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要姑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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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道,要姑娘不?-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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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乞犹如失了魂魄,蜷缩在那处。柳后卿一言不发,拎起地上外衫往她身上一裹,紧接着打横抱起。小乞回过神时,她已经回到自己闺房,旁边正坐着柳后卿,他手中握着绸帕像是在替她拭泪。
    一场噩梦告终,小乞心有余悸,她抽泣起来,羞愤难当,最后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埋首痛哭。
    柳后卿一颤,兴许他没料到小乞会有这般反应,一时间措手不及。平日他哄姑娘能哄得天花乱坠,而此时却口拙起来,踌躇半晌,方才伸了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小乞更伤心了,她再怎么大大咧咧,终究是个姑娘家,视清白如命。之前她看到红拂悲惨,后又差点被个禽兽啃了,哪怕铜皮铁骨也受不了这般打击。她哭得梨花带雨,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见她如此柔弱,柳后卿心痛起来,不由收紧双臂搂得更紧,然而当他察觉出内心微妙之情后不免愣住,然后慢慢松了手,恢复常态。
    小乞抓着他,似乎贪恋他胸口暖意,亦或者想要寻求一丝安慰,她犹如怕冷的猫儿钻到他怀里,嘴里呜咽道:“帮我打他……帮我杀了他……”
    柳后卿不语,他垂眸,无意间看见小乞肩头红肿的牙印,顿时心生憎恶,怒不可遏。接着,他轻抚上两排红肿印迹,从牙缝中一字一顿逼出句狠话:“我去阉了他!”
    话落,他便起身离去。少了手边的暖意,小乞惶恐不安,然而转眼功夫,他又回来了,像是替小乞报了仇,怒目间带有一丝畅快。
    至于柳后卿如何阉人,小乞不得而知,片刻后,她慢慢恢复了神志,带着哭腔,一抽一泣地说出事情来龙去脉,这一切皆是红拂从中作梗,她想夺取她的肉身,去和唐奕双宿双栖。
    柳后卿听得极为认真,眉头越拧越紧,小乞说到伤心处,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替她拭泪。
    “好了,先别哭,我们得想法子镇出她才是。”
    柳后卿比以往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如此。此时的他成了小乞的定心丸,小乞紧抓着他衣角,像是怕他会溜,丝毫不肯松开。
    “万一她再夺我的肉身,我该怎么办呢?”
    小乞蹙起眉头,楚楚可怜。柳后卿想了会儿,点头许诺:“不用怕,晚上我会来陪你。”
    听他这么一说,小乞高兴起来,心中的大石随之落地,她伸出小指欲与他拉勾,柳后卿思量,伸手勾上。走时,他似乎不放心,特意留了道符让小乞放在腰间,并三番四次叮嘱她放好符纸,多念静心咒。
    小乞点头道好,装出坚强模样,可是人一走,她又哭丧起脸,眼巴巴地看着窗,期盼着能快点天黑。
    从宋府出来后,柳后卿先回趟四方馆。这连日来的打听,他已经将宋家的事摸了个透,也零星找到些小乞爹爹的下落。至于红拂,只要找到她尸首,他就有办法降之,可惜就差最后一点点,终是没能问到尸体下落。
    回到房中,柳后卿将书案上的图卷放入怀里,刚准备出门就有人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几乎快要把门拍飞。
    柳后卿回头一看,原来是九太子,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地站在门处。柳后卿以为九太子是肚子拉好了,找上门寻仇,没料九太子竟然半哭着说:“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八哥的龙鳞不见了!”
    柳后卿一听变了脸色,这龙麟丢失非同小可,他还没开口问,九太子已经冲到其面前,差点下跪抱大腿。
    “我出来时还在宫里的,昨天回去却不见了……这下糟了,父王定会扒我的鳞。”
    九太子几乎哭了出来,泪珠就挂在眼角欲掉不掉。
    柳后卿拧眉道:“当初让你放到龙王那去,你怎么能忘了呢?”
    九太子懊悔,垂了头哀声说:“说这个也没用,你赶快同我回宫看看,说不定就找着了呢!”
    真是说人时一张脸,求人时又是一张脸。九太子向来不喜欢柳后卿,而如今大难当头,除了他之外,他实在想不起第二个能帮忙的人。
    九太子清楚柳后卿不会拒绝,但是从他眉间见到犹豫之色,他心里又没了底,连忙跺起脚,凄声求道:“拜托了,你也知道丢失龙鳞非同小可!”
    柳后卿面上点头,心里却挂念着小乞。天色将暗,若是与九太子走,今晚定是不能陪她了,不过丢龙鳞是件大事,如果落到贼人手中,必定掀起大乱。
    柳后卿再三思量,答应了九太子:“你快些带路。”
    九太子一听破泣为笑,急忙将他带去水晶宫。
    亥时至,柳后卿没来,小乞缩在榻角不敢睡,怕一闭上眼身子就被红拂占去。她盯着门,望眼欲穿,案上烛火摇曳,也不知道能不能亮到清晨。
    到了亥时一刻,外面响起几记叩门声。小乞一激灵,心中大喜,连鞋都没穿急急忙忙跑去开门,没想门外站的人竟然是阿奎。
    阿奎咧开嘴,亮出闪闪虎牙,憨厚地笑着道:“柳公子吩咐我来保护你。”
    期盼转眼落空,小乞两眼瞬间黯淡,她开了门,无精打采地爬回床榻,抱上两个绣枕,垂首叹气。
    “怎么了?是不是出大事了,你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阿奎虽木讷,不过见小乞这副落魄样,也知道是出了事。然而对于白天被人非礼之事,小乞羞于启齿,想了会儿,只说:“遇上鬼了。”
    对于红拂的事,阿奎略知一二,柳后卿派他过来,就是生怕小乞被恶鬼附身,做出出格的事。阿奎咧嘴一笑,拍拍胸脯道:“别怕,今晚有我,鬼不敢近身。”
    说着,阿奎坐上床榻,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利落地脱去鞋,盘起腿与小乞面对面。
    小乞抽抽鼻子,再嗅了几下,然后把目光移到阿奎的大脚丫上。
    “你丫没洗脚吧?一股咸鱼味儿。”
    阿奎的臭脚引得小乞恼怒,小乞二话不说就把他从大床上赶到旁边小榻上。阿奎委屈,拧起张飞似的眉毛,一屁股坐下,小榻受不了他这大块头“嘎吱”呻、吟起来。
    小乞叹息着倒下了,她也没去问柳后卿去了哪儿,抱着枕头伤心入睡。她心想:有符纸又有阿奎的臭脚丫子,红拂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刚刚想好,眼前一转,她又置身幻境中,看见那栋破茅屋。
    小乞被困在红拂所织的虚境中脱不了身,她害怕红拂趁此机会夺她肉身,就和白天一样。
    过了会儿,小乞看到唐奕高兴采烈进门,两三步走来握住她的手,兴奋至极。
    “成了,终于成了。”
    小乞看到这张脸极为厌恶,“噗噗噗”地向他吐口水,再恨不得出去揍他一顿,可是她挪不得半寸,还要感受红拂的悲痛。
    红拂勉强扯了个笑,说:“这岂不是好事。”
    唐奕伸手捧上她的脸,“啪嗒、啪嗒”地亲了两口,之后信誓旦旦道:“待我拿了月俸,替你买新衣裳,再帮你买些胭脂花粉。”
    随后,唐奕起身,贼兮兮地关上门窗,再走到红拂面前暧昧求欢。当初他说要待洞房花烛夜,一下子又变得迫不及待。红拂惊慌,不敢与他同房,他反倒生气起来说:“莫非你后悔了,嫌弃我穷酸?”
    红拂有口难言,小乞也跟着心酸起来,在她的魂魄中说:“傻瓜,他一直在骗你,你没看出来吗?”

  ☆、76第3章 。16||家

不知红拂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小乞早已看出唐奕面上老实,私底下城府极深,而阅人无数的红拂怎会看不出来呢?
    她对唐奕百依百顺,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已被宋公子玷污。在同唐奕翻云覆雨时,红拂生怕他知道自己没了清白,特意在榻上藏了根针,然后扎在腿间假装落红。
    小乞受够了,她实在看不下去红拂犯蠢,拼命想挣脱幻境,好把红拂狠狠骂一顿,让她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个良心狗肺的畜牲!然而小乞被困在虚境里动弹不得,只能继续看着红拂过往。
    眼前幻景犹如走马灯,直到唐奕上任州府知事,方才停下。
    唐奕与红拂搬入了白墙青瓦房,生活渐渐宽裕,可惜过了几月红拂依旧没有名分,等得久了,她不由问他:“当初月下之誓,君可记得?”
    唐奕温柔浅笑,两手搂抱住她欺哄道:“当然记得,只是如今我刚入州府,还未能施展拳脚,辛苦你再等上一段日子。”
    听到这样的话,红拂虽然心里难过,但依旧称他心意。她知道唐奕有才干,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小乞触到其思绪,不由骂她人傻、心眼瞎,唐奕将来“飞黄腾达”,她沾不到半点光。
    在官场上站稳脚跟之后,唐奕应酬也多了,时常晚归,甚至彻夜不回。红拂独守空房,望着烛灯等到天亮,好不容易等到人回,还没能问下几句话,唐奕就板下脸。
    “我平时里应酬已经够累了,回了家还不能好好歇息,你以为我想同他们喝酒?这官场上的事,你们女人懂多少?”
    话落,唐奕甩袖离去,满脸戾气。
    官场上的事红拂怎会不懂?以前陪达官显贵应酬,不就是听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她难过并不是因为唐奕无端指责,而是因为他衣袖间散出的脂粉味。
    小乞心想:这回你应该明白了吧?明白你就快点离开他,独自过活儿也比受这个罪强。
    谁料,她竟然听到红拂在说:“妾本丝萝,愿托乔木……若没了这‘乔木’,妾怎么能活?”
    小乞惊讶,回过去却看不到红拂的魂魄,紧接着,眼前景物一晃,她又看见唐奕兴高采烈走来,手中捧了两匹绸缎,还有胭脂花粉。
    “红拂,我领了月俸,帮你买了些吃用。快拿这两匹好料做套像样的衣裳,好好打扮下。”
    唐奕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个五六岁的小娃儿。红拂也是喜不自禁,拿起缎布衬在布衣上,好好比了番。
    一时间,真有些苦尽甘来的错觉,唐奕体贴温柔,亲自陪她去了绸布庄裁了身罗裙,然而过了不久,新衣刚入手,唐奕就说:“南郡王邀我赴宴,你可与我同去?”
    他满脸期待,希望红拂能答应,可是红拂不想去,她身子不适,一直提不起精神,连出门都懒得走,别说去应酬。
    唐奕见她吞吞吐吐,略有不悦地咕哝道:“不去就不去吧,你也别难为自个儿,反正到时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听来像是为红拂着想,可红拂看他闷闷不乐,思量半晌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唐奕笑逐颜开,搂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番甜言蜜语。
    片刻后,小乞看见镜中人儿细心妆扮,一张芙蓉面百般难描,连瓶中桃花都不及其娇艳。红拂满面红光,喜不自禁,抬手捂上小腹,喃喃低语:“我有了喜,该什么时候告诉他呢?”
    话落,她羞涩浅笑,心想待唐奕回来之后就告诉他。
    华灯初上,窗外传来马蹄声,唐奕未来接她,而是请了车夫过来,直接将她送到宋府。
    红拂下车见到牌匾上的“宋”字,顿时白了脸色,她转头想走,却别人一把拉住,而拉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相公。
    “南郡王已到,我们可不能晚了。”
    唐奕不容分说,直接拉她入了宋公子的宅院。
    在众宾之中,红拂看见了宋公子,想到那天被他欺侮,她尴尬、羞愤且悲戚,恨不得找缝躲藏。
    小乞透过红拂的眼看见宋堂哥走来,然后露出几分淫、笑,在她耳边说了没羞没臊的话。红拂转身不理,拉了唐奕的手说要走。
    唐奕拧眉,很是不悦:“才到了没多久,怎么就要走?我还特意和南郡王说你琴技绝佳,他正想听你弹奏一曲呢,要不待宴散之后,我们再走,好不好?”
    他像是在哀求,红拂软了心肠。席间,她以琵琶弹了一曲《花月夜》,大受南郡王赞赏,曲终后,南郡王特意赏上美酒珠宝,以博佳人一笑。
    红拂被有意无意地灌了很多酒,醉得都走不动路。她拉住唐奕的袖摆,蹙起柳眉哀声道:“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唐奕安排她歇息,而后在她耳边温柔劝慰:“马上就回去,你在这儿等等,我呆会儿就来接你。”
    红拂嫣然一笑,粉颊艳若艳李,接着她伸出小指轻轻勾上其腰间玉坠,羞涩说道:“快些回来,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唐奕点头应下了,可是他一去不回,半梦半醒之间,红拂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上,她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涨得通红的老脸,正气喘吁吁。
    是南郡王,不知何时将她拉到床上行苟且之事。小乞无比震惊,这刹那间的心碎,几乎撕裂其魂魄。
    红拂痛哭,叫哑了嗓子,小乞忍不住闭眼捂耳,跟着她泪流满面。
    小乞伸出手想要把红拂从苦痛中拉回来,几番尝试全都落了空。这折磨漫长得如同过了千年,终于南郡王满意离去,小乞以为就此告终,却没想之后竟然是一场淫、靡春、宫。
    红拂已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之后又来了好些人。这偌大的屋内,女子就如桌上的佳肴,任人随意品尝,红拂就是其中一道名菜。
    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红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受过几次凌、辱后,她就像条死鱼躺在那处,曾经的清冷绝色被糟蹋得半点不剩。当初那些唾涎于其美色的男子趁机饱食,事后还得意地争论。
    唐奕……唐奕……他在哪儿?他说会来接她走……为何没来?
    红拂依旧想着那个人,犹记初遇时,他为她题诗写曲,唏嘘其红颜薄命。他肯为她倾尽家财,卖了惟一厚袍,只为见她一面。天冷,他冻得打哆嗦,身上穿单衫,脚上是薄鞋,见到她时从怀里拿出热腾腾的软香糕,且道:“这是你最爱吃的,我买来了。”
    这么好的人儿,怎么会弃她不顾?
    红拂疯了,她要回去找他,突然她弹起身子,狠狠咬上淫、者肩头,那人吃痛大叫,甩手一个巴掌,之后更是施了狠劲,似乎想把这个不听话的妓弄死。红拂不依,叫喊撕咬,那人一急,随手抄起一样东西,砸在她脑门上。
    一下、二下、三下……血溅四处,众人却在哈哈大笑,直到红拂没了气息,这才收了声音。
    小乞没敢睁开眼,周遭噤若寒蝉,她都不敢睁眼。红拂还活着,她能触到她虚弱的心跳,然而没有人想到来救她,小乞只听见惊慌失措的叫声以及宋堂哥的骂咧。
    “怎么把人搞死了?还不快收拾干净!”
    终于,小乞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眼前已经没了那番淫、乱场面,此时,她置身于山林,旁边有两人正在卖力挖坑,正是月黑风高时,好个杀人夜。
    小乞听到有人在哭,她不由回眸望去,见到满头是血的红拂,她以为她会说:“替我报仇”没想到却是句:“他在哪儿……你有看见唐公子吗?”
    小乞打了个激灵,魂魄归位,再睁眼时她已出了幻境,只看到阿奎正在榻上打呼,臭脚丫子跷得老高。
    萦绕在鼻尖的甜腥血味成了咸鱼味,小乞茫然四顾,随后起身开门。阿奎翻了个身继续大睡,都没察觉保护对象已经走了。
    小乞依着幻境中所见来到金陵山,然后不由自主地入了山林。忽然之间起了狂风,乌云卷来遮住明月,天地一片昏暗。
    小乞抬头,幻境中的夜正如此时,她摸索起山石,看见一棵大松树,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跪在地上以手刨挖。
    山风越来越大,从小乞耳边呼啸而过,随后就下起了雨。先是一滴两滴,后是倾盆泄,不一会儿,小乞的衣裳就被打湿了。雨水冲涮山林,滋润了干土,小乞越挖越快,终于挖到了一块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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