缓开口:“那……白兄可有办法?”
“这是当然。”白玉堂说道。他又从自己的撕下了几块碎片,然后将与刚刚那棵树并排的几颗绑好。“遇见白布,绕道而行变可。”
*
一路上白玉堂见招拆招,还时不时步下几个阵。一路无碍地到达山顶,只见山顶并不像山间那样草木丛生,而是空空旷旷。最中间修建的是一个校场,旁边是人们居住的房屋。而此时,正有一批队伍在校场上受着训练。
白玉堂靠在树枝之间,好笑地看着那处的场景,说道:“瞧这一群土匪,还有模有样的!”
展昭看到此景,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看着校场里有模有样的人,他皱眉正色说道:“不简单。”
这些人,的确不简单。
而且,眼前的也并不是平常的操练。
军队的模样,一板一眼。
放眼望去,这校场中少说也有一千来人。
一千人,并不是一个小的数字。就连此次马将军所带兵马,也只有两千。
校场中,有人缓缓从一房屋走出。
带头的是穿着一黑衣斗篷的男子,他的皮肤是一种诡异的白色,不同于人的皮肤的黄色,也不是生病时的苍白,而是一种近似锦缎的白。
他的身后是一穿着华衣锦缎的男子,浑然而出一种威严。
看清这华衣人的模样,展昭和白玉堂愣了又愣。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有一种笃定。这个人,就是上次大名府双慈镇颜查散根据县令所说画出的人。当时包大人并不让多问,他们也没有在意。这次又见到这个人,他定然是权力极高之人。可是,对方又为何在这里呢?
“展猫儿,这个男子定然不简单。”白玉堂缓缓说道。
展昭点点头:“回去之后,展某飞鸽传书与包大人问明详细。”
白玉堂点点头,正欲开口,之前那黑衣之人突地看向他们这边,然后左手一挥,一枚飞镖疾驰而来。
两人飞身躲过,对方又是飞来一镖。
“有外人!”那人一呼,那群土匪队伍立即向这边冲了过来。
白玉堂看向展昭,说了一句:“此地不宜久留!”
展昭回应着点头。
两人达成共识,便运用轻功下山。
那黑衣之人武功不低,趁着两人急于下山,又是一个飞镖甩来。
而这个飞镖的目标,是白玉堂。
白玉堂并未注意,待飞镖来时反应不及,划过手臂,顿时血染白衣。
看着白玉堂受伤,黑衣人飞至众多土匪身前,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身影,他举起手制止众人要追的动作。“不必追了。”
再追下去,对他们绝没有好处。
黑衣人一个飞身移至华衣男子身边,低头唤了一声:“主上。”
华衣男子目光沉了沉,问他:“刚刚的是谁?”
“是展昭和白玉堂。”黑衣人答道。
“白玉堂?”对这个名字更感兴趣一些。
“是的,主上。”黑衣人低头说道:“刚刚我用飞镖伤了他。”
“哦?”华衣人饶有兴趣地开口,他一手玩着另一只手上的扳指,然后继续:“就是他要与黑珍珠成亲?”
黑衣人沉声不说话。
“你飞镖上的毒是她自己研制的,你说她看到之时会想着什么?”
华衣人眼睛眯了眯,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她的心飘远了,也是该拉回来了。”
*
白玉堂是被展昭扶回马将军阵地的。
手臂虽然只是被飞镖轻轻擦过,但是那镖上的毒却是狠然。
他只觉得伤口辣的生疼,血流不止。全身发软,额头发汗。全身都不属于他自己,但是他不甘屈服。
展昭一到阵地,就赶紧大叫珍珠的名字:“珍珠!珍珠!”
被叫喊声引来的不止珍珠,马将军以及来时的其他几人全部来了。当珍珠见到白玉堂如此模样之时,她心头惊慌疼痛。她赶紧靠近查看白玉堂的伤口,然后为他把脉。
缓缓松手,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展昭问道:“珍珠,很严重?”
白玉堂此时还有一丝清晰思维,他抬头看着她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我没关系。”
说完,最后一丝意识消去,他晕了过去。
珍珠眼中酸涩,她帮着展昭抚了抚白玉堂。
看着珍珠要哭,庞飞燕有些急了。她急急问道,声音有些颤抖:“白玉堂到底怎么样,你倒是给句话啊!”
珍珠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他中了毒,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医治。”
说完,她拉着白玉堂要走,而后想了想,又说了一句。
“你们放心,这个毒我治的了。”
她自然治的了,因为这是她的毒。
她看到白玉堂受伤时,她心是痛的。
看到那毒是自己制出的时,她的心如万箭穿心。
她知道,主上在警告她。
是的。
她,该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完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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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伤中
眼中酸涩朦胧,可是她却要强忍着泪意,睁大着眼睛为白玉堂制药。
军医帐篷里,白玉堂卧在榻上,身边围着好几个军医。马将军与展昭等人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一边在药桌制药的珍珠。庞飞燕心里不好受,在珍珠身边转悠。珍珠走到哪,她也走到哪。珍珠不动时,她便认真看着。不像平时的聒噪,她一句话也没有说。颜查散看着此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又将注意转移到榻上的白玉堂身上。
围在白玉堂身边的军医感叹道:“白大人中的这毒在下从未见过,而且此是剧毒,难解。”
另外一个军医也点点头,附和道:“此乃奇毒。”
在珍珠身边的庞飞燕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过来,对那些军医叫嚷道:“什么狗、屁奇毒啊!人家都中毒躺在这里了,你们怎么还尽说风凉话呢!”
丁月华拉了拉庞飞燕,略带歉意地看了看那几个医师:“不好意思,她心情不太好。”
军医中有人嘟囔:“心情不好就可以乱骂人么……”
庞飞燕又吼了一声:“有人受伤生病了,你们这些军医都是混饭吃的么!这都治不好?”
马将军皱了皱眉,然后走至军医身前,说道:“庞姑娘,军医医术有限,还望嘴下留情。”
“哼!”庞飞燕转过头去。
马将军又踱步至珍珠身前,打量了一会儿她,然后问道:“姑娘,你真的可以治好白护卫吗?”
珍珠点了点头,有泪从她眼中掉落。她吸了吸鼻子,看向马将军,正色说道:“我自然会治好我的夫君。”
我的夫君。
是的,珍珠这么称呼白玉堂的。
他们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如此说出口,是有损礼节的。
但是,珍珠不在乎。
纵使这些人觉得她是个言语轻浮的人也没关系,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在案桌上忙碌了一会儿,珍珠便拿起一个小碗走了过来。
在白玉堂躺着的榻边上坐下,珍珠用一小勺舀起碗里的药泥浮在白玉堂的身上。
或许是吃痛,榻上的人眉头一皱,动了动。
珍珠俯下身子,在他身边动了动嘴,躺着的人立即乖乖地不动了。
心中复杂苦涩,珍珠却还是扬起了笑脸。笑着为白玉堂敷好了药,然后起身走向方才的案桌。
看着的人又涌在白玉堂的身边,军医有的为他把脉,有的抚着他的额……
庞飞燕看着榻上安静躺着的白玉堂,面色变了又变,然后走过来问珍珠:“珍珠,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珍珠淡淡了睨了一眼庞飞燕,只回答了四个字:“夫妻蜜语。”
庞飞燕的嘴立即合上了。
珍珠拿起笔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其中一个军医,嘱咐道:“早晚各一次,慢火细熬。”
那军医点点头,从药屉中拿出纸上写的药材用油纸包好,便跑出了帐内。
珍珠终是呼了一口气,可是眼中却更是酸涩。
“他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喝过药,明早应该就可以醒来了。”
微仰着头,转身对着众人,说了一句:“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也不等众人说话,她便大步走出。
庞飞燕看了看已无人的门帘,又看了看榻上的白玉堂,她皱着眉说道:“这珍珠怎么回事?想当初她受伤的时候,白玉堂可是半步不离她的床!”
展昭看着庞飞燕说道:“飞燕,珍珠心里也不好受,你不要说了。”
丁月华也拉着她,凑到她的耳边说:“珍珠不在,你陪在落水鼠身边不是更好?”
听着的确是不错,庞飞燕便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颜查散心中难平,若有所思地看着珍珠刚刚离去的地方。
展昭见白玉堂既然没事,他对马将军说道:“马将军,今日展某与白兄上山查看,发现了一些事情。”
“哦?”马将军看向他,一脸喜意:“展护卫,那便去我帐营细说吧,颜大人一起!”看了一眼榻上的白玉堂,“也不要打扰了白护卫好好休息。”
展昭点点头,正要抬步,见颜查散不说话也不动,问道:“颜兄?”
颜查散一怔,然后看了一眼两人,说了一句“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来”。说完,快步离开。
展昭和马将军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这……颜大人怎么呢?”马将军问道。
展昭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应该是突然想起什么,马将军,那我们便先去吧。”
“好!”
随着马将军走到门边,对丁月华嘱咐了一句:“月华,照顾一下白兄。”
丁月华微笑着点头:“放心便是。”
两人离去之后,几个军医也相继离去。
一下子,帐篷里只剩了丁月华、庞飞燕和昏睡着的白玉堂。
丁月华就着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开口与庞飞燕说话:“飞燕,只要珍珠与落水鼠一日没成亲,你就还有机会。”
对于白玉堂的另一半,丁月华还是偏向庞飞燕这一边的。虽然庞飞燕总是惹麻烦,但是对方很真实。珍珠就不一样。
丁月华想到最初见到珍珠的时候。
这个女人,很难看透。而且,她很聪明。
庞飞燕却是顿了顿,然后说道:“月华,师傅对我说,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祝福。”
“他说,我应该祝福他。”
丁月华愣了愣,然后笑着点头:“也是,能这么想最好。”顿了顿,她又说,“可是,如果是我,我会争取到最后的。”
*
颜查散之所以追出来,是不放心珍珠。
她太反常了,反常到他不相信她刚刚的那句“我有些累”。
他直奔到她的帐篷门口,却停住了脚步。
徘徊不前,他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开口唤她。
颜查散啊颜查散,你现在是做什么……
她会是你义弟的妻子,轮不到你来关心……
可是……
可是,他的脚步、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
眉头皱了又皱,嘴张了又张。终于他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只见帐篷的帘子一撩,珍珠的身影突地出现。
颜查散有些措手不及,喉咙有些痒,猛地咳嗽几声。他见珍珠面色不好,迟疑了一会儿,问道:“珍珠,你没事吧?”
珍珠扯着嘴角笑了笑,并不自然。“颜大哥,我没事。”
“嗯。”颜查散低头应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义弟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颜查散才抬起头来看她。
她的眉目、面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了。
收回心思,他看着她,缓缓唤了一声她。“珍珠。”两个字,含着太多的情愫,太多的故事。字字咬重,像是要把这两字落入心中。
她也看着他,眼里却是没有内容。
这一次,连闪躲也没有。
他苦笑一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说完,转身。
转身的时候,嘴角还带着那抹笑。
他一步一步,脚上有如千金。
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所以,我不会打扰你。
我会……
我会祝福你。
看着颜查散离开,珍珠眸子垂下。再抬起时,漆黑的眸子已然没有温度。
她放下帘子,然后转身看向帐内的另一个人。
对方侧躺在她的榻上,一副悠闲模样。
这个人,是冷无声。
他看她渐渐走近,挑着眉调笑道:“小黑,没想到你魅力还挺大的么。”他支起身子,盘腿随意坐着。“一个白玉堂不算,这次……又来了一个。”笑容扩大,“也是,你的魅力一直都很大,我不也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么。”
珍珠对于她的调笑丝毫不在意,她冷冷问道:“为什么要伤他?”
为什么要伤白玉堂?
冷无声“呵呵”低笑一阵,然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珍珠:“小黑,他是见光死伤的,又不是我。”
见光死,是冷无声对秦誉的称呼。秦誉,主上的四大心腹之一。他全身皮肤病态白,害怕阳光。虽然身体有缺陷,但是他的武功是主上心腹中最高的,擅用飞镖,是主上的暗卫首领。
珍珠自然知道是秦誉伤的,飞镖的伤她还认得出。
“但你知道。”
冷无声努努嘴,缓缓说道:“小黑呐,有时候不要太聪明了。”
顿了一会儿,他才说:“我知道,主上说的,你的心飘远了,要把你拉回来。”
珍珠脸色一白。
缄默。
许久,她才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这么晚了,你还来找我,不是要说这些吧?”
“自然是主上有事。”冷无声笑着说道。
“说吧。”
冷无声从她榻上站起,然后缓缓走近她,一边说道:“主上被展昭和白玉堂看见了,时机未到,主上还不能暴露,所以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他在她身边停下,仔细看着她。嘴角勾起,邪魅地笑着。
“演戏嘛,可是小黑你的拿手好戏。”
“可不要忘了,你到现在还骗着所有人。”
一字一顿,字字狠然。
“包括,白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 灰常感谢一路向南童鞋的地雷~
各位小天使们~好久不见了~
咳咳。表示最近咱有点忙,更新都是挤出来时间的,所以不能保证日更和隔日更了,只能说有空我一定会更~
十一月中旬,我要考证,所以之前这段时间更新都是不保证的,不过表示,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又能愉快的玩耍啦~
咳咳,最后重申一次,不是不更,是有空就更。
呃……更新时间咱也不定在十点了,写了就发~
话说,这一卷,这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