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情天梦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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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情天梦红楼-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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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问:“老太太,宝玉哥哥不在家么?”
贾母:“你们如今都大了,别再提小名了。”
宝钗笑道:“她心里没有别人,只想着宝兄弟。”
宝钗话音刚落,宝玉进来了:“云妹妹来了,前天我打发人去接你,你怎么不来?”
黛玉抿着嘴笑:“你哥哥得了一件宝贝,给你留着呢。”
湘云:“什么好东东,快给我看看。”
宝玉:“她骗你呢,哪有。”
湘云笑道:“你没有好东东给我,我却有好东东给袭人姐姐。”说着,拿出一个挽着疙瘩的手帕,打开,里面装着四枚绛纹戒指。
一个袭人的、一个鸳鸯的、一个金钏儿的、还有一个是平儿的。
此时的史湘云还不知道金钏儿被撵了出去,当着王夫人的面也没有人敢告诉她。
黛玉笑道:“前天你给我们送戒指的时候,一起带来不就行了,真多此一举。”
湘云:“你好糊涂,前天送姑娘们的只说给姑娘们就行了,但今天送袭人姐姐他们的,怕小子们记不住名。”
众人都夸湘云是个明白人。
宝玉笑着说:“她本来就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
黛玉冷笑道:“她的金麒麟更伶牙俐齿。”说完,拍拍屁股走人。
宝钗听了,抿着嘴偷笑;宝玉听了直后悔,恨自己又说错了话。
贾母问湘云:“你还去看看你的嫂子们吗?园子里凉快,你跟姐姐们去逛逛吧!”
湘云答应着,先看了凤姐,又去了李纨那里,最后才到找袭人。
湘云对众媳妇说:“你们都去寻姑觅嫂吧,我只带翠缕过去就好。”
经过一个水池,荷花开了满池,翠缕对湘云说:“他们家的荷花跟我们家一样,也是楼子花(在花蕊里又开出一层花蕊)。”
湘云:“我看不跟咱家的花好看。”
翠缕:“那边一棵石榴树,也是开的楼子花。”
湘云:“花草跟人是一样一样的,气脉充足,长的就好。”
翠缕撇了撇嘴道:“姑娘欺负我没文化吧!这花怎么会跟人一样,我怎么没见人头上又长出一个人头的人?”
湘云听了哈哈大笑:“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
翠缕问:“这么说,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阴阳了?”
湘云:“糊涂东西,越说越放屁。‘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个字,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就有个阳生出来,也不是阳尽了就有个阴生出来,懂了吗?”
翠缕:“我更糊涂了,这都是些什么呀,没影没形的,跟空气一样。”
湘云说:“这么说吧,比如天是阳,地就是阴;火是阳,水就是阴;日是阳,月就是阴。”
翠缕听了,笑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人们都管日头叫‘太阳’呢,那些算命先生管月亮叫‘太阴星’,原来是这么回事。”
湘云笑道:“阿弥陀佛,终于开窍了。”
翠缕问:“这些大东西我知道了,那么,蚊子、苍蝇、‘小强’、还有花花草草、碎石、砖块的也分阴阳吗?”
湘云:“你能把‘小强’跟花花草草联系在一起,说明你的创造性思维很强大!这些东东也分阴阳的,比如树叶向阳的一面是阳面,背面就是阴面了。”
翠缕:“我手中的扇子呢?也分阴阳吗?”
湘云:“当然,正面阳,反面阴。”
翠缕忽然看见湘云胸前佩戴的金麒麟了,问道:“姑娘的金项链也分阴阳吗?”
湘云耐心的回答:“当然了,拿这个金麒麟来说,雄性的为阳,雌性的为阴。”
翠缕:“那么,你这个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湘云把金麒麟递到翠缕的嘴边:“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问问它吧。”
翠缕笑着推开金麒麟,继续问道:“既然万事万物都分阴阳,那么,人分不分阴阳呢?”
湘云啐了翠缕一口:“越说越不要脸了,好好走你的路吧,小心石头硌了脚。”
翠缕笑道:“我这叫不耻下问。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湘云:“好吧,你说说看。”
翠缕:“姑娘是阳,我就是阴。”
湘云捂着肚子大笑,翠缕问:“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有必要笑成这样吗?”
湘云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说的很对,太对了。”
翠缕:“主子是阳,奴才是阴,这些大道理我还是懂的。”
湘云笑道:“你很懂,很懂。”
俩人嘻嘻哈哈一路走来,来到了蔷薇架下,湘云忽然发现阳光下一件东西金晃晃的躺在那里:“看,谁的首饰掉了?”
翠缕捡起来,说道:“这次可分出阴阳来了。”
说完,把捡起来的金麒麟递给湘云。湘云看了看,比自己佩戴的那个大且更加活灵活现。
湘云正在出神,忽然宝玉从旁边过来了:“你们两个站在太阳底下干吗?这是要晒出黑斑的节奏吗?”
湘云忙把麒麟藏起来说道:“我们正要去找袭人,哥哥,咱们一起走吧。”
袭人见到湘云,拉着手互道思念之情。
宝玉笑着说:“我得了一件好东东,盼着你来给你呢。”说完,把手伸到袖子里乱掏,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便问袭人:“你把那东西收起来了吗?”
袭人:“你天天戴在身上的,怎么问起我来了?”
宝玉:“肯定丢了,这可怎么办?”
湘云知道肯定是宝玉丢的那只麒麟了,就说:“你什么时候又有麒麟了?”
宝玉道:“别人行贿给我的,我真糊涂,怎么就丢了呢?”
湘云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金晃晃的麒麟问道:“是不是这个东东?”
宝玉一把抓在手里,高兴的说:“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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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回 贾宝玉的真情告白
话说贾宝玉见史湘云捡到了金麒麟,满心欢喜,问她是在哪里捡到的。
湘云笑着说:“哥哥啊,你就长点心吧!你现在丢了麒麟,如果以后做了官,丢了官印怎么办?”
宝玉:“官印丢就丢了,我对做官不感兴趣。如果这个丢了,我可能会急死的。”
袭人手里端着茶,笑道:“听说史大姑娘前儿大喜了。”
注:此处颇有争议,一说,史湘云订婚了,依据,王夫人说史湘云就要有婆家了;二说,史湘云结婚了,依据,史湘云父母早亡,虽然跟着叔父史鼎,但婶母对她并不好,这次来,却以土豪的身份出现了,送了n个戒指给大家,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嫁人了;三说,史湘云来大姨妈了,依据,某个地方的某些说话习惯。
我认为最不靠谱的就是第三说,做为某朝的一个大家丫头,怎么可以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肆无忌惮的问另一个姑娘,你来大姨妈了呢?第二说虽然也有道理,但是,与王夫人所说有冲突,所以,我是举双手赞同第一说的。
史湘云红着脸,低头不语。
袭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十年前的冬季吧,那时候,我还是伺候老太太的,你还是小姑娘,我们在西边的暖阁里住着,晚上你跟我说话,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些话吗?那时的你还不知道脸红,怎么越大越喜欢脸红了?”
史湘云:“那时,我们的友谊是地久天长的,自从我们太太没了,我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再回来你就变样了,成了宝玉房里的大丫头,看见我也不像以前那么亲了。”
袭人:“以前你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哄我给你梳头洗脸,而现在却摆起了小姐架子,我一个下人,你懂得……”
湘云:“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呢,我每次来都是先来看你,不信,你问问我们家翠缕,我在家时,哪天不念叨你几遍太阳都不敢下山。”
宝玉一直听她二人说话,眼看湘云急了,宝玉劝道:“还是这急脾气,玩笑话你也当真。”
湘云:“谁说我着急了?我只不过用激情表达一下我内心的情绪罢了。”
湘云说着,打开手帕,将戒指递给袭人。
袭人感激不尽,笑道:“我错怪姑娘了,礼物虽小情意重,在这个小小的戒指身上,我看到了你对我的真心!不过,前天你送戒指给姑娘们,已经有个姑娘把戒指转送给我了。”
史湘云:“是谁给你的?”
袭人:“你猜。”
湘云笑道:“是林姑娘吧?”
袭人:“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猜错了,是宝姑娘给我的。”
湘云:“这些姐姐中,就属宝姐姐人最好了,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生的,如果有这么个亲姐姐,就算爹娘都死了又何妨呢。”说完,红了眼圈。
注:某朝,把别人送的礼物转送别人不是不礼貌的行为。
宝玉:“我们不说这些,太伤感。”
湘云:“我就说了怎么了?我知道你是怕我称赞宝姐姐让林姑娘听见了不高兴。”
袭人笑道:“越大越口快心直了。他不让说你就别说了,对了,我有件事想求你。”
湘云:“什么事?”
袭人:“帮我做双鞋,可好?这两天我身体不舒服,做不了了。”
湘云:“你家里有那么多能工巧匠,为什么偏偏是我?”
袭人:“做这双鞋是个严肃的活,我家的那些活宝们不适合。”
湘云猜到是给把宝玉做的鞋了,就说:“好的吧,我替你做,不过,你的我就做,别人的可不伺候。”
袭人:“我算什么呀,哪能麻烦你帮我做鞋?你就别管是谁的了,横竖做完了我请客就是了。”
湘云:“我帮你做的东东也不少了,但是今天真的不行,原因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吧。”
袭人:“这个还这不知道。”
湘云冷笑道:“我听说我做的扇套前些天被某些人赌气剪了。”
宝玉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那是妹妹做的,真的不知道。”
袭人也说:“他确实不知道,刚开始我骗他说是外面的一个女裁缝做的,他表示很喜欢,谁知那天不知为啥又惹了林姑娘,林姑娘生了气喜欢剪东西,他没拉住,扇套就剪成了两段。”
湘云:“既然林姑娘会剪就会做,叫她做去。”
袭人:“林姑娘不是身体不好吗?老太太怕她累着,啥活都不让她做了。去年身体好的时候还能做个香袋啥的,这半年,还真没见她拿过针线。”
正说话呢,有人来回:“老爷叫二爷过去,兴隆街的大爷来了。”
宝玉知道是贾雨村来了,心里更加的烦闷起来。一面换衣服,一面抱怨:“老爷陪着不就行了吗?每次来都要见我!”
袭人劝道:“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所以老爷才让你去会宾接客。”
宝玉:“此言差矣,地球人都知道老爷烦我,怎么可能是老爷叫我去呢。”
湘云笑道:“人家喜欢你才要见你,都是文人雅客,相互交流一下经验也是应该的。”
宝玉:“我可以不让他喜欢吗?就这个俗人,俗中又俗的人,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湘云:“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不愿读书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不懂仕途经济学问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才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考取功名而奋斗!’”
宝玉听了,忽然觉得胃内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对史湘云说:“姑娘请去别人家坐吧,仔细我这不学无术的人脏了你的仕途经济学问。”
袭人:“姑娘,你可以打、可以骂,就是不可以谈学习。上次,宝姑娘也说过相同的话,他不管人家下不下的了台,咳了一声,拔腿就走,当时宝姑娘羞得脸通红,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幸亏是宝姑娘,要是林姑娘,还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呢!同是女人,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惹了宝姑娘——人家一声不吭,只低头脸红,过后还跟没事人似的,该说说、该笑笑;惹了林姑娘——哭给你看,然后扭头就走,不知要说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才肯原谅你!”
宝玉:“你听林姑娘说过这样的混账话没?若她也说这些,我早不理她了。”
湘云笑道:“我知道了,原来劝你学习的话都是混账话。”
黛玉同志回到家,越想越坐不住:湘云这次来,宝玉肯定会说金麒麟的事。都说金玉良缘,宝玉若一时糊涂,跟湘云妹子说了这话怎么办?不行,有个戴金锁的宝钗就够人头疼了,现在又闯出匹“黑马”,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黛玉于是悄悄地走出来,刚到了,就听到了史湘云说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的话,又听宝玉说林妹妹才不会说这样的混账话,不禁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眼力没错,宝玉确实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悲的是,既然两情相悦又有‘金玉良缘’之说,为什么有‘金’的却不是自己?如今父母双亡,谁能给自己做主呢?最近,医生给自己下了判决书:肺结核,这可是一种慢性消耗性疾病呀(在某朝,肺结核属于绝症),我还能等到你表白的那天吗?
黛玉越想越难过,不禁滴下泪来,一面擦泪,一面又静悄悄的回去了。
宝玉换好了衣服去见贾雨村,刚出了院门就看见林黛玉慢慢地走在前面,从背后看,黛玉貌似在做她最经典的拭泪动作。宝玉急忙赶上去,笑道:“妹妹去哪里了?怎么又哭了?谁惹你了?告诉哥,哥为你做主。”
黛玉勉强笑笑:“我哪有哭。”
宝玉笑着说:“好孩子不撒谎,你看你眼角的泪珠儿还在,到底谁惹你了?”
说着,抬起手来想抹去黛玉眼角的泪。黛玉往后退了一步,说:“要死么,不许动手动脚的。”
宝玉笑道:“人到了动情处就会忘了死活。”
黛玉:“你死了,丢下什么金、什么麒麟的怎么办呢?”
一句话把宝玉说急了:“你是咒我还是气我?!”
其实此话一出,林黛玉也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来,只好陪着笑脸说:“对不起,我说错了。你看你急的筋都暴出来了,快擦擦汗。”一面说,一面用手帕帮他擦汗。
宝玉怔怔的看着黛玉,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林黛玉问:“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说说看。”
宝玉叹道:“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若不明白,那我平时用在妹妹身上的心算是白用了。”
黛玉:“我真不明白。”
宝玉:“好妹妹,你别哄我,我心很脆弱的,受不了打击。我知道你的病都是因为不放心我才得的,所以我今天就想让你放心。”
黛玉听了,心内心潮澎湃:我何尝不明白你的心,但是,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无论我怎么努力,却总是说不出口。
此时宝玉心内也有万语千言,也不知从哪句开始说起。
于是两个人静静的凝望着对方,眼里流露着深情、流露着彷徨:我们都渴望白头偕老的爱情,但有时白头偕老却无关爱情。
两人怔了半天,黛玉叹了口气,眼泪不觉流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往馆走去。
宝玉一把拉住她:“好妹妹,你且站住,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林黛玉一面抹泪一面说:“有什么好说的,你的话我早知道了。”
说完,扭头走了。
宝玉伫在原地,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呆呆想着黛玉忧伤的眼睛……
袭人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原来宝玉刚才慌慌张张出门忘了带扇子,袭人给他送扇子来了。
袭人:“你忘记带扇子了,亏我发现的及时,不然等你出了门,我可就出不去了。”
宝玉的思绪还游离在刚才的深情里,听来人跟自己说话,以为是黛玉,便一把拉住,说道:“好妹妹,我的心事从来不敢说,今天我就大声地说出来吧,就算死了也甘心了:我为妹妹也弄了一身的病,又不敢告诉别人,只好压抑着。只等妹妹的病好了,我的病才能好。其实,我的心里只有妹妹,睡里梦里都是妹妹呀!”
袭人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话?是不是中邪了?”
宝玉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袭人,羞得满面紫涨,夺了扇子飞奔而逃。
接下来轮到袭人发怔了:宝玉刚才的话肯定是说给林妹妹听的,此话虽然感人,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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