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做什么?
法医陈说要来一个案件重演。
案件重演?
案件重演,就是先让我把一些相关的资料看完。然后对我实行催眠,然后我以第三者在场的身份,看一看案件当时发生的经过。
“这样行吗?这会不会只是我的想象?”我很怀疑。
“人的意识是很神奇的。不怕做不到,就怕你不敢想。也许我可以从你的想象中找到某些我所忽略的问题。”法医陈似乎很有信心。
法医陈当年在学校就是专攻心理学的,他的导师就是一个有名的心理学教授。我以前就曾被法医陈催眠过,按法医陈的话说就是我是一个很容易被催眠的人。也许正因为这点,法医陈才要找我帮忙的。
催眠前,法医陈先给我看了一份两个案件发生时的环境资料,周围的建筑情况。然后开始对我催眠了。
昏黄的灯光,法医陈时轻时重的引导语,眼前让人不停晃动的小球……“叮叮叮”在我入睡前,我听到了风铃的清脆的声音……
星湖湾前面有一段水泥路,路旁边还在搞基建,还没装上路灯,很暗,路外侧就是湖边。看不到一个人影。我加快脚步走过这漆黑的路段。我是怕黑的。太安静的环境也会让我害怕。
前边是一个木制的走道,走道沿着湖边搭建,两米宽,走道下就是水。虽是木制品,但很结实。最外边有栏杆。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可看出到时工人们也是颇花心机的。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妙龄少女。披肩的秀发,白色的衣服。少女在随意地走着,时走时停,像是散步,像是思考问题。
我在后面慢慢跟着。整个路面看不见其他行人。少女慢慢走到了星湖湾的一个小草坡旁。浮尸就是在这草坡对外的湖里发现的。少女走近了栏杆处。她要做什么?跳湖吗?
我在后面正在迟疑着。忽然她转过头,苍白的脸,紫黑的嘴唇,阴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我大吃一惊,眼睛一黑,一睁眼,白衣女不见了,木制的走道不见了。
在我面前的是那棵大榕树,那个小亭。几年前少女自杀的地方。
星湖湾同这小亭所在的湖堤不在同一个方向的,怎么瞬间就转到这里了?
小亭被榕树遮着,很暗,一阵风吹来,榕树叶沙沙地响,我把目光望上抬。榕树叶疏疏密密,黑暗下好像一个什么图案……
“叮叮”耳边再度响起风铃声,我惊醒了。
“怎么样?看到什么?”法医陈在我面前关切问道。
“榕树!榕树有问题!”
我找出那份复印件,指着相片上的榕树说,榕树上好像有个什么图案。
可是相片太小,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法医陈拿出个放大镜,相片被放大,好像还真有点什么,不过还是小,还是看得不清。
法医陈同我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隔壁房间是个家庭投影室。里面设有一个大屏幕。有台放影机。还有台幻灯机。平时法医陈常在这里放映资料。
我把那复印件放到幻灯机上。相片瞬间被放大。榕树的影子投射到了墙壁的屏幕上。
啊!我们万分震惊。
大榕树树叶丛中,竟出现一双阴森的眼睛。如同刚才盯着我的那双眼睛。
从视角下看,那眼睛是斜向下的。它在看女尸,还是看那个停放的位置?为什么会有眼睛?那里有什么秘密?难解的疑问。
第二天,我们一早开车去到湖堤的亭子旁。
法医陈在相片中女尸的地方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也没发现什么。又转到了亭子里。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这不奇怪,都这么多年了。如果还能发现什么,这才是奇迹。
“当年报纸提到是为情自杀。那她的情人是谁?现在在哪?”或许可以从男主角身上查出点头目。法医陈决定先回警局,此案应该还是有档案备份的。
晚上法医陈打电话来说,查到资料了。
原来那自杀少女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的。法医陈还看了她们的一张合照相片,两个人真的很相像。这么说,浮尸那个是姐姐了。
姐姐的死会不会跟当年妹妹的自杀也有一定的关系?
“妹妹当年的男友呢?”我问道,“知不知道在哪里?”
“也找到了。”这么快,办事效率果然高。
“在哪?”我接着问。
“九院。”电话那边一阵的沉默。
啊!九院。这里的精神病院。
第四十九章 九院三楼
男的名字叫枫韦。少女叫青琳。姐叫青兰。
当年青琳自杀不久,男友就进精神病院了。
第二天,我们相约到九院。来到九院,跟护长说是家属拜访。
“这么多年了,都没你们来看过。”护长喃喃地说。扔出一本来访签名本。然后吩咐一个小护士带我们上去。
我在来访签名本上,竟看到亮亮的名字。我翻开签名本的前几页,发现每隔一两个月亮亮都会来看他一次。
是我认识的那个亮亮,还是同名呢?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也有不少。不过签名的那笔迹真的很像。
亮亮签名时总喜欢把最后一笔那个竖弯钩,钩得特别长的。
枫韦在e栋住院部三楼。这里每层楼的楼梯都安装有一扇铁网门。就连每层楼的电梯门口也是有铁网门锁住的。整个病区的窗也是全部关紧的。
看来应该是为了防止精神病患者跳楼、逃跑之类的吧。
三楼整个楼道都很寂静。长长地走道竟看不见一个人影。
“咚咚咚”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很轻易就在楼层中回响起来。
这层楼住着的都是特殊病号。很多都有攻击性倾向。所以平时很多时间都关着。到了特定的时间才能出来活动。小护士说。
小护士带我们到三楼最北面那间房,开门后就离开了。
“看紧点,不要让病人跑出来了。”小护士离开前说。
我们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房间光线有点暗,因为窗帘已经拉上,房里也没有开灯。
我打开一盏灯,雪白的病房里,空荡荡的一张床,竟不见有人。
人呢?
法医陈弯下身看着床底。
原来躲在床底了。一个穿着蓝白色相间病服,神色慌张的青年正趴在了床底下。
“枫韦。我们来看你了。出来呀。”我对着枫韦喊。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从枫韦的说话中,好像很正常的一个人,并没看出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我们是你的老同学呀。你不记得我们啦。出来我们聊聊天呀。”法医陈对着枫韦说。
“不,你们不是。你们骗不了我的。”枫韦不肯出来。
法医陈站直身体。故意将一张相片掉到地面上。
那是一张枫韦与几个大学男同学一起的合照相。是法医陈昨晚弄来的。
枫韦马上爬了出来,拿起那张相片。还是法医陈有办法。
总算把他哄了出来。挺高的一个男青年。
“小高,老刘,大宝……”枫韦指着相片的人物说,然后抬起头上下打量我们。
“你们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们。”
“你的同学们,叫我们来看看你的。”法医陈说。
“哦,你们三个人来看我呀!你们两个我不认识,她我就认识。”枫韦眼神突然变得很怪异,语气也变得很阴沉。
“啊!三人。她!”我们法医陈面面相觑。是枫韦精神出问题了,还是看到什么。
“吱吱吱”房间的日光灯,忽暗忽明地闪耀起来。好像是受到极大的干扰。
枫韦用手指向我们身后指了指。瞬时又钻进了床底下。
我突然感觉到背后好阴冷。
枫韦看到什么,是长发飘飘的少女,还是面目狰狞的鬼魂?
我同法医陈示意一下,同时转过头。除了雪白的墙壁外,什么也没有。虚惊一场。
“啪。”房里的灯光突然就灭了。
稍稍放松的神经马上又绷紧起来。我们向病房上下张望。没看到什么。
“以后不再玩了,不再玩了。”枫韦在床底很恐惧的叫道。
“别怕,有我们在,别怕。”我们在床前弯下身看着枫韦。
“当年玩了什么?告诉我。”法医陈诱导他继续说下去。
“不再玩了,不再玩了。”枫韦仍就重复着这句话。从声音听得出他很恐惧。
他害怕什么,他当年玩了什么?
“啪。”房门突然开了。我同法医陈笔直地跳了起来。
哦,原来是小护士。差点吓死。
“到时间吃药了。”小护士来发药了。枫韦倒很听话,接过护士手中的药同一杯水,马上就药把吞了下去。那是一种抗焦虑的药。
“护士这灯怎么回事?”法医陈弄了几下开关,也不见灯有反应。
“肯定又坏了,真是奇怪,每次有人看他,灯泡就会烧坏。”小护士说,“我待会再叫人来修理吧。”
小护士又出去了,临走前,还从枫韦手中拿走了那一性塑料杯。不会是怕病人把塑料杯也吞下去吧。
“你们想问什么?”枫韦从床底站了起来,坐到了床头上,说话时语言很低沉,语速也很缓慢。
“你害怕什么呢?当年玩了什么?”法医陈走到枫韦旁边。
“当年,当年……”枫韦并没有说下去。
“你认识青琳吗?”法医陈问道。
枫韦全身颤动了一下,紧紧地看着法医陈,那眼神又是那么的怪异。
“来,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枫韦的语调也很怪异。他拉住了法医陈的手,慢慢向上抬。突然枫韦张开口就发狂似的,往法医陈手掌背咬去。
“啊!”法医陈痛的惊叫起来,我赶紧帮忙,捉住枫韦的头。好不容易扯开他的头,法医陈手掌背已经有了一个鲜红的牙齿印。
我同法医陈赶紧退出房门,并把门关紧。
“呜呜呜呜……”房间里传出了枫韦低沉的哭声。
看来从这枫韦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了。我们只有另想办法。不过从枫韦的情绪起伏来看,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异样的事。
“差点一块肉就没了。”法医陈的掌背都渗出血丝了,于是到急诊科要了点酒精涂洗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枫韦还是这么大的反应。当年发生了什么呢?
青琳自杀。枫韦进了精神病院。现在青兰也死了。有什么联系呢?
青琳自杀前发生什么事?枫韦是因青琳自杀入院,还是因自杀前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我在院大楼下来回走着,当时有没人第三人在场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五十章 夺命笔仙
晚上七点,约亮亮在“绿岛”咖啡馆见面。
约时尚美女是很花费精力的。
首先穿着上不可太随便,随便了会显得很out,又不能穿着太拘束,太拘束会显得没情趣。另外地点上,不敢去一般的小餐馆,那样显得没品味,上了档次的,钱包又跟不上。
想来想去,就选绿岛了。
去绿岛,喝几杯。要花掉两张牛,我一天的收入也就不到一张牛。不过约美女是没办法的啦。
试了几件衣服,最后还是选了白衬衣,黑西裤,擦亮的皮鞋。临出发前,特意在头发上弄了点啫喱水。
“绿岛”装饰还不错,灯光也很温馨。
我特意挑了最东边张靠窗的桌子。那里人员暂时较少,也很安静,很适合交谈。
亮亮如时赴约。长发披肩。低胸吊带裙。双肩肌肤细腻。乳沟若隐若现。全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女性的妩媚气息瞬时弥漫了整个角落。
“哇,真是上镜。”我情不自禁地说。
“哈,怎么能失礼你呀,肯定要稍稍打扮嘛。”看得出亮亮很高兴。
亮亮刚坐下,前方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不时往这里张望了。看来今晚亮亮的回头率应该不低了。
“怎么啦,想追我啦。”亮亮很暖昧地说。
“这个念头,我常有的。呵呵。”我也露出了笑脸。
亮亮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女性魅力。按我以前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犯罪的女人。我如果说不曾对她动心过也是假的。
我向柜台挥挥手,年轻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我们点了两杯咖啡,几个亮亮特喜欢吃的糖制品。然后开始随便聊了起来。
当聊到一些回祖屋的经历时,亮亮嘿嘿地笑了,说我骗人,但还是兴致勃勃地要我继续讲下去。
呵呵,我也没有特意证实这些经历是真是假,向来诡异的经历,听众都只是当故事听的。
“对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事呀。”亮亮喝了小口咖啡,然后问。
“嗯,有个朋友,要我帮忙了解一些事。”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我想到了你。”
“我?”亮亮有点吃惊,“说吧,什么事?”
“星湖湾那浮尸,那个死者,你一早认识的吧。”我看着亮亮。
“哦,你怎么认为我认识呢?”亮亮低下了头。
“你那天那么早打电话过来,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后,当时很激动,就想找个人倾诉,所以才那么早打电话过来的。”我继续说。
“是的,认识的,几年前,常一起外出游玩。”亮亮点了点头,“不过这几年少联系,那晚看了报纸才知道的,一时激动,第二天早上就打电话给你了。”
“那我就猜对了,我想打听一下……”我突然迟疑了。面前的大美女,今晚难得开心。我的问题肯定会影响她的心情的。揭伤疤的事情,我向来是不屑做的呀。
“继续问吧。你想了解什么?”
“我今天去了九院。”
“哦”亮亮眼睛突然有点迷茫,然后低头喝热咖啡。
“我见到枫韦了。在见到他之前,来访签名册上看到你的笔迹。”
亮亮很惊讶,望着我,“是谁要打听这些的?”
我把法医陈的事说了出来。
“你为人真狠,为了朋友,忍心让一个美眉伤心。早知,我就不来见你了,今晚。”亮亮有点伤心。
“我们没其它恶意的,只想了解一下当年有关青琳的的一些情况。”我急忙解释一下。
亮亮叹了叹气,“好吧。当年我们五个人,常一起去玩。”
“等等,五个人。你,青琳,青兰,枫韦。还有一个是谁。”
“云强?”
……
青琳,青兰,亮亮,枫韦,云强。当年五人是好友。青琳跟枫韦是情侣,亮亮跟云强也是一对。这五人常一起相约外出游玩。直到那一晚。
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
玩笔仙了。
笔仙!我非常诧异。
笔仙,我也玩过。关于笔仙,相信大家也并不陌生。因为在电影,电视中也常常看到。”笔仙”是一种招灵游戏,通过笔来和一种称之为笔仙的灵异个体交流。
有两种讲法,一种说笔仙,通过咒语,会附在笔上同我们交流。另一种现代的说法是,并不是附在笔上,而是平时就在我们身边的,或者就是我们的潜意识这一类吧。
怎么玩呢?
物质准备上,有笔和纸就可以了。最好是下水顺的笔,这样就可以让笔仙运动得流畅。
精神准备上,首要是诚心诚意,怀着尊敬笔仙的心情。如果玩者半信半疑者,或者是坚定无神论者,在笔尖开始时轻微移动会主观上尽力阻止,当然无法呼唤笔仙了。
时间上,最好是晚上,但不要在子夜之后,因为据传玩笔仙时,很多“东西”都可能招呼过来。子夜后“东西”比较多。
具体操作上,就是两个人,男女随便,两个人手背交错,中间夹一支笔,还有一种玩法是用相同的手(如两只左手交错)。特别提到一点是,整个游玩的过程中,千万不要让笔从手中掉落。如果掉落,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开始召唤笔仙,手放松但是要轻轻地夹住笔,轻轻呼唤或心中默念:”笔仙笔仙,诚心诚意请你上来。”(也曾看过有人是这样呼唤:“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如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呼唤上来的笔仙,就会在借着笔杆在纸上滑动。此时就可以同笔仙交流了。如试着问问”你是笔仙吗?是就打圆圈,不是就画三角星。”(或打勾、打叉也可以。)
请出笔仙,可以做很多事情。
如可以问一些普通的问题,如生日啊。
也可以同笔仙随便聊聊,问问他们的习惯,前世。
甚至可以问到自己的前世与未来,寿命,死因等等。
但记住玩笔仙的禁忌就是:第一不要在子时以后玩。尤其是刚过子时的时候。第二无玩的过程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松手,不要让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