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先拿木剑一试。”凌宸风把木剑交给白如心,道。
“嗯……”白如心点点头,方才他随便几招便能削出木剑,剑法之快可想而知,不知他和那个沈霆萧相比起来,哪个的剑术更为高一些?
“怎么了,如心姑娘?”凌宸风问道。见她站在原动不动,似乎并没有打算练剑的意思,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方才凌大哥所说的‘收剑比出剑更重要’,我还是不完全明白。”白如心连忙解释道。
“收剑藏锋,出剑漏锋,收剑应把身剑尖藏深,才能导致出剑的出奇不意;剑法训练的正确与否,关键在于收剑藏锋是否正确……”凌宸风还未说完,白如心便按着他所说的开始练了。
凌宸风一笑,继续道:“出剑、收剑要求应和呼吸、松紧、吞吐结合,出剑一刹那,如流星赶月般迅疾;而藏锋却如缅腆少女含而不露,两者对比鲜明,相得益彰。”其实对于学剑,她根本不算笨,而可称上是一点就通了,世间难得有这样悟性甚高的女子,或许只要她多加苦练,她的剑术定是无人能比!
“出剑力要准,行剑要清楚,收剑要收严,这三点你一定要记着。”凌宸风一旁边说边为她指点,白如心更是用心加以练习。
或许学剑并不难,只要肯学肯练,肯用心,就定能掌握这其中的奥妙。白如心很重视剑法的连贯性和寒整性,所以练出的剑式也是柔中有刚。
凌宸风一直隐居在离天剑山庄不远的那片竹林中,过着与世无争、淡定悠然的生活。他沉默寡言,出现过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天剑山庄和自己居住的那片林子,而最值得他庆幸的是有沈霆萧这样一位知己。
他一向很少主动与人攀谈,世间这一切他似乎都不屑一顾,只是如今为何,会这般百般愿意的为一位他并不算熟悉的女子指点练剑?
白如心专心致志的练剑,并未发觉凌宸风已踱步出了院子。
大约一个时辰后,沈青青到院中找她来了。
“找了你大半天,原来你在这练剑!”沈青青诧异道。
“青青……”白如心闻声,停止练剑,向沈青青望去,随后又望了院内四周一圈,不见凌宸风的影子。真是神出鬼没,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她心底嘀咕了一句。
“原来你会武功啊?”沈青青像发现了一件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异常兴奋,道:“那我们比试下,看谁的剑法好!”说完,拔剑欲跟她比试。
白如心连忙阻止道:“青青,我不会武功的,我只是在这练剑而已,刚学……”
“刚学就能练得这样好,别骗我了,试一下就知道。”沈青青不听,硬是扬剑刺去。
白如心一下慌了阵脚,她本来就没学几招,见沈青青的剑正向她右肩刺来,情急之下,她身子忙得向左边一倾,那一剑刺空,沈青青便笑道:“身法那么利落,躲得过这一剑,你还敢说不会?”
白如心听后不禁有些懊恼,这也算是身法利落?这是人本能的求生!方才若真中那一剑,恐怕得卧床休养半月了。
“白姑娘,接招!”沈青青喝道,又是一剑扬去,她很久没跟人动过剑了,现在一试,还真是畅快。
“你来真的?”白如心恐慌道,她可是真的不会武啊!幸好沈青青剑法不快,她又侥幸躲了过去。
“你怎么只躲不反击啊,这下我可来真的了!”沈青青笑道,一剑比一剑快。
白如心只能左闪右避,步步退后,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确切的说,是她根本不知道怎样反击。起先还能躲过几招,但后来渐渐感到万分吃力,这沈青青可是来真的,虽说是比试,但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伤到便是伤到了,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你记着,对战时,剑法要灵活的发挥,没练过你会不知所措,招式不是必须的,目的是击倒敌人,招式只是工具,只要有机会能击倒敌人,什么方法动作都是招式。”白如心想起了沈霆萧那晚对她说的这些话,对,招式不是必须的,目的击倒敌人!
见沈青青又是一剑挥来,她便拿剑横挡,只是木剑哪能抵得住真正利剑的威力,那一挡,木剑便被砍了个大却口,她一愣,开始乱剑挥舞。
沈青青连连退后几步,她这是哪门剑法?见她层层逼近,沈青青随手一劈,只听“啪”得一声,木剑断为两截,掉落在地上。
两人惊愕的看着地上断裂的木剑。
原来她真的不会武功,方才那一剑,她也不知道闪躲,幸好劈中的只是木剑,要是其它,那她沈青青就成罪魁祸首了。
白如心也愣住了,她本以为自己学了会了一些剑法,还能和沈青青对上几招,只是看到地上的断剑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错了,错得离谱。这练剑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更不是一下子就能练成的,内力需要一点点的练起,剑法也需要一点点的熟悉。如今碰上的只是沈青青,若是其他敌人,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白姑娘,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沈青青怯怯道,见白如心久久不话说,以为她是生气或是被吓着了,“木剑断了,我待会叫刘平拿一把新的利剑给你?”
“哦,没事……没事……只是把木剑而已。”白如心说道,嘴上虽这样说,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心里还是有些惋惜,这可是凌少侠亲自为她削的,也是她自离家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剑虽轻,礼更重,就这样断了,实在有些可惜。
“真的没关系吗?”沈青青又问了遍。
白如心一笑,道:“说了没关系的,不用在意。”断了就断了吧,再削一把就是。
沈青青这才放下心来,想起了来找她的初衷,道:“白姑娘,你定会知道从天剑山庄到洛水城的路线该怎么走吧?”
“我是从那里过来的,肯定知道了。”白如心拾起地上的断剑,答道。
“那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沈青青又道。
“怎么,让我给你画路线图?”白如心问。
沈青青摇摇头,道:“是让你陪我去!”
“陪你去洛水城?”白如心惊呼,而后拒绝道:“那可不成,这两城相隔,路途遥远,山路又不好走,我前些天才从那边过来,你现在又要我折回去?再说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家人非不扒了我一层皮才怪!”
“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啊,到了洛水城,又有我哥他们在,能出什么事,你就答应我嘛!”沈青青抓着她的衣袖,撒起娇来,恳求道:“如心姐姐,你就陪我去一次嘛。”
“哎呀,青青……真的不行,我还有事要办呢,等找到我要找的人,再陪你去好不好?”白如心道,她可不想又跑去那洛水城。
“那要等到何时啊?你要找的人在苏城?要不我派人帮你一起找吧。”沈青青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白如心茫然道。
“那就是了,你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说不定那时候他又出现在洛水城呢?反正找人不急,你就先陪我去,我会带上足够的盘缠,雇辆最豪华的马车,不会让你吃苦的。”沈青青嘻嘻笑道。
“不用急于一时,你哥都说了,等他们回来自会带你四处游玩。”白如心劝道。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天天在这山庄呆着,烦都快烦死了!如心姐姐,你就带我去一次嘛,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沈青青苦求道,紧紧拽着她的衣袖,眼圈发红。
“青青……”面对她的纠缠,白如心还真是无耐,只好道:“好吧,陪你去就是了。”
“谢谢如心姐姐,那我立刻就去打点一切,明早就出发!”转身,沈青青露出一脸胜利的微笑。
第十八章 回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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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柳飘红一人静坐在清风亭内,独自喝着茶,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似在等人。不久,林中传来唦唦脚步声,柳飘红凛声凝听,随后高喝道:“沈天君,好久不见!”
沈天君从林后现身,并未开口,径直走到亭中,在柳飘红对面坐了下来。
“来,请喝茶!”柳飘红一拱手,将倒好的茶杯放到沈天君面前,如今她依是面蒙红纱,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说吧,因何事找我来?”沈天君沉着脸说道,并未领她的好意,这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所用过的高招,他可曾是领教过的。
“怎么,没事就不能约你出来聊聊吗?好歹我们曾经也有过一段交情哪。”柳飘红嗲笑着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沈某和柳教主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来的交情呢?”沈天君冷冷说道,只觉往事不堪回首。
“是吗?”柳飘红拿开蒙在脸上的那块红纱,微微一笑;凤目含春,媚态横生;艳丽无比。只是,她嘴角的那片暗沉的疤痕毫不留情的把她的美丽降低了几分。
而对那道疤痕,沈天君心中微微一震,多少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二十年前,沈天君同时结识了西圣宫弟子莫玉茹和柳飘红,并对莫玉茹一见倾心,更巧的是莫玉茹也对他一见钟情,两人互相爱上了对方。
柳飘红是莫玉茹的师妹,但她也同时爱上了英俊潇洒的沈天君,从而不惜手段,想从师姐身边夺回沈天君,这更加深了沈天君对她的厌恶之情。因为在他心里只容得下莫玉茹一人。柳飘红由爱生恨,多次加害莫玉茹未果,反而加深了他对莫玉茹的爱意,并娶她为妻。
有一天晚上,沈天君有事外出谈生意,忽听家丁禀报说山庄后院失火了,而身怀六甲的莫玉茹还在里面,未被救出来。当他心急如焚的赶往家中时,后院几乎全被大火吞噬,凶凶火势照红了半边天,没人敢上前。
“茹儿……”沈天君大声呼喊,就在他准备往火坑里冲时,一个身影快他几步,冲进了火场。他惊愕的愣在原地,那是错觉吗?那个身影是谁?
不久,从火场里出来一团火影,沈天君一眼认出了那个挺着大肚的莫玉茹,而旁边那个一直搀扶着她的人却直直倒了下去。他赶紧叫人提水,浇灭了披在他们身上那棉被上的熊熊大火,这时才发现救茹儿的那个人竟会是柳飘红,而她的半边脸,已被大火灼伤。
当时,莫玉茹虽未伤到哪里,却因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动了胎气。
沈天君寻来所有名医,都没能把她脸上的疤痕去掉,它便永远留在了柳飘红的脸上,从此也无法在世人面前展露她那美丽的面容。
当年,柳飘红依是约他到清风亭,对他彻底表明心意,本以为她救了莫玉茹,沈天君就会对她心存感激,从而慢慢接受她,然而她错了。那天,沈天君明确的告诉她,感情不能勉强,此生,他只爱莫玉茹一人,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对她也始终只有恩情,没有感情,她也始终赢不了他的爱……
那晚,柳飘红伤心过度,饮酒买醉。在回西圣宫路上时,遭几名歹徒侮辱,毁了清白。她万念俱灰,当时有了想死的念头,当她的脚踏到崖边那一刻,她顿时清醒过来,这一切都因为沈天君而起,她恨他,若不是他,她不会被毁容;若不是他,她更不会被毁了清白!
莫玉茹早产生下沈青青,却因难产而身亡,沈天君顿时失去了所有斗志,发誓终身不再娶,细心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数月后柳飘红登上了西圣宫教主之位,且秘密生下一女。
西圣宫本是江湖武林正派,行善积德,受世人敬仰;只是柳飘红却利用教主之权,聘请杀手,滥杀无辜,令百姓叫苦不堪,闻之丧胆,使之臭名远扬。
“怎么,我这张脸是不是真的很丑啊?”柳飘红伪笑着说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对他的恨丝毫不减半分,她早已立誓,此身定与天剑山庄为敌,他欠她的债,她更是要他的子女来偿还!
“你这是何苦呢?”沈天君叹气道,他又何偿不知她对他的恨,他很感激她当年救了玉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可玉茹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只是感情终究归感情,他不能因这个就对她产生好感。
“何苦?”柳飘红湊过脸去,冷笑道:“你知道吗?二十几年来,我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种痛苦的日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是你毁了我一生!”
“那你要我怎么还你?是要我这条老命吗?”沈天君道,欠她的终究要还,玉茹已死,两个孩子也已长大成人,如今他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你的命不值钱!”柳飘红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心想道:如今沈天君年过半百,传说他的功力早已传授给他的儿子,雄风跟当年相比不堪一提,也只不过是个糟糠老头而已。反倒是她,容颜依旧,若不是那道疤痕……
柳飘红愈想愈恨,握在手中的茶杯已在不知不觉中捏成粉碎,“只要你把龙佩交出来,我跟你的恩怨就此了结。”
“龙佩乃是我天剑山庄之物,启能说拿就拿!”沈天君拒绝道。
“怎么,一枚玉佩还抵不上你儿子的性命?”柳飘红恨道,一手上前掐住沈天君的脖子,而沈天君也不还手,只是笑道:“你伤不了他。”
“是吗,那就等着瞧!”柳飘红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听得骨头咔咔作响,又道:“怎么不还手么?真是个懦夫!”
“如果……杀了我能解除你心中的恨,那……你……就下手吧。”沈天君拧眉闭目,有些艰难的说道。
“杀了你也不能解我心中的恨。”柳飘红咬牙道,“我不仅要夺到龙佩,还要取你儿子的性命,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儿子是怎样惨死在我的剑下,更会让你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
“你还不知道吧,当年那场火其实是我放的,师姐也是因此落下病根,才会难产而死,哈哈哈…”柳飘红说到这,大笑几声,松开手,点了他的穴道,让沈天君动弹不得,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座上。
柳飘红起身走到沈天君身后,抚了抚他的头,府下身道:“怎么,是不是很恨我啊?”
“再恨也不能让茹儿起死回生,而你脸上的那道疤,就是咎由自取了,相反,我就更加不用亏欠于你!”沈天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场火竟然是她放的?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是她师姐啊,她怎么能忍心下得了手!他记得玉茹临死前,还叫他不要恨柳飘红,在她死后娶柳飘红为妻!原来玉茹早就知道了是谁纵火,只是她宽容慈悲,没有说出来而已,而他做不到,也无法娶一个不爱的人为妻。
“你难道不恨吗?是我纵火想烧死她,而后又救她出来,导致她动了胎气早产,这一切,都在我在你们面前演的戏。还有,我派人血洗陆家庄一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柳飘红缓缓道出这一切,今生得不到他的爱,哪怕就是得到他的恨,她也可以在他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你的这一些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遭天遣。”沈天君冷笑道。
“哈哈哈……沈天君,我告诉你,如今好人不长命,再过些日子,你就等着替你儿子收尸吧。”柳飘红道完飘然而去。
待她离开后,沈天君稍稍运功,冲开了穴道。念道:柳飘红,你若再继续为非作歹,不用我动手,老天自会收了你。
致于沈霆萧,他并不担心,只是沈青青却让他一直放心不下,“哎……”他一声叹气,离开了树林。
白如心正准备吹灯歇息,门外忽然响起了咚咚敲门声,“如心姐姐,你睡了吗?”
原来是青青,白如心起身去开门,见沈青青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口,便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睡?找我有事吗?”
沈青青嘻嘻笑了两声,小声道:“我已打点好一切,明早马车会在山庄门口等候,记得早点起床啊。”
“嗯……”白如心打了个哈欠,道:“我知道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见!”沈青青见她满脸倦意,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开,回头又不忘嘱咐道:“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他定又不让我出门了。”
“好了,我不说便是。”白如心应道,白天练了半天剑,身心疲惫,现在她只盼着好好睡一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