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薪、菜花、葱花都充满了干劲,就不信不能让这水井有水。
“接下来就是修屋子了,等屋子修好,我就能安心做绣活!”舒薪淡淡出声。
这才是重点。
柳氏十分赞同,“那便去找村长吧,咱们不管饭,多给点钱!”
“嗯!”
这事还真只能找村长。
柳氏摸摸舒薪脑袋,感觉到舒薪头发比以前柔顺许多,心里好受些,温柔道,“累了一天,早些睡吧!”
“嗯,娘也早点睡!”
一桶一桶的溪水倒下去,很快就浸到了泥土里,舒薪、菜花、葱花来来回回的挑水、抬水往里面倒。
虎子背了干柴过来,也帮忙挑了十几桶,依旧浸到泥土里。
“阿薪,能不能行?”虎子疑惑问。
“肯定可以的!”舒薪十分认真。
虎子看舒薪认真,莫名的信服,“那我再去挑!”
“虎子哥,三阿奶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早上我煮了稀饭,吃了一大碗!”虎子说着,骄傲的挺了挺胸。
他还是很能干的。
昨天本来是要过来帮忙的,不过这边人多,家里恰好阿奶病了,他也不放心,就没过来帮忙。
不知道舒薪生气了没有?
“那就好!”
虎子昨天没过来,舒薪是没什么感觉的。
倒是柳氏有些不开心。
不过三阿奶生病了,虎子走不开,舒薪也是理解的,还因此劝了柳氏几句。
要虎子真狠心的连自己阿奶生病都不守着跑过来帮忙,舒薪反而会看不起他。
“我去挑水!”虎子说了句又去挑水了。
镇上、醉仙楼
沈多旺一身汗臭味进了屋子,楚珺顿时蹙眉,捂住鼻子,“你从哪里来?这么臭!”
“准备热水!”沈多旺朝一边的新枝说了句,自己倒了茶水灌了一口,又拿了桌子上的葡萄吃着。
“这葡萄不错,还有吗?”
楚珺笑了起来,“有,只要你跟我回京城,要多少有多少!”
沈多旺看向楚珺,把葡萄皮往桌子上一吐,“以后要再说这样子的话,咱们此生也不必再见了!”
“……”
就这么恨?这么心冷?
但仔细去想想,当初那事儿,皇上确实不厚道。
新枝很快过来,细声细气低语,“将军,热水已经准备好!”
“嗯!”沈多旺应了声,迈步走了出去,临走时又道,“这葡萄给我准备一篮子,我要带走!”
新枝看向自家少爷。
楚珺微微颔首。
看来,他是该回京城去了。
新枝立即下去装葡萄。
拢共一小筐子,一篮子装了,剩下也不多。
也不知道大将军要把这葡萄送水?
是家人、还是……
想到那种可能,新枝顿时有些难受。
沈多旺在浴房快速的洗了一通,穿上新枝早准备好的衣裳,至于脏衣服,则放在浴桶里随便搓洗几下,走出浴房晒在了竹竿上。
上面什么血迹、脏污一概不管有没有洗干净。
再进楚珺屋子的时候,桌子上又摆了几串洗干净的葡萄和几盘菜肴,一个盆子里放着几根煮熟的骨头。
沈多旺拿了根骨头大口大口啃着,仿佛饿了好几天的样子。
楚珺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勾唇痴痴笑了出声。
两只黄黄的小狗跑进了屋子,楚珺拿起大盆子里的骨头丢了过去。
两只小狗各的一根,顿时欢快的吃了起来。
沈多旺拿着骨头的手僵着,继续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楚珺。
“那个,我是想提醒你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楚珺越说越小声。
“所以我是跟狗抢吃的吗?”沈多旺沉声问。
“怎么会,是狗……”楚珺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道,“是你赏它们口吃的,呵呵!”
沈多旺不语。
盯着那两只狗看了看,丢了骨头,上前揪住一只后背,小狗顿时叫了出声。
“这狼狗不错吧,是从延展那里弄来的,两只爹妈往上追溯十代不同血脉,我费了好些心思,答应了延展好多要求才给了我两只,一公一母,以后生了狗崽子定能赚上一笔!”
“确实不错,我拿走了!”沈多旺说的理所应当。
就跟说,再来碗饭、来杯酒那么简单。
“……”
楚珺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是他听错了?
沈多旺一句话拿走了他的狗?沈多旺不是最讨厌这些畜生?再一个,沈多旺要狗做什么?
看家?开玩笑,就沈多旺那一身本事,还需要养狗看家?
最主要他没事夸这两只狗做什么?费尽心思问延展要来,如今沈多旺开口就拿走了。
“我说……”
“你不愿意?”沈多旺挑眉低问。
“不是,我愿意的,别人要我肯定不给,这不你要嘛,我给,就是要我心肝肝都给你!”
“呵呵!”沈多旺冷笑两声,洗了手继续吃着菜肴,还拿了骨头哄两只小狗。
一只快速跑了过来,一只被沈多旺拎过,站在那里防备的看着沈多旺。
沈多旺丢了一根骨头过去,小狗恁是不吃,就那么看着。
“别看这狗小,聪明着呢!”楚珺与有荣焉说道。
想到这狗很快就跟他没关系了,心里顿时低落万分。
“多旺……”
“嗯?”
“等它们生了小狗,能不能给我两只,求你了!”楚珺小声呜咽,一副楚楚可怜没骨头样子。
沈多旺淡漠的看了楚珺一眼,“好好说人话,再装腔作势,抽你!”
楚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大声,“好,是你叫我好好说实话的,我的意思就是这狗生了我要两只,不能再少了!”
“可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沈多旺看了一眼楚珺,谁能想到在外面装的清高孤冷、一身洁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楚珺是这个样子。
打算着等天黑了再把狗和葡萄给舒薪送去。
“把狗和葡萄给我看好,我去睡一会!”
“好嘞,沈大爷,您慢走,要不要小的喊个丫鬟给您敲背捶腿!”
“咔嚓!”
一个花瓶掉在地上,楚珺摸了摸鼻子,笑了出声。
就这幅冷情寡淡的样子,也不知道谁能收了这妖孽。
沈多旺躺在清凉的床上,高床软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惦记着去帮舒薪,也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沈多旺也不多想,闭上眼睛到底没有睡去。
从那一场鸿门宴之后,他便落下这么个毛病,失眠!
舒家村
舒薪家
忙活了一上午,舒薪几姊妹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一个劲的往水井里倒水,硬是一个水坑都没。
虎子坐在一边呼呼喘气。
想劝舒薪几句,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柳氏却笑着端了鸡蛋过来,“一人两个荷包蛋,吃了休息会,明日再往里倒水!”
不管成不成,她都支持自己的女儿。
“谢谢娘!”
“谢谢婶娘!”
柳氏看着虎子,本来有点生气,倒也不气了。
“快吃吧,午饭就在这边吃,咱们烙饼子吃!”
虎子点点头。
心里万分歉疚,只是昨日阿奶真是病的不轻,上吐下泻的,阿爷也是如此,他哪里敢真把两个老人丢在家里不管。
午饭就是简单的南瓜绿豆汤,肉沫洋芋饼子,管饱随便吃。
等吃好了,柳氏装了些让舒薪送去给三阿爷、三阿奶。
“去吧,路上小心些,别摔了!”
舒薪和虎子一起回家。
虎子才小声说道,“昨天我阿爷、阿奶都拉肚子,还吐了!”
“呀?”舒薪惊讶,随即想起了一句话,虚不受补。
要知道前天又是鸡又是红烧肉的,对于许久没吃上好东西的三阿爷、三阿奶来说,真是甜蜜的负担。
“我请了罗大夫来,罗大夫说是虚不受补,以后要吃些清淡的,就算要大荤,也得慢慢来!”
虎子说着,略微羞赫。
“嗯,多吃骨头汤吧,别吃肥腻的肉了!”
虎子点头。
想说家里一穷二白,昨日又欠了罗大夫钱。
这些日子割菖蒲加起来不足一百文,都交给阿奶存着,他哪里敢卵用。
就是阿爷、阿奶也舍不得用。
到了虎子家,舒薪见两个老人都有气无力,一个靠在床上,一个靠在竹椅子上,脆生生的唤了声,“三阿奶、三阿爷!”
“是阿薪来了啊!”三阿爷轻轻说了句。
有些羞。
一大把年纪了,竟贪嘴吃多了,说出来都丢人。
“给三阿爷、三阿奶送点吃的过来,三阿爷可还好?”舒薪关心问。
“还好还好,阿薪有心了!”
舒薪留了一会,便拎着篮子离开,想了想便朝村长家走去,一来是问问舒佑仁什么时候回来,二则是说修房子的事情。
这要修房子,肯定要村长带人量土地,还要去办地契、房契。
说起来家里的地契、房契还没给她呢。
“大嫂!”
牛氏看着舒薪笑的眼睛眯在一起,“阿薪来了,快进屋坐!”
“大嫂,村长大伯在家吗?”
“在家的,我帮你去喊一声!”牛氏让舒薪坐下,又给舒薪倒了杯水。
对这未来妯娌,牛氏是打定主意好好相处,免得被张氏挤兑,连个帮手都没有。
很快村长便走了过来,坐下说了几句,就问道,“阿薪过来可有事?”
“村长大伯,我们家人多,打算再修建几间屋子,我娘让我过来问问大伯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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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珺:嘤嘤嘤不开心,不喜欢这个人设,我要做男主,娶阿薪从此走上人生巅峰1
沈多旺冷笑:我一刀下去……
舒佑仁:大人,沈多旺杀人了,自古律法,杀人偿命,快把他拉去砍头!(从此阿薪就是我的拉)
舒薪:我就看看不说话!
第64章 ,沈多旺发火
村长闻言错愕不已。
又要修房子?
不过想着舒薪刺绣不错,又还了银子,手里有钱,修几间屋子有地方住也好。
“修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家边上,挨着小溪那边再修一个四合院,五六个房间!”
“你是打算家里姐妹一人一个房间?”
舒薪点头。
“需要多少地呢?”
“那边上的空地我看过,还有多余的地方,拿来修房子刚好!”
“那你先回家去吧,我一会带人过来给你量地方!”
“好!”
舒薪拎着篮子离开了村长家,出了门才想起没问舒佑仁什么时候回来。
本想转身去问问,想想又作罢。
回家去和柳氏说房子的事儿。
等房子修好,就能安安心心的刺绣了。
柳氏自然都听舒薪的,“那你在家等着吧,就不要出去干活了!”
“嗯!”
舒薪在家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村长就带着几个人过来,在边上量了地,和如今的院子差不多大,边上离着小溪还有不少距离,就算发大水也不会有事。
“村长大伯!”
“嗯?”
“这次房子修好,房契、地契能办妥吗?”
村长错愕了一下,才想起确实没给舒薪家去镇上办房契、地契。
当初的因为一些私心,后来是因为小五的事情。
“你放心,明日我就去一趟镇上,把房契、地契都做出来,只是以后你们就是一户人家,该上的税也得上,尤其是马上就要秋收,阿薪啊……”
村长的意思是想再缓缓,过了秋收再去登记。
“村长大伯,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安定下来为好!”舒薪低语。
没有直接说害怕舒阿木那一家子找借口过来闹。
但如果立了柳氏为户主,以后任他舒阿木闹翻天,走到哪里都有道理可言。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如此吧,那修房子呢?还是找上次那些人?!”
“嗯,还是和上次一样,不管饭,不过可以多给点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这房子得快些修起来!”
村长点头,“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下午就去走一趟,若他们没活,会过来你家与你商量多少钱的事情,若是有事耽搁,也会尽快来的,你且放心!”
舒薪朝村长行礼,“多谢村长大伯!”
“你既喊我一声大伯,我总要为你们一家子操心些,得了,我先回了,你晚上要惊醒些,院门什么的也要关牢,想办法弄两只狗儿养起来,能看家护院!”
“我记住了,村长大伯!”
送走村长一行人,舒薪彻底松了口气。
傍晚十分,修房子包头就来了,驾驶小牛车来的,随行的还有他媳妇。
舒薪瞧着就满意几分。
毕竟她娘如今一个妇道人家,家里又都是女孩子,一个大男人来实在不妥,看村长他们过来,都没进院子,有什么事情都是在院子外说。
柳氏让舒薪出面谈。
要说一般的家务,怎么做吃的绣花她行,这种和人打交道说正事她就不行了。
但也坐在一边,认真的听着。
“大叔、婶子,这屋子和我们家这边差不多修建,图纸我已经画出来,院墙还是用木头,唯一的要求就是进度稍微快些,我愿意出十二两银子作为工钱,另外三两当作贴补饭钱,还有五两拿来买青瓦,一共二十两银子,先给大叔十两作为定钱,大叔意下如何?”
“行!”男人重重点头。
他随随便便一喊,四五十人是有的,不偷懒最多七八天就能修好,吃饭还是和上次一样,问人接个地方,自家婆娘几个弟媳妇、老娘就能搞定。
比起上次的五两银子,那可真是赚了许多。
但是上次五两银子,舒家村不少人来帮忙,这次却未必会有。
“那便多谢大叔了!”
“我姓赵,和你家……”赵大叔还没说完,赵大婶踹了他一脚。
赵大婶朝舒薪歉意道,“你这大叔嘴没个把门,不理他,听说你家打水井了,出水了吗?”
“还没呢!”舒薪无所谓笑笑。
她那二伯娘就是姓赵。
想来应该是同村的。
“没事,到时候让你赵大叔带人拎点水倒下去,保准以后喝不完!”
“那便多谢赵大叔,赵大婶了!”
“那二十五是个好日子,不如咱们二十五就开始做工?”
“二十五……”
舒薪略微沉眸,想了想才说道,“二十五就二十五吧,行的!”
送走了赵氏夫妇,舒薪抱着柳氏,闷闷的喊了一声,“
娘,谢谢您,带着我们离开了那个狼窝,过上舒心的日子,以后不管他们死活,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好不好?!”
柳氏顿时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抬手朝着舒薪背心拍打几下,哽咽出声,“你这傻孩子,为了你们几个,娘自是不会再回头,且放宽心!”
她何尝不庆幸出了那狼窝。
舒薪点头。
在柳氏衣裳上擦了几下,抬头冲柳氏笑,眼眶红红的。
柳氏看着衣裳的湿痕,却只字不提舒薪哭没哭,也不安慰。
她这个大女儿自尊心强着呢。
“好了,想想咱们晚上吃什么吧!”
“汤圆!”豆花嘻嘻嘻笑道。
豆花是知道大姐哭了,可她不敢说。
因为二姐、三姐、娘都会哭,大姐不会,一定是她看错了。
菜花、葱花瞧见了,扭开头不敢去看。
舒薪呵呵一笑,“我进厨房找点吃的!”
羞的。
当时就是觉得内心有些酸涩,靠在柳氏怀里心口软软的,然后就忍不住。
真是丢死人了。
舒薪跑开,柳氏心疼万分,叮嘱菜花、葱花、豆花三人,“不许乱说,知道吗?”
“嗯!”
几个孩子重重点头。
因为这情不自禁,舒薪见到家人都有些羞涩,吃了晚饭,就是烧水洗澡。
一人一人的洗,有用皂角洗头,洗的干干净净,浑身一股子皂角味,十分好闻。
拉了椅子坐在院子里,磕着南瓜子,等待头发干透。
嘻嘻哈哈玩闹着,快乐并幸福着。
等头发干了,几姊妹才回屋子睡觉。
豆花如今是跟着柳氏睡,舒薪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挨着前大门的窗户开着,屋子里比较凉快。
这又是山区,没有重工业的污染,空气好的没话说,晚上还要盖薄薄的被子,蚊子、苍蝇都没有。
夜深人静的时候,舒薪还是会想起爸爸妈妈,还是会心酸涩难受,想着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回去,但如果回去之后,这一家子该怎么办?
舒薪翻了一个身。
隔壁床传来菜花、葱花打呼声。
“呼!”
舒薪呼出一口气。
她还要去一趟镇上,教人做佛跳墙呢。
“砰!”有什么东西掉在院子里,发出了一声,不算重,但没睡着的舒薪听见了。
一下子翻坐起身,从窗户透着月光看去,一道黑影落在了院子里,然后快速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