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腻了!
“那你为何偷她手稿?”祝渊又问。
庄善能忙磕头解释道:“因大小姐关在房里一直不出来,后来听见屋里摆饭,我就想进去看看那房里有些什么秘密,谁知看到手稿,发现林大小姐的手稿极有价值,想偷回来献给珉王……”
“去祖宗的献给我!你是要献给那个老不死的吧!”祝渊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庄善能的脸上,把庄善能踢到一旁,接着骂道:“你当她是傻子吗?她连屋子都没出,你就去偷她的手稿,她发现了还不闹将起来?如今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哄得她同意,现在又被你给搞砸了!”
庄善能哪里知道这个,他们是一个月才接头一次,雪雁答应祝渊的消息,祝渊都还没传出去呢,庄善能只当还是以前的计划,所以弄巧成拙,害的祝渊现在被雪雁臭骂了一顿。
祝渊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问道:“你与吴家签的是什么契?”
庄善能见主子突然转移话题了,还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了。忙答道:“签的是死契,不过用的假名儿。”
祝渊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丢了出去:“自己了解吧,省的脏了我的手。养你真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反倒坏了我的大事。”
祝渊在现代时,十八岁就参军,出来后通过关系进了空警,他没读过多少书,他信奉的拳头为上。以前还有国家管着,他这样的兵痞没法为所欲为,现在既然都穿到古代来了,他又是部下追捧的对象,又是“珉王”,早就想掌握生杀大权。好好的爽一番了。
他这话说出来是云淡风轻的,可心里却突突乱跳,让他杀人他可是不敢的,他生在和平年代,可从来没见过血。就算做空警。也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歹徒。如今能装个样子叫人自杀,都已经是他的心理极限了。他一时又期待这种能掌握人生死的权利,又害怕庄善能真的听话自杀了。要是庄善能求求情就好了,到时他就顺水推舟,免他死罪。只要想想自己嘴里说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种话,祝渊就觉得心中暗爽不已。
可哪知道庄善能听了祝渊这话。完全没有反抗,只是面露痛苦之色,叫了一句:“奴才该死,碍了主子的大计,一死不能以恕全罪。还望下辈子继续做牛做马伺候主子,主子保重!”
说完。庄善能上前拣起匕首,对着自己脖子就是一下,血噗的一声喷溅出来,撒了祝渊一身都是。
祝渊整个人都傻了,呆在原地半天没动。直到他身上溅到的血渐渐开始发凉,他这才惊醒过来,怪叫了一声,向后一翻,倒到凳子后面去了。
等祝渊被人发现的时候,庄善能的尸体都已经硬了。还是桃花觉得不对劲,怎么少爷这么久还没出来,上前去叫门没人回答,她这才推开门进去看看。
起先桃花还没看到昏在椅子后头的祝渊,只见到地上死透了的庄善能,吓得桃花屁滚尿流的爬出房外高声呼救。正好祝渊的一个部下今日在天香楼宴客,店里的小二就找了过去,那部下闻讯之后急忙赶至后院,这才发现躺在椅子后头的祝渊。
开始那部下摸了摸祝渊的手,只觉得冰凉一片,他还以为祝渊也死了,因为祝渊身上全是血。可再凑到鼻前一听还有呼吸的声音,那部下赶紧叫人收拾尸体,又叫来桃花给祝渊换了衣服,再送回家里去。
荷心自打进了祝家,就一付半个女主人的样子管起了内院。虽然只是个通房丫头,但碍着她是未来的“奶奶”给的人,而祝渊又一付很期待新奶奶进门的样子,其他的妾室通房都不敢在荷心面前造次。
今儿个荷心正对着几个屋里人训话,就见她的丫鬟锦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不等她开口,就听锦儿说道:“不好了,少爷昏死过去被人抬回来了。”
荷心闻言大吃一惊,赶忙站起来跟着锦儿去了正房。之间祝渊面色苍白,全身冰冷躺在那儿,嘴唇还不停的哆嗦着。荷心忙上前轻轻呼唤祝渊:“少爷,少爷快醒醒。”
唤了许久,祝渊这才慢慢转醒过来,见到荷心,他这一下还没缓过来,说了句:“别找我,不是我的错。”说完自个也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庄善能,他这才一股脑坐了起来问道:“我怎么在家里?”
荷心挨着炕沿坐下,自己贴了上了扶着他道:“少爷这是魔障了?方才袁大人送少爷回来的,少爷都不记得了?”
祝渊听闻是部下送他回来的,忙问:“那尸体呢?”
荷心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反问道:“什么尸体?哪儿有尸体?少爷可别唬我,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尸体啊?可是少爷看到什么不好的,魇着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祝渊马上让荷心去叫铺子里的桃花来,荷心一听要叫桃花,哼了一声扭过身子道:“少爷答应过我们小姐什么?说好了外头的女人一并都不要的,如今倒好,没断干净不说,还要往家里带。等我们小姐进了门,这是让我说还是不说?”
祝渊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了,一听这话更加恼怒,一巴掌就打在荷心脸上斥道:“叫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的,让你来伺候我的,你这是来做少奶奶的?叫也叫不动,还伺候什么?明儿就把你送回你小姐那儿去,我无福消受你的伺候!”
荷心一听这才慌了,马上站起来到外头叫小丫鬟去叫人来。再进屋时,祝渊已经冷静了许多了,他也想明白了,若是部下送回来的,尸体不可能没人处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了,想必首尾都干净了。刚才打了荷心,万一荷心到雪雁跟前哭闹告他一状,他还真没法解释。
想到这儿,祝渊一抬头就见荷心正巧进屋来,忙招手让她过来。荷心靠了过去就被祝渊一把拉进了怀里,祝渊摸着荷心的头发,再她耳边轻轻道:“方才我急了,打了一你巴掌,可还疼?我本无意,只是心中着急着,你还要给我添堵,我这一时没忍住,边发了火。你可别恼我,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荷心本就是戏子出生,这学戏的时候可没少挨打,轻则皮肉之痛,重则伤筋动骨都是见过的。加上祝渊平时对她确实不错,被祝渊这么一劝,她也软了下去。
“是我的不是,少爷无须自责。我本来就是伺候人的命,如今能有少爷一日恩宠已是天大的福气,我还不惜福,是我自个忘了本身,少爷不怪我才好。”荷心趴在祝渊的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胸口说道,那一双柔荑抚在心口上,倒真的把祝渊给摸平静下来了。
祝渊这人要胆量没胆量要智商没智商,若不是有一群部下给他出谋划策,他早就死在古代了。这荷心是雪雁派来的,他就以为是雪雁的心腹了,就不由对荷心说了实情,又问荷心:“我今儿杀了人,你们小姐会不会怪我?”
荷心对雪雁不大了解,但她打小也是看尽冷暖的,又在大观园里住了些日子,听说了怡红院里一些丫鬟的事情,便以为自个对这主仆的等级很是了解了。于是便软言劝道:“少爷多虑了,那奴才既然签了死契,不论是不是假名儿,他的生死都是主子的了。如今小姐虽还没过门,但既然小姐把他留给少爷发落,自然是按少爷的心思来办。少爷想要他的命,他怎敢活着?
“方才少爷也说了,那奴才是自行了断的。少爷又没抓着他的手逼他,他自个不想活了还能怪得了谁?少爷莫再多心了,小姐只怕是下不了手,才故意丢给少爷的,毕竟少爷是爷们,小姐一个姑娘家的,也不好做这事儿。少爷替小姐了了心愿,小姐只有感激少爷的份,哪里会怪少爷呢?”
祝渊这会子才算安心下来,可那庄善能的死状太吓人,还是让他心有余悸,特别是方才他昏睡过去,短短的片刻时辰就做了个梦,梦见庄善能的鬼魂来向他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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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引狼入室
祝渊又对荷心讲了自个担心的事儿,荷心听完笑了起来:“世间哪里就有那么多鬼魂了?少爷若真的怕,给他抄上几本经书,正经做个法事超度了他,那不就好了。”
祝渊又被荷心劝说了一番,这才放宽心来,这一放松下来便觉得困了。荷心扶着他又躺下,回了自个房里想了一番,叫来锦儿对她道:“备车,我要去见小姐。”
雪雁回了家好一会儿了,才吃了午饭跟黛玉惜春在月影苑里头说笑,突然小红打外头进来,凑在雪雁耳边道:“荷心回来了,要见小姐。”
雪雁忙问她:“从哪个门进来的?”
小红回道:“走的角门,下人用的那个。”
雪雁这才点点头,起身向黛玉惜春告辞。回了落梅苑,进了正屋不见荷心,雪雁看了小红一眼,小红指了指右边的耳房。
雪雁这才转去耳房,就见荷心正坐在炕沿跟荷蕊说笑。一见雪雁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荷蕊福了一福立刻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雪雁荷心两人了。
雪雁也不说话,只上前到炕沿坐下。荷心马上走到下首,先给雪雁行了礼,这才起来回话道:“祝公子头里回来,好似魇着了。说是有个下人在他跟前自行了断了,他看了后怕。”
雪雁浅浅一笑,无所谓的说道:“这关我什么事儿。”
荷心马上道:“这下人是今儿小姐送过去的,好像是丢给祝公子发落的那个。”
雪雁一愣,原来是庄善能。只是庄善能怎么就自杀了呢?她忙对荷心道:“将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荷心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祝渊是什么情况,怎么告诉她的,她又怎么劝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雪雁。
雪雁听完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这样一来,你的地位也能巩固了。也不枉我白死一个管事儿的。”
荷心听到这话。心里突地一惊,见雪雁模样不像是说笑,忙小声问道:“小姐的意思,是故意送那人去。让祝公子魇着,好让我劝慰祝公子?”
雪雁心里偷笑,本就是歪打正着的事儿,却被荷心误会了,这样也好。她便什么都不说,只微笑看着荷心。
荷心心中感激,原来小姐为了她的事儿这么尽心,但感激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不屑。这样抬举一个通房丫头,到时自己进门不受宠。可怪不得她。
荷心倒不求什么正房奶奶的位置,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很难扶正。但若是能抓牢男人的心,日后就算新奶奶进门了,她在少爷的心中也是独占一隅的。
她这主意打的倒好。殊不知这样的想法正中了雪雁的下怀。雪雁才不稀罕嫁给祝渊呢,她送荷心进去不过就是为了打听里头的情况。只要让荷心尝到甜头了,荷心自然会有野心,这有野心的女人,可是不甘现状的。
有句话叫家和万事兴,她就是要搞的祝渊家里内部不合,这样一来。祝渊焦头烂额之时,她再出谋划策,这祝渊就会轻轻松松掉进她的陷阱里头。
荷心在落梅苑没待多久,雪雁便叫人送了她回去。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的药材,说是给祝渊压惊用的。另外还赏了荷心不少新料子和头面首饰。又让荷心带了句话给祝渊。
荷心才走,茉莉进来回话道:“宁国府派人来了,说是珍大爷回来了,要接四姑娘家去。”
雪雁忙去了月影苑,见入画和春纤已经在帮惜春收拾东西了。便去正房跟惜春告别。惜春颇有些恋恋不舍,没想到才住了一日就要家去,她还不大乐意走呢。但再不乐意走也得回去,毕竟父亲死了,她还得守孝。
惜春一走,林如海正好回了家来,叫雪雁去问话。雪雁去了外书房,听林如海问道:“你此次去温泉庄子,为何疾风和追影没有回来?”
雪雁只得把当时手稿被偷一事说了出来,又说留那两人寻找机关,直到找出来为止。
林如海捻着胡须想了想道:“叫他们回来,为父帮你去寻。这房屋里的暗室,可不是外行人能看得懂的。”
雪雁只得应了下来,说自个会叫江五去通知他俩,又说起开山采石一事,林如海听完笑道:“火药这玩意本就是炼丹之士常用,你只管去道观找人要去,并不打紧。只是这山野石林都是有主的,可不能任性为之。最好是能买下一座山来,再行开采之事。若是不然,容易惹出官司。”
雪雁得了准信笑道:“既然火药不是问题,那就没事儿。还有一事,女儿想买些人运送石料,想来少不得要几十个苦力。只是这苦力只用一次,石料运完便不用了,我又不想白养那么多下人,不知如何是好。”
林如海想了想道:“这事儿也不难,只是还须我周旋一二,你且等几日,待日后有了明信儿我再通知你。”
雪雁福了一福谢了林如海,林如海也没什么要说的,只嘱咐了雪雁几句日后还有难处只管先跟他讲。雪雁应了下来便告辞回去。
几日之后贾母也回了贾府,贾敬丧葬一事正式开始,连黛玉和雪雁都得换上素服,不戴色彩明亮的首饰。
雪雁陪着黛玉在去了宁国府几次,期间也见到探春了。雪雁便寻了个机会,把刑部尚书府有意结亲一事悄悄告诉了探春。探春闻言眼睛晶亮晶亮的,满脸的笑容遮也遮不住。
雪雁心里也是高兴,可这毕竟是在丧礼上,还是劝了探春几句叫她收敛着些,两人收拾了心情,这才回到前头。
一转眼贾敬的丧礼过去到了头七,三个令雪雁想不到人的,搬进了宁国府。尤氏的继母和她两个妹妹,尤二姐,尤三姐。
原来那尤氏不在,贾珍回到家中之后,凤姐只管到头七之后便家去不来了。而尤氏因葬礼时劳累过度,一时病倒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家中没有女人管理内务,这尤氏便鬼迷心窍的叫了她继母过来帮忙管事。尤二姐尤三姐尚未出嫁,独自在家怕被人欺负,便一起带了过来。
雪雁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不禁冷笑。什么怕被人欺负,只怕是看中了朱门贵户,有了那攀高枝的念头,才巴巴的跟了过来吧。
雪雁找了个借口,去了宁国府一回。这一到自然就见到了尤二姐和尤三姐和尤氏的继母尤老娘。
这尤二姐和尤三姐都不是尤氏父亲所出,乃尤老娘改嫁过后带过来的。而尤氏也不是尤老娘亲生,这关系就不是很亲近。
尤二姐的生父理应来说不是很差,能和皇粮庄头张家攀上亲戚,可见尤二姐的父亲还是有些薄产的。在这个年代,稍有点地位有点家产的女子死了可都是要守节的,不见李纨就是如此?
尤二姐的生父既然小有资产,这丈夫死了,可是得守寡的。但尤老娘非但没有守寡,还带着女儿一道改嫁。在这个年代就是大胆的不行的事儿了,老娘如此做派,底下的女儿就有样学样了。
那尤二姐尤三姐还没嫁人,就已是混在男人堆里的。虽说很多人觉得这两人可怜,但雪雁心中只觉得不耻。要放荡的人是她们自己,放荡过了攀上高枝又要从良又要名分。放在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这连头,荡妇想回头可比浪子回头难多了。现在的人,对女人的宽容远比对男人的少,可以说到了苛刻的程度。雪雁不会因为同是女人,就对她们特别同情。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她们自己要选择婚前放荡,就别怪别人看不起她们。
初次见面,雪雁对尤二姐尤三姐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她本想着不要把书中的形象代入,可最后见到真人,还是失望透了。
那尤二姐尤三姐确实长的漂亮,可无论穿着打扮,言行谈吐,都透着一股子小民气息。更让人觉得荒唐是,姐夫的父亲死了,这二人还穿金戴银,一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来宁国府勾搭爷们的。
雪雁不冷不热的跟尤二姐尤三姐打了几句官腔,便起身告辞往尤氏那儿去。凤姐那儿好容易才日子好起来,她绝对不会坐视尤二姐再来插一脚。
才走到门口,就听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骂街似的道:“你是荣华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