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吧。“你真的能挥得起来?”他好奇地看着我。“嗯,意外的好挥呢。”我蹲下抽出长刀,然后从后身绕到面前,说实话,这把比我还长的刀握起来倒是意外的顺手,而且重量也很轻。“这么薄的刀刃,能砍得了人么?”
“我想应该是能吧,毕竟那个时候这把刀也架住了那两个浪人的刀啊,不至于那么脆吧。”我想起了那天在码头的情景。
“哎?我看那是凑巧吧,怎么说冲田竟然被你这个新手救了,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哦。”永仓甩了甩手,怪里怪气地说道。
“信不信随你,我又没有逼你。”我没好气地说道,之后是永仓又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了,不说你了,这叫什么刀啊,既没有铭文,盒子上也没有标签……”永仓说道。“我是大名鼎鼎的布都御魂啦!”我听见永仓手里的布都御魂发出声音。正当我发愁这该怎么解释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放心啦,这个小子听不见。”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
“喂,名字啦名字。”永仓不满地看着我,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名字啊……”怎么办,不能真说他是布都御魂啊,只好临时想个名字了,想什么好,难道就叫那鲁?呜,真是麻烦,既然是雷神的佩刀,那就叫个和雷有关的名字吧。“雷光。”我回答,“这是我自己起的,因为没有名字。”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布都御魂不满的声音,不过我没有搭理他。“也算是个气派的名字啊。”永仓沉吟着。“话说回来,你今天就是来和我说折刀的事的?”我收回了“雷光”,问道。
“啊,差点忘了正经事,你快和我来,舞。”他一把拉起我,迅速跑出了房间,外面的空气异常的冷,我总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啊!我说,我还穿着睡衣呢!
换好衣服以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真不知道永仓那么早叫我有什么事。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我走得很悠闲,但是永仓却总感觉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到了,你进去吧。”他说完转身就走,到底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我抬头一看,吓得连退三步——这,这不是土方先生的房间吗?
“那个,土方先生?”我试探性地朝房间里说道。
“要叫我土方副长!”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一扭头,正好撞上了土方那张铁青的脸,“你太慢了。”他呵斥道,然后拉开之门,在我进入之后,又牢牢的关了起来。
“这次叫你来,是因为任务需要。”他板着一张脸说道,“这次斋藤的调查发现,八条的居酒屋老板似乎和长州人有所交集。这次我要你去那个居酒屋当我们的内应,因为那老板生□好女色,派你去应该比较容易。”
“啊,这不是把我往虎口里丢么?”我心里大惊,土方啊土方,你也太狠了吧。“你急什么,我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进来,山崎!”一旁的之门被拉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一身黑衣,剑眉星目,黑色短发毫无章法的散开来,嘴唇苍白,神情异常的冰冷。
“这是我新撰组的监察山崎烝,明日他将和你一起去那居酒屋,负责两边的情报传递,还有负责监视你。”
“是是是,我还没有摆脱你们的怀疑,你还不就是要说这个。”我小声嘀咕道。“山崎,你的任务你应该明白吧。”土方毫不理会我的窃语,转头问山崎。
“是的。”简短的两个字,冷冰冰的口气,总觉得和这种人在一起心绪反而更不宁了。
“从明天开始你就到那家居酒屋去,记住,在那里你的名字是羽佐间里绪,你没有必要佩刀,只须负责确认那个人的身份,当然,我会给你一个烟花和一把短刀,如果他真的是长州奸细,那么不久我就会派总司去,那烟花就是信号,当你看到烟花后,也把你的放出去就意味着作战开始,那个时候你和山崎负责消灭房间里的家丁,如果碰到那家伙逃跑,则不必留情,明白了吗?”
“是的。”这会是我俩一起做答,我抬头看了看山崎,不过他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什么嘛,那副了不起的样子。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嘴上并没有说出来。总觉得是次危险的任务啊,真是麻烦,还要我去当内应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做这种事补课啊,真是无趣。
我一边想着一边出了土方的屋子。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冰凉,回头一看,山崎正冷冷地盯着我看,我吞了口唾沫,忽然觉得此时不是正午,而是寒冬腊月,四周应该还是白雪纷飞才是。我无奈的转过了头,飞快地逃离了那架天然的“强效空调”。
“啊,回来了回来了,怎么样啊,说了什么?”一推开我房间的门,就看见永仓、原田、藤堂和冲田都在,永仓一看见我,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他们要给谁庆祝生日?
“啊,什么说了什么?”我反而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哎?难道土方先生不是给你安排任务吗?”原田忍不住插话,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都怪那个可恶的山崎,害得我脑子都石化了。
“啊,是有这么回事,要我去一个地方做内应,顺便调查一下底细。”我笑了笑说,“虽然我觉得比较麻烦,不过副长说让我和山崎监察一起执行,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还是不要太相信忍者好哦,毕竟他们只把任务当作是必须做的,你的性命就是次要的了。”藤堂一字一句地说着。没错,历史上的山崎确实是一个忍者,而且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忍者,办事效率高,也不拖泥带水,反倒是我这么个半吊子,莫名其妙的被托付了这个任务,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啊……呜,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头皮发麻,还真是麻烦啊。
“不要那么说嘛,山崎先生虽然是忍者,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无视队员性命啊,但是……舞,如果你要是害怕这个任务的话,不去也是可以的啊,我相信土方先生不会勉强你的。”
“不,”我看着冲田,斩钉截铁地说,“这点程度都办不到的话,今后我根本无法生存,何况又不需要我做暗杀一类的事,不过就是偷偷摸摸的找点资料而已,关键的时候,就交给总司你们就好了啦,烟火一放,我马上溜之大吉,不会让别人逮住的。”
“但是……”冲田似乎还想劝我放弃,但是又欲言又止,“我知道了,舞……既然要去,不如再多加训练一下再走,斋藤先生不在,那么今天下午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哎?那不是麻烦你了?”
“不,这是整个新撰组的事,帮助同伴又有什么麻烦的呢?”冲天说道,“因为你的刀很特殊,如果要练习那么用形状相似的刀一定更有效果,我帮你去简单的做一把刀吧。”冲田说着就要走,我急忙拦住了他。“不用了,总司,那么大的一把刀,是不可能带去的啊,所以下午,就用正常的竹刀训练就好了。”
“啊……嗯。”他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呢,真是让你见笑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冲田先生也是关心这个暴力女吗,她又怎么会说什么呢?”永仓在一旁插话道,好不容易稍稍有点紧迫感的我瞬间又泄了气。“我说新八猪,你不要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说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好不好!”我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到。“哎?有什么关系,再说都说了是笑话啦,又怎么可能不好笑啊,你还真是奇怪啊。”永仓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更让我生气,不过原田和藤堂到看着他那副样子笑得很开心,真不知道这三人的智商究竟是什么水平。
就在他们欢快的大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手臂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一样,扭头一看,原来是冲田。
“怎……”
“跟我来,舞,我有事情想问你。”冲田还没等我问出口,就一把拉起我出了门。穿过熟悉的小路,最后我们到达的地方,是那个有着假山的后院。
“怎么了,总司?”他放开了我的手,独自一个人注目着假山上的细细的流水,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回答我问话的意思。我耐心的等,这个样子的冲田恐怕是在想一些事情,而我没有必要打断他。
“舞,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不害怕杀人这件事吧。”
“是的,我说过,不过我记得我的意思是我不害怕看见别人杀人。”我回答道。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冲田要说这个呢?
“……舞,你是为了什么理由拿起剑的呢?”他忽然转身问道,那口气却十分冰冷,完全不像平日里见的那个冲田。
“理由什么的……不是你们叫我加入新撰组的吗?”
“那个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你的身体条件很好,但是,真正要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还是必须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意思。”冲田说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握住剑的呢?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样既能保护你,或许又能帮的上土方先生,但是,你的成长是我预想之外的速度,不仅挥剑的姿势是这样,就连你的神态都渐渐起了变化,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握住剑的呢?”
“不知道。”我干脆的回答,“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你们的要求,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习剑似乎很理所应当,甚至于是自己所期望的一样。早上醒来的时候,习惯了快步跑到到场,拿起刀来练习;在前辈们的面前,习惯了去向他们请教剑道的精髓;晚上回来的时候,习惯了在房间里比划一下再上床睡觉;当我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刀就那么静静地放在我身边,然后我习惯了毫不犹豫的抽出刀来,毫不犹豫的迎上去……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什么理由,就拿起了刀吗?”冲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么,就请你取消这次的任务,并且再也不要用刀了。”
他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句地扎进我的脑海里。“你说什么?”我皱了皱眉头。
“剑之道即为光之道,一旦走错一步,就会沦入黑暗成为修罗,而修罗之有一个命运,那就是在无尽的杀戮中反复着惨剧,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才停止。舞,你没有用剑的理由,自然也就没有用剑的觉悟,这样的心情带上战场,只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而已,你并不属于这里,所以你更不应该为这种事情搭上性命。”冲田说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你的眼睛就像是夜里闪烁的星星一样,而杀戮只会成为你的乌云……你应当去寻找回家的路,而不是被卷入着不符合你的血腥的轮回里来……”
“够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理由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我自己接受的事情,我接受了我暂时无法离开这里的现实,接受了你们的邀请,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作为一名新撰组的队士,虽然可能我的目的不是什么保护江山这类的正气凛然的东西,但是至少我和你们的战线暂时还不是对立的。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理由这东西,不就是要在过程中寻找出来的东西吗?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东西,也许有一天会变也说不定,但是在路途中辛苦找到的东西,会作为真理而永生。万物皆有它的意义,既然我握住了剑,那么这件事本身就一定也存在意义,只是我还没有找到,你也没有帮我找到而已。”
“……”他沉默着,但是已经睁开了眼睛,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审视着我,似乎在看我话里有几分诚意。
“我是这么想的——尽自己的所能去做力所能及的事,尽自己的所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任务,那这就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讨论哲学这类麻烦的话题,倒不如去努力做事,一切的因果一定会在规定的轮回里给出答案,而我做的不是刻意的去寻找这个答案,而是走上这个轮回,然后等到这个答案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天。”我长舒一口气,说道,“剑之道即为光之道,走错一步就会沦入黑暗成为修罗,但是光之所以被称之为光,便是被赋予了刺破黑暗的力量,无边的黑暗的存在更能突出光的质感,如果世上没有黑暗了,那光明也将荡然无存了吧。”
“……舞……”冲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对他的话作出解释,好半天都没有再说出一个字。过了好久,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你认为,你会找到吗?”
“会,就像我终有一天也要找到我来这里的理由一样。”
“来这里的……理由?”
“我不是说了吗,任何事情都有它发生的意义的,我来到这里相信也不是偶然,所以其实啊,我要找的东西可是多得不得了,要是每一个都费劲精力去找,我不就累死了吗?所以要顺其自然。”
“舞……你还真个不可思议的人啊。”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呵呵……但是,就是不由得会说出来呢。”面前的冲田恢复了他开朗天真的微笑,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说真的,严肃起来的冲田给人的压迫感居然比土方的都强,真可谓人不可貌相啊。“舞,午饭还没有有吃吧。”他忽然问道。我点了点头。
“那么,一起出去吃吧?我请你。”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地方,那里的拉面真的很好吃呢!”
“哎?拉面啊……好啊。”我也冲他笑了笑。他听完我的话,就快步向前走去,我也会意的跟上。拉面啊,好期待!而且还是免费的!
“舞……”冲田忽然停下,我感到一片黑影挡在了我的身前,我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冲田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竟流露着一种往日里我从没见过的情感,似乎是焦急,但更多的,是悲伤……我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可以比喻成无边大海的汹涌的悲伤。
“怎么了,总司?”
“不要死哦。”
“……那是当然了!”
风,静静地吹起,长街的尽头,两个身影,相对而立,良久,两人相视一笑,向着街道的无比喧闹,缓缓走去……
☆、〖居酒屋之乱〗
“那个……初次见面,小女叫羽佐间里绪,能……让我在这里工作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今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这里,面前的老板是一个长相很粗犷,留着一脸胡子的大叔,真不敢想象这种家伙就是这次任务要调查的对象。土方先生的话又浮现了出来,一想起这种大叔贪恋女色,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哈?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呢?”大叔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问到。
“那个……家父原本在江户卖小吃营生,谁料前几日有几个客人诬陷家父在小吃中放不该放的东西,还打伤了家父,家母又是久病缠身,小女只得代父母出门谋生,但是,我不常出门,对京都也只是一知半解,已经遭到好多人家的拒绝了……要我再找不到容身之处的话,家里……请您收留我吧。”我强忍着心中呕吐的情绪说出山崎教的这番话,有时候真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接下检查这一职的,真是委屈他了啊。说实话我现在也是很委屈呢,非要到这里低三下四装可怜的去求这么一个大叔,直接找他问话不就挺好的么,新撰组也算是政府机关吧。
“哦?想求我收留你吗?”他一副贼眼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可以啊,毕竟小姐那么可怜……远到而来想必也辛苦了,先到后面休息一下,小姐意下如何啊?”
一听到休息两个字,一股危机感就浮现在了脑海里,我慌忙拒绝了他的“好意”,以不让他察觉出异常的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厨房。还好因为小的时候问母亲学习过做饭的要诀,否则来到这里我可真是什么都不会了呢。为了避免那个大叔起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