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能小瞧了那股时有时无的气流,因为它的存在,明笙的经脉正在一点一点打开,变得坚韧,只等哪天全部打通了,自然进展神速。更何况现在明笙医学小有所成又待在一个各种药材丰富的世家,那一天应该不会太晚的。
明笙打出一身汗时,恰好快到饭点了,收拾了一番便去找兰溪兰夏一起去请安顺便吃饭。
明笙一行终于在客厅见到了那位西门世伯和西门吹雪。这位西门世伯英俊伟仪,通身气派亦正亦邪。西门吹雪倒是小酷娃一个。
“呀,小溪、小夏想不想伯伯啊。”西门庄主将小溪抱到腿上,笑眯眯的问。心中则想,还是女娃娃好啊,看起来就有软又甜。
“世伯好,我们可想你了。”兰溪兰夏齐声道。要知道,自从他们“不小心” 看到西门世伯从树上飞下来后,就把他认作第一偶像了,连兰征也要排第三,排第二的偶像自然是在他们心中各种问题都难不倒的明笙了 。
“哈哈,真乖。”西门庄主大笑道,转而看向明笙,道:“这位小娃娃第一次见啊。”
“伯父好,我是明笙,刚跟姑父学医。”明笙微笑着道。一举一动很是优雅从容。
西门庄主向兰征挑了挑眉,兰征抚须一笑。西门庄主总算明白了兰征的意思,小吹雪是冰,而明笙是云,一个太冷,另一个太淡,实在是热不起来啊。不过,要是哪天冰化了,云浓了,一定非常有意思。只可惜,是个男娃娃。西门庄主摘下腰间的玉佩,道:“来,初次见面,当伯父的可不能吝啬了。”
明笙摇摇头,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明笙虽然一直很喜欢羊脂玉,但一向是无功不受禄的。
西门庄主看向兰征,兰征咳了一声,道:“即是长者所赐,笙儿就接着吧。”
明笙闻言,只好双手接过:“多谢西门伯父。”要是再推辞就是矫情了。
“笙儿多礼了。”西门庄主说罢,轻推了自家儿子一把,又道:“我家小雪,你们一起玩吧。”
“三位好,在下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认真介绍道。
“好。”兰溪兰夏答道。
明笙笑着点了点头,嘴角一扬。心想,好可爱的小娃娃。
说话间,下人已摆好饭菜。兰夫人进来招呼大家一起去餐厅用饭。
几人坐定,兰征一侧是西门庄主,另一侧坐着兰夫人,兰溪兰夏挨着兰夫人坐着,西门吹雪坐在父亲旁边,明笙坐在兰夏与西门吹雪之间。
兰家人吃饭一向遵行食不言的且讲究养生,就连兰溪兰夏也是懂事起就被要求细嚼慢咽,稍有偏爱但不可挑食的,明笙这伪小孩自是毫无压力也能做到,西门父子虽是所谓的江湖人,但家教涵养也不输世家。所以,一顿饭自是吃得静默和谐。
饭后,明笙三人得以放假招待小客人,很是高兴。四个小孩并一串儿去了花园。
才离开大人的视线,兰溪就再忍不住了,凑到西门吹雪的身边,问道:“小哥哥,你会不会高来高去的仙法?”在兰溪的世界里,一切武功都是仙法,毕竟,兰溪因比兰夏晚出生了一刻,先天不足,是作大家闺秀娇养的,从不让她做太激烈的运动。
“那不是仙法,是轻功。”兰夏翻了个白眼,拉住西门吹雪的手,道,“西门,听说你学剑了,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啊?”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看向兰夏:“你也学剑?”
兰夏点了点头,道:“嗯,只练了一套流水剑法。”
西门吹雪眼睛一亮,道:“可否一战?”
明笙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三言两语就扯上比剑,实在无语望天。平时兰夏就很是喜欢练剑,恨不得剑不离手,今天竟然碰到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同好,看来更一发不可收拾了。西门小娃娃性格倒是与那本书里说的很像,是个剑痴,记得最后似乎和另一个剑痴在一起了(原谅女主,她了解的是同学聊的叶西同人),这么说,西门小娃娃竟然是喜欢男的?!(西门:。。。。。。_#)想到这,明笙看了西门吹雪他们一眼,只见西门吹雪眼睛灼热的看着兰夏邀战。嘴角的笑容微敛,唔,看来还是一个好战分子,而且眼睛太亮了,嗯,待会还是少让他与兰夏处太近吧。都说,三岁看老,古人成不欺我也。明笙心中小人抹汗。
“比剑?”兰溪惊道,看向明笙,着急的说:“笙笙,快劝劝他们。比剑可是会受伤的。”
兰夏也看向明笙,说道:“阿兄,我们会小心的。对吧?西门。”
西门想了下,对明笙点了点头。
明笙一笑,说:“小不小心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剑必须是换成等重无锋的木剑。这样你们即能比得尽兴,也不容易受伤。”
西门吹雪一听,嘴角微翘,说:“明兄所言,甚合我意。”
兰夏咧嘴一笑,附议道:“也和我意。”
兰溪松了一口气,高兴起来,拉着明笙的手,声音甜糯:“还是笙笙厉害。以后,我就嫁给笙笙好了,绝对安全有保障。”
☆、第三章 大小两番比剑, 明笙惊悔大伤
明笙笑容微僵,心里抹了一把汗,古代小朋友才是厉害啊,这么小就知道找老公了,连“安全有保障”这种话也学来了。但是,我可是“不行”的啊,明笙摸摸兰溪的脑袋,笑着说:“世上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呢,到时候小溪岂不是太亏了。”
兰溪三人疑惑的看向明笙,脸上写着“怎么亏了”四个大字。
明笙笑道:“呵呵,我可是小溪的表哥,永远都会保护小溪。要是小溪能找到比我更厉害的人,岂不是就多一个人保护小溪了。”
兰溪听闻,点点小脑袋,说:“嗯,还是笙笙说的划算。”
兰夏和西门吹雪也是忽然大悟。
明笙见之,心中一乐,哈,原来西门小娃娃也有童趣的一面啊。
阳光温柔的注视着演武坪,两个小童各站一方,相对而立,一方身着白衣的小童,神色沉肃,眼眸沉静,右手握剑,直视着前方青衣小童,仿佛眼中已无其他,只剩下青衣小童
——手中的剑。青衣小童相对要随意一点,但身形仍旧紧绷,眼睛晶亮的看着前方。双方年纪虽幼,但愣是摆出了一副高手交锋的气场。
这番景象落在演武坪旁的明笙眼中很是喜感,而兰溪却是紧张得睁大了杏眼,至于赶来看戏站在稍远树下的西门庄主和兰征则是会心一笑。
突然,青衣小童兰夏挽起一个起手式,向西门吹雪刺去,西门吹雪拔剑迎上。兰夏的流水剑法是兰家的家传剑法,这套剑法讲究的是剑招源源不断,首尾相连自成轮回,内息更是要求绵绵不绝,生机不息。兰夏年幼虽然剑招连得纯熟但还没有融会贯通,内息还在起步阶段。西门吹雪比兰夏大了那么半岁,但只练过拔、刺、撩、挑、挥等动作,他从来只有剑招没有剑法,倒是更能剑随意动,将来自是自成一派。但是这会,用自创的剑招对上经过兰家好几代精磨细琢的剑法结果就不是人力所及了。
场上,西门吹雪已是落了下风。兰夏一招“溯水疾扬”格了西门吹雪的剑,直指西门吹雪喉间。
西门吹雪挽救不急,收了剑,道:“我输了。”
兰夏也收了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道:“承让了。”
兰溪跑了过来,将手绢递给兰夏,开心的道:“哥哥和西门哥哥都好棒。”兰溪都不是顺带安慰西门吹雪才如此说,的确是两人的比斗很是出彩,如果不是相差不大的话是不可能有看头的。就宛如两人对弈,若一方水平太差于另一方,那么这局棋就毫无悬念,过程也寡淡无味了。
西门吹雪皱眉不语。
明笙示意后边的丫鬟送水给两人洗漱,也走了过来,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为何练剑?难道只为了打架的输赢?”明笙见他俩,一个得意,一个沉郁,觉得有必有引导一番。
兰夏道:“当然不全是,练剑又酷又有趣。”
兰溪点头。
明笙哈哈一笑,在兰夏额头轻敲一记又摸了摸,看向西门吹雪:“你觉得呢?”
“追求剑道!”西门吹雪似想通了什么,扬起唇角,道:“多谢笙弟。只是。。。。。。”
明笙一笑,接道:“我大概明白你的疑惑之处,不过这就要姑父与西门伯父出力了。”
“要我们出力什么?”兰征和西门庄主已经走了过来。
“姑父爹,伯父世伯。”明笙四人招呼道。
西门庄主摸了摸小吹雪的头,笑道:“怎么?小子感觉不赖吧。”
西门吹雪不语。
兰征笑道:“西门兄,你就不要欺负小吹雪了。还是听听孩子们要我们帮什么忙吧?”
“哦?笙笙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西门庄主感兴趣的看着明笙。
明笙微笑着说:“就是想看看姑父用流水剑法与伯父比划比划,让我们开开眼界。”
“呀!你这娃娃不错。”西门庄主仔细看看明笙,话却对着兰征说。
兰征好不得意的点了点头,向西门庄主拱手:“西门兄,我们也好久没有切磋了,今天乘着天气好,就动动筋骨吧。”
西门庄主点头:“特多废话,请吧。”
明笙四人赶忙让开场地,都眼睛亮亮的看向这场真正的高手交锋。
兰征的剑法还是流云剑法,但与兰夏比起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兰夏就是那个地下。兰征使出来的流水剑法宛若神龙潜渊,每一招都得心应手,柔中带刚,恰到好处。西门庄主的剑仍是最简单的挑、刺等招式,每一式信手拈来,剑随心动,如挥臂指,剑气凛冽,杀机四起。一转眼,两人就斗了三十多招。表面上,两人有来有往,斗得旗鼓相当,实际上,兰征已被压制着施展不开,之能被西门庄主牵着打,兰征明白过来这是要给小吹雪破障,免得他因为刚刚的比试而产生心境上的漏洞。于是,兰征只好放松心情主动配合,当然也是不得不配合,人家爹一向是拿起剑就人情泯灭,不见血就是好的了。尽管如此,兰征也是拒绝不了剑道高手兼知己的邀战的。
兰征又勉力接了十几招,再下去就不符合兰家的养生之道了,于是一招“溯水疾扬”刺向西门庄主。兰征的“溯水疾扬”又与兰夏有着极大的不同,这一招也是流水剑法中攻击力最强的剑招之一,兰征的不同在于剑尖刺出后连颤了三下,这就多了三七二十一个变换,让人辨不清剑最终会刺向那个位置。西门庄主见之,却是无视那缭乱的剑影,挥剑随意一刺,这一刺看是平平,却很是迅疾,恰巧截下了剑的第十八个变换,还携带着肃杀的破空之势直向兰征的心脏而去,而兰征的剑术已破,后继无力,招式也用老,回救不急了。
在边上一直关注着的明笙四人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明笙只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从不曾提什么比剑,更是恨不得不曾认识什么西门父子。明笙想便是拼尽经脉俱裂也要阻止这遭惨剧。明笙游荡在全身经脉中的气流全部调集在手中扣住的那颗玉石上,还没完全打开的经脉被猛然激烈的冲击刺得剧痛,明笙忍着从未体会过的剧痛将玉石激射而出。这些说起来很长,其实不过白驹过隙。
玉石还没碰上西门庄主的剑,那本要刺入兰征左胸的剑就一下子粉碎了。玉石穿过原来剑身的位置,射向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嵌了进去。这倒不是明笙的内力的效果,不然这金手指也开得不叫大该叫神了。明笙那一下也就能将西门庄主的剑气消去几分,不会刺个对穿,连位置都不能移动一寸。之所以剑碎了,是因为西门庄主和兰夏武器都是用的从树上扯下来的树枝。耍了这么久早就是强弩之末,只要稍加一分气劲就粉身碎骨了。西门庄主虽然一拔剑就不见人情,但也是理智过头的,更何况兰征是他知己又不是他仇人。明笙完全就是关心则乱,更是被这种拼命的气氛给牵着了心绪绷紧,还被那些飞花摘叶取人性命的武侠片给潜移默化了,完全不由自主的来了一发。
西门庄主和兰征收了势,都是畅快一笑。
“爹,没事吧?”兰溪兰夏赶忙跑过去对着兰征摸得到的都摸了一通,确定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兰征抱了两人一下,安抚道:“没事没事,你西门伯伯有分寸的很。”
西门庄主斜了腻歪的三人一眼,详作不快的对一边的西门吹雪道:“吹雪,你怎么不学着点。”
西门吹雪神游回来,答非所问的说:“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还有什么不明白。”
西门庄主翻了一个白眼。
兰征刚刚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心情不错,道:“西门兄后继有人啊。”又马上看向明笙,刚想问他刚刚动武的事,却见明笙白着一张脸,头上冷汗连连,不由赶忙过去把脉,一边道:“笙儿,哪里不舒服?”
几人这才发现明笙的不对劲。
明笙努力一笑,刚要回话,就眼前一黑,倒在兰征怀里。
“笙笙笙弟笙儿。”几人惊道。
一旁的一位蓝衣丫鬟马上跑去兰府的回事厅。
兰征把完脉,脸色一沉,掏出“玉露”丸给明笙喂了一颗,对西门庄主道:“允之,你来看看。”
西门庄主把向明笙的另一只手,又换了右手仔细感受脉动。
兰溪兰夏紧握住对方的手,这是这对龙凤胎紧张的习惯。
西门吹雪嘴角抿成一线。
西门庄主把完脉,拿出一颗药丸喂进明笙口中。然后对兰征点点头,说:“就照征弟所想的办吧。你先去准备。”
兰征点头,也不废话,运起轻功向药堂而去。
西门庄主一手抱起明笙一手稳住明笙内息,一行人走向明笙的院子。
路上,碰见赶来的兰夫人,兰夫人鬓发微乱,目露关切的巡视了明笙一眼,看向西门庄主。
西门庄主点头示意兰夫人,两路人并作一路。兰溪牵着母亲的手。兰夏和西门吹雪紧紧跟在后面。
西门庄主边走边说:“笙儿用功过度,内息紊乱,经脉受伤,已服了‘玉露’和‘生机’。 我待会与征弟用内力帮她疏通经脉,导顺内息,再辅以药浴温养,最迟半载就可痊愈,期间不可再妄动内息,不然伤上加伤。”
兰夫人点头,道:“我记住了,会好好督促笙儿。多谢兄长援手了。至于笙儿她。。。。。。”
“外道了。”西门庄主道,“那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并不在意。”
兰夫人感激的点点头,道:“多谢兄长明理。”
西门庄主闻言,睃视了兰夫人一眼。心道,我若不应,就是不明理了。兰家人还真是,真是。。。。。。护短护犊啊,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嗯,怀里的这个娃娃也不遑多让,不过,我也不能白忙乎场,等完事了,倒要跟征弟好好谈谈儿女大事啊~~( ^_^ )
作者有话要说:本僧:庄主,对于我家阿笙总是暗地里叫你娃娃,你有何看法?
西门吹雪:笙笙,你暗里叫我娃娃?
笙笙微微一笑:怎会?你信?还是你想听?说完,古怪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
一枝树枝擦过小僧的脸颊。
☆、第四章明笙苏醒,喜忧参半
初春的早晨,万物仿佛还带着微醺的睡意,空气格外的清新湿润,如薄纱般的雾披在天上人间,随着微凉的晨风袅袅舞动,清脆的鸟声穿过雾纱,也仿佛染上了一丝丝湿意,显得更加圆润悦耳。
明笙就在晨光溢满整个屋子时睁开了眼睛,鸟语花香,阳光折射出飞翔的尘埃,岁月静好,一时间感觉被奉与了整个春天。明笙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生机勃勃的感动。这次生死的明悟让明笙放开了什么,似乎也得到了什么,明笙突然明白了那本心法总纲上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如此,为什么一定要追究为何如此呢?就像我就是我,哪有为什么我就是我呢?将前世今生的枷锁解开了,明笙眼中焕发出一股别样的光彩,又慢慢敛去,只显得明笙的眼眸更加深邃如夜空。
明笙马上动身坐起,想趁着这会的明悟盘腿练功,相信一定能有所突破。可惜,才刚使劲,就跌回床上,发出一声闷哼。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