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渊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股傲气,这也是人之常情,取得无数辉煌的成就自傲一些并不过分。虽然不曾表露出来,自己却无法欺骗自己。如今的想法完全变了,谦和的态度完全发自肺腑。进入南天门,金刚童子常来常往,介绍一番,阿修罗微笑道:“看不出你这个小人儿认识的地方还真不少。”金刚童子一撇嘴:“我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玉帝和王母在瑶池设宴款待,金刚童子轻车熟路,小瑞珠却是第一次来,被天庭的美景完全吸引,左顾右盼,问这问那。来到瑶池,有仙女列队相迎,这不是对沈平渊的尊重,而是因为教祖传授了聚光神术。进入瑶池,到处是奇花异草,丹凤在回廊间盘旋,各色飞鸟翩翩起舞,当真是燕语莺声。小瑞珠十分开心,拍手欢呼不止,阿修罗也很欢喜,这里的景象确实美妙,与天魔圣域相比可谓各有千秋。玉帝和王母已经入席,这是为了免去繁文缛节。天庭的酒宴当然丰盛,玉液琼浆自不必说,专供玉帝王母的御酒也罗列其中,菜肴极尽精美,各色仙果五颜六色,瑞气蒸腾。小瑞珠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开心到了极点,欢呼着跑过去抓起仙果就往口里送。王母十分喜欢,微笑对玉帝道:“瑶池就缺少这种天真烂漫的孩童,每一个都中规中矩的,着实有些气闷。”玉帝点头认可:“上升天府者多为累劫成道,幼年成神者极为罕见。”金刚童子跳过来叫道:“呀呦呀,我又来了。”玉帝马上打招呼:“你可是瑶池的常客了,这一回罗刹海市换到了什么好东西?”金刚童子摇头:“赚是赚了不少,加起来也比不上师父的神灯。”沈平渊与两位夫人参见,凝香颇为庆幸,这等机缘在同道中极为罕见,修道者得到天庭敕封已经很难得了,如今自己竟然来到瑶池,与玉帝,王母同席,被其他同道得知怕是要羡慕死了。阿修罗乃是魔界大神,不相统属,没必要行礼,玉帝十分看重,专设一席款待。大家坐定之后乐声响起,仙女们载歌载舞,百鸟盘旋,一片祥和景象。
这次召沈平渊上天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聚宝神灯,沈平渊深知玉帝的脾气,如果见不到这件宝物美酒佳肴都失去了滋味。因此首先取出神灯,讲述来历。玉帝看到如此奇宝,眼中都放出光来,可惜的是这件宝贝只有将魔界神通与人间聚财手段集中于一身的人才能使用。沈平渊当然不能让玉帝失望,将此宝的作用阐述一番,玉帝马上命仙吏开库取宝,试演一番。聚宝神灯果然神奇,在沈平渊的作用下各种珍宝都开始自行变化,玉帝大喜,马上要求沈平渊到宝库一行,利用神灯激发所有珍宝的活力。沈平渊满口应允,玉帝胸怀大畅,马上开金口册封凝香为在册金仙,小瑞珠也名登仙录。这当然是好事,沈平渊却有些许遗憾,小瑞珠受封之后就与金刚童子一样,不能长大了。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绛珠已经成人,小瑞珠这个样子也蛮可爱,不长就不长。玉帝如此安排不是一时高兴,乃是为了照顾一下王母,今后金刚童子与小瑞珠必定是瑶池的常客,这两个孩子浑身散发着天真烂漫的气息,王母一定喜欢。王母自然明白玉帝的心思,破格赏赐给小瑞珠精美的服饰以及仙果,并且叮嘱金刚童子,下次到瑶池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这个小妹妹。欢声笑语惊动了久居瑶池的仙女,大家都来看热闹,很快与月池娘娘,凝香打成一片,姐妹们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阿修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开阔眼界,品尝过美酒佳肴就想到各处看看,玉帝笑道:“让金刚带你到处转转,天界诸神都认得他,到哪里都无妨。”原来天庭有严格的规矩,各仙宫都有天兵天将把守,不能随便进出。金刚童子却没有任何顾忌,首先是玉帝下过旨意,谁也不许阻挡。其次经过哪吒与葛天师一事,天界诸神都认得他,可以畅通无阻。这是炫耀的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金刚童子高高兴兴与阿修罗到处浏览,认识各路仙家以及群星列曜,四部众神。沈平渊在天庭有自己的位置,就在地支宫,不过很少去,蛇属至尊有着多重含义,不仅仅是十二生肖之一。瑶池宴会过后沈平渊拜会四部首领,与一干同门欢聚,不急着回返。玉帝所藏珍宝在聚宝神灯的作用下发生了很大变化,心中十分欢喜,准备显示一番,派出仙吏传旨下界,举办赛宝大会。同时叮嘱沈平渊,不要轻用聚宝神灯,如果各路仙家珍藏的宝物都得到这种变化就显不出天庭的尊贵了。沈平渊完全理解,满口答应。一行人在天庭盘桓,阿修罗得以饱览各处景观,心满意足。小瑞珠也是眼界大开,还得到很多玩具和仙果,收获颇丰。此行目的完全达到,沈平渊向玉帝辞行,赛宝会就不参加了,免得夺去了天庭的风头。玉帝十分满意,目前为止聚宝神灯还不为外界所知,沈平渊不参加最好。临行时沈平渊提到,修罗刹有意让阿修罗接触一下释教高人,玉帝询问详情,得知沈平渊与释教的观自在菩萨有过来往,当即决定,让沈平渊作为天庭的代表到西方朝见佛祖,沈平渊自然应允。
回到圣灵宫,小瑞珠迫不及待向侍女们炫耀自己的收获,得到无数夸奖,开心之极。沈平渊征求阿修罗的意见,是先到西方去还是先游览人世间的名山大川。阿修罗考虑之下决定先到西方,正事办完才好放心游玩。这一次是代表天庭与释教接触,不能草率,沈平渊决定自己与阿修罗二人前往,其他人留在家里,相信今后还有机会。金刚童子无所谓,马上去找孔雀玩耍,月池娘娘四处发请帖,邀约女伴到圣灵宫聚会,为凝香与小瑞珠名登仙籍一事庆贺。沈平渊颇为放心,穿上带有天庭标志的铠甲和披风,乘坐瀚海麒麟,与阿修罗一道前往西方。虽然从未到访,也听说过大致情形,沈平渊神通日进,云行起来快捷无比,没过多久已经来到西方胜境。这里景致与天庭不同,处处显出清净祥和,莲花池里到处是盛开的莲花,池边是青翠的竹林,碧绿一片,纤尘不染。阿修罗赞叹:“果然是清净福地,极乐之乡。”沈平渊初次来此,不能造次,缓慢前行。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竹林里走出一位胖大的光头僧人,大腹便便,面目十分和蔼,满脸都是笑意,手摇蒲扇,腰间别着一个布袋。沈平渊抱拳施礼:“西海圣灵宫主人沈平渊奉玉帝差遣拜谒佛祖,请高僧引领。”僧人合十还礼,说话之前总免不了大笑几声:“佛祖已经知道此事,老僧就是来接你的。”沈平渊点头询问:“高僧如何称呼?”僧人一拍肚子:“大肚弥勒,俗称布袋和尚。”阿修罗上前询问:“你的肚子这么大,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你为什么总是笑眯眯的?”布袋和尚微笑回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就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句话隐含佛理,阿修罗自然不懂,沈平渊若有所悟,这位高僧必然具备海纳百川的胸怀,人世间一切荣辱名利都付诸一笑。
布袋和尚引路,三人缓步前行,沈平渊询问:“佛祖身在何处?”布袋和尚向前一指:“穿过竹林不远就是灵鹫山,山上的大雷音寺就是佛祖讲经说法之所。”沈平渊很想了解释教中人对世间情况是否熟知,询问道:“高僧知我来历否?”布袋和尚还是满脸带笑:“佛祖对你知之甚详,特意提醒教下弟子重视。”沈平渊微微点头:“看来释教也不具备化解贪婪的力量。”布袋和尚还是满脸笑容:“我教宗旨是为沉迷于苦海的众生指出明路,如果甘愿沉沦苦海佛祖也是无能为力。”沈平渊仔细品味这句话的含义,布袋和尚解释:“人世间各种生灵都在六道轮回之中,生死循环无休无止,是非荣辱都是过眼云烟,喜怒哀乐又有何意义?无非是沉沦苦海而已。我佛慈悲,发宏愿普渡众生,展无边法力开创西方极乐世界,救渡众生脱离苦海。慈悲心虽重也需要众生的愿力感应才有机会,正所谓佛门广大,愿者进来。”沈平渊思索之下明白了三教可以并行的原因。释教的教义与玄门,儒教没有任何冲突。罗刹海市上修罗刹曾经提起,佛祖在冥界开设了十八重地狱,所有夜叉都成为护法神,这可是当今第一大事,自然要探询一番。布袋和尚依然是一副笑脸,解释道:“佛祖确实设立了十八重地狱,目的自然是警醒世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凡事皆有因果。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下世因,今生作者是。”沈平渊仔细思索,这个观点确实很有道理。阿修罗来自魔界,对两人的对话一知半解,稀里糊涂的,问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索性闭口听着。
经过攀谈,沈平渊对释教有了大致的理解,阿修罗却是一头雾水。穿过竹林,眼前出现一座青翠的高山,完全被柔和的金色祥光笼罩,山前有一条大河,河水清澈却十分湍急,布袋和尚笑道:“此水乃是从佛祖设立的换骨池流出,学佛有成者来到此处,如能通过凌云渡上之独木桥即可脱去躯壳,免除轮回之苦。”阿修罗询问:“飞过去不行么?”沈平渊解释:“这里是佛祖起止之所,腾云驾雾是不可能的,只有脚踏实地。”布袋和尚赞叹:“难怪佛祖如此看重,果然了得。”独木桥十分狭窄,布袋和尚却有自己的办法,缓步迈出,转瞬之间脚下出现一座金桥,转头相让:“两位请上桥。”沈平渊这次来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玉帝的使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玄门的代表,为了维护本教的尊严应该展示一下神通,当时拒绝了布袋和尚的邀请:“高僧好意心领,既然是佛祖设立的换骨之水,小可不才倒要尝试一回。”布袋和尚并不勉强,微笑点头。沈平渊来到河边,瀚海麒麟试探一下,这里的水果然与人世间江河湖海之水不同,洗尘涤垢,具备神奇的功效。当时决定,阿修罗乘坐瀚海麒麟过河,自己现出真身,看一看换骨之水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阿修罗乃是魔界大神,也不肯示弱,施展神通,身形好似一片落叶,轻飘飘走上水面。沈平渊现出巨蟒之身,一头扎进水里,瀚海麒麟昂首向前,很快进入了激流。所谓的换骨之水针对的是肉骨凡胎之人,沈平渊经过多次洗练,已经百炼成钢,自然无骨可换。瀚海麒麟乃是天地所生奇兽,灵气所钟。阿修罗乃是魔界大神,过河自然十分轻松。布袋和尚向前一指:“前面就是大雷音寺,老僧失陪了。”
一百四十五有来有往
过河之后布袋和尚随即告辞,沈平渊已经看到山上宏伟的建筑,整理一番上山,前方出现一名威武的将军,手里托着一根降魔杵。沈平渊一眼看出这个人学过玄门道法,想必是半路投身释教的,抱拳询问:“阁下姓字名谁?出身何地?”来人微笑还礼:“我乃佛门护法神,佛祖亲封韦驮菩萨。原名韦护,曾于阐教道行天尊门下学道,姜子牙伐纣之时略有微功,与杨戬,黄天化,哪吒兄弟相称。”沈平渊猛然记起,致歉道:“一时愚钝,竟然忘怀了,千万恕罪。”韦驮摇头:“封神过后千年你方出世,记不得我没什么奇怪的。佛祖已经召集教下三位大士,十八位尊者等候天庭使者,真君作速登山。”沈平渊点头,初次拜访万万不能失礼。大雷音寺规模很大,高大的殿堂雄伟壮观,香风阵阵,彩云环绕,不时传出悠扬的诵经之声。山道上散落着各色花瓣,山林中青鸾彩凤自在盘旋,鸟语花香,一片清净祥和景象。来到山门处,瀚海麒麟自行到山间玩耍,沈平渊整衣进门,两位护法神迎上前来,形貌十分威严。这两个沈平渊倒是认得,就是世俗所传的哼哈二将,也是出自玄门。因为佛祖已经在等候,不能多耽搁,草草见礼即穿过山门。第一重殿的四位护法神竟然是四大天王,沈平渊颇为奇怪,这四位明明在天庭供职,怎么到这里来了?增长天王解释,四天王虽然出身玄门,却被释教的慈悲精神感动,自愿前来护法,佛祖特意关照,四兄弟分身两处供职。
来到大雄宝殿,沈平渊终于见到了佛祖,丈六金身,眉目祥和,高坐在莲花台上,宝相庄严。身边是两位弟子,阿难,伽叶。三大士即为文殊,普贤以及与沈平渊接触过的观自在菩萨。十八位尊者相貌清奇,各有特点,就是世俗所传之十八罗汉,众圣背后都有隐隐佛光。沈平渊参拜佛祖,阿修罗感觉到佛祖的强大,飘身下拜。佛祖传声:“既然是玉帝差来,不必多礼。”声音好似铜钟,浑厚洪亮。沈平渊首先将玉帝的意思讲明,佛祖当然希望今后大行本教的时候得到天庭以及玄门的支持,隆重接待就有这方面的意思。当时决定,安排观自在菩萨到天庭与玉帝会商。沈平渊虽然神通广大,在天庭的地位却不是很高,观自在菩萨在释教中算得上举足轻重,如此安排已经表明了态度。既然要了解释教,三言两语自然不能说明什么,佛祖让十八位尊者展示神通,沈平渊细心观察,十八位尊者各有神通,与玄门道法相比可谓各有千秋。展示过后佛祖提出了要求,希望沈平渊向大众展示一下玄门神通。这个要求不好拒绝,沈平渊有些为难,这里高明之士尽多,方才的展示十分高妙,如果比不上难免被人耻笑。自己一人无妨,被释教看轻玄门就不好了。考虑之下只有拿出两种特殊的神通,首先是聚财的手段,然后拿出教祖亲传的聚光神术,这可是压箱底的本事了。
展示过后佛祖颇为赞赏,三大士以及十八位尊者纷纷称赞玄门手段。这时候沈平渊才算明白,教祖传给自己聚光神术还有这一层意思,如果没有这一门法术自己很难下台。看来教祖早就预知到今日的情形,提前作出了安排。阿修罗深感此行不虚,将父亲的意思表明,罗刹国也希望接触佛法,同时提出要求,希望佛祖能够将阿修罗界与冥界的十八重地狱连接。对于释教来讲这是好事,接触佛法的人越多越好。佛祖当面应承,不过也有限制,首先是不能破坏魔界的秩序,八大夜叉王与罗刹国的争执还要继续下去。还有一个关键,魔界之门乃是大梵天王所设,不能逾越,阿修罗界与冥界连通之后也是各行其道,不能穿越。阿修罗十分欢喜,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遗憾的是来的比较匆忙,没带什么好物奉上。沈平渊也没带什么礼品,这是第一次接触,以后机会还很多。佛祖吩咐阿难,伽叶招待客人,沈平渊第一次领略到西方胜境思衣得衣,思食得食的神奇,心里感叹,对于世间人来讲,这里的确算得上极乐之乡。经过短暂的休息,佛祖开始讲经,沈平渊仔细聆听,开始的时候一头雾水,经佛祖的讲解逐渐领悟一些,对释教的了解逐步加深。阿修罗也有所收获,心中十分欢喜。讲经之后有无数花瓣飘落,清香之气扑鼻,大众一起赞颂,起身礼拜佛祖。讲经之后佛祖安排观自在菩萨引领沈平渊到极乐世界一行,通过财神之口宣扬效果显然比别的人强上很多。沈平渊欣然同意,阿修罗就不必去了,这位大神具备善恶两面,无法进入,暂时留在灵山。
玉帝还在等候消息,沈平渊没有过多耽搁,在极乐世界稍作停留就返回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世界太神奇了,佛祖的慈悲心着实令人感动。回到灵山,佛祖安排观自在菩萨与沈平渊同行,到天庭会晤玉帝。离开灵山后沈平渊分出一个化身与阿修罗回返圣灵宫,真身与菩萨一道前往天庭。玉帝虽然在准备赛宝大会,心里却一直在惦记沈平渊西天之行,赛宝大会只不过是消遣,与释教接触才是关乎三界的第一大事。得知沈平渊与观自在菩萨一同来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