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吃酒了。”
那小厮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上的银子;不想他出手这么大方。他交待的那些事情;自是花不了多少银子;算下来他竟可以得到至少三十两的赏银。
“客倌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好。”他不竟更尽心了;那些权贵钱再多也只是自个儿的;哪里肯多赏给他们?
喜滋滋地下了楼;他这才发现手里的银子竟是官银!再一联想今天的事;那他不就是……
“沈大哥;是你抓了那个偷儿;对吗?”白飞飞这才放心偎进他回里。
微微一笑;沈浪默认。这本就是他以前讨生活的活计;自然上手了。
“你为什么要找大夫?”微扬起头;白飞飞问道。
“你最近虽不疼了;终究也是让大夫看一看我才放心。”他老是情不自禁地将头轻埋在她的发间;汲取她独有的清新气息。
“我……”白飞飞垂下头;她一直没有告诉沈大哥;最近她虽不疼了;但是会做恶梦……让她很害怕的噩梦。
“怎么了?”沈郎察觉到怀里人儿的异样。
[真相大白:第三十一章 街头巧遇]
“没……没什么。”白飞飞决定还是不说,沈大哥知道了又该忧心了,不喜欢看到沈大哥锁眉的样子。
“那我会吩咐小二准备好热水给你沐浴,等会儿我来叫你一块用饭。”沈浪暗叹,傻姑娘,为什么要自己独自难受?亲密如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夜夜被噩梦缠绕?每次只等到她在他的安抚下不再辗转反侧,他才会浅眠一会儿。
“嗯。”白飞飞点头,柔顺地进了屋子。
长久以来的疲惫在于热水的浸润下慢慢释放开来;缓缓松下双肩;白飞飞轻轻地靠在浴桶缘上。无意识地用素手划着水面;她想到隔壁就住着沈大哥。
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脸儿一热;她滑下身子;将自己整个儿没入水中。
“冷夫人……”投店时沈大哥对小二说他姓冷,岂料小二竟开口叫她——冷夫人。
听到小二这么叫她;她的心就泛起丝丝喜悦。
但是……她的心里又有了一点小小的失落。
“小二哥;这位是白姑娘。”沈大哥是这么说的;因为……小二本来是要将他们引进一间房。
虽然浸在水里;她的脸却越发的热了。
“飞飞;我可以进来吗?”门外沈浪的声音一下子将白飞飞从水里唤了出来。
“我……沈大哥;你等一下。”白飞飞慌忙从浴桶里跳出来;随便用布拭干身上的水渍;便急急地将床上新买备好的衣服往身上穿。
“飞飞;不要急;我等会儿再过来。”沈浪听到了她房里的水声;知道她还在洗澡。
正欲离去;门却猛然开了。
白飞飞的发鬓上还沾着水珠;因刚沐浴完而染上的霞红从耳根一直延伸到粉颈。方才的急乱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还未系好的衣襟随着她起伏的胸口略略露出未遮掩好凝脂肌肤。她微喘着;夹着菊花淡淡清香的气息拂在沈浪的脸上。
沈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的喉咙忽然有些发干发紧。
在他热烈的注视下;她羞涩地低下了头;正看见自己裂开的领口。
“啊…。”她低呼一声;感觉血液仿佛一下子全涌上脸颊;灼热的烫人。
偷偷地看了一眼沈浪;发现他将头不自然地转向了别处;脸更烫了。
又是一番急乱;她才将胸前的带子系好;再三审视无误后;她才鼓起勇气抬头。
“沈……沈大哥……”她不好意思地唤道。
“……咳……飞飞;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不舒服?”沈浪的声音沙哑地有点奇怪。
“没;我没有不舒服。”白飞飞也只是仍红着脸摇头。
一时间;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显得更难为情了。
恰巧这时,下午那个小厮奔了过来,打破了这静谧着细密情意的气氛。
“冷公子,你要找的大夫我已经帮你叫来了,是不是现在就请任大夫上来?”小厮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喘着气问道。
“这么快…小兄弟,谢谢你了。那麻烦你请大夫上来吧!”沈浪按了按小厮的肩膀,表示他的感谢。
“冷…冷公子,这是咱…份内的事。”好不容易说出这几个字,小厮转身疾奔下楼。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真诚地道谢,还只是为了一些理所应当的事,从来没有人这么看得起他,从来没有…
“任大夫,她怎么样?”看着任大夫已经花白的眉毛一会松一会紧,嘴里还只念念‘奇怪奇怪’,沈浪的心也跟着一块儿忽上忽下。
“沈大哥,你不要这么担心。”白飞飞忍不住出声安慰沈浪,他着急的模样真让她心疼。
“怪事,真是怪事。”任大夫像是没有听见,仍然直呼奇怪。
“任大夫,你…”沈浪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总算是赢得任大夫的一丝注意。
“依老夫看来,这位姑娘身体除了略显虚弱,实在是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不过…老夫想问问,姑娘是不是得过什么严重的内伤?按说这伤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姑娘到底是教何人给医好的?此人医术必定是已达到了起死回生的地步,否则何以能治好这回天乏术的重伤?若姑娘可怜,能为老夫引见一下这位高人,此生已足啊…”任大夫已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竟放出亮光,急切地看着床塌上的白飞飞。
“查不出什么毛病…”沈浪的心咯噔一下沉了,如他所料。还在深谷为她运气调理时,他就已经怀疑了。他行走江湖多年,久伤自成医,竟也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姑娘,你能否告知到底是何人治好你的内伤的?”任大夫仍一心着追问‘神医’的名字。
“任大夫,不是在下不愿告知,这‘神医’不愿别人知晓他的名字,更不愿别人去打扰。万望任大夫谅解!”沈浪定了定心神,不愿露出什么会让飞飞担心的神色。他说得倒也是实话,那‘神医’替人治一次病可是要以性命相赠啊!怎么会要人知晓它们的姓名和住处?
“是这样,是这样…唉,想来定是世外高人了,隐时遁世去了…老夫没有这个福气啊…柔柔的笑了”任大夫一径地扼腕叹息。
“小兄弟,麻烦你替我送任大夫下楼。”沈浪对一直立在旁边的小厮说道。
脚步声渐远,沈浪重换上令人安心的微笑。回身,正对上白飞飞似忧似愁的眼睛。
“沈大哥,大夫说了我没事,你不要再担心好不好?”白飞飞柔柔的笑了,试着让沈浪宽心。
“飞飞,没事就好。”沈浪坐在床边,拢了拢她额前的散发。
“沈大哥,明天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白飞飞有些希冀地问着。
“你不是…”沈浪错鄂,今天飞飞只待在客栈,不愿出去。以前,她也是极讨厌与生人接触。但是,他立马就知道原因了。飞飞,是不想他担心啊。“好,我们明天去逛街。好好睡,不然明天会累坏的。”
白飞飞依言躺下。
沈浪起身步出屋外,正要把门带上,却看到白飞飞仍然睁着眼睛看着着她。
“飞飞?”他惊讶。
“我……我睡不着……”白飞飞总不能告诉沈浪;是因为她已经习惯在他怀里入眠吧?
沈浪略低头笑了。
唉……他……他也睡不着啊!
他也习惯了每晚拥着她柔软的身子入睡,忽然怀里空空的……呃——刚拿枕头试着来安慰…呃;也于事无补。
想着觉得有些可怜;他独自浪迹天涯多年;居然现在会落到这个地步……
“沈大哥,等我睡了你再走好不好?”白飞飞脸上又开始飞红。
索性进了屋子,他把门反锁。他不想让人误会飞飞。
“放心,我不会走的。”沈浪温柔地为她折了折被子。
看着她放心地闭上眼睛,他扬起了宠溺的笑。但倏地;他的眉心却又悄悄起了褶。
“七七,七七,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百灵兴高采烈的拿着手里的玩
偶来到朱七七的房间,希望能逗她高兴。
“百灵,你来了。“朱七七将视线从窗外调回来。
“七七,你看这个玩偶是不是很好玩?“百灵献宝似的把熊猫刚送她的玩偶蹦到面前,那是一个很别致的玩偶,胖乎乎圆嘟嘟的一个小男孩,手里捏着一个拨浪鼓。百灵没想到熊猫居然有这个心,他还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呢。
“是……是很好玩。是猫大哥送你的对不对?“朱七七脸色暗了暗,扯了一抹笑。
“……七七,我……“百灵万万想不到现在的朱七七竟然这么细心,也能想得这么深,她原本的一派好心现在好像起了相反的作用。
朱七七看着百灵惊诧又害怕的样子,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七七,七七,对不起,是我不对。你怪我骂我都好,不要哭好不好?“百灵一下子慌了手脚,没料到朱七七竟然哭了。沈浪走了快一个多月了,七七虽仍然悲伤,却渐渐地不再轻易哭了,现在叫她惹哭,她能不急吗?
“百灵,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就是管不住。我强迫自己不再为他哭,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沈大哥在,一定会骂我的。我果然是什么都做不好,怪不得他不要我了……“朱七七的眼泪一颗急似一颗,她慌乱的双手使尽全力也抹不尽。
“七七,你就……那么忘不了他吗?沈浪虽好,但他并不是唯一啊。“百灵忆起快活王和朱爷拜托她的事,不禁试探地问着。
“百灵,我也这么问过自己。沈浪到底有哪里好,让我朱七七非要这么死心塌地的认准他?可是,我发现原来我说不出他哪里好。他的仁义,他的温柔,他的体贴……统统……都不是给我的。甚至,他给我的连他给猫大哥的都比不上……猫大哥有的至少都是他真心给的,我有的却只是你们帮我逼着他给的……他可以给我的,从来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来说,他一无是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仍然那么喜欢他。我知道,我看起来有多么傻,他为别的女人死了,我还守着他……但,百灵,你知不知道?我真正爱上他的时候,是他为了白飞飞伤心的时候。他什么都那么无所谓,什么都好像不在乎。那天晚上在仁义山庄,我才知道,原来不是的。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没有笑了,他仰了仰头,我想他该是要把眼泪逼回去吧。然后,他低下了头,小心却大口地喘着,好像一用力就会戳破他自己的伪装。他离开时走的好缓慢,却也好沉重,像要踩碎他自己的心。可他从来不知道,他也踩碎了我的心,那颗心因为他再也拼不回来了……现在,也永远没有机会了……”
百灵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想自己是不能发出声音了。她一直以为七七是一个心思简单的姑娘,从来都藏不住什么。可是……原来,她也把自己的心藏自己藏得这么深。她的情,重的让她宁愿为了一个痴恋冷月的男人甘心放弃所有的光彩,只想照耀他一人。但是,她不知道,冷月能给的骄阳永远替代不了。抑或者……她知道,却欺骗自己,那不一定是真的?
“百灵,如果你真的相帮我,就别再逼我了……这一辈子,我是真的无法把沈浪放下来了……”一缕炫若骄阳的笑容绽放在她的唇边,但,那么的短暂。百灵一个失神,觉得她在也不能在七七的脸上看不到如此灿烂的表情了。
“我……”百灵紧了紧嗓子,万分艰涩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或许,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对七七最好,只有她自己才有资格评判。守着拥有沈浪的记忆,她可以继续伤心痛苦。而若强逼着她,带着满载着沈浪的心,面对另外一个人,她会慢慢死去。伤心再重,始终都是有心的。
心死了,她也便活不成了……
集市万分热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色摊贩忙着招揽生意,吆喝声此起彼伏,在这样一个并不是十分繁华的小县城里显出一片欣荣的景象。而就这样一条大街行走着一对让所过之人无不为之驻足的男女,他们像是要刻意不引起任何注意,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衣服仍然不能掩去他们丝毫的光华。
“沈大哥,你看这枚坠子。”白飞飞定定地停在了一个小摊饰前,纤纤素手抚上了一个木雕的坠子,忽略身边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那时一个特别却又普通的坠子,花纹一般,手工也是马虎。特别的是,它是木制的,而且是一种透着沉绿色泽的木头,颜色由中间渐渐浸染开去,像极了一个极富生命力的活物。它虽静静地躺在白飞飞的手上,她却总有一种感觉它在倾诉着什么。
“喜欢吗?”沈浪温柔地看着她,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子,将她完全屏蔽在他的怀里。他忽然有些后悔带飞飞上街来,太多人看见了她的美丽,他不喜欢这种……哎,心里酸酸的有点冒泡的感觉。面前的摊贩显然也是震慑于飞飞的惊世之貌,一直到现在都还浸在惊愕中不能回神。
“嗯。”白飞飞轻点了点螓首。
“这位兄弟,这坠子我们买了。”沈浪放下银子,立时揽着白飞飞走开,徒留那个小贩呆立——继续惊艳中。
“茗烟姑娘,请跟属下回去吧!”一声沉冷的男声响起。
“你是什么东西,敢吩咐我回去?!”骄横的女子声音回道。话音未落,众人耳边传来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只觉眼前一晃,灼辣的感觉顿时袭上脸颊。
男子难得的皱了皱眉,却丝毫未把眼前直挥过来的快刀放在眼里。只见他脚尖一点底,身子竟以不可思议的轻巧掠了起来,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但那两把来势汹汹的利刀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傲气如李茗烟,断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兵器离手,于是她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随着跟了出去,直直地飞向街道边一对背着身子的男女。
就在刀即将刺进那女子的后背时,一股强劲的内力豁然自她周身迸发了出来,将李茗烟就这么弹了出去。李茗烟万万没想到此人内力如此深厚,她被震得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双刀,它们终于掉落在了地上。
“我的双刀……”李茗烟惊呼出声,丝毫没有顾及自己也即将摔落在地的事实。
然而就在她要落地之前,一个轻巧如燕疾快如电的身影已先一步将她拦了下来。
[真相大白:第三十二章]
但男子显然不想将手多停留在她身上一秒,她还未站稳,他便已移开了双手。
“梵刚,你……”李茗烟被她明显嫌恶的态度激怒,正要发怒,一双男女一翩然而至。
“姑娘,你应该管好你的刀。”难得地,沈浪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压抑的怒气。
他从来不知道飞飞可以高兴得这么容易,一个简单的木坠子居然就会让她笑得如此开心。她扬起暖阳般的浅笑,问他喜不喜欢这个坠子时,他沉溺在她的柔美里不能回神。若不是最后一丝清醒尚存,他怎么能在最后一刻避开挥向飞飞致命的利刀?那一刻,他的呼吸都要停止,几乎像是本能反应般,他运起内力护在白飞飞身边。
“飞飞,你还好吧?”沈浪急切地审视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白飞飞显然也是受了惊吓,定了定心神,见到沈浪焦灼的询问目光,心疼泛起。
“沈大哥,我没事。”确定白飞飞没受伤后,沈浪被忽涌上来的怒气激翻,他不容许有人伤害飞飞。
“哼,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过,也算你们幸运,能逃过我的‘罗刹双刀’的人倒是很少呢!”李茗烟泛起倨傲的神色,丝毫不为自己的差点误伤感到有什么不对。
“这位公子,让尊夫人受惊实在是抱歉。我代茗烟姑娘向二位道歉了。”知道这位骄纵的小姐是万万不会向人道歉的,梵刚开口代行。
“没事,飞飞没受伤。不过,兄台最好能劝你家姑娘谨慎使刀。遇见自家人自然是不会出事,但如是和旁人寻起事来,恐怕吃亏的就是自己了。”沈浪真的很难控制住怒气,如此骄横,竟比朱七七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她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