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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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如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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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见状,赶忙上前劝阻:“好了灵儿,这是你菀表姐,是来咱们家做客的,莫要失礼。”
李绣也上前安抚:“灵儿表妹,你莫要生气,菀姐儿素来不太会说话,若是有错,我代她向你道歉,可好?”
李青是京城李家的长女,李绣是大兴李家的长女,两边妹妹吵架,她们有义务从中调停。
李灵恨恨瞪了一眼李莞,在李青李绣的安抚下,才没有跟李莞当场闹起来,心里却是讨厌死这个从大兴来的表姐了。


第25章 
李青见姑娘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僵; 主动禀了太夫人,说想请姑娘们一起去她自己开的绣楼里去坐坐,顺便送几幅绣品给表姐妹们。
二太夫人周氏和宁氏也听说了李莞和李灵在亭子里发生争执的事情; 各自都觉得自家孙女失礼,有些不好意思,难得李青能主动缓和气氛; 便同意李青的提议; 吩咐人去套起马车,又派了三四个婆子跟随。
京城李家的姑娘长在京城里; 对上街没什么兴趣,李娇也不愿出行,随在崔氏身边,李青便请了其他大兴李家的姑娘们出行; 六个姑娘坐的一辆大马车,婆子们在车外头跟着走。
“我自小便喜欢刺绣; 祖父原是不许的; 说女孩儿家不该抛头露面; 好在祖母支持; 说京中高门府邸的姑娘,都有自己手边的商铺产业,祖父被祖母说通; 这才有了如今的绣楼。”李青在车上跟姑娘们解说。在李青看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绣楼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李莞放下车帘,饶有兴趣对李青问道:“大姐姐的绣楼是卖的自绣品还是成品绣布?”
“我养了十多个绣娘; 卖的都是自绣品,赚的不多,权当打发时间了。那些成品绣布虽然款式多,颜色好,但是要进货卖货,各种繁杂的环节,单凭我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做到。别府的铺子那都是有各种掌柜伙计支应着的。”李青浅笑回答,掀开车帘子,眼前一亮指着外面一处建筑说道:
“大家快瞧,那座高塔便是相国寺的法华塔,有十多层高呢,相传……”
李青是个很好的向导,开始跟姑娘们讲法华塔的来历,李莞倒是没太多兴趣,继续掀开另一边车帘子往外观望,她上一世在京城生活了十多年,对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这也就是在大兴府开设店铺比较费劲,如果李莞能重来京城开铺子,肯定要比在大兴府轻松多了。
马车停在了永宁巷的中段,周围不止是她们的马车,还有几辆马车也给堵住了,李青拍了拍车壁对外问道:
“怎么了?”
外头婆子来答话:“姑娘,朱雀街上有官差押解官奴经过,许是人多,得稍微等一会儿才行。”
京城的街道时常会有官差押解官奴经过的事情发生,所以道路经常堵,大家也习以为常了。但像这样的场景,在大兴府可不常能看见,李欣跃跃欲试:
“押解官奴,咱们能去看看吗?我还没见过怎么押解的呢。大姐姐,咱们能去看看吗?”
李青有些意外李欣会对这些感兴趣,见其他姑娘没有反对,想着她们没见过,好奇也是有的,不过是在路边看看,路边上看热闹的人海了去了,还有官兵守着,不会出事,便点头同意,率先下车。
伺候的婆子以为她们要做什么,上前询问,李青让婆子们去开道,带着雀跃的李欣她们往路口走去。
朱雀街上押解的一般都是犯了罪的官奴,押解到脚力街的官铺去卖之前,还得游街一趟,算是规矩。
这回押解的官奴有男的有女的,清一色穿着脏污的囚服,男性官奴大多披头散发,满身的伤,有的鼻青脸肿,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脸长什么样子,女的要稍微好一点,没什么伤,却无一不哭,因为要是没有正经人家买她们为奴为婢,最终就是进青楼教坊的命。官奴中有一个很是凶恶,肩上戴了两副枷锁,脚上的铁链子也比别人要粗一号,走起来地动山摇的,官差想把他拉上前,都拉不动,他就站在队伍中间,守着一个脚有点瘸的女囚,跟别的囚犯看起来有些不同。
通常只有武功高强的重犯才会这样的待遇,李莞往这一队人看去,发现他们手上都有铁环,这种官奴一般都是从兵部、刑部发下来的,是犯了事的官兵,说是去卖奴,其实就是要等买主去付钱,我朝有按金抵罪的律法,只要不是那种通敌叛国,削爵流放,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都能用金抵,权看朝廷肯不肯放过,不过这些罪奴一来价高,二来难驯,没有点家底和胆色的人家很少愿意惹祸上门,况且,这些人以金抵罪之后,就算主家放行,也终身不得再入行伍或入仕,游走社会底层。
官差们沿街打鞭,吓得围观百姓们纷纷往后躲,生怕鞭子挥到自己身上,李欣这个提出要来看的人也吓了一跳,反而躲到李绣和李莞身后。
李绣不禁调侃她:“就你这鼠胆,还要来看官奴。”
李欣噘嘴表示不满,李青从旁笑了:“好了,看都看了,待会儿路就通畅,咱们回车里吧,去我绣楼看看绣品,我请大家喝茶。”
姑娘们都转身往车走,李莞还站在原地,李青照顾的好,过来问李莞:“菀妹妹,该走了。”
李莞这才收回目光,跟李青展颜一笑,端的是明艳动人:“好。”
李青瞧着李莞的笑容,心中惊叹,都说灵姐儿生的貌美,将家中姐妹全都比下去,比一般公卿府邸的姑娘也不遑多让,但其实若真细细比较起来,未必比得这八堂叔家的菀妹妹,可惜早年丧母,八堂叔又那副糊不上墙的样子。
众姑娘随李青去了她的绣楼,在朱雀街街尾,一座两层的小楼,在这豪铺环绕的朱雀街上并不是很打眼,里面卖的确实都是绣楼里的绣娘们自己绣的艺品,有帕子,罗衣,枕巾等,款式不多,也没有规律,但绣工都还算谨慎,二楼便是绣娘们赶制绣品的地方,李青带她们上去转了一圈,女孩儿们在家里本就是围绕着女工针线,并没有多新鲜,只是好玩儿罢了,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就对热闹的朱雀街表现出向往了。
李欣凑到李青身边,勾住她的手臂说道:“大姐姐,我们刚才经过朱雀街,我看到一家好大的首饰铺,咱们去那儿逛逛吧,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耳坠子。”
李悠也赞成:“对对对,我也瞧见了,首饰铺子旁边还有成衣铺,热闹的很呢。”
“好吧好吧。原想着明日再带你们来的,既然今儿到了,就先逛逛吧。既然是逛铺子,咱就不坐车了,走着去可行?”李青说话做事总是很有分寸,确实有一家嫡长女的风范。
姑娘们的心思早就飞起来了,不坐车自然不在话下,一下子就分好了队,李欣要去逛首饰铺子,李悠要逛衣裳铺子,李绣则表示都可以,最终选择还是跟李欣去逛首饰,问到李莞,李莞想了想后,说道:
“我听说上京的蜜饯果子特别好吃,有没有特别大的果子店?我想去那里买点零嘴糖饴什么的。”
京城最大的蜜饯果子店甜心楼在秀水街上,离朱雀街有点路程。
果然李青犹豫了:“特别大的果子店有倒是有,不过不在这条街。”
李绣从旁劝道:“果子有什么特别的没吃过,就别麻烦大姐姐了。”
“不麻烦,大姐姐告诉我地方,然后让婆子带我去,我买了东西回来就跟你们汇合嘛。首饰衣服我不想买,现在就想口吃的。”李莞坚持。
“那好吧。我让两个妥帖的婆子带你去,大概两条街吧,你是坐车还是走着去?”李青体贴的问。
李莞摆手:“不用坐车,两条街而已,我走得动。”
说着到了店外,李青立刻喊来两个伺候的婆子,嘱咐她们务必把姑娘带好了,若有差池,问她们罪云云。
就这样,李青带着李绣她们去朱雀街上逛首饰衣裳铺子,李莞一个人带两个婆子往秀水街去。
一路上李莞在街上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不时问两个婆子往哪里走,看准时机,兔子般钻进了人群,两个婆子追上的时候,发现李莞已经不在前面了,顿时两人吓得面容失色,赶忙四处寻找去。
李莞从一个小巷口钻出,她虽然不是京城长大的,但好歹生活过十多年的地方,大街小巷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她想从颜夕巷转道帽儿胡同,从南边一条小路往衍力街上去看看,她想在大兴把生意做大,就得跑南北生意,一路上的货虽然可以托镖,但这样一来每趟得增加不少成本,如果能自己组成镖队的话就可以省一些,而且这样调配起来也更容易。
李莞是刚才看见大街上押解官奴时,脑中突发奇想的念头,之前一直没往这上面想去。
就算今天不买,先找机会去看一眼,探探行情也是好的,于是才故意跟李青说自己想买糖果蜜饯,为的就是跟她们分开,两个婆子当她不认路,不敢乱走,疏忽之下就给李莞溜了。
不过李莞也知道她这一失踪绝不能超过两刻钟,超过两刻钟的话,婆子们肯定要回去禀报的,也就是说,她只有两刻钟的时间来回一趟,得加快步伐,走小路才行。
李莞记得帽儿胡同的东边有一条通往春熙巷的小路,从春熙巷中段的巷子一穿就能到衍力街,最多半刻钟,然后她再花一刻钟的时间随便探探,最后半刻钟赶回那条街上和婆子们汇合。
计划总是完美的,但李莞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京城,离她生活的京城至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她印象中的有些路,兴许还没有通。
李莞看着春熙巷中段,本该有路的小巷,现在却被一堵矮墙挡住了去路,她记得分明,只要从这条路过去,就能到衍力街,但是被堵了,难道她还得折回去?或者是放弃?
折回去或者放弃,这两条路李莞都不想选,左右看看,这矮墙也不过就比她高出一头,而墙根底下还放着一些杂物,她只要踩着那些杂物翻过这堵墙不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李莞就打算这么做,没有多余时间耽搁,撩起裙摆,踩着一张三脚破凳子就爬到墙头,两手抓着墙头,身子一翻,就跳了下去。
没想到自己身手还不错,李莞拍了拍手,把沾上的石头屑拍掉,自我赞赏一番后,便转过身去。
一把冰冷的刀迎面而来——架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第26章 
缓缓将视线从脖子前的刀伤挪开; 待她看清墙后的情况,李莞想死的心都有了。
四五个带刀侍卫眉头紧锁,守在一辆藏青色的马车旁; 神情肃穆威武,他们的冷峻气势似乎可以屏蔽掉周围集市的哄闹,将此处变成一个安静的; 杀一两个人也不会被人知晓的; 杀人藏尸的好地方。
“你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拿刀抵着她脖子的带到侍卫阴狠着表情问李莞。
李莞咽了下喉咙,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颤抖:“我; 我说路过,你相信吗?”
那侍卫将刀架的离李莞脖子再进一点,用实际行动表示他的态度。
“我真是路过,以为翻过墙有路来着。”翻过墙确实有路; 只是不对路。李莞试图往后躲几分,离刀刃远一点; 脸上笑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一个青色劲装的男子从马车那头走来; 审视般将李莞上下打量一遍; 李莞半个身子靠着墙壁; 一副如果可以,很想钻进墙壁的可怜模样,劲装男子唇角勾起一抹让李莞摸不着头脑的冷笑。
那劲装男子转身走到那辆藏青色马车旁; 倾身对马车里小声说了几句话,似乎得了什么命令,再次转身往李莞这里走来; 李莞很想重新爬上墙头,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大人请这位姑娘上马车。”
劲装男子话音落下,李莞就觉得肩膀一松,架在脖子上的刀果断放下,李莞不知道马车上有什么洪水猛兽等着她,还想为自己申辩两句,走到那劲装男子身旁时,特别诚恳的带着哭腔说道:
“我真是路过的。”
然而对方拒绝听她申辩:“请。”
李莞苦着脸,从马车旁经过,鼻尖似乎嗅到一股兰花清香,很淡很薄,但很快这股香味就被李莞眼睛看到的画面驱逐一空,刚才她在马车后面,没有看见马车前面的景象,只见马车前面还有四五个带刀侍卫,地上躺着一个人,躺在血泊里,不知道死没死,李莞往身后劲装男子看去,只见对方居然对她勾唇笑了笑,再次比了个‘请’的手势。
上车,可能会死;不上车,可能现在就会死。
李莞在心里犹豫着。终于把心一横,踩上马车,掀开车帘子走进去。
马车里光线有点暗,李莞只知道窗边坐着一个人,眼睛渐渐适应,窗边那人的脸庞越发清晰,李莞双眸一瞪,似乎认出了他。
怎么会是陆睿?
李莞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同时把自己今天的活命机会又自动减少一成。
“坐。”
低柔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让李莞汗毛竖了一身。
陆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李莞期期艾艾坐过去,犹豫着如果自己现在哭一哭,能否激起眼前人的丝丝同情。最终一番纠结之后,李莞还是决定笑吧,也许这时候笑有点傻,但如果对方因为她傻就放过她呢?
陆睿修长的手指在面前的杯沿上打圈,并不去看李莞是哭还是笑了。
生死攸关的时候,沉默就像是凌迟,既不会立刻杀死人,却可以慢慢的把人吓死。
李莞为了自己不被这样慢慢的吓死,干脆主动出击:“大人,我今年十三岁,是良家女子,无意闯入这里。”
“你认出我了?”陆睿问。
李莞一愣,乖巧的点了点头:“嗯,那天在衙门口,我撞了您一下。”
心道好在那天遇见过一回,要不然今天被察觉就没有借口了。
“咳咳。”陆睿捏拳在唇边,轻咳两下,似乎抱恙在身,车窗有光射入车厢,正好在他手上,阳光下,陆睿的手十分修长,也十分的苍白。
李莞想起世人对这位定国公世子的评价,说他自小有顽疾,从而长大后阴狠暴虐,有不少被刑部拘查的官员,都因为受不了他的刑罚从而选择轻生解脱,久而久之,陆睿这两个字就成了酷吏的代名词,等闲没人敢招惹他。
“你上车前看到什么了?”
陆睿咳完,对李莞再次发问。
这个问题让李莞心中警铃大作。
很明显,他们这帮人藏在这么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胡同里,不会是说悄悄话这么简单,马车前面躺着个人,肯定受了伤,不知道死没死,但不管死没死,对她来说都一样。
“我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
李莞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决定实话实说,比起耿直,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更容易引起杀身之祸。
“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陆睿又问。
李莞咽了下喉咙:“是番邦刺客吧。”
“哦?”陆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意外的意思:“怎么说?”
李莞硬着头皮:“他头发跟中原人不一样,有点泛黄,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不是一套,上身衣服小,下身裤子大,而且新旧程度不同,还有那双鞋,看着像是脚力鞋的款式,但那个人手腕上的皮肤看起来不像是做脚力的,很可能是他匆忙间偷得衣服,他身上肯定有伤,流了那么多血,必定是在哪里和人发生争斗,受伤逃跑,倒在了这里。”
至于那人是受了多重的伤,逃跑到这里的时候还有没有命,这些细节上的问题,李莞尽可能的给避重就轻掉了。
她叙述完自己的观点以后,马车里再次陷入沉寂,良久之后,陆睿才发出一声两声低笑,夹带一声咳嗽:
“你很聪明。”
李莞头皮发麻,鼓起勇气问:“那……聪明能救命吗?”
陆睿用他那略微苍白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喉之后,放下杯子,抬眼正视在他对面坐立不安的李莞,目光中的冷意让李莞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的。”
李莞闭上期盼的目光,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既然你觉得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救命的话,那怎么不干脆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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