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查散惊愕地抬头看她。
与此同时,许多人在门口出现,或惊恐或指责。
阳光刺眼,颜查散看不真切,只觉得门口突然多了很多人,然后又突然多了很多声音。
“死……死了……?”
“小姐死了!”
“天啊!没想到这个书生是人面兽心!”
“快!快去报官!”
……
听着这些人说的话,颜查散心惊,想要辩解。一个白影笼罩下来,他抬头望去,是那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面色凛然,又一次重复刚才的话。“你竟然杀了她!”
这个白衣人,他认得。
庞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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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入狱
白玉堂和珍珠在酒楼迟迟见颜查散未来,心中疑惑。还未多做猜想,就听着楼下有人议论,说是吴家小姐被人杀害,而杀人的人还是住在开封府的一个书生。白玉堂与珍珠听此言,大惊失色,两人对视一眼,便急急地赶去了会通街吴府。
两人到来的时候,吴府已经被开封府的衙役重重包围起来。吴府吴香儿闺房内,吴香儿尸体侧身倒在地上,胸口插有匕首,衣衫全被血迹染红。王朝马汉正在记录房间可疑之处,展昭正带着张龙赵虎在里面与众人做口供。颜查散低着头坐在凳上,他的旁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此时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当时见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可老实了,真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杀人犯。”
“这吴香儿看起来也长的挺好的,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
……
庞飞燕?
白玉堂见到她皱了皱眉,然后缓缓走近,声音冷然:“胡说些什么?”
珍珠听着这庞飞燕说的话,也是皱了皱眉。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奔向展昭那一方,对他点点头,便将视线移向地上的尸体。蹲下,查看起来。
庞飞燕瞥了一眼珍珠,又将视线锁定白玉堂,说道:“我可没胡说。他杀了人,我亲眼看见的。”
白玉堂想起那日街上这名女子的作为,冷冷哼了一声。一只手抚上颜查散的肩表示安慰,眼睛却是盯着庞飞燕:“你亲眼看见?你亲眼看见我义兄将匕首插。进了吴香儿的胸口?”
庞飞燕撇撇嘴:“那倒没有。”
“那你凭什么断定我义兄就是凶手?”
“我来的时候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这个男人正蹲在地上与这吴姑娘甚近。”庞飞燕说的头头是道:“我想定然是他对吴姑娘图谋不轨,被这姑娘拒绝,所以起了杀心。”
“我义兄只是个文弱书生。”
“或许在这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险恶的心。”
庞飞燕这句话是对颜查散说的,可是蹲在地上验尸的珍珠却是心形一顿。
白玉堂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想象力,说道:“那也只是或许。”
“刚刚我听这里的人说,这个姑娘喜欢的是一个姓白的家伙,我想或许是因为颜书生与那姓白的有仇,所以将恨意都发泄在了吴姑娘的身上。”庞飞燕继续分析。
房间里突然多了几声闷笑。庞飞燕奇怪地看过去,只见在场的衙役都极力憋着笑,奇怪地看她。
她皱了皱眉,说道:“我这是在分析动机,有什么好笑的?”
“庞姑娘。”白玉堂淡淡地对她说道:“你口中所说的姓白的,好像就是我。”
“你不是叫金懋叔吗?”庞飞燕疑道。
“对,我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庞飞燕身子一震。金懋叔。锦毛鼠!原来是谐音!她细细地看着白玉堂,原来这个人就是五鼠中的锦毛鼠。她行走江湖自然听过他的名号,对他也是极为佩服。却是想不到,两人见面相识竟然是这样一番场景。
颜查散扯了扯白玉堂,面上苦涩地笑笑,对他说道:“义弟,莫要争了。”
白玉堂皱眉看颜查散。
颜查散面上浮起一种奇怪的神色,拉近了白玉堂一些,小声说道:“你与她说不通,真的说不通。”
白玉堂突地被他的话逗笑。他又看了一眼庞飞燕,想来先前颜查散是与其解释分析过的,不过对方是不进油盐,所以他才会呆呆地坐在凳上,让她一直说。
白玉堂拍拍颜查散的肩膀,然后对展昭说道:“展昭,这个女的没有见识也就罢了,你应该是知道我义兄是无罪的吧。”
展昭温声说道:“展某自然相信颜兄的人品。”
庞飞燕一听是这么回事,不干了,赶紧说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包庇还是怎么的?这个凶手应该关入大牢里!”
颜查散叹了口气,对几人说道:“颜某无愧于心,在此案结之前,颜某就去大牢吧。”
“义兄,你将要考试……”
白玉堂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颜查散打断,对方笑了笑:“到时候你把书送到牢里便是。”
然后他又看向展昭:“还望展大人早早破案。”
颜查散原先是不用入牢的,现在这是唱的哪一出?展昭觉得不妥,正要说话,只听得那庞飞燕的一句。“对啊,有嫌疑的杀人犯就应该关起来,这样才能保证百姓的安全。”
展昭刚刚已给颜查散和庞飞燕做了口供。他如今已然知道这庞飞燕是庞太师之女,他竟是没有想到庞太师的女儿竟然是这幅模样……用中二形容似乎都有所不及……想了想,对庞飞燕说道:“庞姑娘,当时你与颜书生都在卧房里,展某自然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若是说颜公子有嫌疑,那么似乎你也挺可疑的。”
庞飞燕一惊:“我可疑?”想了想,又看了看白玉堂与颜查散,撇撇嘴说道,“那好,将我一并关入牢内吧。”这姓颜的似乎有关系,保不住现在关了他,等会儿就放了。所以她只好牺牲自己,在牢里好好监督这个人了!
展昭要是知道庞飞燕是如此想的,不吐血才怪……
展昭看了眼颜查散和庞飞燕,既然这两个人都自己要求入牢,他就成全他们好了。
然后看向地上查验的珍珠,问道:“珍珠,怎么样?”
“导致她死的原因,应该不止这把匕首。”珍珠淡淡说道。
颜查散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当时我送吴姑娘回来之时,她捂着心口痛苦至极。我将其送入房内,走出门口以后,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一声惨叫,进入看时,吴姑娘已经倒在了地上。探了探鼻息,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庞飞燕撇撇嘴:“哪有刚被杀就死了的!你唬小孩子呢。”
展昭忽略庞飞燕的话,对珍珠点点头,说道:“刚刚问过这里的管家,说是吴姑娘从小心脏不好,一直靠药物维持。”
“当时应该是病发了,呼吸困难。然后又因为这一刀,她的呼吸骤然停止。所以才会死的那么快。”珍珠缓缓站起,看向庞飞燕,淡淡说道。
庞飞燕面色一僵,撇过头不再说话。
“诶?”白玉堂看向颜查散,说道:“若是照义兄这么说,你进入之时,凶手应该还在房内啊!”
“颜某当时并没有看见凶手,只注意了地上的尸体。再后来想要呼救时,就被庞姑娘发现了。”
庞飞燕见众人都看她,立即说道:“我是来赔礼道歉的!”然后指着颜查散,“我只看见了他。”
“密室杀人?”白玉堂勾了勾嘴角。“有趣。”
展昭面色沉了沉,的确,他一来便检查过,这里的窗户都关的紧紧的。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门,但是这道门,颜查散先是进来,然后是庞飞燕,最后许多仆人丫鬟。这个凶手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可是,他却是偏偏没有找到凶手。
凶手,蒸发了么?
“王朝马汉,你们将吴府封锁,近日不许任何人出入。张龙赵虎,你们将吴姑娘的尸体送去验尸房交予公孙先生。至于颜兄和庞姑娘,既然你们都愿意去牢房,那便委屈你们了。”
颜查散点点头,然后又嘱咐一遍白玉堂。“义弟,记得颜某的书。”
白玉堂无奈地笑笑:“不止有你的书,等会儿我定为你带去好酒好菜!”
颜查散却是摇摇头,说道:“为兄没有什么胃口。”
“那要是……”白玉堂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珍珠,说道:“是小珍珠做的呢?”
“啊?”颜查散一愣,心中跳快了几分。“珍珠要做么?”
虽然白玉堂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这么说了,但是对于颜查散她也没有好拒绝的。朝他笑了笑,柔声说道:“颜大哥去牢里真是委屈你了,珍珠自然要为颜大哥准备饭菜。不止这一顿,每一顿珍珠都送来。”
白玉堂眼睛亮了亮,说道:“那以后五爷我必须都去牢房陪着义兄一起吃了,帮义兄排解寂寞啊……”
庞飞燕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心中不爽:“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貌似我也要住牢房啊!难不成我不吃饭了?
白玉堂瞥了一眼她:“你要帮我义兄排解寂寞?”
庞飞燕暗自啐了他一口,说道:“我也要吃。”
白玉堂折扇一开,漠不关心地说道:“自己看着办吧。”
颜查散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盯着门外的太阳看了看,转过身对展昭说道:“展大人,颜某觉得,这是一场准备许久的谋杀。”
庞飞燕听着这边的一句,赶紧凑过来说道:“那是当然,你不用觉得,你自己做的你当然知道。”
颜查散抚额。
展昭继续无视庞飞燕,问道:“颜兄可是有发现?”
“颜某发现吴姑娘死的时候,蹲在她的身旁,正巧庞姑娘到来,颜某朝门口看去之时,烈日直射,刺眼晃神。”
展昭细细品味颜查散的话,眉头一皱。
“不知展大人可还记得那句。”颜查散缓缓说着,神情肃然。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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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武器
花厅内,包拯环视一周。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嗯,都在。但好像总是少了些什么?微微叹了口气,颜查散被收监,白玉堂和珍珠这时正在牢房陪他。所以花厅议事之人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不过……
包拯看了一眼桌上的折扇和药捶,抚额。“展护卫,白五侠与珍珠姑娘这是为了表示他们也在么?”
展昭看了眼桌上的物什,咳了咳,然后上前拱手回道:“回包大人,这是白兄和珍珠为了表示颜兄的清白而留下的贴身武器。”
贴身武器?
包拯眼皮跳了跳。白玉堂平时用折扇为武器也就算了,这珍珠放个药捶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药捶还能砸死人?所以是武器?
公孙策看了眼桌上的药捶,忍住笑意,正经地说道:“包大人,学生以为,珍珠只是意思意思。”
王朝用手肘碰了碰赵虎的手臂,低声问道:“怎么回事?”王朝来花厅的时候,正巧碰见白玉堂和珍珠姑娘出去。然后他迈进花厅大门,却见着张龙赵虎表情奇怪貌似憋笑,而展昭则是盯着桌上的物什发呆。当时,他也凑过去看那桌上的物什,发现并无特别,便也没有多问。如今,他却是觉得众人笑得也太诡异了吧……
赵虎“呵呵”了两声,又想到了当时的情景……
事情是这样的——
“五爷我担保,我义兄无罪。”白玉堂抱着双臂对展昭说道。
展昭无奈:“白兄,这些我们都知道。”
张龙也跟着说道:“颜书生其实并不用坐牢的,只不过……那个庞太师的女儿太不讲理了。其实听着那女子说话,我们耳朵也起茧子了。”
“我知道。”白玉堂自然知道众人都是向着颜查散的,他挑挑眉,将自己的折扇丢在桌上,语调轻扬地说道:“我知道归我知道,我白玉堂与颜查散既然结为兄弟,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如今,他被关押起来,五爷我心中也是不好受。现将折扇放于开封府,劳烦展猫儿为我递交给包大人,我愿意担保义兄的人品,也同样愿意与其共患难。”
展昭看了看那把折扇,说道:“这就不必了吧……”
“那可不行。”白玉堂挑了挑眉,“五爷此举是希望引起包大人的注意,让你们早早破案。”
展昭抚额。就算你不这样我们也会尽力破案的啊……
赵虎才不在意他们的对话,眼睛无聊地看着门外,突地见着珍珠从门口经过,他赶紧叫了她一声。“珍珠姑娘!”
听到赵虎的声音,花厅的众人皆是朝门外看去。只见珍珠也正转过头看这边,手上拿着药捶,一副匆忙赶路的模样。
“展大哥,白公子,张大哥,赵大哥,你们都在这儿呢。”珍珠对几人笑笑。
赵虎疑惑地问她:“珍珠姑娘不来花厅议事么?”
“哦,新买来的药捶师傅说不合手,让我去换一个。”
白玉堂眼中流光一转,勾了勾嘴角,缓缓走向珍珠,挡住她前方的路。“小珍珠,这药捶既然不要了,不如放在展昭这儿为我义兄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珍珠不懂。
白玉堂挑了挑眉,说道:“将武器交予包大人,用我们的信任来证明颜查散的清白。”
“那个白公子……”珍珠拿起药捶在白玉堂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武器?”
白玉堂瞥了一眼花厅里的展昭,嘴角弧度扩大,抓起珍珠拿药捶的那只手就是一甩。珍珠心中毫无准备,被白玉堂的动作一带,手里的药捶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然后正中展昭的额头。
珍珠一惊,大叫一声:“展大哥,你没事吧!”说完想要进花厅去看,手却被白玉堂擒住。珍珠不解地看他,对方声音悠扬:“这不就是武器了么?”
珍珠白了白玉堂一眼。对方不给她机会再做表达,拉着她就走。边走边说道:“走,五爷带你去买新药捶,然后么,带着饭菜去看义兄吧……”
张龙赵虎见珍珠和白玉堂走远,然后看了眼展昭,只见对方缓缓拾起地上的药捶,然后放于折扇旁边,面上一副呆呆的表情。赵虎不由得问道:“展大人,你没事吧?”
见展昭不回答,张龙弱弱地问:“展大人不会被这药捶打傻了吧……”
两人正疑惑,只听得展昭红着眼眶嘀咕:“这哪里是药捶……一定是捶了辣椒吧……”
再仔细看展昭,只见对方一脸严肃,却是红着眼眶的。这一下绷不住,两人只觉得好笑。但展昭又是他们的上司,他们都是不能笑出来的,只好憋着。
……
听着赵虎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王朝虽觉得好笑,却不由得疑惑:“展大人武功高强,怎么会被药捶给打到?”
赵虎挠挠头,表示不知。
展昭的确躲得过这药捶,但他却硬生生挨着,是因为白玉堂走向珍珠之前对他说了一句话。
——“展昭,等会儿不要动,不然珍珠会在我的怂恿下上来咬你的哟。”
展昭想到这儿,又是抚额。他当时,当时竟然被这句话给唬到了!珍珠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怎么可能咬他……不过,白玉堂说出的话也不能怠慢,或许他不是让珍珠咬他,要是是他教珍珠一些缠人的方法对付自己就大不好了……
展昭又看了眼桌上的折扇和药捶,微微叹了口气。这对欢喜冤家为什么就喜欢让他挤在中间当炮灰呢……
*
此时,这对欢喜冤家正在牢房里吃香喝辣。
珍珠自然带来了好吃的,问衙役要来一个案桌放入颜查散的牢房,然后三人围坐。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聊天说笑,不亦乐乎。
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却是有人看不惯的。庞飞燕吞了口口水,朝对面牢房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