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连串的反问只会让我无言以对,我垂下头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不能相信这样的现实,的确,我有奇怪的能力,还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但是这仅仅是偶然……仅仅是偶然啊,难道还有别的吗?难道。还有别的吗……我不断的找理由来推翻这个“真相”,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布都御魂的话就是无法让我平静下来。屋外的风呼号着,好像要把什么生生撕裂一般,难以平静的心越来越混乱,甚至连意识都变得很模糊,我好像看到了什么画面,但是却残破、凌乱不堪,画面的内容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但是我却怎么也没办法看清楚、听清楚,就这样身体变得越来越沉,我感觉到自己笔直的栽倒下去,却没有阻止自己的力气。
“请好好休息吧。”布都御魂看着面前的少女倒下,迅速上前扶住了她,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悲哀的声音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身上突然泛起青色的光晕,又一阵风在屋子里成型,缓缓的吹动着屋内的两人。少女的眼睛慢慢睁开,不同的是这一次那无神的青蓝色瞳孔绽放除了光彩。略带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启,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出了一句话,然后又似乎是筋疲力尽了,少女又恢复了昏迷的状态。
“那么你所说的,就是真相了吗?”一阵狂风刮过,布都御魂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主人,耳畔里还不停回响着少女最后的质问。
从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再和布都御魂说过话,并不仅仅是因为对他当时态度的生气,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如何去去面对他。其实我并不是真的不相信他的话……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不敢接受吧。与此同时,这几天里我也有意无意的在避开冲田,我知道他不会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我也很清楚这不是可以拿出来和他探讨的问题。他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不过他没有刻意的来向我询问,想必他也明白这件不是那么容易出口的事情吧。
不过今天似乎无暇考虑这些,整整一个早上,天气都是异常阴暗的,现在是元治二年的二月(换算作现代的时间应该就是三月份了吧)。三月份的天气,应该已经摆脱了严寒,因为时间与我生存的年代不同,所以稍微的冷一点我到时还可以接受,但今天这个阴郁的天气却让我觉得沉闷。天上明显的有乌云,好像有一场很大的雨就要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起得太晚,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冲田的影子,虽然平日里他一般出门都很早,但是像这样一样过了午饭时间还没有回来的情况,倒是一次都没有发生过。我不禁有些担忧,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还因为这个阴郁的天气。
忽然,我的脑中浮现出一串文字:元治二年二月二十三日,新撰组总长山南敬助,在新撰组第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的介错下切腹。这曾经对我来说在平常不过的文字,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想起来却是这么的令人恐惧……和悲伤。我想我的这种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组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可以算作干部的人们一个个要么面露愁容,要么行色匆匆,要么干脆把自己锁在门里不知道研究什么。就连平日里一向以开玩笑和胡闹著名的永仓,今天竟然也老老实实的跑到了道场练习剑道——虽然我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现在,我正等在那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半天的土方先生门口,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敲门。敲门——我或许会被臭骂一顿然后轰走,但是如果不问,我心里又总觉得不踏实,而且前几日我就已经向他暗示过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以土方先生的聪明才智,他是不会不了解的吧。
“咚咚咚。”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叩响了门。
“谁?”
“副长以为是谁呢?”我反问道。
“……哼,敢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除了你还有谁。”土方略带嘲弄的说了一句,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人来开门的迹象。
“那是因为你知道那另外一个人已经被派遣出去完成任务了吧。”
“既然你了解得这么详细,又何必来我这里。”我感觉到有人向门口走近,但是那扇纸门还是没有丝毫被拉开的痕迹。
“……如果已经知道了全部的未来,是不是就不需要努力?如果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就要去接受所有的一切?那么人类为什么要生存?不论过程,万事万物不都将迎来毁灭吗?那么又何必在以现在是不是活着……生存是如此,现在的事情也是如此……副长如此不欢迎我吗?”
“现在我没有和你聊天的兴趣。”他冷冷地说道。
“副长有间敷仪与觉候得共,新撰组最近之成和承服仕兼间敷觉侯条,右辞退……”
“说够了就住嘴。”土方先生打断了我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你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最好不要干涉进来……你明白的吧,这不是你的权利可以干涉的事情,也不是单凭你的几句话就能力挽狂澜的事情……你一切驳回的言论全部不被听取……明白了就闭嘴。”
“真是严厉呢……”我嘲弄般地笑了笑,“难道说副长畏惧了?山南总……山南先生的事情。你也……不想这么做的吧。原本是抱着同样思想的同僚……”
“不是。”他再一次打断了我,“那个人过分温柔了……心系于国家的安危这一点,我和那个男人是同样的,但是他的思想会让他成为幕府的敌人……”
“尊王攘夷吧……的确抱着这种思想的人,说他是维新志士也不为过呢。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已经可以打住了……我并没有什么资格来决定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左右事情的影响力……山南先生的坚决态度我也知道,恐怕这件事情对于你和近藤局长来说,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吧。”
“这恐怕对于整个新撰组,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呢。”土方先生呢喃着,好像是在梦呓一样,但是我能听出从他语气里透出的那种悲哀,深沉的,好像是笼罩着这个京都的墨色的天空。“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特地到我这里来就为了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真是失礼呢,我可是在帮助副长远离悲伤情绪呢。”
“刚才……你说什么了?”在感觉到了两道杀人的视线之后,我承认我怕了这个魔鬼副长了,只好连连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没说。”
“那么你到底有什么事?”他的声音恢复平静。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总司他去了哪里。”
“难道你不知道么?”土方先生反问我道。拜托,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事情啊。
“已经没有追的必要呢了,小舞。”一个熟悉的和蔼地声音在背后响起,只不过今天那个声音之中又多了一丝的惆怅。
“啊?是近藤局长……请问一下,你在外面听了多久了……”
“你刚才在外面吗,阿勇。”比起近藤局长的突然出现,我倒更惊异于土方先生的反应。
“看来你心里很乱啊,阿岁,连小舞都感觉到我在门外了哦……敬助已经被总司带回来了,你不想见见他吗?”
“……不。”土方先生如此答道。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再呆在这里也不过是碍事,而且我也由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便向近藤局长和土方先生道了别,就这样离开了。
在长长的走廊里面行进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时间的流逝是那么的漫长,仅仅几十米的跨度,我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不,或许我就是在走过这一个世纪,走过这一个世纪又四十年,来体会那个鲜活的乱世,然后,来试着融入这里,感知这个世界吧。
在跨越了一个多世纪之后,我终于见到了他。
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落着,静静地靠着墙壁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紧闭的双眸似乎在微微颤抖。他的身影一下子消瘦了好多,那个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一向很坚强的冲田,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随时要大哭出来的婴儿。
这也是难免的,我知道他一直把山南先生当作自己的兄弟,所以我才会担心让他去追回山南先生,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但是,现在的我明白了,即使不是冲田,只要是在这个新撰组的队士,无论是谁都会因此而伤感……不过对于那些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人们来说,冲田心里的痛要更深吧……
“总司,一直靠在墙壁上,是会着凉的哟。”我缓缓地走过去,本想把他拉到一边去,但是伸出的手却在碰到他的前一秒停住了。
“不,没关系的。”他缓缓抬起了头,脸上仍旧挂着那个招牌式的微笑,“我没关系的,只是一大早就被叫去执行任务,有些累了而已。”
……我本来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个表情之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明心里是那么痛苦,为了不让他人觉得难过,所以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明明眼睛里都盈满了泪,却还是要故作坚强的保持一贯的微笑,明明身子都已经抖得那么厉害了,还声称自己没事……
“累了的话,我送你回房间吧。”半晌,我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我在这里……”
“已经够了,跟我来。”我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周围的队士听到声音也向这边投来了目光,不过我并没有在意那些人,而是拉着冲田的手,头也不回地把他拉到他的房间,然后转身从外面狠狠地关上了纸门。
或许是对我突然发怒的这个状况摸不清头脑,冲田显然愣了好久一会,才试探性地叫了一下我的名字。“舞?”他如此叫道,可是我并没有回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楚的味道,刺激着我的感官。“你走了吗?舞……”他仍就这样问这 ,语气里有掩盖不了的寂寞和失落。
“即使是这样隔了一个纸门的距离……你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吗?”我缓缓地开口,“你太过于勉强自己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喜怒哀乐,有思想有感情……我知道你并不是想要逃避,你的心情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但是总司,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要笑,想笑的时候就不要有顾虑,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那种幸福,不是我想要的,那只是自己的幸福罢了……”
“‘为了重要之人的志向,我可以成为魔鬼’你过去曾经这么和我说过吧。那么,为了所追求的这种幸福,你要毁掉他人的幸福吗?”
……一阵沉默,我知道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思考答案的本身是什么,而是思考我问话的含义。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了……我知道我是个不太会说话,有时候说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经过逻辑思维的人,我不曾有过什么了不起的志向和抱负,通常情况下也只有一些小小的愿望而已。我曾经想变成一个了不起的杀手,因为觉得穿梭在黑夜之中很帅气,后来我又想当一个作家,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自己来创造我心目中的世界……但是现在的我,有着更迫切的渴望,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恩。”他回答道。
“那就是你的幸福,次之便是这个新撰组的幸福。”我仰头看了看天空,乌云仍旧笼罩在天空中,我分辨不出太阳究竟在哪个方位……不过现在我确实没有一味寻找那不知在何处的太阳的兴趣。
“舞……”他显然是被我的回答吓到了,半天都没有回话。话说难道今天我是恶魔属性么?为什么见到我的人都会被我吓到发呆。
“怎么,有什么不满吗?”为了掩饰突然尴尬起来的气氛和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极其难为情的心境,我故意改变了腔调如此问道。
“不,没什么。”他并没有和我开任何玩笑,语气是十分认真的,这倒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舞……”身后的之门突然被拉开,靠在之门上的我一下子失去了支点,笔直地倒了下去。然后我感觉后面有一个什么东西迎了上来,支撑住了我的身体。冲田的长发有一些散落到了我的肩上,头埋在我的脑后,埋得很深很深,我感觉到肩膀有些潮湿,也能听到背后低低地啜泣声。
“该道谢的是我才对,总司……”我任由他从背后搂着我,任由他在我肩头低低的啜泣着,我不想推开他,也不想打搅他,现在的他又变回了那个像水晶一样易碎的男孩了……一如我第一次杀人时,他的那个样子。
——谢谢你,总司……谢谢你肯听我的。没有出口的台词充盈在我的脑海中,知道我感觉背后的力量完全消失掉了,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把脸埋在长发中的他。这个时候的冲田,一定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表情吧。我心里这么想着,便也没有去打搅他。自己走出了门去,靠着打开的纸门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我感觉到里面已经安静了下来,便试探性的向里面看去,没想到此时他也正看着外面,四目相交,我本来有一堆想要说的话,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舞也哭过了呢……”他忽然如此说道,我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早已泪流满面。
“什么嘛,不过是风把沙子吹到了眼睛里而已。”
“真是很厉害的风呢。”他笑了笑,脸上的悲伤表情已经消去了大半,虽然还有些残留,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不要紧了。
“那也没办法啊……你也不看看这个该死的天气……”我虽然知道自己掩饰的手段有多么的笨拙,但是看起来冲田并没有拆穿我的意思。
“真的是,该死的天气呢……”他喃喃自语道,“先不论这个,舞不喝酒对吗?”他忽然问道。
“恩,我没有习惯那个味道。”我脱口而出,但是却又补充道,“但也不是不能喝的啊。”
“哎……舞……”他迟疑了一下,“今天,可以陪我喝酒吗?就在旁边的店里……土方先生应该会允许的吧。当然,不行的话也没关系的,我并不是想要勉强……”
“不是不能考虑呢……那就去吧。”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学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你,舞。”
“谢谢并不是表示高兴的词语吧……看起来有必要修正这一点了。”我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头,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冲田拉着我到旁边的店里喝酒,那天他喝得很多,我知道那对他的病很不好,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阻止。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悲伤着的,一如这尚未散开的天空一样充满阴霾,我也能想象的到,当你知道将由自己介错山南先生的时候,你心里的悲哀……
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的……因为你,是新撰组的冲田总司。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会为我而难过吗?如果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对于我来说,一定就没有遗憾了吧……现在的我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废柴,我是废柴,又过了这么久,真是……我是废柴……
最近严重睡眠不足了,上课也打瞌睡……
我讨厌写作业,唉,最讨厌上学了……
☆、〖为——所珍视之物〗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连周围的景色阻断的——残酷的雨。还没有开花的樱花花苞,在雨的冲刷下,也几乎要落尽。看来今年,是看不到樱花了呢。
“那就不算我,打破了约定了吧。”有些苦闷的看了看天空,这片天空看起来忽然是那么的怀念,那么的让人感伤,又那么遥远,“毕竟,相隔了140年以上呢……”
察觉到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的不堪,好像是要为了留住最后一丝的固执而住了嘴,门外的雨哗哗的下着,从敞开的纸门里落到屋子里,打湿了地上的榻榻米。这个情景,竟然有点像一年前那个下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