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煌道:“爹!你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啊?”
常纪道:“什么人家闲事,爹跟你说正经的,温姑娘逃婚出来,一直跟你在一起,她这样子,也离不开蜀山了,爹看你们蛮般配的,你要没意见,爹帮你说去!”
南宫煌道:“啊呀!烦死了,烦死了!”转身就走。
常纪问:“你上哪儿去?”
南宫煌道:“出去喘口气!”
常纪道:“什么话,在爹面前就喘不过气吗?早点回来啊!”
南宫煌道:“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陪爹说话的,不然爹没人陪,多可怜啊。”说完,就跑出门去了。
常纪也无奈地说:“臭小子,跟爹没大没小的……”
南宫煌离开了家门之后,逛着逛着,就来到了符库附近,忽然看见前面有个粉红色的影子晃来晃去,南宫煌趋近一看,便诧异地说:“咦!是桃子!”
桃子回头看见南宫煌,也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南宫煌再看地上,原来有一个花圃,便说:“这里……是你种花的地方?”
桃子点点头,南宫煌道:“你还真有闲情逸致,你不是妖怪吧,不然你一直在蜀山,也没有人抓你。”
桃子又点点头,南宫煌道:“是仙兽吗?可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会写字不会?”桃子这次摇头了,南宫煌叹道:“你要是会写字就好了,我们可以说说话,有些话不能跟爹说,爹根本就不懂,也不能跟臭酒鬼说,他一定会笑我的……”
说完,南宫煌走到花圃前坐了下来,桃子就飞到他的面前,似乎是要倾听南宫煌的心事。南宫煌就对桃子说:“爹总说让我娶温慧,烦死了,人家是千金小姐,根本就不会瞧得起我,虽然我从小没娘,但是我看过亲爹娘是怎样在一起的,根本不一样。我娘那么温婉柔顺,温慧却大大咧咧像个男人,我看她和臭酒鬼倒是一对!”
桃子听了,连连点头,南宫煌笑道:“你也这么认为?嘿嘿,絮儿就有点像我娘,你没见过絮儿吧,她娇小又可爱,常穿粉红色衣服,对了!看起来跟你差不多。”
桃子露了个笑脸,南宫煌接道:“絮儿平常很温柔,但到关键时候却很有主意,这一点跟我娘一模一样。可是她神神秘秘的,有时候脾气有点大,我总感觉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唉!她对谁都那么好,也没有特别对我好一点,你说,她会喜欢我吗?”
桃子点头,南宫煌马上说:“别安慰我了,你都没见过她呢!再说女人心,海底针。按道理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用最好的一面去面对,你可没见过她生气,那可真是……”
桃子忽然“吱吱”地叫了几声,南宫煌便说:“嗯,但也说不定是她为人不做作,在我面前没有刻意掩饰吧……算了,除了她自己,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了!说到这,我倒有点觉得怪,有时候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往好处说嘛,也不错,这样以后我与她相处也乐得轻松,但是……说不好嘛,总是感觉怪怪的,有点不舒服。”
说到这里,桃子忽然“吱吱”乱叫起来,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南宫煌便道:“干嘛?好啦好啦!就算她喜欢我吧,你不用急成这样啊?”桃子才稍平怒气,又装出个可爱的样子来。
南宫煌道:“你这样子真可爱……难怪温慧总是想捉你,连我都想抱一抱……呵呵,你不会笑我吧?”
桃子飞到南宫煌的面前,这次是摆出个疑问的样子,南宫煌道:“你……是问我喜欢谁?我也不知道……跟温慧在一起觉得很轻松,大家像是兄弟一般,跟絮儿在一起觉得安心……我也说不清楚……也许两个都喜欢,就看她们谁最喜欢我啦,嘿嘿!”
谁知道他说了这番话,桃子又生气起来,南宫煌道:“你气什么?我也很想像爹娘那样,十几年矢志不渝……但是呢,嘿嘿!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两个都喜欢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你也是女的吧?女人就是这样,小心眼——”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桃子便气得突然扑上来,张口就咬了南宫煌的手臂一下,疼得南宫煌“呜哇”地大叫一声,弹跳起来道:“干嘛咬我!”接着,南宫煌突然觉得伤口麻痹,而且头脑一阵晕眩,登时惊道:“有毒、你有毒……”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温慧的喊声:“南宫煌!是你吗?你在上面吗?”桃子听见温慧的声音,马上振翅飞开。而南宫煌则已经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温慧就走了上来,看见南宫煌倒在地上,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一探,才知道南宫煌是中毒了,她仔细地为南宫煌检查,半晌便说:“还好,似乎只是普通的蛇虫之毒,吸出来就没事了。”便伏下身来,在南宫煌的伤口上吮吸起来,一口一口的毒血给吸出来,再吐到一边去,直至伤口的血变成鲜红色为止。然后就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来,为南宫煌敷上,并包扎好伤口。
这时,就听见南宫煌闷哼一声,然后便回复了意识,温慧马上扶起他道:“你醒了!”
南宫煌道:“是你……帮我解毒的?”
温慧道:“小意思,军队中中毒的事情很寻常,解毒我可是很擅长的哦!放心,毒已经吸出来了,药也敷上了,不是特别厉害的毒,过一晚上就没事了。”
南宫煌道:“谢谢!”
温慧道:“哎,没什么啦,你这样客客气气的我还真不习惯呢!怎么中的毒?”
南宫煌不想把桃子的事说出来,便说:“我……我也不知道,突然被什么咬了一下。”
温慧道:“一定是地脉影响,蛇虫活动也不正常了。”
南宫煌道:“也许吧,让你替我吸毒,真不好意思……”
温慧道:“这有什么啊!你不用在意,把我当兄弟看就好了。”
南宫煌一听,马上激动起来道:“兄弟……怎么可能,女人就是女人,变不成男人的……”
温慧看见他脸上突然红了起来,便说:“喂!你怎么了,脸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南宫煌突然觉得全身热烫无比,十分煎熬的样子,他双手抱头,全身颤抖。不一会儿,只见他全身红光绽放,接着便生起变化来,竟然一下子变成那毛发俱白、身体长大的人狼来了!
温慧惊道:“呀!怎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南宫煌叫道:“女人……”
吓得温慧连连后退道:“别过来!南宫煌!你清醒一点!”
南宫煌听她这一说,马上愣了下来,温慧立刻道:“笨蛋煌!你、你等着,我去叫老伯来帮忙,你别乱跑,别让别人看见你,要小心!”然后转身就飞奔下去。
南宫煌呆站在当地,忽然背后有人轻声道:“你……很难受吗?对不起……”
南宫煌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王蓬絮出现在身后,他马上说:“絮儿!别丢下我,我不是怪物……”
王蓬絮道:“你清醒了?”
南宫煌道:“我一直都是清醒的……她看我这样子就跑了,你为什么不一起跑?”
王蓬絮道:“我不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你,絮儿永远不会弃你而去的。”
南宫煌道:“好像……曾经听到过同样的说话……”
王蓬絮道:“不要让别人看见你这样子,快回家吧。”
南宫煌问道:“你……不嫌弃我?”
王蓬絮道:“放心,我们是一样的人,絮儿会怜惜你,也请你珍惜絮儿……”说完,转身就走。
南宫煌叫道:“你别走……”但是王蓬絮的身影却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南宫煌没办法,只好匆匆赶回家去。幸好现已入夜,蜀山弟子们已经都就寝了,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南宫煌的踪迹。
等南宫煌回到家之后,温慧和常纪正在一起,他进来就喊:“爹!”
常纪和温慧连忙回头望去,见南宫煌回来了,常纪就说:“煌儿,正说要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现在感觉怎样?”
南宫煌道:“我没事。”
常纪道:“温姑娘,相烦你去请掌门过来,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温慧当即应道:“好。”就连忙走出屋去,到无极阁去请徐长卿来。
南宫煌不解地问:“掌门……知道我身世吗?他不会看不起我?他不会不让我继续打通地脉了吧?”
常纪道:“不会、不会的!爹知道的掌门都知道,等你好了,爹全都说给你听。”
南宫煌道:“爹……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是人和妖生的小孩!”
常纪颇为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的?不许胡说。”
南宫煌道:“爹你别瞒我了,在地脉中,我中了‘血濡回魂’,见过了自己的爹娘……爹你告诉我,杀我父母的仇人是谁?”
常纪听他这么说,不由长叹一声道:“唉!我也不知道,那天……那妖倏忽来去,等爹赶到的时候,你爹娘已经身故了。不过‘煌’这个名字,是你本来的名字,当时你娘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南宫煌又问:“仇家长得什么样子?”
常纪又是一阵叹息道:“唉……那天月色昏暗,一片混乱之中,哪能分辨出什么相貌……”
南宫煌道:“那我哥哥呢?我还有一个孪生哥哥,他死了吗?”
常纪道:“哥哥……唉!旁边确实有个婴儿的尸体,和你当时一般大小……可怜啊……”说到这里,常纪的神情更显黯然。
南宫煌道:“为什么那妖会留下我的性命?”
常纪道:“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爹想了很多年也想不明白,你娘原来是爹的师妹,很乖巧文静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跟一个……跟你爹走了……”
南宫煌低声道:“这……我知道为什么……”
这时,听见温慧在门外唤道:“掌门来了!”接着就见温慧和徐长卿一同走了进来。
常纪道:“掌门,你看……”
徐长卿道:“嗯……不妨事,来。”他走到南宫煌的跟前,然后便施展起仙术来,不消一会儿,就使南宫煌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温慧欢喜地说:“好了、好了!上次殊明仙人也是这样把他弄好的,想不到掌门你也会!”
常纪道:“掌门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徐长卿道:“据前代文献记载,五灵轮本为吸收妖力以为己用的法宝,曾经被一度禁用。可能因为五灵轮激发了他体内原有的妖力,他才会出现不受控制的变身。”
温慧即时惊讶道:“体内原有的妖力?”
常纪忙问道:“那有无解决之法?”
徐长卿道:“需得入锁妖塔取得化妖水化去他身上妖力。”
常纪道:“那他不会有事吗?”
徐长卿道:“应无大碍。”接着,徐长卿对南宫煌道:“你明日天明后,到无极阁找我,我送你入锁妖塔。”
南宫煌道:“是……”
常纪仍然十分担心道:“掌门……他不会有危险吗?这锁妖塔——”
徐长卿道:“放心吧,十几年前有人进去过……你也是知道的……以目前他们的实力,我想应该无碍,而且门规规定,你我都不得入内,现在只能靠他自己去解决这问题了。”
常纪也只好点头同意,于是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当晚,南宫煌等人好好地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放亮,南宫煌就前往无极阁去见徐长卿,准备进入锁妖塔。
第十四章访景天(上)
南宫煌来到无极阁外间时,徐长卿已在等候,南宫煌道:“掌门!我来了。”
接着,又见温慧、雷元戈二人也一同来到,徐长卿便问:“你也要去?”
雷元戈道:“是。”
徐长卿便道:“多加小心!”
温慧道:“没关系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大家互相也有照应。”
徐长卿道:“这锁妖塔乃我蜀山禁地,为关押炼化妖孽之所,一般弟子甚至都不许靠近。蜀山订有严规,凡蜀山弟子,一律不得进入锁妖塔,你们并非蜀山弟子,因此可以进入,但请千万小心,速去速回,不得逗留。”
南宫煌道:“是。”
徐长卿又道:“塔中妖孽众多,切勿恋战,此次入塔为取化妖水,据说在锁妖塔中部即可获得,一旦取到,便速速返回,以免夜长梦多。”
南宫煌道:“是,弟子明白!”
于是,徐长卿让三人进入内间,盘坐在内间的石座中央,而徐长卿则在外间施展起蜀山仙术来,只喊一声:“疾——!”便即启动传送法阵,把三人送到了锁妖塔的顶层。
南宫煌久处蜀山,也知道进入锁妖塔必须是从顶层开始,于是他们三人便从顶层的入口进入锁妖塔内部。里面妖怪如云,几乎每走几步就会遇到妖怪的侵袭。但正如徐长卿所料,三人的实力足以应付这些等闲妖怪们。因此,三人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障碍,很顺利就进入到锁妖塔的第七层。
在第七层有许多条分岔路,其中有几条路都是死路,只有一条有个可以开关的石门,他们找到开关,把石门开启,然后继续深入,又走了不远,前面便有一个移动浮台,可以乘搭来前往对面。
温慧道:“前边,前边一定就是出口了!”
南宫煌道:“胡说!你怎知道?”
温慧道:“本姑娘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一猜便知,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会算卦吗?”
南宫煌道:“是哦,其实你只要在地板凿出一个洞,大家直接就到下层了,不用绕来绕去这么麻烦!”
其实这只是南宫煌故意逗温慧的说话,没想到温慧竟然当真,马上说道:“哎!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笨蛋煌,你早说啊,害我们白白走了这么多冤枉路。”然后就在原地蹲下,摸索着地板道:“我看看……这地板看来不厚,可以在这里试试看。”
南宫煌见她好像来真的,大吃一惊,连忙阻止道:“喂!你真干啊,快住手!”
温慧又直起身来问道:“怎么?为什么不行?”
南宫煌道:“你知道锁妖塔有多重要,万一真弄坏了我们可是天下罪人啦!”
温慧道:“怎么可能会坏?这里不是囚禁妖怪的吗?不会那么不结实的……”
雷元戈也出声阻止道:“还是走吧。”
温慧见二人都这么说,就说:“好,听你们的。”
南宫煌道:“就知道用蛮力,一点头脑也没有。”
温慧恼道:“你才是呢,不然怎么会变成那种鬼样子。”
南宫煌道:“你怎么这样说……”
三个人就吵吵闹闹地继续向前走去,准备乘搭移动浮台过对面。谁知道三人突然足下一空,地板竟然自动打开,使三人向下急坠。南宫煌在慌乱中用双手抓住地面,想挣扎上来。而温慧下坠时拉住了雷元戈的脚,而雷元戈则拉住了南宫煌的脚,结果两人的重量使得南宫煌再也抓不住地面,双手松脱,三个人就一起丢往下面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雷元戈首先醒来,他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看见温慧和南宫煌就倒在不远处的地上,还没有醒来。雷元戈正要过去看看二人的情况,忽然发现地上有道光芒射来,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温慧的宝物照妖镜。雷元戈快步上前,就将那面镜拾起来,藏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这时,南宫煌终于醒来,他觉得全身一阵酸痛,遂一边揉弄着身体,一边爬起来道:“啊呀……好痛!”等他起身以后,就看见温慧昏倒在旁边,急忙上前呼唤道:“温慧,温慧!你怎样了?”
喊了几声以后,温慧也醒过来了,南宫煌马上扶她起来,温慧死撑道:“没什么,小意思!唉呦……”
南宫煌听她喊痛,忙问:“怎么?哪里摔坏了,让我看看。”
温慧道:“哪里也没摔坏,就是屁股痛……唉呦……”
南宫煌问道:“有没有事?要不要吃药,我这里有,外敷的伤药也有——”
温慧一听他这么说,就喝斥道:“去死!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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