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就算想帮助人家也要量力而行,起码得先把一双儿女养好了再去帮人家,可是每次看到有人遇到困难,他总是没办法视而不见,然后一不小心就把身上的钱都掏出去了,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疼爱小鱼和白菜了呀!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付出一切来换的小鱼和白菜的平安和快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范小鱼怀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转头又反悔了吧?”
“不会不会,”范通用力地点头,然后又忙摇头,指着范岱道,“真的不会,你二叔可以作证。”
“二叔,这个家你也有一份,你同意吗?”范小鱼立刻盯住范岱。
“我没意见。”范岱立刻识时务的表态。
“好!”范小鱼一拍桌子,“既然爹和二叔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再原谅你们一次。不过,我先说清楚了,以后不但家里所有的收入和支出都归我管,其他大事小事你们也要听我的,也就是说,这个家以后我来当。”
这个念头她早在穿越了三天之后就有了,后来十几天的适应和观察更让她坚定了这个决心。
“你当家?”双胞胎兄弟异口同声地喊道。
“怎么,不行吗?难道你们以为在这个家里,还有谁能比我当家当的更好?”范小鱼鄙视地看着他们。
一个是别人一哀求就心软地像团烂泥,可以倾家荡产地去帮人家的烂好人,一个是整天只琢磨着武功梦想要成为武林第一高手、不事生产的武痴,还有一个却才七岁就过早地成熟帮人家放牛放鹅补贴家用的小男孩?这样一个贫困潦倒的破家不由她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穿越者来当,还有谁能当?
至少她当家后,绝对不会让大家连饭都吃不饱,连衣服也没得穿,更不会让极度渴望读书的冬冬连书都没得读。
第5章 有麻烦了
看到范小鱼明显带着不屑的眼神,范通和范岱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的心头都浮现出同一件事,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别看小鱼现在是变得又聪明又厉害,活生生地能跑能跳,可却已经硬生生地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当时真的是连一丝气息和心跳都没有了,冬冬更是差点哭死了过去,那一天一夜一家人的凄惨悲凉的情景,至今还深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虽然后来小鱼奇迹地死而复生,并如愿地开了心窍变得十分的聪明,只要一想起就打寒颤,后怕不已。
因为,小鱼醒后,脑子是变正常了,可她同时也谁都记得了,甚至就连以前视若生命、发现谁欺负就要上去拼命爱护的弟弟都不认得,而且性情也变得他们大人都没法捉摸,更是两眼直瞪地发了大半天的呆,情景十分恐怖,当场急得范岱跑了十里路闯到人家医馆里,把那个宣判了她死讯的大夫给硬拎了回来。
后来小鱼虽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嘴巴里也叫着他们爹爹和叔叔,可他们总觉得,在小鱼的心里头,其实并没有把他们当长辈看待,有时候那目光总是冷得像个随时都会离开他们的陌生人一般。这种感觉让他们打心里感到害怕,可是除了处处陪小心生怕再刺激她外,他们丝毫办法都没有。
因为,不管小鱼再怎么变,也依然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能失而复得这个亲骨肉,已经很幸运了,哪里还敢抱怨老天。
再后来,慢慢正常起来的小鱼就开始插手管理家务,并且比以前还无微不至地照顾冬冬,还常常对他们兄弟俩指手画脚地提意见,不过奇怪的是,她每次说的事情都有道理,而且不可否认的,这半个月来,他们的日子确实也有所改善,最起码,那个私塾先生终于同意让白菜旁听了,家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一天只吃一餐,而且就算野菜吃起来也比以前有味道多了。
“我同意姐姐当家。”就在范通范岱心里已经有九分同意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范白菜的声音,认真地表示他的意见。
虽然姐姐曾经不认得自己,但依然那么疼爱他,而且还让自己如愿地上了学,还能让爹低头认错,让整天练武的叔叔也跟着去打猎,他相信,等姐姐当家后,家里一定还会更好起来的。
范小鱼怜爱地看了一眼范白菜,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姐弟俩一起看着兄弟俩。
“冬冬也同意了,你们两个没意见了吧?”
神经总是少一根的范岱连忙表态:“我没意见。”
虽然他有个预感,小鱼当家后他一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一整天专心地钻研武道,不过比起得罪这个脸上能笑的像朵花眼神却冷漠地能让人汗毛都竖起来的小侄女,就什么都算不得了。要知道当初那个主意可是他先提出来的。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意见。”
心有亏欠的范通也赶紧点头,只要女儿开心,就随她去吧!也当是他做父亲的一点弥补。谁让他们两个当长辈的,确实连两个晚辈都照顾不好呢?让小鱼当家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现在小鱼也差不多已经当家了。他们是江湖中人,可不能像那些市井之徒般斤斤计较,随她吧!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除非我同意,谁也不能乱动一文钱。”范小鱼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满意之色。
范通和范岱赶忙鸡啄米似的点头。
“好了,那吃饭吧!吃了好早点休息。”范小鱼搂了冬冬的肩膀,走向隔壁厨房,这个家穷的连灯油都必须节省,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天黑不久就睡觉,天明即醒了,标准的早睡早起身体好。
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有一个声音气呼呼地大叫道:“范岱,你给我出来!”
……
好啊,原来今天不但老大行侠仗义,老二饭袋也没干什么好事啊!
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范小鱼好不容才平复的脾气一下子又被点燃了起来,双眼如利剑般唰地回头向屋里射去,却见昏暗的屋中,范通呆滞地看着那一扇吱呀地摇摆着、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窗户,而刚刚还站着的范岱显然已畏罪潜逃了。
“范岱,范岱!你给我出来!”门外的人又喊了。
好个饭袋,惹了祸还敢逃跑!范小鱼的拳头瞬间捏紧,扁平的胸口急剧地起伏了起来!
“姐姐……”范白菜见范小鱼脸色铁青,不由担忧地叫了一声。
范小鱼硬生生地压下怒气,尽量柔声地道:“冬冬,你先去吃吧,不要吃野菜,就吃馒头。”
打发走了冬冬,范小鱼的冷眼立刻飞向满脸愕然、似乎也搞不懂范岱闯了什么祸的范通。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见女儿的眼神如刀般凌厉,范通吓的立刻举双手表示自己很清白,“不信我们一起出去。”
范小鱼沉着脸哼了一声,一语不发地率先走了出去。生气归生气,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至于范岱,她就不相信他敢一辈子都不回来。
范通赶紧起身,长腿一迈快走了两步,陪在女儿身侧,虽说小鱼自小被教导练武,普通成年男人也奈何不了她,不过她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孩,就算她要当家,也不能让她单独面对危险。
一出屋子,两人便透过矮矮的篱笆墙看到外面站了七八个明显气势汹汹的男人,为首的一个身穿绸缎,看起来四十多岁,魁梧肥胖,长了一张庞大的国字脸,大鼻子,阔眼睛,模样儿十分熟悉,不正是镇上首富,拥有数家铺子还开了个张记酒楼的大老板张德宣吗?
“这不是张大叔吗?”范小鱼还没走到篱笆墙旁就先笑脸迎人,惊讶地问道,“张大叔,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我家啊?”
张德宣的铜眼一扫这范家这位半个月前还是个傻子,此刻说话却突然有条理起来的长女,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这事和他无关,看了两眼就把目光放在范通身上,用他特有的公鸭嗓子喝道:“范通,你弟弟范岱呢?他砸了我的酒楼就跑,没这么便宜。”
第6章 范岱闯的祸
“砸酒楼?”范通和范小鱼齐齐吃惊地道,范小鱼。
“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张德宣冷笑道,伸长了鸭脖子往屋里张望,“范岱,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
“张大叔,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我叔叔进山打猎去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见对方根本就不理自己,而自己的爹爹范通却只会吃惊地张着嘴,范小鱼心情更是恶劣,但却只能先忍住满腔的怒火,努力地维持着微笑。
TMD,她上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啊,为什么要让她这辈子这么倒霉,不要告诉她这贼老天是特地派人来考验她的当家能力。
“打猎?哄什么人呢?刚才还有人看见他回来了。”张德宣重重地喷出两声冷笑,对着范通道,“既然他躲起来了,跟你这个哥哥说也一样,一个时辰前,你弟弟在我的酒楼里打架,不但赶跑了客人,还砸了我二楼的场子,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吧?”
“张老板,你别急,既然是家弟闯的祸,我当哥哥的自然不能不管,不知张老板损失了多少,范某一定会如数……”范通总算从意外中反应了过来,忙义正言辞地就要保证。
“一定会赔偿你的,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希望张老板先跟我们仔细说说情况,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个赔偿法,张大叔,你看这样好吗?”范小鱼抢过他的话头,免得这个傻爹爹什么都没问清楚,就一口承诺。
如果不是问心有愧,范岱也不会一听到人家来就逃走,所以错肯定在于范岱,人无理则弱三分,若是想顺利地解决纠纷,少不得要陪小心委屈一下。
“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见范小鱼屡屡抢话,还打断了范通的赔偿保证,张德宣一拉脸,不悦地叱道。
“张大叔,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并不代表我就不能懂事啊?”范小鱼的小脸上满是纯洁无辜之色,“不瞒张大叔,刚刚我爹已经答应从今儿个开始,家里的事就由我做主了,如果我不答应,恐怕我爹爹也不能对张大叔您承诺什么呢?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担,如果张大叔您不肯和我们好好地说,那您只管自己找我叔叔去要赔偿去,我想我和我爹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一番绝对不像小孩的软硬话一出,张德宣顿时吃惊地张大了嘴,欲待不信,可一看被打断话的范通不但没有没有反驳,反而两眼只顾左看右看,就是不正视大伙,面上还明显地带着一丝赦然和尴尬,张德宣不由地抽了一下嘴角,总算开始打正眼看范小鱼:“你们家现在真的是你当家?”
乖乖个咚咚,这范家的傻瓜女不开窍则以,一开窍怎么就变得这么聪明了?瞧她这股伶俐的像个大人样的劲,真的是以前去镇上玩时,总是对人家傻笑、一头黄毛像鸟巢般的小白痴吗?不过话说起来,她现在收拾过后,好像是干净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了。
“当然,不信你们可以问我爹,爹爹,你说呢?”
虽说这番口气有点儿惊世骇俗,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效果,至于别人以后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她都懒得管,重要的是从今天以后,她要开始慢慢地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以后范家是她当家作主,谁也别想再像以前那么欺负、利用范家这个烂好人了。
“呃……这个……咳咳,反正都是一家人嘛,谁当家都一样,一样!”范通干咳了两声,不敢多开腔。
“好吧,既然是你当家,那你说,你叔叔砸了我家的酒楼,该怎么办吧?”张德宣精明地道,心中却暗自嘲笑这个范通可真是没用,以前总被人家耍也罢了,现在自己家的女儿都骑到了他头上,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当家,真是笑掉大牙。不过,他可不管对方表面上到底是谁当家,反正等协商好后,他只认准冤大头范通,只要他点头,到时候就不怕这个老实的木头大侠敢否认不赔,这双全镇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范家老大是范家第二傻子啊?哦,不对,现在范家女儿开窍了,他应该荣升为第一傻子才是了。
“张大叔,既然我们都已经答应赔偿了,那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详细地说说呢?”既然对方肯心平气和地谈,范小鱼便大方地请他们进屋。
只要智力正常的人,随便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砸了人家的酒楼可不是几十文几百文钱就能搞定的,何况人家还找上门来,还是先听听这张德宣怎么说,然后再考虑对策比较好。而且把人请进屋了,这个家里是一副怎么样的情况,人家一看就能一目了然,更有利于争取人家的宽限,要知道,现在他们家可是穷的连叮当都响不起来,那些破烂的家伙相信也没人会感兴趣。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虽当家了,可这个家却是四壁空空,她再能干也只能先使用缓兵之计。
人家都口口声声说答应赔偿了,张德宣自然也不好再横着来,表情虽然还很气愤,但口气却终于缓和了一点,随着范小鱼走进了屋中,坐下喝了一口粗茶就皱着眉头放下了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下午,范岱突然和一个陌生人到他酒楼里喝酒,两人那一个相谈甚欢啊,绝对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可没过多久,也不知怎么地,两人突然和隔壁桌的三个外乡人闹了几句口角,然后很快就打了起来。这一开打,不但把客人们都赶得一个不剩,而且还乒乒乓乓地没一会功夫就把二楼砸了个稀巴烂。等到张德宣闻讯赶到酒楼时,三个外乡人早已鼻青脸肿地骑马跑了,回头再找范岱和那个陌生人,也溜了个无影无踪。
这一下张德宣当然不干了,他这酒楼开门是做生意的,范岱他们这一闹,不但范岱和那陌生人的酒钱收不回来,连其它客人的银子也都没给,再加上桌椅和碗碟盆盘等损失,怎么说也得找范岱赔,若不是看在范通平时没少救济乡里、人缘一直很好的话,他早就先报官,请官差来抓范岱了。
张德宣本来就是个啰嗦之人,范小鱼一问,他不但从头到尾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并添油加醋地大大描述了一番他有多凄惨,损失的有多惨烈,甚至还夸张地说经此一闹,恐怕今后再也没有客人敢上门等等等等。
“张大叔,你说的我们都听明白了,那请您先估量一下,您大概损失了多少呢?”范小鱼听得眉头不住跳动,但仍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问出重点。虽说这次错在范岱,但作为出了名的奸商,张德宣一定只会夸大其实好趁机多捞点赔偿,她也不能让人家白宰。
第7章 斗智
张德宣手一翻,居然拿出一个和他的粗鲁形象截然不同的小算盘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当时二楼一共有五桌客人,范岱这一桌吃了四斤上好的酒一共四十四文钱,加上菜钱五十八文,合一百零二文。另外四桌客人一共吃了六百九十二文,二楼六张桌子全部被打坏,长凳坏了七条,还有两扇窗户被撞破,合七百七十文,再加碗碟盘壶六十文,一共两贯五十四文,念在我们也都是乡里乡亲,这五十四文我就抹去了,算两贯就行了。”
“两吊钱?”父女俩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范小鱼更是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如今的换算率是八百文一贯,要是像他们家这样节省地过日子,两吊钱都差不多都可以过一年了,不过这些日子她被饭桶饭袋兄弟锻炼的心脏强悍多了,这份震惊虽然猛烈地敲打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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