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玩的,过来玩大的。”
范小鱼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如滑鱼般转到已头晕眼花的大汉身后,一掌劈下,把那大汉拖了过来。
“大获全胜!他娘的,今天这架打的真爽气!”擒住了景道山,范岱扬眉吐气着,仿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舒爽了起来。
“他们一共是四个人,还缺一个,”众人正自相似而笑,浑身轻松,丁澈突然环顾四周,“就是那个摔乐乐的人呢?”
“放心,我一直惦记着呢!”范岱混不在意的嘿嘿一笑,看着树林中的某处大笑着道,“小兔崽子,你是想自己滚出来呢,还是等爷爷过去抓你,爷爷可说清楚了,你要不乖乖的,可别怪我把你交给我的宝贝侄女。”
“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这个老头!”随着一声厉喝,林中果然站起一个大汉,正是先前摔乐乐的那个家伙,出人意料地是,他的身前竟还真挟持着一个头发半花白的老头。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那船上的艄公。
“范大侠,救命啊,小老儿不是故意说出你们住哪里的!要是小人不说,他们就要杀了我的独苗啊!”艄公一见他们就提泪纵横地哀求道。
先前的疑虑和猜测顿时水落石出,原来并不是丁澈出卖了他们,而是艄公!
“范大侠,我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想与你为难,你若肯放过我,我就放了这老头,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拉一条垫背。”手里有人质,那大汉并不慌乱,反而有恃无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不信范通真能忍心看着这个老头死。
“我说老兄,你没搞错吧?这个老头出卖了我们,难不成你还要我们为了他放了你啊?”范岱鄙视了他一眼,懒懒地伸展双臂像是要伸懒腰。
“是吗?那我可就……”
大汉狞笑着,作势欲捏破老头的喉咙进一步威胁,可他的手才动,瞳孔陡然放大,本能地往后一仰头,避开已射到眼前的竹箭,然后只觉手一麻,身前的艄公已被夺了过去,下巴剧痛双耳轰鸣之中,他隐隐听到一个声音戏谑地道:“小子,爷爷的拳头味道如何?”
第90章 来来来,我们算算账!(上)
火把点起来了,熊熊地发着光,明亮地可以映出俘虏们最细微的神情,自然也把方圆两三丈照的清清楚楚。
老艄公被不计前嫌地放回去了,被踢飞的小几也捡了回来,就摆在一支火把下,上面甚至还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副笔墨纸砚,以及一盒范岱赶回去买的红印泥,倒地的小凳子也扶了起来,当然,坐凳子的人自然不可能再是景道山,而是担负起执笔之能的岳瑜。
所谓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才是最好的证据,既然今天这么难得的擒了景道山,这帐么,当然得好好算一算了!
小几旁的地上,铺着一块布,上面摆满了从四人身手搜出来的东西。范白菜正拉着丁澈笑嘻嘻地清点着战利品,银子放一堆,瓶子放一堆,兵器放一堆,暗器放一堆。伤腿已上了甲板的贝贝和乐乐则躺在柔软的包袱上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瞧着自己的主人。
再过去,范岱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挨个地让罗亶拖过来审讯,然后命令他们签字画押!范通则独自一人在最边上徘徊,双手不时爱惜地抚摸着另一批意外的战利品:四匹骏马!
没错,就是四匹骏马,而且是没有官府烙印的民间骏马,其身材虽无法和范氏兄弟以前所见的骏马相比,但放在民间也算不错了。
从树林中搜出这四匹骏马时范小鱼着实兴奋了好半天,当即让范岱略教了一下,骑上去走了一小圈感受了一下。不过本着来日方才的原则,学骑马之事倒也不在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处理这匹俘虏,以及她突然灵机一动,所想起来的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从三年前开始正式习武,可以所已将范岱的大半绝技都已学的差不多了,可唯独点穴这门博大精深的功夫,却始终进展不大,只因这门神奇的绝技实在高深,而且要求掌握不同男女、体型的不同位置,而且务必要求极其熟练和精确,难度很大,实在不像以前武侠小说中所写的好像谁都会来一手。
范小鱼至开始学习后,普通穴位还可以拿范岱罗亶甚至范白菜做练习,可有些危险的穴道却不可在亲人身上试验,绕是她把人体经络记得烂熟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事到临头只怕是连点个五次十次也点不中的也有可能。
因此这件事在范小鱼的心里一直引为憾事,可今天却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顿时乐此不疲地在四人身上试验起来,即可逼供又可练习,实在是一举两得。
只可怜三个大汉,大多已经带伤,如今被范小鱼这乱点一通,时麻时酸、时痛时痒、时而僵硬如石时而如羊癫疯般抽搐地折腾了一番后,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快要到崩溃边缘,不消多时,就把他们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没一会,大家就明白了他们是如何在新郑得知了消息,如何连日策马急追,追到宋楼镇之后如何原本只打算跟踪盯梢,等人马调集齐备再动手却在无意中抓到丁澈,然后决定大胆利用人质胁迫范通的前前后后,事无巨细全都招了出来,当然,谁也没忘记把最重要的责任推给了景道山。
景道山眼睁睁地看着手下一个个出卖自己,原本清俊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只可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的风水是流到他们范家的,他景道山现在就是硬生生地把眼球瞪出来,也只会让人家当弹珠踢着玩。
“小鱼,今晚我们能反败为胜,你可是个一等一的大功臣,要不,这老乌龟王八交给你来审?”搞定了三个大汉,范岱解下酒葫灌了一大口,望着自家侄女的眼中充满了骄傲,之前他还差点以为大哥真的要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换的外人的平安,没想到这场戏竟是范小鱼自己一手主导的。
嘿嘿,机敏过人,胆大心细,武功更是一日比一日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真不愧是他范岱一手培养出来的好苗子啊!
“好啊!我正想和这位景大侠好好地算一算帐呢!唔,先从哪里开始呢?对了,不如先从你是这么杀了那个林大人然后嫁祸给我们家开始吧!”范小鱼笑嘻嘻地道。
景道山却回以闭目,半字也不吐。
“啊,看来这位景大侠也想享受享受刚才同伴们的那些滋味呢!”范小鱼笑道,随即甩了手腕,假装为难,“不过我点了半天的穴道,手指头都有些酸了,这可怎么办呢?”
范岱向范白菜那边嘟了嘟嘴,和她一唱一合:“那里不是有一堆暗器吗,你随便拿几个用用就是了。”
范小鱼故作恍然大悟:“对哦,我不能用点的,我可以用扎的呀!”
说着,翻手取出之前自己用布包起的毒针,甜笑着走到景道山,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先扎哪里好呢?”
景道山睁开了眼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仍是不语。他出道这么多年,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自然不可能轻易地就被一个小女孩所吓倒。
哈,果然还是有点男人骨气的,不过她原本就没奢望景道山会很快招认,何况他们今晚有的是时间不是吗?既然景道山浑身痒痒,那就陪他好好玩玩再说咯,只要这个景“君子”不为自己的嘴硬后悔就行!
“亶儿,拿火把来,先烧了这老家伙的胡子。”范小鱼眼珠子一转,收起毒针,好整以暇地坐到范岱方才坐过的位置上,素手一挥,这个景道山不是时时刻刻要摆潇洒风度吗,那就先从这面子开始好了。
“你敢!”景道山果然变色。
“是。”罗亶咧开嘴笑着大声领命,觉着火把就走了过去,旁边的范白菜和丁澈闻听,早已扔下了那堆战利品凑到范小鱼身边来看热闹,见景道山的胡子很快就发出一阵焦味只剩短短一簇卷毛,不由拍手大声称好。
“再给我割了他的头发,要东一块西一块的。”
“住手……住手……”当然,抗议是无效的。
“再给我扒了他的衣服。”看着眨眼间就狼狈万分的景道山,范小鱼大笑着下了第三道命令,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用古怪的眼睛看着她,搞得范小鱼稀里糊涂,半天才恍然大悟,明白这里就她一个女孩子,而现在这个女孩子却居然要扒男人的衣服,难怪罗亶也愣着不动了。
“算了算了,这招就暂时不用好了。”想起这是个封建时代,范小鱼有些扫兴地摆了摆手,她原本还想扒了景道山上衣,在他背上刺个乌龟壳来着,可惜了……
“这样吧!亶儿,冬冬,丁澈,你们再轮流先上去赏他几个大巴掌好了……”
第91章 来来来,我们算算账!(下)
“这是为我们家的房子。”
“这是为了我师父。”
“这是为了你绑架我。”
“这是为了贝贝。”
“这是为了我师姐。”
“这是为了乐乐。”
……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之后,男孩们的手掌已红通通的一片,景道山的面颊更是高高地肿起,一看就知道是力量最大的罗亶杰作。
“岳先生,你也上来出出气吧!”范小鱼开心地招呼着还有一个被害人。
“我……我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多少力气。”岳瑜吓了一条,慌忙摆手,他虽然痛恨着小人,可要斯斯文文的他打人也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这样吧,你既然不愿意打人,那不如就在他的额头上留点什么印迹吧,什么猪啊狗啊都可以,哦,不对,狗不行,狗狗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忠诚无比,这个小人还不配!”范小鱼一本正经地道。
“那……我就画条蛇吧,他的心如此歹毒,还是蛇蝎比较适合。”岳瑜忙点头道。
“姐姐,我也要画,我画蝎子。”见自己的亲姐姐整人,范白菜难得的也升起了一丝小邪恶因子。虽然父亲一直教导他要以善待人,可今天老爹明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却故意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不正是一种鼓励吗?
“好,你们三个人一人一只。”见景道山已是气得浑身颤抖,范小鱼豪爽地再一挥手,嘴角弧度弯弯。
家被毁,人逃亡,险死别,又逢难……他们这一阵子实在是受够了磨难,今天不痛痛快快地补偿一次,他们这些孩子的幼小心灵可是会留下很大创伤的哦!
火光下,随着景道山的尖叫咒骂声,一狼一蝎一猪很快就在景道山的脸上三国鼎立,丁澈最为调皮,还故意拿沾满了墨汁的毛笔在他的两只鼻孔中捅了捅,气得景道山差点没当场翻白眼昏过去。
“好了好了,小鱼,你有什么问题就早点问吧,折腾了这么久,大家也一定累了。”见到小辈们如此侮辱,范通又是好笑又是不忍,回忆当年时更不禁有一丝惆怅和遗憾,若是景道山为人正直仁义,又怎会从一代大侠沦落到如此地步呢?
报复一个人固然可以得到一时痛快,可他更喜欢孩子们能明白以暴制暴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所谓冤仇易结不易解,若是人人都时时的想着报仇,这江湖上的恩怨又怎么可能有平静的一天?他知道,有很多人背地里都说自己是傻子,所以他从不奢求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多拥有一些宽容的胸怀。
“好吧,景大侠,刚才这些呢,只是开胃菜,如果你不好好地交代你是如何设计陷害我们家,你们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又有什么重大阴谋的话,我们会很乐意给您送上正菜。”范小鱼斜躺在石头上,一只足见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石头,模样儿像极了大姐大。
景道山喘着粗气,眼神尤自充满了戾气。
“看来你的牙关还真紧啊!”范小鱼甜甜地挥着手,“亶儿,给我敲一块门牙下来。”
“住手,你一个小女孩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毒?”景道山嘶声大呼,“范通,江湖上人人都称你一声大侠,难道你就这么教育你女儿的吗?”
“看来你对我家的了解还不够,”范小鱼看也不看范通一眼,笑得越发甜美,优雅地对他勾了勾小指头,“悄悄地告诉你,我们家的当家人是我,不是我二叔,也不是我爹哦!所以……”
范小鱼停顿了一下,雪白的皓齿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道:“今晚你不用指望任何人来为你说情,我谁的话也不会听,给我敲!”
一声断喝后,罗亶已把一根铁钉挤进景道山的双唇间,然后狠狠地一敲,鲜血顿时从景道山口中流了下来。
“啊……”范白菜忙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岳瑜更是垂下眼睛一丝儿也不敢乱瞟,丁澈则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地看着,只觉得十分的刺激。
“如果你还不愿意说,那么,接下来我问一遍,你就会再少一颗牙齿,问两遍就少两颗,若是牙齿都敲完了,咱们就换手指,若是手指割完了,你还决定逞英雄,那我会成全你再换脚趾,你身上的零件这么多,总够我一样样地取……景道山,你给我听好了,我老爹虽然是个烂好人,可是我范小鱼却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若不犯我,我自然和别人和睦相处,若是有人心肠歹毒,执意要伤害我的家人……呵呵……我想今日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这么说,你应该很清楚了吧?这样吧,我给你三秒中的考虑时间,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想交代,那我们就接着玩。”范小鱼镇定地看着行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见过当年满身鲜血的范通,笑盈盈地用悦耳的嗓音轻吐出一串串流畅的句子,比起当日范通的浑身鲜血,这一幕实在是小儿科的不能再小儿科。
“范大侠,范通,你如此纵女行凶,难道将来就不怕武林同道的耻笑吗?”景道山吐出带血的牙齿,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背朝着这边看也不忍看的范通。
“敲!”这一次,范小鱼再也懒得长篇大论,十分言简意赅。
“噗!”景道山闷哼着惨叫。
“一……二……三……”
“等一下!”景道山含恨吞下牙齿,目光似是要嗜血般地紧盯着范小鱼,仿佛要牢牢地把她的脸深刻在心里,永远地用仇恨供奉,“如果我交代,你是不是不再折磨我?”
“如果你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并且自愿签字画押,顺便再承诺永不反口,那么刚才我说的那些刑法当然就可以一笔勾销,我以我老爹的名义保证。”范小鱼轻笑。
“好,我说!”景道山恨恨地道。
“你确定?”
“自然!”某人想咬牙切齿,可一用力,口中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一咧嘴。
“唉,真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个硬汉子,起码要等到再敲下半口牙齿才肯松口呢,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算了,亶儿,先绕过他吧,等他给我们编故事听的时候再敲也不迟。”范小鱼叹了口气,明明一句句地都是挖苦讽刺,却假装大度地挥了挥手,气得景道山再度差点气炸,却只能垂下眼,掩盖住心中所有的不甘、屈辱和恨意,暗暗地发着毒誓。
看着景道山状似屈服的身影,范小鱼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一匹凶残的豺狼就算受了伤也依然不会改变本性,姓景的如今委曲求全自然是为了将来有机会翻盘,不过,她范小鱼也不是傻子,就算他将来想找她报仇,也得有这个能力才行。
她不能违背自己不杀人的原则,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