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只是齐家幼子据她所知,活不久的,恐怕她还没嫁人就不在了。再说林业,就算她愿意,太夫人也不可能愿意。
“是啊,是啊,所以你也不要害怕,要是有谁说了风言风语也别在意。娘会为你成一门好亲事的。”
以徐承熙对蔡氏的了解,她会这么说绝对是已经有了人选。“娘你今日古古怪怪的,我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
蔡氏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你大姑母想给你做媒。”
徐承熙和蔡氏初听到的反应一样惊讶,“是谁?”
元旦~~
作者有话要说:
☆、想的太美七
蔡氏离开双翠轩,徐承熙直到晚上躺到床上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徐敏沅说要给徐承熙做媒,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明真。
这怎么可能呢?
沈明真是谁?
他是沈公看重的玄孙,就算现在还没有官至拜相,沈明真也是和她父亲同品级的官员,更不必提这一两年后沈明真的官路就会像冲天一般直冲云霄。
大姑母为她说媒,是谁的意思?
总不会是沈明真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姑母想亲上加亲,让自己的娘家侄女嫁给夫家的侄儿。可是也没听说沉寂了这么久,沈明真要重新续娶的风声啊。
徐承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晚上没睡好。更甚者她还在想,如果这事真的有可能,嫁给沈明真会怎么样。
诚然,徐承熙对沈明真是有过好奇的,连带着对沈少樘也很有几分亲近的意思。一想到沈明真是日后崔澜都眼急跳脚的人,徐承熙当然是想亲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做不到的,沈明真做到了,徐承熙佩服沈明真。
如果真的嫁给沈明真,做沈公的孙媳,名声不消说,还有她大姑母在,这日子肯定不会不好。虽然是做继室,可是按照沈明真之前对妻子的一心一意,即便两人之间没有小女儿的感情,想必这人也不会待自己的继室妻子太差。再看沈少樘和他虽然不常见面依然关系亲密,想必以后有了孩子他也会对孩子很好。
徐承熙抛开感情,分析一番竟然得出不错的结论。后又嘲笑自己八字没一撇的事,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姑母说项的意思还是怎么回事。
徐承熙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一夜没睡好依旧白嫩的面容,感慨重活一回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比如她十几岁时年轻姣好的容颜。绝对不是日后用再好妆容能比的。
徐承熙用过早膳就让人去蒋先生那里告假,她今日是去不了了。好在蒋先生大概也知道她近来如何,很体贴的让她休假。
这边徐承熙想了一夜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暂且放下了,乖乖在房内绣东西平复心情。而蔡氏那里却忙绿起来。
得了徐汾的认可,蔡氏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她给徐敏沅正经下了帖子,邀她过府一叙。若不是估计女方家里到底是要脸面,不能太上杆子,蔡氏这会说不定就直接去沈家叩门了。结果帖子还没送出去,徐敏沅的帖子先到了。
隔日一大早,蔡氏早早到了徐承熙房中,帮她选着穿戴和合适的首饰。
桃红色镶金边的挂缎比甲,里面配上同色的多幅兰花碟绣马面裙,头上的装饰仔细选了一只两重叠的白玉春花簪子,另外相配的也都是玉饰,两只手腕上套上相应的白玉镯子。显得清贵又端正。
徐承熙尽管不耐烦也忍着性子,由着蔡氏帮她把所有的都妥当了。
退后几步,蔡氏看着徐承熙,已经张开身量的姑娘,眼角的飞凤怎么看都不是小女孩了。蔡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她揽过徐承熙,“我的儿啊,小猫一点大,也叫我养大了。”
这样多愁善感的蔡氏,徐承熙不适应的很。
屋子里金桔和秋水还有两个妈妈都抿着嘴笑起来。
许妈妈笑说:“夫人这感慨的好生没道理,女儿家长大了,可不能再提那些小猫小狗的话。”
蔡氏一瞪眼,在徐承熙脸上捏了一把,“长得再大,那还不是我的女儿,怎么就说不得了。”
徐承熙干瞪眼,“自然是说得的,娘亲,你和大姑母说好的时辰,不要误了。”
蔡氏这才放过徐承熙。
这次到沈府上,落轿子的地方和上次一样,只不过来迎接的人是徐敏沅,她先把两人带到自己院中,叫徐承熙到小厅里喝茶,她和蔡氏到内室说话。
一关起门,徐敏沅就不遮掩了,“嫂子,我且对你直说了吧,我为熙姐做这媒人,是宗佑自己回禀了老太爷,自己亲自来央求的我。”
在徐敏沅口中,沈明真顿时成了不经意见过徐承熙一面一见钟情的少年毛头小子,又因为徐承熙样样也没的说,徐敏沅也看好侄女。这话说出来,蔡氏觉得贴心是真的。
徐敏沅说道:“老太爷在自家子孙娶媳妇这档事上,只要是安分人,出身等等都是其次了,要不然当年我也入了不沈家”。
这话是大实话,沈家的传承和家训品性上是没的说的,蔡氏原本觉得高攀了有些犹豫也放下心来。
徐敏沅本身在沈家多年,又育有两子,对上她孝敬公公,对夫君尊重体贴,对下她还帮着照顾过家中子侄,沈少樘在京都基本上就是她养大的。她的为人如何,沈家人都是看得清的。既然是徐敏沅都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又是沈明真这么多年终于松口愿意续娶。于沈家这边基本上没有异议。而且在沈家之前不需要能帮衬家族的媳妇,那么以后也是一样。
蔡氏接着就说到了相看一事,徐敏沅笑着应下,这就让人去准备。
沈明真就在府上,请过来不花费什么。
在徐敏沅居住的碧影轩内,有一间茶室,徐敏沅叫人在中间放了屏风,又让她身边的四个大丫鬟都静坐两边。
徐承熙在内室,蔡氏和徐敏沅在前面见沈明真。
不一会,沈明真就来了。
他今日没有穿平常的道袍,而是一身细云葛青丝直缀,隔着屏风也看得出他出尘风姿。
他先给徐敏沅见礼,叫了一声:“婶婶。”
徐敏沅给他引荐蔡氏,“这是我娘家嫂嫂。”
沈明真很柔顺的称呼了一句:“徐夫人。”
徐敏沅居中笑道:“都不是外人,且坐下来说话。嫂嫂我这侄儿你也是知道的,他表字宗佑,嫂嫂你直接叫他宗佑就是了。”
蔡氏看着沈明真的模样和温和的笑颜私心里是很满意,年纪比徐承熙痴长一些,可是她也是十几岁的时候嫁给了年纪长许多的徐汾,这么些年徐汾凡事上总是让着她,她自认女子嫁人还是嫁年纪长一些的,知道疼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初次见面也说不上什么,内院里沈明真待的久也不好,说了两句话,沈明真就按着礼节告罪离开。
待沈明真走了,徐敏沅就难掩笑意,问蔡氏;“如何,嫂嫂觉得我这侄儿可还能入得了眼。”
蔡氏亦欢喜,这样出众的女婿她再满意不过。
这便说定了。
之后沈公下了帖子,邀徐汾过府一聚,没多久,徐承熙要嫁到沈家的消息就在侯府传遍了。
羡慕嫉妒的人大有人在,就是徐承熙到太夫人处请安,徐敏研都对着她和颜悦色的说了许多话,还刻意问了问她是怎么和沈家结的亲。
徐承熙被问的心烦,直接把她堵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回姑母的话,儿女亲事,自然有父母做主,姑母要是实在想知道,也应该是去问了我母亲才是。”
徐敏研笑容僵了僵,还是把话给圆回来:“瞧你这孩子说的,姑母不过是随口一说。”
白姨娘半是给徐敏研解围,半是给大房卖个好,她适时笑眯眯的说道:“我这想起来,当初老侯爷在的时候还说过,咋们府里第一个结亲的,老侯爷留下的东西里任意选三件,不算在日后分家的里面。熙姐这是有福气,嫁到沈家也有好东西添妆。”
徐承熙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父亲说起过。”她看向太夫人瞬间变得不太好的脸色,还有徐敏研凝固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白姨娘今天若是不说,恐怕太夫人根本不会提起有这回事。
上一世的时候,徐承熙也是相看了许多人家,只是一波三折,最后直到出了侯府救下崔澜那事,太夫人压着她嫁到相府。第一个结亲的是徐龄,那时候她母亲还羡慕说三房财大气粗,给女方的聘礼好几件都是古物。原来是侯府传下来的好东西。
太夫人最终还是发话了,横竖白姨娘都说出来,她脸再大也不能说没有这回事。她说道:“老太爷之前是说过,既然第一个成亲的是熙姐,于嬷嬷,你带着熙姐去老太爷的库房里挑三件东西。”
白姨娘暗暗嘀咕,太夫人到底还是玩了一手心眼,这大姐儿不过十一二岁,从小又是在西州长大的,能知道什么好东西,要挑也应该是徐汾代女儿挑。
她想说什么,太夫人一双眼睛凌厉的看过来,白姨娘一哆嗦,今天她说的话也够多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话。
反正她这对大房的善意是传达到了,她还指望着徐嘉应跟着徐汾谋个好差事,日后徐嘉应能稍微成器一些,未尝不能把她这生母接出去享福,免得一天到晚受着老妖婆的气。
徐承熙看到太夫人这院子里也不是一片太平,心里笑了笑,恭声谢过太夫人。出了安庆堂,就跟着于嬷嬷去库房挑东西。
老侯爷留下来的东西在他过世之后就一一上册封存起来,平常有人看着,除了太夫人还有生前跟着老侯爷的两个随从守着。
于嬷嬷带着徐承熙把对牌给看守的人核过,又说了原由,那两个年纪大的看守才打开库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于嬷嬷是太夫人身边的心腹,自然最知道太夫人的心。她引着徐承熙去挑那些看着贵重的东西,西边传来的琉璃鼻烟壶,又或者水洗伽蓝的拇指戒指。
徐承熙看都没看于嬷嬷引着她挑的东西,笔直走到尽头,二十三年的徽州浓墨,鸡血石的笔洗,还有老侯爷生前最喜欢拿着赏玩的碧玺团子。
于嬷嬷一看徐承熙挑的东西,眼睛都快瞪圆了。
徐承熙选好了,笑着给于嬷嬷说了一声,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回去又会怎么给太夫人回禀。径自小心拿着东西回了照影堂。
要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徐承熙现在是全占齐了,她的婚事进行的很顺利。沈家那边是沈公做主,沈明真的父亲携着妻妾也特意从外地赶回来,沈家见徐汾相谈甚欢。之后两人的庚帖是徐敏沅拿到五佛寺里请人合的,得了个百年好合万事兴旺的上上大吉合语。两家都很高兴。
按照沈公的意思,婚事就在这一两年成事是最好的。沈明真看目前的状况,还要在江南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成亲之后,沈明真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他老人家才放心。徐承熙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她在闺秀小姐里的名声不差。沈公听说她自己教两个幼妹读书识字,绣工又是了得,人又是沈明真自己看中的,对于这个孙媳妇倒是有了几分急迫之心。就害怕是被沙子埋住的宝物,他们沈家看中了保不齐别家来参和。
最后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
快到夏日时,沈明真的假期用尽,这就要返回江南,趁着他回去之前,徐承熙叫人去备信给姑母。她想在沈明真走之前见一面。当然明面上的理由,用的是要回礼。之前两人订婚,沈明真自己写了几张白面团扇,遣人来送给徐承熙。徐承熙还没有回礼呢。
徐敏沅是很开明的,问了沈明真之后,就给了徐承熙回信。两人见的地方依旧是沈家的那个四面透风的香樟园子。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沈少樘居中。
徐承熙在亭内,稍远些有沈家的丫鬟婆子,隔着一道帘子,沈明真在外。
徐承熙是有些紧张的,两人隔着帘子互相见礼之后,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佑从表兄,你能告诉我是为何要向姑母求娶我么?我的意思是说,论容貌才学甚至是家世,我都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而且佑从表兄你名声在外,京都里想嫁给你的女子恐怕太多了。”徐承熙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孩子气,好像是吃醋的小娘子逼问那少年郎对方喜欢自己哪一点一样。或许是矫情了,但不问个明白,自己是没法嫁的。
正当徐承熙忐忑着,外面那个声音很温和的回答道:“是因为少樘。”
徐承熙在帘内睁大了眼睛:“因为少樘。”
“是,少樘很喜欢你。”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过沈明真没有将她的问话当做小女孩的戏言真实回答了,也没有多余的修辞和糊弄,徐承熙暗自点头。
“多谢佑从表兄告知。”
外面响起轻轻一声笑,“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所以想当面见我。”
徐承熙脸上有了赧然之色,“是,劳顿佑从表兄。”
“没什么,这样很好,以后有什么也这样当面问清楚,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不会推辞作假。”
这便相当于是承诺了。
从沈家回到相府,徐承熙依旧觉得这一切发生有些不可思议,照影堂里蔡氏望着她询问的眼神才召回她飘离的思绪。
“怎么样,我的儿,你在沈府上可有人为难,你去见沈明真,可见到了?”蔡氏一连串的问道。
徐承熙笑道;“母亲,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蔡氏嗔怪道:“莫说这些没用的,人你也见了,行不行,一句话。”
徐承熙觉得母亲这样特别好玩,笑着点点头。
蔡氏喊了一声阿弥陀佛,高兴的连连手掌合十相拜。也不知道是不是拜的狠了些,拜三拜的时候,一个踉跄,徐承熙忙忙去扶,蔡氏却是直接晕倒在地。徐承熙急切的叫道:“母亲,你怎么了?”
许妈妈一看不好,过去帮着徐承熙把人扶起来,一众小丫鬟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蔡氏扶到罗汉床上,请大夫的请大夫,去报讯的报讯。
徐承熙在室内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等着大夫来了,施针唤醒了蔡氏,又给蔡氏喂了些蜂蜜水,诊脉后府中的大夫告诉徐承熙,“恭喜大小姐,夫人这是喜脉。”
大致算一算时间,那个流掉的孩子也的确是这个时候小产的,徐承熙苍白着脸问大夫:“我母亲怎么样?”
大夫说道:“是有些不大好,夫人年事已高,且身子受过损伤,再孕育本就不易,最近恐怕又太操劳,胎象有些不好。”大概是看徐承熙脸色实在难看,大夫安慰说道:“这是头几个月,大龄生产本就不易,我开个方子,让夫人按着这个药先吃着,最好近日不要操劳,小心些,要保住胎儿也不是不行。”
徐承熙一听连忙让人去取银子,吩咐大夫:“还劳烦您多费心。”
大夫留下方子,徐承熙让人去煎药,又让人去按察司给父亲报喜。
许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上天保佑真是上天保佑。”
满屋子的人恐怕只有徐承熙高兴不起来,虽然不愿意但是太夫人那边也还是得说一声。
自大房回到天都城,太夫人第一次到访照影堂,蔡氏醒来的时候颇有些受宠若惊。
徐汾从司里回来,到底是父女俩,他和徐承熙一样,都是担心蔡氏多过怀着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喜事。再加上徐承熙的婚事已经定下。蔡氏养胎之余也觉得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人过着和乐的日子,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七月之后,刚过年关,蔡氏产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徐汾取名徐蔓柔。
蔡氏自觉有愧,这两天终日郁郁,徐汾却多有开解。还对蔡氏和徐承熙叹谓:“我早先没有对你们说,我去西州之前有得道高人给我批过命,我本有三劫一难,上半生孤苦,下半生流离颠沛,若不然有所转机,能够一展抱负得偿所愿,却此生注定命中无子。合该我命数如此,你不须如此自责。”
即便明知是徐汾安慰她二人,蔡氏却得到莫大的安慰,但是她脸上依旧难展笑颜。
徐汾只差没有剖心自白,“我在西州时过的最苦的那几年,是你一直陪着我,我承诺过你决不会纳妾,你可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