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总是喜欢使蛮力啊!”永仓抱着他的脑袋,龇牙咧嘴的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野蛮女,我可是来给你打气的。”
“这叫什么打气啊!要命还差不多,你不要在这种关头开这样没趣的玩笑好不好啊。”我没好气的和他说。
“什么啊,我可是好心呢,刚才在那边看你脸都紫了啊,现在不是便回原样了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你还快点谢谢我啊。”
“谢你个头啦!拜你所赐我刚刚的紧张感全都消失了!一会还怎么打!”
“不紧张了不是打得自如么?真搞不懂你这家伙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高手,没点紧张感就会松懈了啦!”我不满的说道,忽然听见铜锣的声音,惨了惨了,都怪永仓这头猪,害得我的逃跑计划全部泡汤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下一个,舞对决松下虎郎。”道场的一边,近藤局长高声宣布到,我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这是搞什么啊……就算我是新撰组唯一的女队士,就算我是异世界的人,就算我加入的很莫名其妙,也不必要拿一种观察细胞结构时候的那种认真劲来瞪我吧。
我缓缓站起身,只觉得那种压迫感更加强烈,抬眼望去,我的对手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彪汉,喂喂喂,这是玩什么把戏,面前这个大块头,不用打的,我看他光是压就能压死我了啊。我接过近藤局长手里的木刀,毕竟这是会武,用真刀打起来恐怕会损失惨重吧。互相行过了最简单的礼,锣声一响,算是对局正式开始。
虽说是正式开始,但是似乎双方都没有攻过来意思,他在看什么?难道以为我这个异世界的人会用什么妖法不成?我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是觉得我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他举起刀冲了过来,我的妈呀,怎么地都在颤,大哥你是不是该减肥了……我慌忙往后躲闪,左肩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刀。这一刀的劲儿奇大,再加上木刀本来坚固,肩膀火辣辣的疼,左半个身子似乎都有些麻痹了。他并没有直接进攻,似乎是因为太轻易的打中我让他摸不着我的路数了吧,我说大哥,多疑可不是好事啊……趁着他分神之际,我赶忙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又一次举刀冲了上来,我慌忙举刀承接,只听“啪”的一声,我的木刀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刀,由于力量的悬殊,紧接着两把刀一起撞向了我的身体。“呜。”我不由得发出呻吟。本来还拖着处于麻木状态的左半个身子,又遇着迎面的一击,我连退数步,身子有些不稳,拿剑的手也开始颤抖。
那人终于得出了结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面前的丫头就是一个菜鸟——当然,这是我这么觉得的,他并没有说出来,我也不像斋藤那样懂得揣摩人心。只是他的攻势变得越来越猛,力道也越来越蛮横,看来是认定我不过是个菜鸟,不值得用任何计策了吧。他一次次迎上来,我一次次的挡,然后一次次的后退,手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了,内脏也在翻天覆地,好像随时都会烧起来一样,灼热而疼痛。
看着我一次次后退,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糟糕,身后的永仓和原田早已忍耐不住开始朝我大叫,斋藤明显皱起了眉头,冲田的脸上都有些焦虑,近藤局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停止这场对决,就连一向沉稳的土方眼里都有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我说你们啊,摆出那么多种丰富的表情,怎么也不说过来帮帮我啊。我无奈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面前的敌人。
“这样下去不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又是你这个藏头藏尾的家伙。我在心里暗骂到。
“现在可不是骂我的时候啊,你的身子快撑不下去了哦。”
这个用你说啊!再次勉强顶住一次攻击,我只得单膝跪地。
“要不要我帮你?”那声音不紧不慢的问道。
谁稀罕你帮忙,给我到一边凉快去!我在心里大声呵斥,同时自言自语:“撑不下去了我也知道啊,切,事到如今是不是只能背水一战了啊。”我缓缓的站起身,正准备攻击我的男子惊讶的分了一下神。
“所以我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给我直接攻过来就好了啊!”我左手猛地向地下探去,同时左腿为重心,右脚就那么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胸膛上,可能是没预料到我突然的反攻,他竟然完全挨下了这一脚,同时身子还向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吧。我马上站直,他也马上回神,朝我冲过来,木刀在我头上呼啸着,似乎马上就要直直地劈下来。
真是的,我豁出去了!快速调整姿势,我举起剑,直直地刺过去。
“到此为止!”土方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和那人都吓了一跳,姿势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动作停下的瞬间,全场一片寂静。大汉的刀即将从我头上批下来,而我的姿势呢——右手执刀柄的尾部,右足向前迈出,形成刺的姿势。这是什么时候摆出的造型,我怎么不知道,大概是胡乱做的吧,不过总觉得像模像样的。
“这场胜负,是舞小姐的胜利。”冲田缓缓地说道,那声音里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他的话让我愣在当场。
“为什么?冲田老师!”那人也和我一样震惊,不过仍旧知道反问。
“我已经说了,这是她的胜利。”冲田仍旧平静地说着,整个道场鸦雀无声。
“舞,可以请你保持那个姿势不动,把刀换到右手上吗,还有,出左脚,在右脚之前。”斋藤突然说话,我愣了一下,随即照做。
那个瞬间道场炸开了锅,刚才还一副理直气壮质问着的大汉,竟然愣在那里,我还来不及询问怎么回事,土方就前先一步说话了。“不要吵了!会武继续!”随着土方声音的响起,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即将崩溃的身子在永仓的帮忙下,才好不容易挪出了道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赢的是我?”我推开永仓的手,靠在道场外的木柱上,问道。
“你那真是无心做出来的?”他不回答我,反而提问。
“什么?那个姿势?当然啊,因为太焦急了,索性就那么直接刺过去了,但是我不觉得这样我会赢啊。”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你的那个姿势,如果全部倒到左边,就是‘牙突’啊,‘牙突’你总该知道吧,你不是从未来来的么?”
“你说的‘牙突’,就是新撰组斋藤一的那个绝技?”
“如果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永仓反问我。
“那么,新八,你的意思是说刚才我的姿势是阿一的奥义?”
“差不多是这样吧,不过姿势的纰漏还是很多的。”
“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觉得我会赢啊。”
“所谓‘牙突’啊,就是一击必杀的招数,别看你和他的距离比较远,但是因为你握着的是刀柄,所以你的攻击距离就比普通的刀要长,再加上迈出的脚会产生一定的推力,自然速度上更胜一筹咯!你呀,还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看啊,斋藤先生的‘牙突’,可是让我和冲田都头疼的招数啊。”
“哈……”我直直地瞪着他,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这世界果然是够神奇,这是不是就引证了一句古语——“无巧不成书”呢?尽管永仓还在我身旁高谈阔论,不过此后的东西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我就那么愣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不打算说,不打算做,而是呆呆地看着院子。
身后,道场里的锣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只是那声音已经完全传不进我的脑海里了。
“因为这样,从明天开始就由在下来担任你的剑术师范。”斋藤在会武一结束便到我的房间找我,不过因为他说的都是我已经猜出来的事,所以我不仅不惊讶,反而有点期待,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试问有几个人能有幸得到新撰组三大剑豪斋藤一的亲传呢?
“不过真是让在下吃了一惊呢,舞小姐竟然会使出‘牙突’式来,虽说只是碰巧,不过这也许也是一种定数吧。”斋藤几乎是自顾自地说着,也没怎么在意我的反应。我激动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的,要知道这可是和传说中的人物一起习剑的机会啊,虽说已经这么近的接触过这些幕末名人了,但是要说一起学习剑道,这简直就是无上荣幸,要是换作哪一个热血青年,恐怕当即就激动的昏过去了呢。一边沉浸在无边的激动的心情中,不由的身边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了。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发现斋藤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不好,刚才只顾着想事情,完全无视他了……
“舞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想必今日会武也给舞小姐的身体增加了不少负累吧,那么在下就先回去好了。啊,对了,土方先生还让我转达,说是因为在下也曾在试卫馆修习天然理心流剑术,一刀流的剑术自然混在了其中,若是舞小姐想学习正宗的天然理心流剑术的话,可以随时去找他、近藤局长或者是冲田。”
“啊,怎么好麻烦副长大人呢,哈哈,哈哈哈。”我勉强笑了两声,要是让那个魔鬼副长来教导我,我恐怕就没命去见江东父老啦。
“其实舞小姐不用那么在意,土方副长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的人,而且他的剑术……”
“好了,打住。”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许他确实没那么魔鬼,不过我还是受不了那种压迫感……还有一件事也很让人在意啊……”
“是什么事呢?”
“阿一!你刚才是不是又喊我舞小姐了?不行啊,那样总觉得太严肃了啊,都说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啊,你看我不也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吗?从那天开始就是同志了,没必要那么见外吧,而且称呼随意一点我行事也不至于那么拘谨啊,本来就已经是很严峻的局势了,要是再绷着脸每天小姐先生的叫来叫去,迟早压迫出病来的。”
斋藤犹豫了一下,听过我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也有几分笑意:“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舞。”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初见时如同莲一样静谧,给人的距离永远是那么不远不近,看起来很随和实则又十分严肃,没有冲田的开朗,永仓的无厘头和土方的深沉,斋藤就像是介于各种性格的中间。他的存在感也是如此,说是不在吧,又好好的存在在那里,可说是在吧,却又时常被人忽视……与其说成是这样,倒不如说是给人一种虽然存在,但又像空气一样,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阿一,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啊。”我歪着头打量他,说道,他明显一愣,不过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总觉得你虽然在这里,却又好像根本不在一样,其实你可以多融入到大家中间,多去开心的笑一笑啊,玩一玩之类的,不要总和任何人都不冷不热的,虽说你好像和冲田先生关系很好的样子,但是只要仔细看看不难发现,其实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很淡……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合适啦,但是我还是觉得像这样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的阿一是很有气概的哦,试着多去笑一笑啦,别总是摆一副幽灵脸,真实的幽灵也是有很丰富的表情的呢。”
“看来舞对幽灵的涉猎算是颇为深入啊,还是说你的家乡有何鬼怪友好相处的风俗习惯吗?”斋藤似乎打算歪曲我的话,不过这样也无妨,反正我都已经说出去了,之后会怎么样全看他了。
“是啊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和幽灵脸的阿一做朋友了呢?”我顺接着他的话,有意无意的继续暗示他。
“莫非你觉得在下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吗?”斋藤仍旧平静地说着,但是我却感觉到他的声音里稍稍有些愠意,或许是我太多话了吧……不过现今再怎么想也不过是“覆水难收”了。
“……阿一,生气了吗?”我小心地问道,虽然早就知道他不会真实的回答我了,不过看到他摇头我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没逼太急呢。“要是我说话过分了的话,我道歉,不过啊,我可没有恶意啊。”
“在下明白。”斋藤回答,“我想你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会武的时候看起来也受了不少的伤,明天开始还要继续习剑,希望你不要迟到,虽然我不会像土方副长那样责骂你,但是身为师范,好好的管教弟子也是必要之举,到时候请不要说我不给你台阶下这样的话。”
“是是是,斋藤老师!”我故意叫得毕恭毕敬,实则口气中早已经有了按耐不住的笑意。斋藤看着我强忍着笑,倒是也不生气,反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我的滑头也有了几分笑意。察觉到我在看他的斋藤很快转身离去,而我则是留在原地,知道斋藤走后,才终于可以好好的笑一场了。
别说,就“斋藤老师”这个称呼,其实也蛮有趣的,那么,明天开始,习剑的时候就这么叫吧,呵呵……
“早上好!斋藤老师!”我故意大声的朝道场里面叫道,这使得周围的队士们不免掩嘴偷笑,斋藤则是用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着我。
“那么今天先做什么呢?斋藤老师?”我故意把而老师读的很重,周围又是一阵轻微的笑声,我自己都快忍耐不住,稍稍捶了捶脑袋。
“那么,小舞,现在可以把基本的起手式摆出来吗?”他似乎不甘示弱,既然我叫他“老师”,那他索性就用叫唤小朋友地方法叫唤起我来了。周围的队士们早就忍耐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我和斋藤相视片刻,也都有几分笑意,不过我知道在我投降之前他一定不会放弃“小舞”这个超级幼稚的叫法的。所以我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好了好了,不玩了阿一,还是好好学吧。”
“把起手式摆出来吧,舞。”他也不执着于那个幼稚的称呼,而是严肃了起来,话说,无论开玩笑还是严肃,这家伙的脸怎么就只有那么小的变化呢?忽然想起了那个表情丰富的猪头永仓,这两个人鲜明的对比还真叫人吃不消啊。
“不要胡思乱想,静下心神去体会剑。”斋藤的声音忽然响起,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天哪,你还真是幽灵族的啊!不要没事干吓人好不好……我收回了思绪,专心致志的回忆之前永仓曾经告诉我的——吐纳式呼吸的方法来安定心神,周围的嘈杂渐渐便淡,变淡,最后终于几近消失了,斋藤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很远却很清晰。
“一刀流剑术,攻击的要点讲究‘切落’,练习此种剑术需要有相当的觉悟,否则非但不能斩人,更有可能伤及自身性命;而天然理心流剑术讲究临机而变,同时也是以速度决胜负的一门剑术;‘牙突’剑式,讲究一击必杀,往往……”
斋藤的声音缓缓传入耳朵,那些文字在他口中似乎有着生命,一点一滴,或如山间细水,或如万里飞洪,或如春风拂树,或如台风过岸,渐渐充斥在胸中,充斥在脑海里,似乎最终汇聚成了整个宇宙。
等到我离开冥想状态,竟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忽想起刚才的感受,倒是颇有点“小宇宙”熊熊燃烧的戏剧效果。
“舞,你照着我教给你的方法练习,近日我要外出一趟,你的剑术师范暂时由冲田担任,他是天然理心流的高手,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斋藤说道,“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还可以去找土……”
“那倒不必了。”我赶忙打断他的话。斋藤沉思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径直出了门。
斋藤也真是的啊,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范,这才第一天就把我塞给别人了啊!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正是要做吧,本来嘛,连点剑道基础都没有的我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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