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雀图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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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雀图之迷-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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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却看不到一辆马车。
突然间,一个小男孩把我撞了个满怀,我在惊讶之余却发现另外有个男孩从我身侧撞过来。直到他们俩消失无踪后,我才发现到手臂上的小包包已经不见了,而我们身上的钱都在那小包包里。
我大叫:「他们偷了我们的钱,看现在都几点了!船再过一个小时就要离开了,而我们应该在起航前三十分钟回去的。」
如今我们两个真的又惊又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手边连一分钱都没有:只知道船就泊在港口边,却毫无头绪不知如何走回去。
我向一、二个当地人询问码头的方向,他们却一头雾水地看著我,他们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在绝望中开始寻觅西方脸孔。
我的脑子不断地探索每个可行的办法,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目前的处境已濒临绝望的边缘而这一切都应归咎泰玛莉丝的滞留,而使我们俩忽略了其他人。
我们转向另一条街后,意外地发现眼前有条较宽的马路。
我说:「我们必须试试那条大马路。」
「我们没来过这里。」泰玛莉丝说。
「那里一定会有人能告诉我们码头怎么走。」
而就在这同时,我看到他!
我放声大喊:「艾尔摩先生!」
他匆忙地走向我们。
「我碰到詹尼斯夫人,她告诉我你们还留在市集里。于是我说我会过来找你们。」
「我们的钱被几个可怕的小男孩偷了。」泰玛莉丝松了一大口气地说。
「独自行动是最不明智的作法了。」
「哦,能看到你真好!」泰玛莉丝大叫。「你说是吧?佛莱迪。」
「我快乐得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刚刚我的整颗心真的每过一秒就往下越沉越深。」
「怕我们会抛下你们俩不顾而离开吗?当然了,这种事几乎发生了。」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艾摩尔先生,」泰玛莉丝说,她挽著他的手,抬头微笑地看著他。「我知道你会平安地把我们带回船上去的。」
他说:「这里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们得走一段路才有马车可以搭,不过我们现在离码头并不太远。」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被遗弃在这个地方的想法真的把我们俩吓倒了,而如今我们的解救者突然出现,并且告诉我们他是特地出来寻找我们的。
「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泰玛莉丝问。
「詹尼斯夫人说他们是在市集和你们走失的。我对这一带挺熟的,猜想你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依照詹尼斯夫人的描述来看。我想最好的方法便是在这里徘徊几分钟,结果,你们瞧这法子是行得通的。」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伸出援手了,」泰玛莉丝提醒他。「起先是帽子的事,现在又多了一桩。下一次当我遇上危险时,希望你能再次及时出现。」
「我也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你有需要时我都能帮得上忙。」他说。
当我们登上跳板,踏入船的那一刻,我忍不住高兴了起来。这场救难行动简直是神奇得令人无法置信,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会打冷颤。另一方面我也很庆幸救我们的人是路卡艾尔摩,因为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泰玛莉丝也是,虽然她依然尊称他为「圣男路卡」。
她的确又开始接近他了。有几次我都在甲板上发现他们俩坐在那里聊天,通常我会加入他们,开心地任由时光飞逝。
和「南方之后」告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泰玛莉丝也承认她很高兴有人会陪我们一起去卡斯克岛,尤其当这个人正是「圣男路卡」本人,他的丰富阅历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她说他甚至把自己为卡斯克岛设计的蓝图告诉她。他不知道能在那里看到什么样的景象,不过他却深信这将会是个前所未有的珍贵经验。这个特使团才刚成立不久,而创始阶段总是最困难的:他们必须让人们了解,自己是为了理想和抱负才走向这条路的,和老天爷的魔力完全无关。
「他是个不寻常的男人,」泰玛莉丝对我说。「我从没认识过像他这样的人,他非常地坦诚、直奉。我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从我如何地迷恋佳斯顿……到我的婚姻……和所有的内幕……甚至连佳靳顿遇害的事都说了。他听得好专注。」
「我想,」我说。「这种故事通常都很引人注目的。」
「他似乎可以了解我的感受那种处于无知中的恐惧、成天想著有谁和我一样已被列入可疑份子的名单中。他说警方不可能会怀疑我的,否则他们怎么会准许我离开英国。我告诉他这件事有涉嫌的可疑人士似乎都是清白的……我自己、我哥哥和那位女儿被勾引的父亲……每个人都是无辜的。这就是为什么让我们大家……处于无知状态的原因,我认为凶手应该是和佳斯顿的过去有关,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大怨仇。他发誓会为我祷告的:我告诉他自己也曾祷告过,不过倒是不太用心,或许以他较高尚的身分来祷告会比我合适,上帝会多在心思听他的话。他听了之后,神情好像很不自然地回缩了一下。」
「你不该这么说的。」
「我后来才想通这一点,但在某方面来说,我的确有那种想法。他的人那么地好,即使上帝对他的关爱多了些,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若要论起正义,他是绝对义不容辞的,上帝对这种人的眷爱有加,总是会多留一点心来回应他们的祈求,而且我相信他在为别人祈祷时绝不会怠不周的。我们的『圣男路卡』真是个大好人,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们继续沿著澳洲的海岸线航行首先抵达的是费利曼特,然后是阿得雷德,墨尔本而从墨尔本,我们和「南方之后」告别的日子已一步步地接近了。
最俊我们终于到了雪梨当年科克船长赞赏它壮观的港口是全世界数一数二。一南方之后一划破水痕驶入海岬的气势盛大辉煌,而这个才刚成立不久的殖民地也瞬间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由于整艘船已被急著下船的旅客震得闹哄哄了,所以我们根本没多少时间可以观赏眼前的景致。珍重道别的声音四处响起,这几个星期以来的朝夕相处,我们大夥儿都早已习惯每天共享三餐的乐趣。我对泰玛莉丝说:「在家乡,我们连和最好的朋友见面次数也没这么频繁呢!」而如今这些人都将在我们的生命中消逝,往后的日子里我会珍藏这份难得的回忆。
路卡艾尔摩有条不紊地处理一切。他必须确定我们的行李已被送到「金色黎明号」,且我们三个将搭同一艘船离去。
很可惜我们无法在雪梨多待一刻虽然我们只看到它的一小部分,但却不难发现它的美。不过,只要我们的旅程能继续顺利地进行,一切的事都变成次要的了。
「我们的圣人真的很能干!」泰玛莉丝说。我注意到每当她提到路卡时,她的声音中总会夹杂一丝嘲弄的语气。她喜欢他,只是无法忍受他那超乎常人般的意志力罢了。
最后,我们终于登上了「金色黎明号」继续为目的地奔波。这是一艘货船,通常很少搭载乘客的。横越塔斯曼海时风浪非常大,海面很不平静。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一直到抵达威灵顿。我们在那里做了个短暂的停留完全依装、卸货的时间而定之后我们便算真正地航向卡多岛了。
隔天我们很优闲地度过海上的一日,那一整天风平浪静的,气温很高,最适合坐在甲板上什么事都不要想:看著清澈温和的海水,往远一点的地方瞥过去,随时都有机会看到跃出海面的飞鱼,四处也都有可能出现一群徜徉在大海洋嬉戏的海豚。
我们坐在甲板上凝听路卡的童年往事,他小时候一直居住在伦敦,父亲是个出色的生意人,在商业界颇负盛名:他希望路卡和他的弟弟一起加入这个家族企业,但是路卡却对自己另有期许。父亲过逝后留下一笔足够的钱,使得他能如愿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家里的企业则让他弟弟一手接管。
路卡不喜欢父亲辛苦打拼出来的事业,但却无法否认「它」才是使他能为所欲为的最大助力。由于有他弟弟挺身揽下父亲临死的遗愿,所以他才能心安理得地照自己心中理想的生活方式过活。
「所以说,」泰玛莉丝用她对路卡一贯的嘲笑语气说。「即使你厌恶自己父亲的事业,但却不得不承认『它』使你的美梦成真,关于这一点,你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呢?」
「我知道你的观点,」他微笑地说。「不过我相信人们应该活得单纯些。我的收入虽是来自我不喜欢的事业上,但却足够提供我所有的开销,如果这笔钱能推广我的信念,那么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可行的理由。」
「我想,我只能说这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的。」泰玛莉丝勉强地说。
「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内心的。」
我们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泰玛莉丝对路卡的友善依然带有一丝戏谵,不过他们俩似乎还乐在其中。
离开「金色黎明号」我们终于到卡多岛了,在经过这么漫长的旅途后,如今我们一心只盼望开往卡斯克岛的渡轮能快快启航。
卡多岛虽小,但它的活力却带给我们很大的震撼。「金色黎明号」的进港引起一阵欢迎的喧哗声,几艘小船立刻出来迎接大船,并赶在卸货前先行将旅客送回岸上。
我们被一群大声呼吼的居民包围著,他们正兴奋地看著这些观光客,无疑是想多增加些收入,因为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比手划脚地轼著想留住他们的眼光。摊位上的货品有凤梨、椰子、木雕艺品、奥秘的石形艺术,及造形邪恶的武士木偶。这里四周都被青翠、茂盛的草木围绕著,阔棕树健朗的枝叶处处可见。
路卡说,在这等待的同时,首先我们必须找家饭店驻脚,然后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后,他会立刻去查询渡轮的时间表。
我们发现有个男人正迫不及待地想充当我们的导游。虽然他会讲一些英文,不过却一厢情愿地不让我们有反口的机会。
「饭店?」他说。「我懂了,我来带路,很棒的饭店……小姐、先生……很棒的饭店,今天,渡轮没有。」他用力地摇摇头。「今天没有。」
他把我们的行李搬进手推车里,然后往我们周围开始聚集的群众中推出去,他示意要我们跟紧。几个小孩一脸困惑地看著我们走过去,他们连一件能遮掩自己铜棕色的身子的衣服都没有。我们的导游一路上不停地回顾,以确定我们还跟在他身后。「跟我来。」他大喊。
他走到一幢白石砌成的建筑物面前,这间饭店离岸边只有几百码。
「很棒的饭店,非常好,卡多岛最好的饭店。你们来,你们会喜欢的。」
我们进到室内后,很欣慰地感到气温已降了几度。一个皮肤很黑、身材壮大的女人正露出白皙的牙齿对我们微笑,她用那双宝石一般的黑眼珠打量我们。
「我带人来,我带人来,」我们的导游说。「先生、小姐……」接下来他们便轻松自然地用当地话交谈起来了。
那个女人即使在将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时,依然不忘堆上笑容。
「你们要住下来吗?」她问。
「是的,」路卡告诉她。「在下班开往卡斯克岛的渡轮出发前,我们将一直住在这里。」
「卡斯克岛。」她蠕动的双唇间吐出声来。「哦,不行,这里最好,我有两……」她用手指比著。「两间房吗?」
「两间是再好也不过了,」路卡说,然后转向我。「你们俩介意睡同一间吗?」
「我们在船上时早就习惯了。」泰玛莉丝说。「我们去看看房间吧!」
我们很快便安顿下来了,由于没有其他选择的空间,所以对现况也就无从挑起。那个太过丰满的肥女人似乎很高兴我们能到这里来,她唯一的缺憾是我们唯一的目的是等待渡轮、离开这里。
所有的房间不仅窄小,也很老旧,不过里面倒还能挤得进两张床……算了,反正我们也住不久。每张床上都罩有蚊帐,当那个肥女人指著这一切时,她神情中所流露出的骄傲是显而易见的。
不久那个导游便扬扬得意地离去了,好像他刚才做了什么丰功伟业般。
我们查出下一班渡轮星期五开,由于今天已是星期三了,所以我们不禁庆幸自己不用在此地久留。
长久待在海上后,对陆地上的乾燥反而觉得怪怪的。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很新奇,所以我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见识见识。由于和卡斯克岛的距离不远,我们推测这两个岛之间的差异一定很小。
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最近这几天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先从行李中整理出来。
泰玛莉丝认为这一切都非常刺激。「我喜欢那个肥女人,她看到我们来时简直乐歪了,还因我们无法多住几天而深感遗憾。世上还有比这种欢迎方式更温馨的吗?」
卡多岛和卡斯克岛间来往的渡轮并不算太频繁,通常这两个岛所需传递的货物都是从雪梨运来的,这个路线同时也是岛民和外界之间信件连系的主角。
我们安顿好后,便决定静下来等。外面的热气使得大家心浮气躁,不过至少室内总比户外来得阴凉。
我们到达的那天,大家已经都累得全身无力了,当天的晚餐有不知名的鱼及水果,那时天色已越来越晚了,所以大夥儿决定提早回房睡觉,这样一来,明天早上就可以探险了或傍晚我们都已见识到这里的白天、及下午在空气中蔓延的那股热气,让人全身都很不服。
泰玛莉丝一下子就睡著了,而我却眼睁睁地盯著天花板,凝听海浪舞动的声音及……从远方传来的……隐约中可辨出……有人正弹奏著优美的乐曲。
不知此刻克里斯派在做些什么?苏菲姨妈呢?她一定在想我过得好不好。长久以来我一直渴望能和父亲见面,而这个愿望已即将实现了:但,我却愿意放下一切,奔回英国。
「除非,」我不断地告诉自己。「除非那女人永远不再出现,除非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我们的生命中。」
这不是解决之道,我必须让自己远远地和过去隔离,我必须为自己理出一条大道,看清自己人生的目标。
在这一切迷雾中,只有一个不变的事实,那就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克里斯派。
我瞥了泰玛莉丝一眼,她散落在枕头上的金色秀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地动人:躺在蚊帐之下的她安详地宛如刚出生的女娃儿般。长久以来她就想要逃开那里,远远地,忘掉一切,目前的处境是正中她下怀。她已经有些改变了,不过泰玛莉丝过去的影子依旧常常出现。这赵旅游正是她所需要的,如今她成功地慢慢卸掉锁在她身上的枷锁。
而我相信自己今生将和过去纠缠不清的。
隔天早上我们便在卡多岛展开探险行动。我们的出现使得当地许多好奇的居民都感到相当兴奋,他们对西方人的认知似乎相当有限。泰玛莉丝一头金发引来一群侧目的眼光,一个女人甚至还走向前去摸她的头发。他们谁也不试著去掩饰那双好奇的眼睛,且还大刺刺地盯著我们吃吃地儍笑著,好像发现我们本身就是一出好笑的闹剧。
热气的火舌在天地间嚣张地对万物示威,午餐之后我们只好待在饭店里,坐在那儿观赏外面的景致,让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
泰玛莉丝说。「很快地我们就要站在那里了。我希望那里没有这么热。」
「我想差别应该不会很大,」路卡说。「通常人们都能适应过来,你不用担这个心。」
「到时你将有任务在身,那个任重道远的工作,」泰玛莉丝说。「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可以到我那里帮我啊!我敢说我一定能找些事情让你做的。」
泰玛莉丝露出一脸苦相。「我不认为自己是这一型的人,你不觉得吗?」
「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办得到。」
他们俩微笑地互相看著对方。
她问我:「你可以想像我做这种神圣的工作吗?」
我严正地说:「我相信只要有诚心,什么事都难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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