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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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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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一下,冰雕整个都坍塌在地,而我浑身发凉汗毛根根竖起,心头涌起阵阵恐惧。

在进石门前我们就将整个石室环视过,除了先知姑娘的冰雕人像,没有其它人在内,此时突然传来人声,又不见其人,很难不去联想是姑娘的鬼魂。

是因为我不小心将她的冰雕塑像给打碎了吗?还是说她的千年孤魂是锁在这冰雕中的,被我无意中给放了出来?那可如何是好,紧紧拽住盛世尧的手,心如鼓槌在敲。

就在这时,那堵冰墙上突然出现荧光字迹,一个字一个字的显露,再消去痕迹,就像无形中有个人在墙前撰写一般。我顾不得害怕,直觉那上面显露的讯息很重要,紧凝着那面冰墙,等最后一个字呈现又再消失时,屋内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幕是幻觉。

可那些字讲述的事,却深刻地印进了脑中,还有这奇幻的场景。几度张口才找到自己忍不住发颤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是那姑娘的孤魂在显灵吗?”

盛世尧说:“不是孤魂,而是这名奇女子巧设机关,将声音封存在冰雕中,再由冰雕坍塌之后造成的冷空气流动,使得原本刻在冰墙面上洒过荧光粉的字迹出现又消失。”

“你是说刚才那声音来自这冰雕?”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吃惊了,“可是声音怎么可能被封存?”盛世尧俯下身捡起一块冰在手中,说:“看到了吗?这冰雕内部是由无数条曲路形成,就像我们曾走过的迷宫,构成一种立体的回路,然后声音从回路的开端进入,它的传播就会顺着回路而走,如果在回路的中间就把它封闭,那么声音就封存在里面了。这个石室无论是室温还是冰雕的设计,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那整面的墙足以让室温在冰点以下,不让冰雕融化。但也因为它内部结构是空的,所以很容易一碰就碎裂,当裂缝出现时,回路就有了出口,声音就自然传出来了。”

原理或许三言两语间能解释通,可一个冰雕内部要挖空了做迷宫回路,这是何等工艺啊!

师傅,我终于等到你了。。。。。。

脑中又一次盘旋刚才先知姑娘留在冰雕中的话,再联合冰墙上出现的字,基本上很多事都能连贯起来。冰墙上所呈现的其实是姑娘留给巫师的一封信,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师傅在上,徒儿应宁在下。当您看到此信时,徒儿已不在,但宁不悔。宁之命本应遭天劫而殁,但师傅不惜一切代价将宁从地狱拉回人间,劫因此降临汝身,目汝成狂,吾心悲不可加。遂以己命破天眼观后世,望能肆用天机挽汝身,终窥知紫玉能降汝魔性,幸得天保,觅良玉制指环保汝命,只叹吾无法再与汝相见矣。宁只能在此与汝惜别,望其珍重。

看过这封信才知先知姑娘原来叫应宁,字字句句中透着深浓的悲伤,巫师为救她而违反天命应劫似发狂成魔了,难怪那第二层画中巫师的双眼血红,凶光戾戾,她不忍看巫师如此,最终以命开天眼,寻求解救之法。这里提到的指环应该就是之前看到画中巫师手上所戴的那个,紫玉指环降魔性,听着觉得很离奇,可现在遇到的哪一件事又不离奇呢?

如此看来,巫师最后并没死,而这应宁最终还是归去了。很悲戚的故事,两人之间不管有没有超越师徒情谊的感情,彼此为了对方都以命相搏,也终究是生不能同生,二者只能存一。当巫师醒来的那刻,看到应宁已死,不知他是何种感受?定是悲痛欲绝吧。

好长一会没听到盛世尧说话,敛了心神扭头去找,见他站在冰墙前背朝着我,不知道在看什么看那么仔细,那墙上的字迹已经不见了呀。我走过去正要询问,却被眼前所见给震住了,那面冰墙的夹层中竟然躺了个身着白绸衣的人,几乎无需辨认就能看出那就是应宁,她的双手自然曲放在腰腹间,双眼闭合,神态安详。但却令人酸涩从心起,因为她的眼帘下,不知是冰的融化还是什么原因,缓缓而流了泪痕。

是以为机关启动,她的师傅终于回来了而流泪的吗?

莫名的,悲从心起。。。。。。我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由来,也不知道是为应宁难过,还是为她希望落空,终是没等来她的师傅而难过。她预言了五百年后甚至千年后所发生的事,却无法预料到打开生门的并不是她师傅,而是与她毫无关系的我们。

等等,她是怎么到冰墙里面去的?是冰墙有门能钻入吗?可这冰墙一目了然的平整光洁,完全无缝隙可寻,难道是从那另外一面?转头想去询问盛世尧,却见他沉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冰墙中的应宁,一眨都不眨。

我轻推了他一下,问:“怎么了?”

他没有动,眸光流转幽沉,“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他摇摇头说:“讲不出,就是觉得胸口发闷,有些钝痛。不提这了,你刚才想到什么了?”我见他岔开了话题,也没再多问,就将刚才的想法告诉他,完了后问他:“你说会不会冰墙那一面有个门什么的呢,要不然她是如何进去的?真是奇怪,这么巨大的冰又是制成冰雕,又是做冰墙的,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难不成千年以前这个地方非常之寒冷?”

手上一紧,盛世尧抓握住我的手,“冰雕与冰墙!我知道了,应宁的冰雕就是提示,她在示意这冰墙有玄机,很可能那个能钻入的门洞就是通往外界的生路。我必须要去对面察看一下,不出意外,冰墙的门在对面。”

我大吃一惊,“对面?那边不是死门吗?”

盛世尧一脸沉定地道:“是死门,我觉得是我们理解错生死门的涵义了,生门未必就是指生路,而死门也未必是死亡之门。小小,等下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死门去察看下。”

“不行,”我直觉反对,“要去一起去。”

但他却道:“无论死门中有什么,以我应变都能来得及全身而退,多带了你,反而会增加阻碍,你在门外替我守着,以防万一我被关在里面,你还能想办法。”

他说服人的理由总是让人无法反驳,我不得不听。两人退出生门后,他让我守在石台边,自己则朝死门那边走去。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没来由生出不详的预感,我出声而唤:“盛世尧。”他顿住脚步,转头看过来,我迟疑着开口:“不要进去了吧,我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出路的。”

黑眸凝了我两秒后他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另外,”他顿了顿,“以后喊我阿尧。”

我的额头冒出黑线,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那介意称呼,但紧张的气氛却被他这句话淡去不少。看着他推开石门,迈步入内,虽然门没关,但因为里面太黑,就是戴了夜视仪也看不清里面情景,只看到一股白气往外冒。

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那是里面的冷气逃窜出来而造成,加上盛世尧戴了防毒面罩的,应是无碍。削尖了耳朵去听,始终都没听到任何异动,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回想这古堡一路,虽然会有机关,但都不是伤人的那种,而是隐藏一些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

我边留意着石门背后的动静,边环顾四周,想找找可还有遗漏的地方。抬眼看到黑翼蝙蝠,如今它两只眼珠都被取下,眼珠之后的红色晶状物看起来很是慑人,突然间想起一事。

五百年前,黄兴元秘术创始人(因不知他真实姓名,姑且就称他为黄兴元)也和我们一样闯入这个空间,然后看到蝙蝠眼睛处的两颗青璃珠想占为己有,于是就将其取下。这张石台就缓缓升起,两个凹槽出现,左边自然是空的,因为匣子还被藏于绿湖的石室中,右边则有一本帛书,他必然是拿起细看了一番再带走。那按理他会带走两颗珠子,何以最后有一颗珠子是留在了蝙蝠的眼睛之中?这是第一个疑问。

那如果说两颗青璃珠都在蝙蝠眼中时,它的嘴里就会吐露石环,是否代表着黄兴元其实也看过那两层雕画?可总觉得蝙蝠口中的那个石环机关没那么容易显露,而隐藏在蝙蝠身体上的两层雕画想必应宁也不是那么想公诸于世,否则无需藏得这么隐秘。

以这理论来推断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是这样一种情形:蝙蝠眼中的青璃珠放置是有玄机的,很可能顺序放得不同,启动的机关也就不同。如此这般,也许这只蝙蝠身上还藏有别的秘密,且等盛世尧出来后,与他说了,再尝试看看,没准瞎猫碰上死老鼠,就找到什么暗门玄关通往外界呢。

想到此处不由又朝那石门背后探视过去,这盛世尧进去也有一会了,怎么还没出来?里面若无危险,为何不喊我也进去呢?若有危险,他也该出来了啊,何以悄无声息的?

 第41章 孤身寻人

越等越心慌,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无论是何种情况,哪怕真遭遇了危险,盛世尧也会在里面出声示警。我沉沉盯着那黑暗处,感觉就像是无底幽洞一般。

心中默想,如果默数到十,他还没出来,我就进去。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念过去,这期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当数到十时,我反而心定了。盛世尧没有出来,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走进去,从没有比这刻更坚定过。

走到石门前,目光不由自主凝在那个“死”字,深吸一口气,微扬起唇角。苦笑着想,我现在算不算明知前路是死,还义无反顾一头栽进?摇摇头,下一秒我就抬脚迈入黑暗。其实站在前面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寒冷扑面而来,可当进入里面时,才发觉那冷是刺进骨子里的,因为这间石室除了与外连的那面墙,其余三面全是冰墙,等于说这是间冰屋。

石室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石榻在正中间放着,那应该就是巫师最后躺的。室内室外的温差相对,里面气流环绕,雾气腾腾状,几不能视物。可屋子就那么点大,走两步就完了,应是没发现盛世尧踪影,他竟不在这室内了!

这下着实把我给惊到了,在进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连最坏的可能都设想好了,大不了他受伤昏迷在地,所以特意留意了脚下,唯独没想过他会不在这屋内。

屋子就这么大,他不可能平白消失,一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有可能陷在里面出不来,等着我去救的。所以他常常告诫我切忌心浮气躁,此时正需要我冷静。首先我去看那张石榻,因为这是整间屋内唯一的摆设,且不是靠墙而放,直挺挺放在最中间很是突兀。

但我将整张石榻摸遍了,都没发现有任何异状,它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石头床。很是气馁,那应宁的心思当真是难猜,对了,应宁!我真是脑子发懵了,盛世尧进死门就是来探查藏有应宁尸身的冰墙这面玄机,怎么进来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连忙起身跑到冰墙边,这一看大吃一惊,原本在冰墙之内的应宁不见了,而果如我们之前所料,那冰墙的下方有一个缺口被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个洞穴,若要进内人必须弯下腰爬着进。显然盛世尧是进了里面,可我不明白的是,应宁呢?他带进去了吗?

不管如何,只有进去看了才知道。看了看手中一直握着的枪,拿着这很难爬,是要把它先放在外面吗?可那洞穴如此漆黑,很可能有未知的危险在里面,若是没枪的话心里没底。影月只能用来应急,当真正关键时刻,还是枪比较有用。

最终我还是选择提上枪爬进去,往内钻入,立即凉气就侵进我皮肤,冷得我直打哆嗦。这冰室里面温度起码得有零下十几度,而我就只穿了一件冲锋衣外套,实在抵不住这寒气,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总算是往内爬进了一些距离,温度没那么冷了。

洞穴是倾斜向下的,爬了近十分钟后,就开始变得宽敞,而且也高了,我尝试着站起来,猫着腰在内行走,相比之下要比爬来得快些。又往里走了七八分钟,洞穴宽敞到足以直立行走,很快我走到了一个挺大的空间。四周静的只听到自己的呼吸,主要是眼前一片漆黑,夜视仪的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完全无效,可视距离变成了一米以内,那等同于零了。

可能是戴得时间长了,仪器坏了。既然夜视仪发挥不了作用,戴在眼睛上反而阻挠视线,我一把摘下塞进了兜里。虽然仍看不见,但眼部舒服了许多,凭空间距离感的直觉感应,这地方很空旷,轻咳一声,都有回音传来。

暗恼自己来时怎么不拿个手电筒放身上的呢,关键时候没照明工具可真发愁。突然想到周通在我临出门前把枪塞给我时,怕我还像沙漠中一样不会用,演示了一遍怎么拉保险栓怎么扣扳指,又嘱咐我开完枪要记得上保险,否则容易走火伤到自己人。其中他特意提过保险栓拉开,瞄准器上有特殊装置,黑暗中会自动射光以便瞄准。我尝试在黑暗中去摸枪,小心地拉开保险,果然“啪”的一下,一道聚光从枪管上方射了出来。

虽说在混黑空旷的空间,只有这么一小束光,根本无济于事,但有总比没有好,而且别小瞧这瞄准器的聚光,它的射程距离很远。我手托着枪把,一点一点射照整个空间,如我所想,这地方大得惊人,在光亮射程距离内看不到墙体。

往上照,不晓得什么原因,光线好像被黑蒙的物体给挡住了一般,照不到顶。本想扬声唤盛世尧的名字,他如果在这里,必会应我,也避免黑暗中他把我当成危险生物而攻击。可张开嘴发觉自己莫名失声了,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我急得不行,但越急越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一股沁凉从腰间传来,烦乱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察觉到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这空间有一种压制人发音的莫名力量。我拍了拍腰部位置,那处放了影月,刚才是它在提醒我冷静,它的灵性与神奇,我已经不会再感到奇怪。

敛整心神,往前走出十来步,端着枪继续用聚光寻找,脑中不停地分析。我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动静也不小,凭盛世尧的敏锐定能察觉到,而此刻他没出现甚至都没出声,意味着两种可能:一是他不在这里,二是他没法出现和出声。第一种情况的话,我必须找到他遗留下的踪迹,第二种情况则必须往地面找找了,很可能他已经受伤或者昏迷。

虽然我不太觉得以盛世尧的能力,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受伤至昏迷,但这里太过诡异,有莫名神奇力量,应宁和巫师又都会那种古老的秘术,而且还会巧设机关,难保不中此处的陷阱。当红色聚光闪过某处时,我愣了愣,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把光转回,一片漆黑,确实是自己眼花了,刚还以为看到盛世尧躺在那处呢。

就在我准备转移聚光寻找它处时,突然又看到前方位置出现盛世尧身影了,这次看得很清楚,不光是他,他的身旁还躺了应宁的尸身,两人并排而躺。但只不过两三秒,又变成了昏黑的,什么也看不到。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眼睛出现了问题?还是这个空间在令我失声后,又再让我产生幻觉?

目测刚才的距离有二三十米远,他们是躺在一个石头平台上的,要辨认是真是假,只要走过去就可以了。就在我准备起步时,突然眼前又出现了盛世尧身影,然后隔了几秒,又看不到了,我站定在原地,足足看了十分钟,发觉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感觉就像是魔术,魔术师手中拿了块布,时而遮住时而扬起。可是这里哪来魔术师呢?即便有,这块挡住盛世尧的黑布也未免太大了些。突然觉得后背发毛,如果这不是我眼睛出问题,也不是幻觉呢?在眼前再次变黑时,我端起枪往上一点点射照,在射照到某个高度时我定住了,虚浮的空中似飘着两个血红发光的球,时暗时亮,因为深埋在黑暗中,所以如果不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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