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阔记得那时他是笑着的。
他曾盼着臻业一日日成长,也曾期冀臻业永不长大,但无论如何臻业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而他从来只想留给臻业最好的。
说来奇妙,玄阔其实并不喜欢孩子,否则也不会在没什么野心的情况下一毕业就早早加入仙籍。
可他一生中最大的乐趣便是做臻业的父亲。
所以,即便后来徇麒被他逼着说出,臻业才是王的事实,他也只是对自己的无力在燕寝中发了点脾气而已。
或许也有那么一点自我被否认的不甘,但更多的,是对未来臻业知晓真相的担忧。
他愤怒地命令怀臻将这一切带到棺木中,怀臻却告诉他,若臻业作为王质问他,他是无法欺骗臻业的。
所以玄阔才那么生自己的气。
——让臻业在他死后背负近似害死他的责任,作为父亲他无法原谅自己。只是很遗憾,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曾想让怀臻将臻业找回来,只是失道日久,他竟如病人一般开始怨恨起臻业,所以慈心发作的时候,他命令怀臻无论如何不能告诉臻业。
他一点都不想,在臻业面前露出丑陋的模样,在久别后、分离前。
……
退位前的每一夜,玄阔都在看臻业曾经的笔墨,抚摩过臻业赠送他的手工艺品,他想带到棺木里,又不忍心臻业回来看不到一点痕迹,拿了放、放了拿,最终还是拿了一二件。
他也回去过天官府和东宫,在臻业曾经居住的地方一坐一夜……
到他退位前,玄阔对怀臻说:“好好照顾她。”
“主上……”
“是我不好,总是不愿叫她长大,日后我不在,她若是……”玄阔哽着声音,“如果可以,不要叫她知道真相。”
玄阔心中清楚,臻业那样聪明,早晚会知道的,他只盼,她能晚一些知道,或许日子久了,她便不会那样怀念自己了。
只盼臻业,早些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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