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紧,“或许在面前,或许在楼兰,或许已经死了!”
我看着他,不禁问:“你是谁?”他重重的揽过我,“我是水逸箫!”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 铃铛
“你是水朝的——”我吃惊发问,还未说完,他的手指便轻柔的按在我的唇间,随后轻轻的道:“嘘,别说!他们不知道我是谁,除了——”他故意顿在那不说,我扳下他的手指,问道:“你是说——夜凌云?”他笑着,“你还是那么聪明!”那笑泛着凄凉与苦涩,我对着他的眼,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语未了,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谁,谁在那!”他回头,悄声道:“有人来了!”随后他紧握我的手,急促又不失慌乱的道:“如果你是水月,那么我会帮你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如果你是她——”此刻他的眼中满是爱意,“如果你是她,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娶到你!你究竟是谁——由你自己决定!”风中飘荡这样一句话,他消失在风里,“我究竟是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回身——原来是巡逻的士兵,我问:“迎春宴已经结束了?”士兵道:“要到黎明时分才会结束。”随后我问:“夜凌云的帐子在哪呢?”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找到了他的居所。“参见王妃!”我摆摆手叫他们起身,道:“夜凌云叫我在这里等他,你们在门口候着就行!”就这样我顺利的进入了他的帐子。
我掀开帘子,一幅画像出现在我面前,那袅袅的女子一身红衣手上还抱着一个琵琶,月貌花容,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恍如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情。“这——她是谁?这裙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那画像走着,手好像碰到了一个个圆球状的东西,“铃铛?”我把玩着它,而裙角却和它如此的契合,回看画像上的女子,她的裙摆坠着我手上的宝石铃铛,我知道这不会是巧合!“难道我真的是墨清淋?那在我心底为什么会想到水月这个名字?”我无力的摇头,“我到底是谁?”
一时幛幔被掀起,显然这房间的主人吃了一惊,“水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拿起桌上散落的铃铛,右手指着那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画像,问:“她是谁?而我又是谁?”他显然没有防备我的突然发问,只是道:“她就是你啊!”我冷笑,“她是墨清淋,那你是说我是墨清淋?”他没有分辨,只是问:“你见过他了?”而我也没有防备,“谁?”“水逸箫!”他答的平静,随后问:“那你是选择和他走还是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我看着夜凌云而后又转向了画像,“你真的想知道?”他诡谲的发问,我涟漪般的颔首,“好,五日后我便告诉你真相!”他的神色冷热交替随后走近我,道:“这五日内,你不准见他!这就是前提。”他打翻我手上的红色铃铛,讳莫如深的道:“脱下来!把这件衣服脱下来!”他淡紫色的眼瞳深处,酝酿着多而浓的忧伤,褪下面具的他,眉头深锁,妖冶的瓜子脸满是疲累,眉目含嗔,眼中藏不尽的忧虑和愁锁,“他还好吗?我不想伤害你们!”这是我的初衷,可最终一语成谶。
我为他倒了杯浓茶,转身回了幛幔。
此刻的心情说不上高兴与欢愉,反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人最痛苦的经历莫过于选择,选择意味着割舍,割舍意味着失去,而失去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不想失去,更不想选择,面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选择?我知道我遗失了太多属于我的记忆,但这一切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祸?如果可以我愿意永久的逃避,永久的只做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可这一切只会是——我的期许!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忘忧湖
五日后,小枫告诉我——他在忘忧湖等我。
虽说这是春季但楼兰的天气依然彻骨,小枫为我披上那件夜凌云送给我的大氅,我抚摸着它柔顺的翎羽,这一刻我发觉——我想退缩,踏出幛幔没几步,我却反身折回,“王妃,怎么了?”小枫关切的问,我笑了笑,不敢说出内心深处的那份恐惧,只说道:“忘忧湖在哪?”
她扬手送我出去,我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的心被猛地震颤了一下;我淡漠的道:“你带我去吧!”小枫道:“是!”脚步踏着融化的冰雪,咯吱咯吱的,我没有多话,“他会对我说什么呢?”此刻的我就像站在悬崖上方一样,除了前进,还可以回头……
走了许久,一泓澈而见底的冰湖一望无际,烈风嗖嗖,吹动了漂浮其上的冰凌,交错相应在湖面上的幽紫随风轻摆,烈烈的长风吹开了他的披风,也吹散了他的头发,我甩开了前边领路的小枫向着他跑去,心驱使着身体想停却又停不了。
纯白的裙子、纯白的大氅,我站到湖边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微笑的对望着他,“凌云,我——”他的手掩住了我的唇,“这一次让我先说。”他的眼望向冰湖的尽头,深邃如底,“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望着纷纷落下的白色,而我已分不清是雨还是雪,只知这是上天的馈赠,“忘忧湖,好美的名字!”“你喜欢这吗?”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我笑着颔首,他道:“忘忧湖,你知道吗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断情湖!”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却穿透了我的耳膜。
“在我们楼兰每当男人们去征战,女人都在这里等候,等待着与丈夫的相遇,相聚在此便忘却了忧愁。”他没有牵我的手,只是如强者般的站立,我轻瞥他,问:“如果——…如果没有等到呢?”声音细如蚊蝇,毕竟谁都不愿见到,“如果见不到的话——”说着他走向的湖水,“你做什么!”我的手已经拉住了他的胳膊,“等到湖水淹没了头顶等待的人还没有回来,她们便断绝了痴念……”他说的决绝,挣脱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向湖里走去,“你疯了吗!这可是三月份啊!这水里还有冰呢!”可他却不顾我的阻拦,风中飘散着他的声音,“如果当水没过我的头顶,我便忘了你!”
他紫色的战靴踏入了那冰凉的湖水中,冰面渐渐裂开,冰花飞溅在他的身上瞬间融化,他的步伐从容如度,与在地面行走一般无二,那水已将他的膝盖淹没,“那可是三月份的湖水啊!有这样的一个人对我这样的好,我为什么还要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身份呢!”心随着他步伐的深入变得焦灼,而此刻的他姿态显然有些变形。水激荡着他的前胸……
“夜凌云,你站住!我不许你再走了!”我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度喊道,可他——没有减速!“不行,不能这样!”我揽着裙子,转身跑进了湖水,“啊!”那水的温度好像无数的钢针刺着我的脚趾,而他也越走越远,我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喊道:“你要死,我便来陪你了!求求你,别再走了!不要——忘了我!”我跑到了忘忧湖的深处,“我的腹部!伤口——好疼!”他听到了我的叫喊,回眸发现我已站在湖里,水到了我的腹部。
他冲到了我的面前,叫道:“你疯了吗!”我哭着眼泪随后冻成了冰花,我努力让言语不那么颤抖,我喊道:“夜凌云,你听着!我水月、还是墨清淋,我都是你夜凌云的女人!你听到了没有——我要做你的王妃!”声已力竭,我紧紧地抱着他,“不要忘了我……”此刻好冷,我渐渐失去了知觉,他将我拥在怀里,快速的向湖边赶,“傻瓜,你为什么这么傻!”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的动作也没有之前流畅了,“夜凌云,凌云……”听着我梦呓的言语,此刻的他不在犹豫也不担忧,“是啊!诚如她所说,无论她是谁——她都是我的王妃!”他看着我已经煞如白雪的脸,“月儿,坚持住!”水一点一点的变浅,身体的热量也流失的迅速,他的体力已透支到极点。
岸边,多么美丽的名字,此刻他终于到了,还带着他爱着的人,“月儿,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眼前的景物渐渐重合成一张脸,“月儿!”我与他,冰与雪,我们终于在一起了,雪地上相互交错一白一紫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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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选择
“王妃,王妃!你可算是醒了!”我揉搓在头,“这是哪啊?”我疲懒的起身紧紧抓着被角,好像一点寒意都可以将我冰封,猛然间我抬头,“凌云呢?夜凌云呢!”小枫上前,道:“王妃,你好好休息吧!王子他——”我抓着她的衣袖,“说啊,他怎么了!”小枫顺势坐了下来,道:“王妃你已经昏迷三天,大祭司说你的旧伤未愈,又受了风寒,再这样下去你会——”我胡乱应答着,勉强着起身子问:“那他呢?他怎么样了?你说啊!”这一刻我的心不再迟疑,我不能没有他。
“王子他体力透支太严重,所以还没有醒……”我瘫坐在床上,看着小枫手上的药,一口饮尽,抓起衣裳便要起身,小枫道:“王妃你要做什么啊!”我抬头看着天空,努力让眼泪倒回到眼眶里,道:“我要去看看他,我希望他第一个睁眼见到的人是我!”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我朝着我心底的方向跑去,无论我是谁,我都是夜凌云的女人。
掀开幛幔那幅画,我的画像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那幅画不是新画的,“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泪眼朦胧眼前的大祭司、所有的人围在他的床前,“他是不是伤的很重?”我几乎没有勇气去问这句话,思念牵制着前行,我不愿意但是心不肯,“王妃你怎么出来了,你这样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再受风寒了!”所有人为我让道,我笑道:“我知道,可是——”我不再解释,朝他、也是自己的心走去。
我坐在他的床,他的脸好白,恍如月光的惨白,我贪恋地看着他,轻轻地抚着他的面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乖的躺在我的面前,他的浓眉、双目平和的舒展着,“不皱眉的你真好!”我的手揉开了他的眉,躺在了他的胸膛上,“你说过的你要娶我,我可在这里等着你呢!”虽然在笑,但眼泪却像不听话的小孩,说掉就掉。
大祭司叹息,道:“天下多少痴男女啊!即使是凌云王子也摆脱不了啊!”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与他。
“你知道吗?其实你第一次吻我,我就——”“就怎么样?”我倏地坐了起来,脸上的惊愕瞬时被惊喜取代,“凌云!”他拉我坐下,我的脸已经悄悄的爬上了红晕,“你怎么这时候醒了,我——”我捂着绯红的脸颊,想要转身离开,“我没有力气,拉不动你!陪我好不好?”我坐到了他身边,娇嗔道:“你真坏!”他笑道:“我听到你在叫我,所以就算很累,我也要快些见到你!”
我的头悄悄地倚在了他的肩上,他为我盖好被子,他道:“你知道吗?我第一见你,那时你一身红裙犹抱琵琶半遮面,在草原上弹奏一曲《郁轮袍》,我就发觉我的心中和眼中时常浮现你的面孔,你知道吗?从未有这样一个人叫我如此魂牵梦绕,后来知道你来到我的身边,我才发觉原来这就是爱,原来我对你的情意一点都不比水逸箫少,所以——”
我掩住了他的口,“所以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他一怔,随后轻吻着我的手指,“来,该喝药了!”我右手拿起药碗,他抓着我的手指摇摇头,“我不想喝!”我无奈的笑着,道:“楼兰的大英雄夜凌云王子,居然怕苦不喝药真是——”他抢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病的都要死了也不喝药,还是说我呢!”
我听着他如此斤斤计较的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说完我将手上的药一饮而尽,慢慢的贴近他,胸部、腿部一点点的贴近,我鼓着腮笑着压在了他的身上,他错目的挽着我,唇瓣一点点的切合,药汁缓缓的下流,他的喉结吞咽着,我满意的笑着,咬着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探入,他被我的探动惹得性欲大发,反身将我压在身下,轻轻地咬着我的耳垂,胸膛紧紧贴合在我的最柔软处,随着身体的摩擦愈发撩人情愫,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绕上了他的脖子,他顺着我粉嫩的脖颈缓缓而下,我轻轻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大婚那日才可以,好不好。”
他撩起了挡在我眼前的一缕青丝,捧着我的脸温柔的颔首,我道:“看你还好不好喝药了!”他掐着我的下巴,探到我的耳边,轻咛,“那我一定不好好喝药!”我红了脸推了他一下,他抱着我的腰际,将下巴埋在我的肩膀,嗅着我长发的芬芳,“好像一辈子抱着你啊!水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将头向后仰去,看着他道:“是,我是你夜凌云的女人!”“那你愿意陪我去长安吗?”他问,“长安?”我重复,他揽着我,郑重的道:“你放心,你是我唯一的王妃,无论名分还是在我心中,你都是!”我道:“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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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对不起,水逸箫
幛幔
由于我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夜凌云便要求我不许出帐见他,我喝着小枫一勺一勺喂给我的药,问道:“对了,长安是什么地方?”小枫道:“长安啊,听说是很繁华的地方,好像还是水朝的首都呢!”我道:“是吗?长安,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小枫惊异,“王妃你念的什么呀?好好听啊!”我回神,“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这句话。”小枫坏笑道:“是啊,我们王妃就是与众不同啊!不然夜凌云王子怎么能喜欢上你呢!”
我听了捏着她的嘴道:“别胡说!”随后我看着小枫的眼中有着一份憧憬,不禁问道:“你们都好像很崇拜夜凌云啊?”小枫放下药碗拍着手道:“这是自然啊!夜凌云王子可是我们楼兰的战神,是我们的大英雄!三年前我们的大王也就是王子的父亲——夜宇鹰,率兵攻打柔然兵败被俘,楼兰面临着没灭顶之灾,这个时候凌云王子抵抗住了柔然强大的攻势,还兵出奇招营救回大王,自那时起他就是我——就是我们楼兰女孩心目中的大英雄!”
“原来他的狼毒花是这么来的!”我看着她,握着她的手,问:“小枫,你是不是喜欢凌云?”
小枫一听忙跪在地上,“王妃,我不敢啊!”我笑着扶起她,道:“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敢于不敢,对于情感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王妃!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夜凌云王子对王妃如此好了,就连我对王妃也不免生出亲近之意!”我拉她坐下,道:“依穆丽她没给你气受吧!”小枫道:“王子他下了死命令,所以就算她再恨我,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我痴笑道:“也难为她一片痴心,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意啊!”
我踌躇着,小枫问:“王妃怎么了?”“水朝使者那边还好吧?”我垂下头,对于水逸箫虽然遗忘了他,但心底的那种亲近是骗不了人的,我定了定心,“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能在犹豫了!”随后望向小枫,等待着我要的答案,“王妃你是说冷清迷使者啊!听说这次他们要等王子病好一同入京。”
我听后沉思,“冷清迷,想必是水逸箫的化名吧!可他们去长安做什么呢?”想到这脑中突然想起,“如果你是水月,那我愿意帮助你成为他的王妃!”随后夜凌云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你愿意陪我去长安吗?”两种言语相交混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