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风暴:苹果与谷歌的科技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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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风暴:苹果与谷歌的科技之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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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Treo:美国“奔迈”公司(Palm)生产的智能手机系列。——译者注

  '7'iPod nano:苹果公司推出的集iPod shuffle与iPod mini特点于一身的MP3播放器。——编者注

  '8'林纳斯·托瓦兹(Linus Torvalds),生于芬兰赫尔辛基市,拥有美国国籍。他发起了Linux内核的开源项目。他是当今世界最著名的电脑程序员之一。——译者注

  '9'《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1999),大卫·芬奇(David Finch)导演的一部惊悚剧情片,主演为布拉德·皮特(Brad Pitt)和爱德华·诺顿(Edward Norton),讲述一个充满中年危机意识的人成立了一个地下组织“搏击俱乐部”及其最后失控的故事。——译者注

  第二章

  iPhone是不错,安卓会更好

  有着各种美名与恶名的硅谷并不是一个旅游胜地。那里既没有好莱坞举世瞩目的星光大道,也不像华尔街那样历史悠久——纽约股票交易所已经有150年历史了。硅谷只是一片办公园区——从旧金山机场向东南方向一路绵延30英里,直到圣何塞。

  但有一个地方可以在视觉上体现硅谷才华横溢、目标明确、古怪奇绝的整体形象。你只要认识谷歌的什么人,就可以进去参观。谷歌公司位于旧金山东南方向35英里的山景城,坐落在101号高速公路旁边,它那不成格局的园区与世界上其他公司的建筑格局大不相同。这家公司在1998年发轫于斯坦福大学的一个学生宿舍,在15年内成长为全世界最重要也最强大的公司之一。谷歌公司目前在山景城拥有超过65栋建筑物。山景城的工作人口大约为55 000人,其中1/3便是在谷歌工作。如此巨大的规模并没有让谷歌变得缓慢低效或古板保守,整个园区随处可见谷歌人热爱创新、无视常规的痕迹。骑着红、绿、蓝三色自行车和电动踏板车的谷歌人在建筑物间飞驰。一个高15英尺、名叫“斯坦”的霸王龙复制品把持着户外午餐的主院。几英尺外是伯特·鲁坦'10'在2004年生产的第一艘载人私人宇宙飞船“太空船一号”的复制品。很多大厅里都有钢琴和振动按摩椅;很多卫生间也配备了日式的马桶加热坐垫——在大热天,如果前面有人忘了关掉加热功能,坐上去的感觉一定非常古怪。谷歌公司使用了很多太阳能电池板装置来储存能源,那是世界规模最大的企业太阳能装置之一。同时,一队配备了无线功能的通勤车在旧金山、伯克利/奥克兰与圣何塞之间往返不息。这些通勤车不但鼓励员工不开车以便节省汽油,还让谷歌得以对包括潜在员工在内的更大人群施加影响。公司园区内随处可见的食品和饮料都是免费的。

  谷歌就像是个大学校园,这也正是它希望传递的感觉。谷歌的成功源自公司从顶级院校招聘来的工程师的素质。谷歌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学校,以便始终保持好奇心,永远创新,而不是像其他公司那样,觉得自己加入了刻板的海军陆战队。公司园区有游泳池、体育馆、便利商店、日托中心、理发店和干洗店。几乎每一栋建筑内都有洗衣房。2004年夏,一群暑期实习生就住在谷歌园区里而没有出去租房子住。他们睡在沙发上,在谷歌总部大楼Googleplex里生活,直到最后有人告诉他们,这样做违反了消防规范。

  “我们明确决定要保持办公楼里的人气,”谷歌公司的执行主席和前CEO埃里克·施密特当时跟我这样说,“有一定程度的嘈杂的声音,这样大家才有冲劲去工作,并保持激情。这实际上取决于计算机科学研究生院的工作模式。如果我们去一家研究生院,比如去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系大楼,我们就会看见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两三个,甚至四个人。我们和程序员们都非常熟悉这个模式,因为我们自己也曾在那样的办公室里工作,并且我们知道,这是非常高产的工作环境。”

  多年以来,这些特殊待遇和怪异现象被其他企业争相仿效,以至于如今人们只要提起硅谷,就必然会谈到这些。可以认为谷歌的公司车队推动了“工作-生活”模式在旧金山湾区的全面重构。硅谷的大多数大型公司现在也提供这些通勤车福利。过去,学生毕业后在硅谷工作的坏处之一,就是要住在山景城、帕洛阿尔托或者森尼韦尔市的郊外。旧金山虽说是繁华都市,但每天来回超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住在那里就不值得了。如今不同了,谷歌的通勤车配备了无线网络,使得往返于公司与住地之间的行程不仅可以忍受,还有可能是一天中效率最高的时间。很多高科技公司的员工如今就住在旧金山,某些最新的科技公司也跟着定址此处。如果在10年之前,社交游戏公司Zynga、社交网络和微博服务公司Twitter等大概都会理所当然地在硅谷选址。而这两家公司6年前创业时,则选定了旧金山。“标杆资本”(Benchmark Capital)是美国的一家顶级风险投资机构,该公司最近也在旧金山开设了第一间办公室,与那些高科技公司为邻。

  所有这些都让谷歌成为一个既严谨又混乱的工作场所。尤其是在2005年,当时同期运作的工程项目常常多达数十个,其中很多项目的目标是互相矛盾的。有些项目要求绝对保密,只有几位顶级高管知晓内情。保密程度最高、野心最大的项目就要算谷歌自己的智能手机——安卓项目了。安卓项目组挤在谷歌44号楼第1层的角落里,周围环绕着谷歌的广告代表们。项目组的48位工程师认为,他们也正在致力于制造即将永远改变手机行业的革命性设备。到2007年1月,他们都已经在15个月内连续每周工作60个小时至80个小时了。每日编写和测试代码,洽谈软件许可证,飞到世界各地寻找合适的部件、供应商和制造商……这样的日子,有些人已经过了两年以上。他们花了6个月时间制造原型机,计划在年底发布产品……直到乔布斯走上舞台,发布了iPhone。

  克里斯·德萨尔沃(Chris DeSalvo)对于iPhone的本能反应十分迅速:“作为消费者,我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希望马上就能拥有一部。但作为谷歌的工程师,我当时想,‘我们必须重新开始了。’”

  对于硅谷的大多数人而言——也包括谷歌公司的大多数人——iPhone的发布都是值得庆祝的大事。乔布斯再一次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4年前,他曾经说服不肯妥协的音乐产业,让他把音乐的编目放进iTunes,每首歌售价99美分。如今,他又说服了一家无线运营商,让自己制造出一部革命性的智能手机。但对于谷歌公司的安卓团队而言,iPhone无疑是心腹大患。“突然之间,我们的东西就一下子变得太……落伍了,”德萨尔沃说,“好像我们干的就是些一目了然的事儿。”

  德萨尔沃不是个容易惊慌失措的人。和硅谷很多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一样,他的个性直率。他是个航海老手,刚刚带着全家去印度尼西亚远航了3周回来。他编写软件已有20年的经验,起初他是个视频游戏的开发人员,后来在苹果上班,2000年起,他在一家名叫“危险”(Danger)的创业公司任职。几乎所有的软件开发问题他都见识过了。他在2005年年底加入位于山景城的谷歌安卓团队之后,花了1年的时间,在一间储藏室里编写了数千行的代码(他喜欢在安静的地方编程),1个星期前,他刚刚搬到北卡罗来纳州的教堂山,帮助团队整合最近收购的一家公司。而当他在位于一家T恤衫商店楼上的破旧办公室里观看乔布斯演讲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老板安迪·鲁宾(Andy Rubin)会和他持同样的想法。自从德萨尔沃在“危险”公司任职工程师以来,两人已共事了将近7年,“危险”公司正是鲁宾首次创业开办的公司。鲁宾是德萨尔沃认识的最争强好胜的人之一,他才不会发布一个突然显得如此过时的产品呢。

  在600英里外的拉斯维加斯,鲁宾正在去开会的路上,无数手机厂商和运营商来此地参加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CES),他要去会见其中的一位。鲁宾的反应正如德萨尔沃所料,在去开会的路上,他被乔布斯发布的东西震惊了,他让司机靠边停车,以便看完整场网上直播。“老天,”他对车里的一个同事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发布那部手机了。”

  安卓团队的手机项目代号是Sooner,有人认为,Sooner所采用的软件相比iPhone上的软件更具革命性。除了具备功能完备的互联网浏览器,可以运行搜索引擎、地图和YouTube等谷歌所有主要的网络应用之外,其上的软件不仅能在Sooner上运行,还可以在任何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或甚至其他尚未构想出来的便携设备上操作。这个系统绝不会受限于笔记本电脑或台式机,可以同时运行多个应用,还可以轻松连接谷歌公司选定并鼓励的网上商店选购其他应用。与此相反,iPhone则需要定期连接iTunes,每次不能运行超过1个应用,并且苹果公司在初期并无开设应用程序商店这类的计划。

  然而,Sooner手机外观太丑了。它看起来像黑莓手机,有传统的键盘和小屏幕,没有触屏功能。鲁宾及其团队、宏达电子(HTC),以及T…Mobile电信公司等合作伙伴一致认为,消费者会更看重手机中很棒的软件而不是外观。这是当时人们普遍认同的看法。革命性的手机很少有成功的外观设计。2003年,诺基亚公司的N…Gage游戏手机,企图把手机和电子邮件设备与游戏系统结合起来(本书会经常提及这部手机的)。RIM公司早已是举世闻名的智能手机主要厂商,该公司生产的黑莓手机功能朴实,是它的主要卖点之一:一部手机具有不可思议的键盘,安全的电子邮件,所有的功能浑然一体,坚不可摧。

  与此相反,iPhone可不仅是外表酷炫,它还利用那些花哨的外观创造了全新的人机交互方式——安卓工程师们要么认为那些方式不可行,要么觉得太冒险了。通过使用虚拟键盘,用软件在大型触屏上生成的按键取代了大多数真正的按键,现在,每一个应用程序都可以拥有自己独特的整套控制。播放、暂停和停止键,只有在用户聆听音乐或观看视频时才会出现。如果想在浏览器里输入一个网址,键盘就出现了,一旦按下回车键,键盘又立刻消失了。iPhone上没有占据了半个手机空间的实体键盘,屏幕因而比市面上几乎所有的手机都大上一倍。不管用户横拿还是竖放手机,iPhone都能正常工作。苹果公司在iPhone里安装了一个加速器,利用重力帮助手机确定屏幕方向。

  第一部iPhone也有很多毛病。鲁宾和安卓团队——还有很多其他人——认为用户对于在屏幕上打字,缺少物理键盘的触觉反馈,肯定会不习惯。这也是第一部安卓手机——差不多两年之后发布的HTC G1——配备了侧滑式键盘的原因。但安卓团队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低估了乔布斯。乔布斯至少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人机交互方式——用一根手指取代触笔或专用按钮——且很可能提供了更多的新方式。“我们知道苹果公司就要发布一部手机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棒。”一位早期的安卓商业发展高管伊桑·比尔德这样说。

  数周之内,安卓团队就重新制定了目标。一部项目代号为“梦想”并搭载了触屏的手机成为关注的焦点,这部手机已经进入了早期开发阶段了。“梦想”手机的发布日期被推迟了一年,定于2008年秋季。工程师们开始把所有iPhone没有做到的东西都塞进去,以便到实际发布时,他们的手机会脱颖而出。安卓项目当时的项目经理曾毅力(Erick Tseng)回忆起,就在发布会临近的那几天,他们突然觉得既紧张又兴奋。曾毅力在此前一年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毕业后便加盟谷歌,当时埃里克·施密特本人亲自向他展示了安卓系统的美好未来。曾毅力说:“我根本不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过去的努力——什么iPhone一出现我们就玩完了之类的。但是iPhone毕竟设置了一个标准,不管我们决定发布什么东西,都希望确保它超过这个标准。”

  在很多方面,安卓项目都堪称是谷歌古怪而不讲秩序的企业文化的完美反映。大多数公司并不鼓励怪诞的想法,而是偏好切实可行的计划。而在谷歌,特别是在当时,情况正与此相反。激怒谷歌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如今的CEO拉里·佩奇(Larry Page)的最简单的办法,一是胸无大志,二是低估创意的价值。2006年佩奇大赞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因为失误而让谷歌赔掉了几百万美元的故事,如今已闻名遐迩。桑德伯格时任谷歌副总裁,负责自动广告系统的业务,当时她还没出任Facebook公司的首席运营官。“天啊,我真的很抱歉。”根据《财富》杂志的报道,桑德伯格对佩奇这样说。佩奇并没有叱责她,相反,他说:“我很高兴你犯了这个错误,因为我想经营的是一家高速运转、超负荷工作的公司,而不是一家过于谨慎、无所作为的公司。如果我们什么错误也没犯,只能说明我们还不够冒险。”

  2005年的手机产业真是让人头痛不已,谷歌的规模有多大,麻烦就有多大。手机软件业在所有不稳定的技术领域中名列前茅。由于没有足够的带宽,用户无法用手机在网上冲浪,这一点令人沮丧。手机也没有强大到足以运行任何软件,而是只能完成基本的功能。但正如乔布斯认识到的,最大的问题在于市场的寡头垄断局面:除了运营商和手机厂商之外,只有区区几家公司编写手机软件,那些软件真是糟糕透顶。无线带宽需要增加,手机芯片需要加强;但当时的情况似乎是运营商和手机厂商一手遮天。“我们和沃达丰公司'11'达成了一项协议,在他们的手机上应用谷歌搜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谷歌公司顶级高管这样说道,“他们提出的条件是,我们可以将一些结果放上去,但他们会控制大部分搜索结果,我们的结果只能放在每一次查询的最末。他们没有一个像样的移动浏览器。(他们正在销售的)手机铃声有时会在搜索结果中优先显示。每个运营商都这么干。他们认为那是一个禁闭的小天地,全靠他们提供所有的服务(就像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在线’一样),他们觉得这种控制是挣钱的最佳方式。”

  鲜有开发者为手机构建软件,因为只要有人这么做,就必然会赔钱。这个产业没有标准。实际上,每一种手机都在运行自己的软件和整套应用,这意味着为三星手机编制的软件往往不能在摩托罗拉手机上运行,而摩托罗拉的软件也不能在诺基亚的手机上运行。甚至在同一家公司,所用的软件平台也不兼容。例如,塞班(Symbian)系统就有好几个版本。简言之,对于任何有事业心的开发者来说,移动产业就是个“无底洞”。大多数人都敬而远之。利润最高的业务不是为手机编制应用,而是拥有一家测试公司,确保应用程序能够在市面上所有的手机上工作。拉里·佩奇从不讳言他自己和谷歌公司在那个时候有多沮丧。“我们有一个壁橱,里面塞着(我们为之开发软件的)100多种手机,在一段时间内,我们主要只为一种设备开发软件。”他在其2012年提交给股东的报告中如是说。这些年在各种谈话中,他一直把这一经历描述得既“可怕”又“极为痛苦”。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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