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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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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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之这样心细如发的人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可见是不太可能。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凶器呢?凶器在哪里?

    但脑中电光火石地又想到了之前方淮之套取张虎等人口供时,他们明确的告诉自己,他们原本用来打劫自己一行人的刀具昨夜都临时出了问题,若所言真的属实的话,那么凶手的刀具是从何而来,自己事前备着的吗?

    到底是不是凶手毁掉的张虎等人的刀具?如果是,那又是为什么?

    她此番就是还想再去查探下凶案现场。就在她略略思索的当口,她的鼻尖似乎隐隐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曾诺心下闪过不详的预感,抬头朝前望去,却见回廊尽头的灶房突然从门内飘出阵阵黑烟。

    她心下不敢不妙——有人纵火!便立马朝回廊尽头奔去。

    但见一道白色的人影比她动作还快,足尖轻点,身姿犹如一道孤燕一般从她身侧飞过,白衣飒然,犹如神祗,已然轻巧飘落在那事发之处的门前。

    顾觞立在门前,却见那门虽没上锁,却也滚烫无比,于是让曾诺退后几步到安全距离,然后右腿凌空扫过,重重踹在那门上,门应身而倒,浓浓的黑烟和焦味从里面旋风般扑面而来。

    “小心!”顾觞第一时间退到曾诺身边,搂着她的身子往后飘了几步,避开了那些滚滚浓烟。

    “李桥和李敢还在里面!”曾诺望着顾觞,面上有些焦急,毕竟还有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在里面,她想着挣脱顾觞搂在她腰间的手,急着就要往屋内冲!

    见她这幅不顾自己安危的样子,顾觞蹙了蹙眉,少顷后似乎叹了口气:“你在这里呆着,我去!”说罢就要飞身而去。

    “慢着!”在他将要离去的当口曾诺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见他转头望着自己,便利索地从自己袖中拿出一条帕子,然后朝着回廊外接着些雨水,很快整条巾帕都浸湿了,她才交到顾觞的手中:“用这个捂着口鼻,尽量压低身子避开浓烟!”

    顾觞接过巾帕,将其捂在自己的口鼻之上。轻轻一嗅,鼻尖似乎还带着点巾帕上传来的香味,那是曾诺身上的味道。他心神一凛,明知接下来是要冲入烈烈火海,心中却不知为何带着点甜意。

    难道真如常言,为了一个人,宁愿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他本无心,看惯战场生死,又怎么会去在意这两个与张虎一类作奸犯科之人的死活?如果不是她之所求,她之所愿,他又怎么甘愿冒这样的险?

    他心下陡然一惊,身子却早已投入屋内的火海之中。

    曾诺在他进去的一刹那喊了一句话,然而正是这一句话,顾觞才陡然意识到,原来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便如那春藤一般,牢牢扎在了自己心中。

    原来自己竟是不知,她对自己,已是如斯重要。

    “顾觞,你定要安全回来,我等你。”

    曾诺,你等我……

 第57章 惊堂木五十六

    惊堂木五十六

    夜色昏黑,乌云蔽日。

    同一时刻的京都城皇宫御书房内,宁河绝里面只着一身亵衣,肩上罩了一层外衣,衣领敞开,露出大片紧致的胸膛肌肤。他身子慵懒地坐在红木椅上,面前几案上还垒着一沓奏折等着批阅。

    吕公公在一旁垂眸伺候着,眼前年轻的帝皇批阅奏折的速度很快,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将所有批阅完毕的奏折归在一类放置,而是分成了两沓。

    吕公公不解其意,却也不敢直言相问。

    倒是宁河绝放下了手执的毛笔,唇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指了指面前那沓累积着足有*本的奏折:“吕公公,说来奇怪,近日群臣进谏,纷纷暗指朕手下出了一位包藏祸心的罪臣,连罪证也列的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倒让朕不信也难。你倒是猜猜,那人是谁?”

    虽然心下猜到了七八分,但吕公公福了福身道:“老奴愚钝,请陛下明示。”

    “朕这大理寺卿的位置看来真的不好担当。”宁河绝从那些奏折里挑出了两本摆放在眼前:“户部李大欢、御史张昭,这两人在奏折上写着‘天家大祸,源起方骆’,吕公公你可知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咋听闻这两句话,吕公公吓得抬起一双眼,额上止不住流下汩汩冷汗。

    天呐,李大欢和张昭两位大人是不要命了吗?这大逆不道,暗指皇家祸起的鬼话也敢乱说?!

    “皇上,老奴不敢说。”

    “吕公公,有人说朕的‘爱臣’结党私营,勾结外戚,屯田养军。假以时日则要夺权。你说,朕该如何处理?”

    随身伺候宁河绝多年,他心知这位宁帝并不是真的要问自己该如何处置,相反,他恰恰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后才会如此淡然随意,好整以暇。

    然而,这也是这位帝王最为恐怖之处。

    宁帝铁血手段,雷厉风行。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尤其是刚上任还权势不稳之际,他的手段,则只会往大局而去,巩固臣心。哪怕需要牺牲一些人,也决不能有人动摇他的帝位和权势。

    吕公公抿了抿唇,脑袋更是低垂了几分。

    灯烛明灭下,他看到宁河绝再次执起笔,在一张信纸上写下了寥寥几个墨黑大字。

    ……

    彼时顾觞已经冲进屋内一炷香的时间了,原本在山庄内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纷纷赶来了这里。

    方淮之见曾诺独自一人就立在那火舌肆虐的门外几步距离,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也被熏得泛红,他心中不由一急,冲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到了身后。

    也许是离得太近吸入了些烟尘,曾诺开口,嗓音带着些沙哑,眸子里满是担忧:“淮之,李桥和李敢在里面,顾觞……顾觞进去救人了……”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在一边等我。”他将曾诺安置在了远一些的地方,眼见骆秋枫等人已经提着几只水桶过来灭火,便匆匆接过骆秋枫手中的一只水桶,兜头浇下,也奋不顾身地朝着灶房内冲去!

    “淮之!”

    眼见他冲了进去后火势立马将他清隽的身影湮没,曾诺心中一痛,连眼前的景象都似乎模糊了起来,她忍不住朝着那里跑去,却很快被骆秋枫拦了下来。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曾诺挥舞着双手,挣扎着想将骆秋枫推开,她两眼发红,下唇已被自己咬得渗出血来。

    见她如此模样,骆秋枫心中一痛。

    他何时见过曾诺如此有失冷静的模样,即便是方才顾觞冲了进去,她也没有这般激动,可见方淮之在她心中已经到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地步。

    骆秋枫也是又惊又痛,一双眸子却也死死凝着那火舌肆虐的屋门口。他手中一紧,却也是无意识地依旧攒紧曾诺的衣袖,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胸中的空气似乎都被人压榨过了一般,沉重得让他透不过起来。

    淮之,你定要平安出来!

    突然,从屋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屋内像是塌了一块一般。火星闪烁,木材燃烧的劈啪声不断传来,火烧的炙热温度已经让屋外的众人难以接近。常余清等人提来的水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曾诺胸中闷痛,整个人像是被人捶打过的疼痛。此刻她脑中闪过方淮之那张俊美清朗的面容,那个始终对自己温柔宠溺、视她若生命的男子,那个清尘绝伦,宛若明月一般无所不能的男子,若是他真的将性命葬送在火海……

    不可能,依他的聪颖与本事,怎么可能会死,她绝不信!

    为什么自己方才没有来得及拉住他……

    “淮之——!”曾诺嘶喊着,涨红的眼中已是湿润一片。

    骆秋枫目光闪过不可置信,曾经即使是被家族赶了出去,遭受侮辱与谩骂,哪怕是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落在她的身上,都那么坚毅隐忍的女子,从来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她,此刻居然哭喊地撕心裂肺,像是失去唯一依靠的幼兽,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浑身秫秫发抖。

    屋内又是轰隆一声,很快整间灶房都快要塌了,骆秋枫和曾诺立在屋前的身影萧瑟地仿佛风吹就倒,骆秋枫更是心如死灰,嘴边喃喃念着方淮之的名字。

    曾诺双拳紧握,指尖似乎都被刺进了肉内,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哀莫大于心死,她终于有此感受。

    她眼前恍恍惚惚,一片黑暗。

    前世办案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别人的事情,人是很容易受到别人情绪感染的动物,而她从不会将自己陷入那种无聊的情感,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可是她现在知道错了,不是无法体会,而是自己从未站在局中。

    她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在乎那么的喜欢方淮之。

    为什么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个男人,很早很早前就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满满一片,他很早以前就始终站在自己的身边,如暖风空气,无孔不入,他将自己对她的爱密密织成一张网,将她整个人整颗心牢牢网住,等到回首时早已是无法逃离。

    她以为她喜欢他,是因为以往查案两人的默契。

    但是默契是支撑不起爱的,支撑两人情感的,永远是那个人无私的付出与爱护,以及事事为她的奋不顾身。

    “淮之……你回来啊……我在等你……我在等你啊……你忍心丢下我吗……”

    他那么心疼她,是绝对无法忍心丢下她的吧。

    言讫,她已是泪如雨下,无法自控。

    “曾诺,别哭。”

    突然,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他的声音。那声音如天籁一般,使得她浑身一僵,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抬起头,但是脖子仿佛僵了一般,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目光抬起。

    下一刻,屋内巨大的轰隆声响起,扬起四处烟灰,火浪滚滚,冲击着她的身子。

    但是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却是踏着火光,迎着热浪,身姿宛然,如光如焰,在她的目光下坦然走来。

    她擦了擦眼泪,定睛一瞧,却是方淮之一手绕在顾觞肩上,被他快速从火光内扛了出来。

    “淮之!”她和骆秋枫呼喊着,朝他们俩冲了过去。

    方淮之沾满了烟灰的脸也掩不住他苍白的神色,但他在曾诺的面前清浅一笑,伸出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和一些烟灰:“曾诺,不哭,你看你哭了就不好看了。”下一秒,他挣脱了顾觞的搀扶,忍不住一把将曾诺抱在了怀里,薄唇颤抖地擦过她的鬓角,无法自控地深深嗅着她的味道,她的味道让他心安,虽然心口在震颤,口上却是无法抑制地笑着:“曾诺,我听到你的呼唤了,我回来了……我始终都只会在你身边……”

    “快将他扶到屋内吧,他的脚伤了。”顾觞见此场景,突觉刺目无比。

    曾诺搀着方淮之,瞧见他腿上的衣衫多处烧焦,尤其是大腿,从其中露出的是他留着鲜血,微微焦黑的皮肉。

    “怎么伤成这样?”

    顾觞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一个荷包,他连命都不要了。”

    “什么荷包?方淮之你疯了不是?难不成是这起纵火案的线索?”在骆秋枫的瞪视下方淮之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骆秋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曾诺却是心中一动。她似乎记得在人骨汤案的时候自己似乎是送给他过一个锦囊荷包,难不成,是那个荷包……?

    “先将他扶回去,有事到时候再说。”顾觞抿了抿唇,见骆秋枫和曾诺一左一右架着方淮之朝着山庄那走去。等他们走得有些远了,才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撩起自己的手臂,撒了一些药粉在手臂上,那手臂上的一块皮肤,此刻已是血肉模糊。

    但见他面色不改,想着的却是方才在火场的场景。

    他抿了抿唇,眸中闪过沉黯。他习武之人,耳目自然更是比其他人要清明一些,方淮之冲进火场的刹那,他耳边便一直听得曾诺呼喊他的名字,竟丝毫没有叫过一句自己的名字。

    她担心方淮之的安危,却吝啬地一丝挂念都不肯分予自己么?

    当烧焦的横木砸向方淮之的时候,他心中划过一丝恶念,若是不去救他,若他就此从这个世上消失,若是世上再没有方淮之这个人,那么曾诺……会不会彻底忘记他?

    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恰巧听得曾诺在外间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话,却是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

    顾觞叹了口气,上完药后自己随手撕了一块自己衣角的布料,一边用手一边用嘴咬着布料另一端包扎。

    “若是方淮之死了,我绝不独活!”

    他最终,还是输给了她的执着。

    ……

    方淮之被扶回客房,那腿伤的治疗是刻不容缓,然而现在众人被暴雨困在山庄内,也无人懂医。

    曾诺让红芮打来了一盆清水,她绞干了巾帕,替方淮之脸上那些脏灰的地方擦拭掉,直到再次将目光放在大腿上的那块伤处,她嘴唇微颤,却是没有言语,动作轻柔地在那伤口周围擦拭起来。

    “嘶……”耳边隐隐是他的低呼声。

    “很疼吗?”曾诺动作一顿,朝他望了一眼,而后擦拭的动作又是柔缓了三分,她略略思索,然后在方淮之惊诧的目光中微微弯下/身,唇瓣轻靠在他大腿内侧附近,朝着伤口微微吹起,想要减轻他的疼痛。

    这动作做得自然,她微曲身子,垂下脸蛋,连颈项下弯的弧度都是如此淡雅完美。

    方淮之的抽气声反而越来越重。

    发觉情况不对,曾诺蹙了蹙眉,朝床榻上的某人望去。却见平时淡然的方淮之此刻一脸绯红,咬着唇似是忍耐着什么。

    “还是疼吗?”曾诺蹙起眉。

    方淮之用食指挠了挠两侧,眼神却是扫向别处:“腿伤是不疼,反倒是另一处地方……疼得紧呢。”

    “哪里?”难不成他别处也伤着了?

    方淮之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搂过她,让她趴在自己胸前:“算了,那处再疼,也是疼得心甘情愿。”到底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将她娶回家,她是单纯不知被撩拨的痛苦,可自己并不是柳下惠,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下去……

    “淮之,你为什么那么傻,那个荷包……”静谧的气氛没持续多久,曾诺趴在他的胸口突然道。

    “不,恰恰是那个荷包,却是帮我发现了线索。”方淮之唇角淡淡扬起一抹微笑。

    “那李桥和李敢……”曾诺眸子却是闪了闪。

    “我和顾觞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活人,只有三具焦黑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李桥和李敢被烧死了?”

    “至少现在的确是这样。”方淮之用手轻轻梳过她长而柔顺的发:“之前我和骆秋枫去查张虎等人的卧室时,发现所有房内的床榻下都有一条密道,四处可通,凶手可能就是通过这条密道劫走李季的,但你猜猜,我还发现了什么?”

    联想到之前那荷包之事,曾诺抬头望着他道:“难道你在那地窖下也发现了一处地道?”地窖之下还有地道,这座山庄的设计,真的是别有洞天,诡异非常。

    “是的,当时火势太大,我刚进入地窖,还没寻到李家兄弟,荷包便掉进了地上的缝隙内,我想要拾起时,却发现地下那块板似乎有所松动,却没来得及去打开,那上梁便砸了下来。”他说的是那么漫不经心,却让曾诺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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