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判时间之长,以至于轩辕暗的哈喇子都飞流直下三千尺,我曲着脑袋看着如此酣睡的轩辕暗合计,自己的口才有这么差吗?不然生死攸关还能睡得跟猪一样香?
提溜起死猪一样的轩辕暗,做耳提面命是,“夜凌云杀人啦!”轩辕暗猛一激灵,“哪呢?快防备!”轩辕暗一个翻滚站了起来,警惕的盯着四周,“要真来了,还能由你爬起来拿剑啊!”对于夜凌云的身手,我从没有怀疑过。
在免费赠送无数白眼后离开,轩辕暗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的背影,在风中凌乱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四)猪一样的队友
轩辕暗大步跟上,“你的意思夜凌云没杀我们?”我戏谑的一挑眉毛复坐在茶桌旁自斟一杯普洱,看着杯里浮上浮下的茶叶,转转杯子,“这么好的茶叶,也只能在楼兰古城喝到了。”轩辕暗腾地站起环视着四周,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他不明白了他们如此触及夜凌云的逆鳞,夜凌云怎还能容忍他们至今?
轩辕暗的头时不时朝外张望,我呷了一口茶,道:“别看了,这里已被包围,出不去的!”“那你还在这优哉游哉的喝茶,还不想办法!”轩辕暗大声吼道,见我不动声色的的坐在原地瞧着他,轩辕暗也知道了自己态度不好,可是也不能坐吃等死啊!
见我许久未吭声,轩辕暗凑到我身边小声问:“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没有啊!”我很郑重的回答他,“那你想这么半天想什么!”轩辕暗彻底无奈了,差点掀桌以明正身。
我施施然的开口,未经渲染的指甲在桌面叩着嗒嗒的节奏,“我只是在想夜凌云的句话。”轩辕暗一听正襟危坐的问,“什么话?”我眯着眼睛,从头到脚的打量轩辕暗一番,才悠然开口,“也许夜凌云说的没错,你的确需要个女人来撑撑门面!”
“你!”轩辕暗登时站起,只要想起自己之前的那番‘作为’,脸立刻红如塞子,一拂广袖欲要离开,我笑道:“庄主信不信,只要庄主走出这间屋子,门外埋伏的弓箭手一定会把你射成塞子!”我语出惊人,以至于轩辕暗赶紧收回迈出门槛的那只脚,他觉得性命攸关的事自己小心总是没错的吧!
看轩辕暗如此听话,我弯起柳叶眉,笑道:“这才乖嘛!”随后拉他坐下,轩辕暗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道:“我在证明我不是吃软饭的!”轩辕暗这话说的没错,若他不强怎能逃过当年的那场浩劫?我按住他的肩膀,哄着他道:“那也不能用命来证明!”
“我之前和夜凌云做了笔交易,这就是他不敢动我们的原因,若我们死了,他这楼兰王就做到头了!”轩辕暗不明就里,“何以?”我自斟了杯茶,道:“当时情况复杂,我对菏雪说若遭遇不测,便让邝冬寒组织商铺停止向楼兰赋税,所以夜凌云才不敢轻举妄动。”轩辕暗满腹疑惑,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就是你在竹轩忙活的结果?”他难以置信,一个外族的女人竟然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得到楼兰大半个商业?
五根手指反复扣着桌面,发出清越的响声,“钟离晗和兰馨已经带了大量银钱正逐步收购那些因禁茶令破产和经营惨淡的商铺,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夜凌云出兵围剿,水逸箫已经传书明毅出动司神宫的杀手,景沧侠以率兵十万屯兵居庸关,景沧侠是谁不用我多说吧?”轩辕暗怎会不知水朝的那位‘战场神话’!
当年景沧侠剑兰花下一子定天下,赢下居庸关,而轩辕暗正是下棋的另一方,真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啊,都是战场永不泯灭的神话,一个佣兵十万据守居庸关,一个被卸了兵权赋闲在家。轩辕暗长叹一声,我感到了他在听到景沧侠名字时心情的复杂。
轩辕暗负手,隔着窗冥他看不见苍穹的辽阔,也许是听了景沧侠的境遇,那颗赋闲多年早已死了的心竟悄悄地死灰复燃。此刻他多想重披战甲登上居庸关的城墙,踏破贺兰山缺,这是他毕生的心愿,他还是楼兰人,因自己亡了国他是接受不了的!
我又怎看不出轩辕暗的心,那个已经为子雅死了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是我期望的,我想这也是子雅希望的。轩辕暗望着苍穹竟淌下泪来,沙哑的声音尽不透的沧桑,他仿佛一夜老了十岁,“你真要亡了楼兰!”
我随而站起,“这是大势所趋,也是民心所向,就如溃了堤坝洪水如虎谁都幸免不了,你长年住在靠近滨河水的竹轩,你难道没发觉吗?楼兰的风沙正逐年加大,即使我不出手,楼兰也撑不了多久……”历史逐渐走向命运的轮回,古城终将湮没在大漠之下,等待千年后岁月的奇迹。
“夜凌云的做法是好的,也可谓是超越时代的,在我的家乡那些掌握命脉的商品都由国家掌控,国家以重利购之,以重法禁之,实行之后不仅国家安泰,税赋也可保证;反观夜凌云,他只做到了重法禁之,楼兰本就重商业,他这么做只是禁锢了商业发展,以致店铺凋零,这也就是我为何能以低价收取打量店铺的原因。”对着轩辕暗讲出了我之所以这么自信的因缘,可却丝毫没换来轩辕暗展眉,我大为不解,是我说的太深奥了,他不懂?
迎春宴后我才知道轩辕暗彼时的心境,若我知道打死都不会讲这些,以至于最后我抱憾终身。
轩辕暗跟个柱子似的杵在原地,我助阵脑袋,唉,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思维随之跳跃,遥望西北小河,也不知道兰馨和钟离晗进展的怎么样了?逸箫,你过得还好吗?你是不是也像我想你一般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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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下棋
幽深潮湿的暗洞,一女子若幽灵般缥缈,环着肩打量着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女子,身边的男子仰天长呼,“主啊,原谅冬寒!”女子笑声铃铃,一脸鄙视的看着邝冬寒,道:“你也太婆婆妈妈的,难怪这么多年娶不到老婆,活该!”邝冬寒务必虔诚的对着十字架,无限崇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小丫头别乱讲,我的清白早已献给了主,我是主的人!”女子登时笑容僵在脸上,表情怪异之态,连淡定十足的白清音都绷不住了。
白清音无奈的扶额,“呃,你们能干点正事不?别忘了涟衫还在古城压着那!”女子娉娉婷婷的走来,身上的黑纱随之而动,风动人欲仙。“清音姐,你说像不像?”夜梦影发着嗲音,一脸期待的看着白清音。
白清音环肩的手自然垂下,看着十字架上的女子笑的深邃,“不错,足以以假乱真。”“那现在怎么办?”夜梦影兴奋的问道,白清音勾勾嘴角,“那就启程吧!”白清音抽剑砍开束缚女子的绳索,邝冬寒见到这惊险的一幕,也不顾他肥大的身子,飞蛾扑火的跑上前,“住手,切莫伤我十字架!”
白清音和夜梦影脸上顿时浮起三条黑线,见过狂热的,没见过你这么狂热的。
在邝冬寒的强烈要求下,白清音和夜梦影被请出洞外,他可不想自己的十字架死于非命,在林工和轩辕枫的帮助下终于把女人放入马车。其实水逸箫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白清音怎会不知水逸箫的心性,他会放心让水涟衫独自面对夜凌云?她自知拦不住他随性也就不拦了,而这些也是她和水逸箫商量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安顿好一切后,白清音颇为踌躇的看着夜梦影和林工,心底多了一份忐忑,对夜梦影道:“梦影,沙漠昼夜温差大,去房里找些大氅带上!”“哦!”夜梦影天真派的离去,目光随着夜梦影离去的背影一点点没了焦距,回身对着正在整理马辔的林工道:“我还觉得别再让梦影踏足古城为好,毕竟那里有她最不想见的人!你带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从此长相厮守,再别踏足红尘的纷扰中。”白清音言之此处,声音带着哭意,林工明白她是想到了任安,彼时他身为天网头领时,对司神宫还是颇为熟悉的。
林工继续整理着辔头,“可是梦影又怎会同意?她舍不得离开你,况且——若没有梦影的易容术,你们……孤军深入很难逃出……”林工艰难的陈述着事实,白清音轻描淡写的一抹眼角的泪痕,“总之我不能让梦影踏足古城!”话音未落,屋里的夜梦影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声,抱着大氅的手紧了紧,道:“清音姐你和夫君吵架了?”稚嫩的言语让本该沉重的气氛,一下变了样,白清音点着夜梦影的头笑骂道:“傻瓜,那是你夫君啊!”随后神色黯淡,绝不能再让梦影重蹈自己的覆辙,触到夜梦影头的手突然落在脖子上,身体便落在了林工的怀里,白清音决绝的回身,坐上马车道:“带她走,从此不复相见!驾!”手里的马鞭猛抽,林工望着滚起的长沙,宠溺的掂了掂怀里的小人,“白清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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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着脑袋百无聊奈的挑着灯花,在听到轩辕暗第一百八十八声叹息后,我登时掀翻了桌面,“你有病啊,自从听到景沧侠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轩辕暗本想再叹第一百八十九声,却被我这话一下子噎了回去,见他没了声息我继续挑着灯花,看着落在桌上的烛心,也似故人伤春悲秋的苦吟一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轩辕暗听后登时站起,一阵风似得跑来,我本来就似睡昏昏,忽见一魅影,吓得我登时惊起,道:“你有病吧,不是叹气就是扮鬼吓我,你要是无聊就找点事做好不好?练练心法也是可以的!”轩辕暗不接我话,直径来到几案旁,端起上面的棋盘,当的撂在桌子上,“你会下棋?”
“要你管!”身体骤然被提起,寒意从后颈传来,我很难想象这样迫人的气势竟然是从他身上而来,轩辕暗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势力?难怪夜凌云这么忌惮他。
轩辕暗回身一撩蓝袍面色肃然的坐下,道:“赢了,你就可以睡了;若输了,就下到你赢为止!”我看轩辕暗的面色不对,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轩辕暗,我竟从心里开始畏惧他,我想这也许就是轩辕暗真正的面目吧!
我知道今夜躲是躲不掉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杀一盘吧!朝自己最近的棋盒里抓了一把,松开手指棋子一颗颗的掉落,大珠小珠落玉盘,道:“十一颗,我先下了!”还不等轩辕暗掷子,我就先抢下装着白子的棋盒,道:“开始吧!”轩辕暗一怔,他没想过面前的女子竟会下棋,一切仿佛回到彼时的花下棋局,他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澎湃过。
我一扬手里的棋子,腹诽,“跟我斗,不知道我可是国手吗?嘿嘿,定教你输得心服口服!”已经到下半夜了,房里不断传来哀嚎声,“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好的赢了就让我睡觉的,这都多少盘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不行,我就不信赢不了你,输给景沧侠就够憋屈了,怎还能败给你这个小女子!再来再来!”
“啊,还来啊!老天啊,救救我吧!早知道我就不那么争强好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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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谁是谁的替身
“飘,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轩辕枫超不自信的问,白清音一掀车帘看着安睡的女人和一脸敌视的邝冬寒,白清音将那份敌对视乎不见,清了清嗓道:“邝掌柜探知逸箫的方位!”邝冬寒因为十字架和白清音结了梁子,本不想搭理她,但身上的追踪蛊告诉他,那对同心蛊并没有在一起,他可不在乎白清音,可他的宝贝小友可等不及,他可再没遇到这么懂他的小人儿了,等找到小友,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好让他给自己做主,他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水涟衫更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在邝冬寒极度鄙视的情况下指了路,白清音才放下车帘,靠在车梁上闭目养神,一旁的轩辕枫可坐不住了,“飘,你把夜梦影放了,没了易容术我们能逃出楼兰吗?”白清音慵懒的眯着眼,“迎春宴结束后还会有楼兰吗?”第一次听到水涟衫的计划,她还以为她想杀夜凌云想疯了呢,才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直到明毅传来消息,小河的店铺已尽收囊中,她对水涟衫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伴水逸箫一生,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也就放心了,白清音如实想。
更何况白清音对自己的易容术也是颇有自信的,之前任安教过她一些,再加上和夜梦影共处,自己的易容术不说炉火纯青,勉强也说得过去吧!
在遭受白清音无数白眼后,车上恢复平静,楼兰的夜空要比水朝漂亮许多,也许和邝冬寒待久了受到他影响,白清音也认为人死了之后灵魂会上天的,尤其像任安这样好的人,虽然他们曾经鲜血累累,但她相信——因为他应该有个天堂啊!
走了三天,迎春宴也进行了三天,当白清音推开馆驿的大门,水逸箫已经迫不及待了,白清音喘着气息水逸箫赶忙为其斟了一杯水,问:“怎么样了?”白清音一饮而尽,“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你确定能劝动一个隐卫么?”
邝冬寒不管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直径来到水逸箫面前,拽着水逸箫的袖子道:“我的宝贝小友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水逸箫眸子突然暗淡,“是我没保护好她,她现在在夜凌云手里。”邝冬寒登时发作跑跳如雷,“什么!你怎能让她一个人去找夜凌云,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水逸箫没有狡辩,若自己去了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一旁的白清音看不下去了,拉过邝冬寒道:“涟衫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能转寰?若能我们现在就不会在此!”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菏雪突然推门而进,道:“他们没事,夜凌云把他们关在墨阁,周围埋伏有弓箭手而且还有四个隐卫!”菏雪的话让争吵的二人陷入沉默,水逸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天心!”
见水逸箫离开白清音果断跟上,邝冬寒陷入沉思面色严重的走了出去。
天心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绑在床上,长长的刘海因剧烈的挣扎遮住了眼睛,当的一声,水逸箫满身戾气的闯入,吓的天心一惊,天心挣扎的坐起,气势毫不逊于水逸箫,扬起倔强的小脸,“你到底要做什么!”
映入水逸箫眸子的那张脸,让他很难动火气,不得不说那张脸足以以假乱真,若不是自己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坐在他面前的就是水涟衫。
水逸箫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开口,“你想不想夜凌云爱上你?”天心怔愣,“你说什么?”水逸箫不顾天心眸里的震惊继续说着他的想法,“我可以放你回夜凌云身边,也可以让夜凌云爱上你……”天心泛起几近的嘲笑,自己呆在夜凌云身边四年,他可曾对自己动心?这无稽之谈是对她最大的讥讽。
“正因如此难道你就不想一试?”说着水逸箫将隐藏在身后的菱花正对天心,眼眸对上菱花的一刻,天心震惊了,摸着自己的脸,“这——这是帝姬的脸!”有了这张脸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得到夜凌云的爱?“不,不行!他爱的不是我,是帝姬!我不做她的替身,我只做我自己!”
水逸箫缄默了,当初她的涟衫不就因误认为墨清淋的替身,而与他刻意保持距离吗?他对替身一事也是极其厌恶,这世上只有一个水涟衫,绝无替代!
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解了水逸箫的尴尬,“看来你对他的爱还不够坚定,若爱上心心念念都为他一个人转动,无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