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苦日子,舞儿从四公主那得来的银子眼看就要花光了,可怎么办?
突然眼光一撇,她瞧见那块免死金牌,这是皇后娘娘御赐的东西,价值连城,卖到黑市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第一百零九章 告别安嫆
吃过早饭,墨倾城就和赫连成一起赶到大皇子府送安嫆和沈穆齐。
沈穆齐是今天一早才从刑部大牢接回来的,虽然他是皇子,但进了牢房就是犯人,虽然没人敢对他不敬,但也没受到特殊优待,此刻正在里间换洗。
安嫆见墨倾城过来很是激动,似乎有什么喜事要说给她听,但见到赫连成在侧,又不好开口,一直到赫连成借故到院外走走,她才才拉着墨倾城进了屋眉飞色舞地讲起来。
“姐,刚才穆齐给了我这个!”安嫆伸出手,笑靥如花。
“堰丝青龙玉?”墨倾城接过玉佩,仔细地打量着,一龙一凤一祥云,取天下太平,五谷丰登之意,也是皇室高贵吉祥的表现。曾经在文王府时,沈穆书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不同的是上面刻的名字不一样。
“这块玉是皇上赏赐的,四位皇子各有一块,从前他一直戴在身上,上次墨倾舞找他讨要他都没给,这次主动给我,我倒吓了一跳,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安嫆有些腼腆地笑着,眼里闪着流光。
墨倾城微微一笑“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今日他既给了你,就说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傻妹妹,连这都不懂么?”
安嫆垂下眼,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原来是这样!”
“经过这件事他总算知道了你的心意,也不算太迟!”墨倾城拍拍她的手,低声道:“墨倾舞不从一而终,沈穆齐都看出来了,可惜皇后娘娘倒给蒙蔽了!”
“皇后娘娘信佛,再加上四公主在背后添柴加火,墨倾舞当然能如愿以偿”安嫆有些苦涩地说道“她去做尼姑也好,跟着倒烦事!她那金贵的身子骨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委屈,以后进了皇陵我们大家都不得安生!”
“你这话倒也是!”墨倾城点点头,墨倾舞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原先以为嫁给了沈穆齐就可以当皇后,现在又幻想着勾引皇上当上皇妃,只可惜到头来两样都会落空。
“哼,她以为进了长寿庵就好了?”安嫆突然冷哼一声,鄙弃地说道:“前几日母亲来看我,说关嬷嬷的老友静安在长寿庵修行,带的新人刚好就是墨倾舞,头几日墨倾舞还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后来经不住罚,倒也老实了,想必现在也乖乖在做事。她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还妄想给过来人脸色,当真是自讨苦吃!”
墨倾城嗤笑“听说长寿庵的戒律最严了,每天不但要打坐修行,还要做自己做杂活,谓之曰:自食其力,想必墨倾舞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若是她聪明点肯服软,倒也过得去,可惜她偏又自命不凡,谁都不放在眼里!”
两人正笑得开心,安逸走了进来,他一身蓝色劲装,飘逸的长发尽数束起,秀出紧致挺拔的身躯,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俨然一副出远门的模样。
“哥,你来了!”安嫆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随即又打趣道:“穿得这么俊朗,是要去找嫂子还是送我们呐?”
墨倾城也是一笑,在她的记忆中,安逸总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清丽模样,今日倒是不同,更显精神和帅气了!
安逸脸上一窘,低着嗓子说道:“我这是为了骑马方便!”
“我们知道,大哥不必解释!”安嫆为他倒上一杯热茶“一会儿皇后娘娘也要过来,已经打发人来说了!”
“皇后娘娘当真是爱子心切!”安逸接过茶,抿嘴一笑“除了每年的祭天,还没听说皇后娘娘出过宫!”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皇后娘娘自然是舍不得!”说着,安嫆又忧伤起来“按照规矩,外人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皇陵的,以后我们怕是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你也不要太悲观了,说不定有一天皇上又改变主意了呢!”安逸也抑制不住情绪低落起来,但脸上还是表现出希望。
墨倾城见状悄声退了出去,她自认为是最不会安慰人的,尤其是比较亲近的人!
出了门,就看见赫连成和沈穆书站在一棵丁香树下,两人均是一袭白衣,赫连成英姿煞爽,有一股霸王之气,沈穆书气度雍华,难掩皇室之风,低头交谈着什么,轻松而愉悦。
花瓣簌簌地落下来,洒了两人一肩头,此情此情,墨倾城见着,觉得恍如梦境。原来两个彼此憎恶的人,也能如此和谐!
赫连成先看见墨倾城,他随手从树上折下一根花枝,眼含笑意地走过来“这花很适合你!”说着,就温柔地插在她的髻上,也不顾她乐不乐意。
沈穆书有些心碎地看着这一幕,胸口没来由地一疼,自从上次他为她甘心自残,后来每每想起她,胸口总是疼痛,就像是中了情花毒一样。
墨倾城的心跳一阵砰然,原来收到花是这种感觉。在前世,她也曾幻想过有男子送花,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她从来没有单独跟男人接触过,更别说会有人送花。虽然这支丁香甚至算不上是花,但她还是有些悸动。脸上一红,她昂起脸说道:“我更喜欢玫瑰!”
“秾艳尽怜胜彩绘,嘉名谁赠作玫瑰。”赫连成轻轻的笑了,抚着她的眉眼,满是柔情地看着她,低声说道:“回头把院子里都种上玫瑰!”
满院的鲜花,唯独缺少了玫瑰,墨倾城喜欢的不是玫瑰,而是玫瑰花语: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其花语代表着纯洁的爱和敦厚善良。
“大白天就你侬我侬,墨倾城,你知不知道羞耻!”一道甜美却矫揉的声音传来,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四妹,你怎么这样说话!”沈穆书浓眉一蹙,不悦地说道。他知道四妹因为赫连成一直都不喜欢倾城,但当面羞辱他还是头一回遇到,心下便有些恼怒:“都嫁了人了,说话还是这般无礼!”
“三哥,你为什么老向着她,你不知道她已经是赫连夫人了,你以为你护着她她就会感激你吗?”沈穆柔鼻子里发出一阵鄙夷的声音,冷嘲热讽般地看着沈穆书,她一见到墨倾城就被恨意麻痹了头脑,说话也没了分寸。
“啪”的一声,沈穆书重重地给了这个骄傲的公主一巴掌“你就是这样对兄长讲话吗?”从前大家都宠着她,都希望她好,没想到她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跟市井妇女有什么分别!
沈穆柔有些不敢相信的捂着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左半脸,水灵的眸子里顿时蓄满了泪水,颤抖着身子说道:“三哥,你竟然······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自己,即使是犯了错,父皇也只是责罚一下,今天三哥居然为了墨倾城这个贱女人当着赫连成的面打自己!
见到她哭,沈穆书一下慌了神,赶紧走上去,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对不起四妹,是三哥太冲动了!”
“你走开!”沈穆柔甩开他的手,哀怨地看着他,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墨倾城搂紧了赫连成的胳膊,幸灾乐祸地看着。赫连成也是面无表情,对于这个骄横跋扈的公主,他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四儿,一大早怎么又哭哭啼啼的?”皇后搀着两个宫女步履沉重走过来,她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几分不悦。
近日来她一直在为沈穆齐的事忧心,好不容易求皇上让自己出宫送送齐儿,却又在这见到四儿哭闹,原本伤感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皇后娘娘吉祥!”墨倾城和赫连成齐齐行礼。
“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墨倾城起身,只见皇后脸色苍白,神情忧郁,虽然涂了胭脂,穿着华服,却难掩她的落寞。
“母后!”沈穆柔一见到皇后,便扑了上去,眼泪婆娑地哭诉道:“三哥为了墨倾城打我,母后您要为柔儿做主!”
墨倾城撇撇嘴,一脸淡然地看着皇后,自己可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好了,今日是来送你大哥的还是来吵架的!”皇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深陷的眼窝透出丝丝疲惫,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四儿又做了蠢事,况且书儿一向知书达理,若不是四儿太过分,他也绝不会动手。放在平时她还愿哄她一哄,但今日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母后~”沈穆柔见皇后不理她,眼泪流得更凶猛了,她怨恨地瞪了一眼墨倾城,不情愿地跟在后面进了屋。
沈穆书有些愧疚地看着墨倾城,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进了屋。
“真是难为驸马了!”墨倾城看似可惜地叹一声。
赫连成浓密的剑眉稍稍上挑“不是冤家不聚头!”
送走了安嫆和沈穆齐已是正午时分,两人在街上买了些玫瑰花籽才不急不忙地赶回将军府,一路上墨倾城一直在想安嫆的那句话,皇后娘娘信佛!
皇后娘娘信佛,墨倾舞又恰好在长寿庵,或许自己能从这上面做文章。
☆、第一百一十章 刘清疯癫
刚回到正厅,就看见钟盛坐在桌旁写着什么,他身边围了一大圈人,个个脸上都放着精光。
“咳~”赫连成皱皱眉轻咳一声,他们顿时散开了。
这时候墨倾城才注意到地上摆放着六个已经打开了的礼箱,两箱红绸,一箱珠宝,一箱银子,一箱茶叶,还有一箱杂礼,里面放着金簪、戒指、耳环、玉佩等饰物。
“将军,夫人!”钟盛一见两人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
“这是傅家送来的?”赫连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聘礼,傅家小门小户的,居然拿得出这么多聘礼。
“是的!”
墨倾城淡然一笑,想必这已经是傅家所有的家产了,虽然对将军府来说这点聘礼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够多了,看来傅家还是挺在意这门婚事的!“钟伯,回头把这些聘礼折成现银,算在杜鹃的嫁妆里!”
“是,夫人!”钟盛微微低头“那杜鹃姑娘的嫁妆是否现在一并准备了?”
墨倾城看看赫连成,嫁妆的事她还真拿不准,多了吧,折煞了傅家,少了吧,又显得寒碜,以后杜鹃在傅家也没地位。
赫连成略微思索“就以聘礼的两倍还之吧,毕竟是从将军府出去的人,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墨倾城点点头,有了这些嫁妆,即便是以后杜鹃脱离了傅家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夫人,阿碧过来了!”燕儿噙着小步走过来,轻声在墨倾城耳边说道。
“你去吧,有些细节我还跟钟伯商量一下!”赫连成低低道,眉眼间全是柔情。
来到里屋,墨倾城便看见一个穿着青绿色长棉衣的丫头,她的姿色平常,但一双漆黑的眼睛很是动人,让人不容忽视。
“奴婢见过夫人!”阿碧走到墨倾城面前稳稳地行一个礼,动作娴熟大方,没有丝毫扭捏。
墨倾城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倒是可造之材“你就是阿碧?”
“回夫人,正是奴婢!”阿碧起身,眼神清澈地看着墨倾城。
“你跟杜鹃是结拜姐妹?”墨倾城缓缓落座,眼神一刻也没离开阿碧。
“是的!”
墨倾城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嘴角含笑道:“杜鹃定亲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你若是真心为我所用,日后我也会帮你寻一个好人家!”
“夫人,奴婢的忠心可昭日月!”阿碧目光深沉地看着墨倾城,她早就不想呆在墨家了,要不是签了卖身契,她又何苦整日受刘清的气。
“好!”墨倾城站起身,扶起她“昨晚的事杜鹃已经告诉我了,你做得很好!”
“谢夫人夸赞!”阿碧松了一口气,来之前她还担心墨倾城会看不上她的这些小把戏。
“杜鹃!”墨倾城看了杜鹃一眼,杜鹃便托着帕子来到阿碧跟前。
阿碧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帕子,打开看了一眼,疑惑地说道:“夫人,这是······”
“这些只不过是一般的草药,你只要每天晚上在刘清的茶里放上两片即可!”墨倾城看着阿碧有些担忧的脸,微笑道:“放心,不会致命,只是让她产生幻觉,以后即便是你不装神弄鬼,她也会看到鬼!”因为她的心里有鬼!
阿碧小心翼翼地收起手帕,不再言语。她对于墨倾城和刘清之间的算计有些诧异,但墨倾城不说,她也没有必要问,做下人的,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你先回去吧,以后尽量少出门,以免刘清怀疑。”墨倾城冲燕儿使了一个眼色,燕儿便拿出一袋碎银子递给阿碧,阿碧也不推辞,爽快地接下。
昨晚,阿碧故意说要安排人值班,就是想让刘清相信自己,不怀疑到自己头上。眼下有人值班更好,那阵”鬼风”就能吹地更响亮了!
果然,阿碧一回墨家,就被告知她已经调到刘清跟前伺候,还涨了月例。如此一来就更好办了,她也不用想方设法地在茶里下药了!
阿碧故作感激地给刘清道了谢,相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月例,将军夫人就大方多了,一次性就赏赐了二十两银子,足够她全家老小用了。当然人永远是贪得无厌的,她更期待的是墨倾城能给她找个好夫家,毕竟女人能嫁个如意郎君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阿碧值班,刘清早早就安心地睡下了,昨晚的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即便她在白天装得多么毫不在意,到了晚上还是会胆战心惊。
照例是二更时分,刘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原来是一场梦,梦里她看见李婉和王嫂浑身是血,掐着自己的脖子,要找自己索命,还好舞儿及时出现,制止了她们。
“阿碧?”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唤了唤。
“怎么了夫人?”阿碧推门进来,恭敬地看着刘清。
“没事,你去吧!”刘清看她这幅模样,只当是自己又听错了。
过了半个时辰,刚刚睡着,又听见一阵敲门声。
“阿碧,阿碧!”刘清掀开被子,惊悚地看着门口。
“夫人?”阿碧低着头。
“刚才可有人敲门?”
“回夫人,奴婢一直在门外守着呢,并没有人敲门!”
“噢,许是我听错了!”刘清蹙的眉拧成了死结,若是真的有人敲门,阿碧肯定是知道的,可自己明明听见有人敲门的,难道真的是李婉和王嫂的冤魂找上自己了?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躺回床上,刘清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来她害怕听到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二来她害怕又做那个噩梦。
“呜······呜······”
窗外传来一阵跟昨夜相似的呜咽声,刘清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害怕,她战战兢兢地下了床,闭着眼打开窗户,一睁眼,什么也没有!
她拍了拍胸脯吐了一口气,就知道是自己幻听!
咻!
突然一道白影飞快地从窗前闪过,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刘清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她甚至忘记了呼喊,就那样怔愣地站在原地,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她紧张的心跳声,急促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真的是她们,她们找我报仇来了!”刘清喃喃地念着这句话,整个人就跟灵魂出窍一样。
第二天一早,下人发现刘清的时候,她已经疯疯癫癫的了,一时间墨家有鬼的事纷纷传开,下人们谁也不敢在二更后出门。
墨倾舞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犹如遭到晴天霹雳,她从来都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天道轮回,这件事一定是墨倾城干得。只是气愤归气愤,现在她却无可奈何,甚至连下山看一眼娘亲都不行。咬了咬牙,她在心里暗自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墨倾城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墨倾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诧异,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刘清竟然这么快就疯癫了,真不知是刘清的心魔太重还是貊草药效太强。
“大姐,阿碧捎话来问您是否要停止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