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深吸一口气,推着某人往洗手间走,某弱质美人实在抵不了自家表弟的蛮力,心不甘情不愿洗漱去了。
郁采看了看于启仁,笑的意味深长。
几人先去一家饭店吃了点东西,这才奔向购物街,六人中于启仁和颜夕估计是还不熟悉,很少开口,简寻和张筱却说的甚是热闹,加上时不时插科打诨的郁采和被迫充当调解人的石成玉,倒也热闹。
“呃,筱姐姐,我现在是打杂小妹,穿这些人家会怀疑我被人**了”。
张筱笑的邪恶无比,“那正好,姐姐**你!”
郁采无力,“而且我经常要往外跑,穿这些不合适”。
张筱重新拿了一套,“那这个?”
“呃,那个更不适合,是您这样的ol穿的”。
张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是严肃开口,“我有没有说过,我最忌妒你的就是你这张娃娃脸,分明跟我一样老,凭这张装嫩的脸硬是显得比我小好几岁”。
郁采很无语,张筱将衣服往她手里一塞,推了推她,“去换,让姐姐我找找自信”。
郁采很快换好出来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的竟是那日娟秀优雅的田臻儿,果然啊,什么内在美都是不好看的人安慰自己的好话啊,自己再修炼十年也修不成那种气质吧?
张筱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了捏郁采的pp,感叹无比,“我忌妒的东西又多了一样,阿采,你是不是去韩国做过提臀手术,看这小pp翘的!”
郁采大窘,脸上也热了起来,“筱姐姐,简寻他们还在”。
简寻立即澄清,“我刚刚什么都没听见,”目光却直直往某不该看的地方看去,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过说起来,我姐的眼光就是好,郁采,买下来吧,成玉付账”。
郁采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飞奔进了换衣间砰地关上门,简寻笑了起来,“张筱,学学,会害羞的女孩子比口无遮拦的女孩子可爱一百倍”。
张筱唾弃,“你管!”
简寻戳戳石成玉,“哎,成玉,看到没有,郁采刚刚脸红了,真的,我敢打包票,哎,这年头会脸红的女孩子真是太少了啊!”
石成玉皱眉,“阿寻,郁采面皮薄,你别这样逗她,而且,你刚刚,眼睛看的哪里?”
“哎哎,成玉吃醋了!”
石成玉眉头皱的更紧,“阿寻,别乱说”。
简寻正要再接再厉,郁采拿着衣服出来了,脸上绯色还未完全褪去,清了清嗓子,“我们再看看别的”。
简寻招手,“郁采,过来”。
郁采虽听话的到了他身边,却仍是一脸戒备,简寻被她戒备的眼神看的心痒无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哎,真的是脸红了,好烫!”
郁采立即后退,脸的温度开始直线飙升,于是张筱也来凑热闹了,好奇无比的伸手捏了捏她另外半张脸,“真的好烫,成玉,你过来摸摸看”。
好吧,她郁采遇到这姐弟俩果然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郁采再也不肯试半件衣服,逼急了就直接把衣服买下来,而且时时刻刻离那姐弟俩半丈远,生怕再被戏弄,好吧,某恶趣味的姐弟俩不约而同的下定了决心,下次还得再邀郁大小姐买衣服。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郁采踏进病房时,祈书凡已经醒了,正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听医生说着什么,郁采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哗哗落了下来。
祈书凡看着站在门口无声落泪的郁采显然有点懵,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叫了声小采。
那边任绘已经听完了医生的嘱咐,笑着拉郁采进了门,“别哭了,一个小手术,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好全”。
郁采点头,泪水却涌的更急,祈书凡牵着她的手靠近自己,低声开口,“小采,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郁采越发觉得悲从中来,抱着他的胳膊,哭的畅快淋漓,祈书凡示意任绘出去,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哄着。
终于,郁采慢慢止住泪水,肩膀却仍是不停耸动,祈书凡怜惜的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好了,去洗洗脸”。
郁采闻言欲站起来,不想祈书凡忽地拉着她靠近自己,右手怜惜无比抚过她的双眸,低低叹了口气。
一瞬间,郁采本已止住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祈书凡郁闷了,哭笑不得的帮她擦泪,“好了,别哭了”。
郁采哽咽着点点头,转身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脸上已经没了泪迹,眼睛却红肿着,垂头在他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真的,真的不严重?”
祈书凡伸手去摸她的头发,郁采僵了僵,到底没躲开。
“本来就没事,我们小采一来说不定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郁采勉强忍着酸涩,“那您考不考虑付我一点医药费?”
祈书凡笑了,“小采,我很高兴”。
郁采心中酸楚更甚,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自己的脸,伏了上去,“亲爱的表叔,我却没您那么高兴”。
祈书凡低低一叹,目光如水看向静静伏在床头的少女……
一场伤心,一场大哭显然很耗费心神,郁采本是闭目养神,不想竟真的睡着了,再醒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抬头怔怔看向面色柔和的祈书凡,祈书凡揉揉她的头发,“去开门”。
郁采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任绘,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士。
那个护士检查了一番,给祈书凡打上点滴,“可以吃一点流质的东西,但不能多”。
任绘送走护士,打电话叫了外卖,那边郁采也从洗手间出来了,换上祈书凡熟悉无比也喜爱无比的嘻嘻笑脸,“任绘姐,有什么要注意的跟我说说”。
“小采,这个你不用费心,我来做就好”。
“哎哎,任绘姐,我亲爱的表叔几百年住一回院,您总要给我一个展现孝心的机会吧?”
任绘无奈,只好将医生说的复述了一遍,郁采拿出纸笔认真记着,碰到不懂的虚心求教,等两人说完了,祈书凡开口,“任绘,你先回去,这里有小采就行”。
任绘又嘱咐几句,告辞走了,郁采服侍着祈书凡吃了点稀粥,这才端起一碗鸡丝粥吃了起来,由于一大早的能量消耗过大,吃的竟颇为香甜。
祈书凡看着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很好吃?”
郁采认真点头,“特别是想到某些人想吃却吃不了时,就更好吃了”。
祈书凡嘴角笑容加深,他多久没有听到她没大没小的打趣了?
“要在医院住几天?”
“医生说再观察观察,对了,一会可能有人要过来探望”。
“嗯”。
“今天不用上班?”
“糟了,差点忘了,”郁采说着赶紧拿出手机,八点四十五,不算晚,拨通了石成玉的电话,说有事请假,石成玉很是爽快的答应了,郁采又打个电话给徐立新,交待了几句,这才放下手机。
祈书凡打趣道,“小采现在也是忙人了”。
“没办法啊,都是为了未来啊,对了,你这次怎么又搞得这么严重?喝了多少酒?”
祈书凡咳了咳,“也没多少,最近比较忙”。
“呃,您有不比较忙的时候吗?”
祈书凡无奈了,“省长换届选举马上要到了——”
“所以您就为了爬上省长宝座,不要命了?”
好吧,他祈书凡还能说什么?正在无语间,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的是何家母子及夏家母女,何其一见郁采就打趣道,“哟,大忙人今天竟然现身了,到底是祈叔叔面子大啊!”
郁采翻了个白眼,招呼一众人坐下,几人关心了一下,下一拨人到了,也就告辞走了。
一上午陆陆续续的,来的不算多却也绝对不算少,郁采表现的完美无缺,一一招呼,客气有礼,无可挑剔,半天祈书凡才终于又找到机会问话,“小采,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好,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天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很能锻炼口才和耐心,还能遇到特别难缠的人,徐立新经常气的破口大骂”。
祈书凡笑,“再难缠应该也比不上我们小采难缠吧?”
“呃,亲爱的祈书凡同志,请不要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否则我完全可以追究您的法律责任”。
“好,大律师说了算,”祈书凡笑容不断,“听说石成玉现在跟你一个部门?”
“嗯,他是我们部门主管,忙的要命,学校学的东西拿到现实生活中,反差太大,他最近也烦着呢”。
祈书凡正准备再问,敲门声又起,不苟言笑的张厅长进来了,祈书凡急忙要下床,被张厅长拦住,“书凡,我们还要那些虚礼干什么,好好躺着养病”。
两人客套一会,张经田看向郁采,“小采,筱筱给你添麻烦了”。
郁采摆手,“张伯伯您太客气了,筱姐姐很照顾我的”。
张经田很严肃,“你不用给她说好话,她什么样子我清楚的很,她妈妈经常被她气的半死,我听说,她经常领着你去汉宫?”
郁采点头,汉宫是一家养身会所,里面服务质量很好,她很喜欢,当然,不是张筱,她根本进不去。
“小采,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学筱筱那些浮华气”。
郁采尴尬了,好吧,那地方消费很高,说是浮华应该也不为过吧?
“今天晚上我就去接筱筱回家,她胡闹也闹够了”。
郁采乖巧点头,张经田拍拍她的肩膀,“小采,有机会多劝劝筱筱,那身浪荡气收收,安安心心找个人嫁了,折腾来折腾去,她妈妈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郁采依旧乖巧点头,张经田满意了,又说了几句走了,祈书凡问道,“小采,张筱到你那住去了?”
郁采点头,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祈书凡皱眉,“小采,张厅长说的不错,张筱太浮躁了些,不要受她不好的影响”。
郁采还是乖巧点头,却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筱的电话,张筱显然甚是悠闲,“阿采,你真是太过分了,一大早就跑去跟成玉浪漫,丢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郁采冷冷指出现实,“你命苦的在后头,我刚见到你爸了,他说晚上就去我那接你回家,必要时候会采取武力镇压”。
张筱紧张了,“真的?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
“我还能骗你?你自己看着办”。
“你叫我怎么看着办?”张筱哀嚎,“算了,我先出去躲躲风头,晚上别等我了”。
郁采刚挂电话,祈书凡就似笑非笑道,“小采,你刚刚不是在出卖你张伯伯吧?”
郁采很镇定,“怎么可能,我是在通知筱姐姐把行李打包好,省得让张伯伯久等”。
祈书凡一阵无语,好吧,她郁大小姐说胡话的功夫又上了一层楼。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眼看到了中午,不会再有人来,郁采打电话叫了外卖,笑着开口,“我以前看到过一个笑话,说有个人听说某某局长的母亲死了,连忙买了个花圈去凭吊,不想到了才知道死的是某某局长本人,结果他立即扔下花圈走了,我在想,如果你真有一天真的得了绝症,还会有这些鲜花果篮吗?”
祈书凡看了看堆的遍地都是的水果篮和鲜花,皱眉,“小采,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愤世嫉俗了?”
郁采捡起一个花篮,轻轻抚着娇艳欲滴的花朵,“不知道你这次胃出血到底出了多少血,而多少血又可以换这一篮子花?”
祈书凡抚额叹息,上帝,你到底送了个什么给我?
敲门声再度响起,门口的女子二十七八的模样,身材窈窕,五官秀丽,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如四月蔷薇,迎风俏放。
郁采眯了眯眼睛,放下碗筷站起身,“请进,别客气”。
祈书凡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郁采,话说他怎么就忘了处理这历史遗留问题了,“你怎么来了?”
田臻儿朝郁采点点头,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嗔道,“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幸亏我听说了,吃过了没有,我特意煲了汤过来”。
“谢谢,我没事,你还是先走吧”。
田臻儿横了他一眼,“我现在是越发见不得人了,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有谁会在下午过来探病?”
祈书凡有苦说不出,只好含糊应了一声,偷偷窥看郁采的反应。
郁采此时刚泡好茶递给那女子,“阿姨,请喝茶,这里简陋,有不周到的还请您见谅”。
那女子被郁采一声阿姨叫的不舒服起来,至于郁采的主人模样反倒没注意,不满道,“书凡,这是你从哪请来的,怎么不请个特护,可靠一点”。
祈书凡此时可以用惶恐来形容了,忙道,“臻儿,这是小采,释之的表姐”。
田臻儿后悔不迭,忙拉起郁采的手,“小采,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千万不要介意”。
郁采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微笑道,“田阿姨,您没见过我会认错也正常,毕竟,人们总是免不了要期待祈省长的侄女会如他般风姿不凡”。
田臻更加尴尬,转头向祈书凡求救,祈书凡此时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她,时刻提防着郁采突然爆发,抄起地上的水果就朝他砸,他这病体残躯的可承受不起啊!
郁采仿佛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表情,起身抽出手,“田阿姨,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朝田臻一点头,径自出去了。
郁采一出门,田臻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书凡,你这侄女可不简单”。
祈书凡想叫郁采又知道必然叫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郁采出去了,这时听了田臻儿的话,更是烦闷,“你也是,平时的聪明劲哪去了,别说你还见过她一次,小采哪里像我请来的保姆了?”
田臻儿自然不好承认自己是被郁采那一声阿姨叫的气晕了头,忍不住辩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见过?我说了很多次要见见她,是你不肯,今天她又蓬头垢面的,衣服又邋遢,我哪里想到她是你那个侄女”。
此时,如果郁采在,肯定会气的半死,她虽然走的匆忙,穿的却也是平时上班穿的衣服,虽然算不上高档,但至少也大方得体吧,不过因为大哭一场,双眼红肿,黑眼圈很重,气色也不好罢了,没想到在田臻儿嘴里就是蓬头垢面,衣着邋遢了。
而祈书凡听了却听出了另一重意思,冷冷看了看田臻儿,“她哭了一早上,又要照顾我,自然比不上你还有闲心打扮自己”。
田臻儿一惊,忙握住他的手,“书凡,不是的,我听说你出了事恨不得立即赶过来,可又怕你怪我误事,这才忍到现在才来,我也是为你着想,”见祈书凡不说话,赶紧转移话题,“书凡,你吃了没有,我煲的骨头汤,炖了好久的,闻着香死了”。
“吃过了,医生吩咐这几天不能多吃”。
田臻儿噢了一声。
“你先走吧,我们一开始就约好,我不叫你,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这次情况特殊就算了,下次不许再犯”。
“书凡,你病了,我照顾你,不是比那些医生护士秘书贴心?”
“不用再说,回去”。
“书凡——”田臻儿又气又急,“下午晚上又不会有人过来,你那个侄女反正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
祈书凡打断她,“你的意思是叫我让你消失?”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不过是你的远房侄女,难道比我还重要?”
“她比你重要一百倍,”这句话在祈书凡嘴中还未吐出来,敲门声再度响了,祈书凡冷冷看了看田臻儿,“进来”。
门开了,却是郁采,郁采见田臻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疑惑的看了看祈书凡。
“过来,你田阿姨马上就走,你不用出去了”。
郁采撇撇嘴,“我是回来拿东西的,”说着拿起自己的包背上,转身就要出门。
“小采,你要去哪?”
“随便转转,田阿姨,你们好好聊,我先走了”。
郁采再度出了门,屋里两人却沉默下来,半晌田臻儿伏下身子,半靠到祈书凡胸前,“书凡,别生气”。
祈书凡烫手般将她往后推了推,田臻儿睁着一对如水秋眸惊讶的看着他,“书凡?”
祈书凡烦躁摆手,“你先走”。
“你——”田臻儿忍无可忍,“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好,我走!”。
田臻儿愤愤摔门走了,刚到住院部前的草坪便看到郁采坐在草坪上,抱着膝头看着天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