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明张小刀是何意思,却察觉到张小刀故意在拖延时间,再迈脚步。
张小刀的左耳微微一动,似乎发觉周边镇的没兄弟,却不再和颜悦色。而是嘲讽道:“你们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对于逗比这种新鲜词汇,两人自然是不甚明了。
张小刀道:“还真的以为自己是高手?老子现在如果不身受重伤,抬抬手指便可以击杀你二人。”
任松面露怒色道:“口出狂言。”
张小刀没有回答,老青牛心领神会。撒开蹄子向两人的反方向逃脱。
两人冷笑一声,施展身法紧随而至,却骇然发现这老青牛怎么跑的这么快,在如此复杂的地形竟然如履平地。
逃窜的张小刀并不惧怕两人。他估计着即便是现在的自己想要杀两人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之所以逃跑则是因为他不想伤上加伤,因为决战还未到来。
一路疾驰之下。两人越发苦闷,本来被他们二人抓到杀张小刀的好机会,却被一些没用的言辞拖延下来,这本就不应该存在于战士的身上。或谢是他们到了侠军后被捧得太高,现如今已经养成了自持身份的行事作风。
荒野中的奔逃张小刀绝对不会自持身份,老青牛自然也知此时的状况,只是不知为何它竟然停下了脚步。
张小刀不解的问道:“咱们的人还没到,你停下来做什么?”
老青牛翻了翻白眼,意思自然是保护张小刀。
张小刀更为不解,老青牛却抬起了牛蹄子。
牛蹄子抬起牛蹄时,任松与丁昌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们刚刚停下脚步,便见那平凡无奇的蹄子落在了地面上。
张小刀目露错愕,地面上的千层雪在这一蹄之下猛然飘起,忽然间林中风雪交加,老青牛吐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没入风雪交加的林间,仿佛就像在火堆里扔下了一根干柴。
风成刃,雪成剑!
眼前的异象让任松与丁昌目露肃穆,元气自体外喷薄而出,却迅速被切割,他们有些不敢相信,然而下一瞬身着的长袍已经千疮百孔。
这时,自林间走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
张小刀看到他心中便已经托底,但却还是诧异的看了看老青牛,苦笑了出来。
他一直将老青牛当做自己的朋友,虽然是朋友关系,但老青牛毕竟也只是一只牛,张小刀从来不指望它能帮助自己什么。
但他却忘记了,老青牛的祖先叫做夔牛,它毕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灵兽。
陈鱼翔来到了张小刀的身边,赞叹道:“好牛。”
张小刀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的拍了一下老青牛的脑袋道:“你早说你这么厉害,我还跑个毛线?”
老青牛一脸委屈,心想打架很无聊啊,要不是感受到陈鱼翔来到这,它懒得跑,那会出蹄?
林间的异象这时消散,任松与丁昌犹如乞丐一般的站在雪地中,两人面露愤怒,心中屈辱难耐。
张小刀与陈鱼翔没有任何一人拿正眼看着他们,陈鱼翔道:“殿下要我来带你回去,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
拓拔烈能来到这里,便证明还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张小刀点了点头,自知体内状况,毫不逞能。
“那走吧。”
“恩。”
话毕,两人向前走去,前方正是所谓十大金刚中的两人。
两人面色涨红,蓄势待发,陈鱼翔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抬起了右手,对着两人轻轻的点了一下。
两人顿时吐血倒地。
张小刀苦笑着道:“如果这边是侠军所谓的高手,那盛唐将不会面对什么阻力,我很开心。”
跪在雪地中的两人此时眼露绝望,陈鱼翔点了点头道:“还可以了,当然比起你这种妖孽是差很多的。”然后随手一划。
任松与丁昌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条血线,软软的倒在了雪地之中。
陈鱼翔与张小刀风轻云淡的越过两人的尸体,一路向青冥峡外的大军驻扎地赶去。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夜空,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已经成功返回军营的张小刀睡了一觉后因体内创伤的疼痛感而醒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吃饭,只是风卷残云之后,他便簇起了眉头。
营长外的鼓声越来越急促,张小刀知道这是唐启年吹响的冲锋号角,不由得裹了一件棉衣走出了军营。
寒风冷冽,张小刀一路穿过军营聚集地,发现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事情,望向了青冥峡。
他一路走出军营,老青牛自觉的来到了他的身边,载着他一路向唐启年的身边走去。
青冥峡入口处,唐启年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有雪花落在他的发鬓间,与他的脸色近乎一致。
张小刀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挥舞着鼓槌的唐启年,自然也看到了鼓槌上的血渍,伴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染红鼓面。
张小刀没有说话,翻身下了老青牛的背,盘坐在了唐启年的身边,听着那仿佛可以敲破心脏的鼓声,望向远方。
青冥峡南侧,徐长生如同狼狗一般的在奔跑,他露出脚趾的鞋子在剧烈的运动下终于发出了撕裂的声音。
徐长生没有在意,因为他身边全部是他的战友,敌人们全部毙于刀下,伴随着鼓点的剧烈响声,他奋力的第一个登上了峡谷南侧的高坡之上。
然后他将背后一直背着的木箱打开,拿出了一根长棍,挂上旗帜,狠狠的插进了雪地之中。
林间瞬间沸腾,盛唐鲜红的庆字旗迎风飘舞!
远方的人们看到了高处的旗帜,大军军营之中的军士们开始脸色涨红,伴随着唐启年重重的一个鼓点,三万人大军向青冥峡南侧的军士们表达最崇高的敬意,便是一声怒吼。
怒吼中没有语言,但这声音响彻天地后,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是敲在人们的心头。
张小刀咧开了嘴角,看向了青冥峡北侧,知道白胜自然也距离胜利不会太远。
唐启年放下了鼓槌暂歇片刻,看了看身旁的张小刀问道:“听说你把大荒圣子杀掉了?”
“是啊。”张小刀的神色平淡。
唐启年拿着带血的鼓槌指着遥远的大顶山道:“我会让那座山听到鼓声!”
张小刀笑了笑道:“那我要做什么?”
“你去杀人啊!”唐启年肯定的道。
第159章 不胜不终
青冥峡弥漫着肃杀之气。
盛唐庆字旗迎风猎猎,盛唐军中上下都在等待着北侧崖坪能与南侧相互呼应,白胜便在为之努力。
手中的长刀锋芒毕露,他一路前行无一将之合,先锋营的兄弟紧跟在他的身后,双目早已经赤红,月光微微一映,宛如丛林中杀红眼的野兽。
结果极为顺利,南北军旗相互不时呼应起来。
军中传来了一片吵杂的叫骂之声,因为扫平了南北两侧的崖坪,便终于轮到他们登上战场。
而这本不平静的夜晚,在军营中却来得格外寂静,除了守夜人,每一位军士都开始倒头大睡,他们明白明天开始变看他们的了。
张小刀听着外面鼾声连天,开始调动记忆中的画面。
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黄贞凤带着他登上的荒山,眼前春意盎然的景色一览无遗,不过多时他的体内开始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张小刀已经很熟悉,每每重伤时他都会用这种方法进行回复,只是这一次是他进入灵源境的第一次重伤,状况在既定的轨迹中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琥珀色的元气再修复穹树时枯竭一空,他瞬间便在这种状态下醒了过来,苦笑着想到看来这次伤的有些重。
于是,运起睡梦心经倒头大睡。
张小刀这一睡足足睡了三个昼夜,感觉体内有些发胀这才醒来,而此时盛唐三万大军长驱直入已经进入青冥峡。
青冥峡内部呈漏斗形,小口在盛唐一边,大口在侠军一边,在大口的峡内便是大顶山,大口处的青冥峡内部极为宽敞。侠军绝对不想在这里展开会战,因为这里足够容纳盛唐三万大军铺开,但内部的防御显然不可能阻挡盛唐大军的脚步,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
大范围的会战。观察敌军是将领做出正确判断的最重要砝码。大顶山便成为必争之地。
张小刀悠悠醒来,簇起了眉头。体内伤势依旧,他再次入定观摩景色,有些裂痕的穹树再一次将体内元气消耗一空。
醒来时已是傍晚,张小刀觉得自己定顶多回复了三成实力。不由得一阵忧心。
正当他担忧时,营帘被掀开,一名女子端着饭菜蹙着眉头来到了他的眼前,放下后道:“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张小刀看着眼前身着军装,更有犀利气质蓬勃而出的陈青竹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青竹指了指饭菜道:“先吃。”
张小刀在拿起筷子,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也不觉尴尬开始风卷残云。
陈青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张小刀将最后的青菜咀嚼的响声干脆,拿起了左手旁准备的茶壶放在了他的面前。
张小刀拿起茶壶对着嘴儿一口气干掉,满意的打了个饱嗝问道:“现在能说了吧?”
“与师门一同前来。”
“师门?你那门的?”
“真元派。”
张小刀对盛唐宗门了解不多,此时闻言自然明白是来参战的。不由问道:“还谁来了?”
陈青竹道:“来了很多人,你大师兄也到了。”
“呃?”张小刀刚想问大师兄来这做什么,便见大师兄走进了营帐中,开口便道:“小师弟,你说你,你是不是作死,这么快就找人拼命?万一你死了,谁陪我唠嗑……”
张小刀这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断大师兄,只是默默的听着,傻傻的笑着。
三日前,施展秘术的拓拔烈飞下了山崖。
他的身躯在并不平整的峭壁中来回碰撞,不知撞碎了多少峭壁间的突刺,跌入了青冥峡内松软的地表上,没有咳血,没有吃疼的大喊,只有一双无神的眼眸。
体内的一切全部被摧毁,秘术后的副作用就像毒虫一般吞噬了他的气海,磕坏了他的穴窍,甚至早已经通畅无比的经脉也开始断裂,阻塞。
他尝试性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元气入体后迅速潇洒,于是他便没有再尝试第二次,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开始等死。
这一等便等了足足两天,拓拔烈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死,虽然他已经连气练者都算不上,但他犹如铜筋铁骨的身躯还在,这幅身躯虽然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但无疑可以保证他的死会延迟很久。
这种延迟对于拓拔烈来说等于凌迟,除了呼吸与眨眼之外他连咬舌都做不到,但他却很想死,很想死!
拓拔烈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与他年纪相仿的人差,更不会认为自己会败的如此凄惨。
可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扰,他发挥了到了极致,却还是败了,这让他无话可说。
他不是脆弱的不能接受失败的温室花朵,想死的原因不是因为张小刀,而是因为他已经不能修行。
修行对拓拔烈来说便是他的生命,失去了修行,还谈什么活着?
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因为这个简单而强大的理由。
发现自己无法去死之后,拓拔烈曾经试图说服自己要活着,只是他却不知道活着去做什么。
这种想法持续到了第四天,一辆马车发现了峡谷地面深陷中的拓拔烈。
车厢中的人睡醒了过来,擦了擦口水,站在了坑洞上面,看着拓拔烈问道:“你是拓拔烈?”
拓拔烈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虽然他从未见过他,但看着他那特点鲜明的酒糟鼻,便知道他是谁,于是眨了一下眼睛。
“堂堂大荒圣子怎么让人打成这个样子,前些年你不还在西域耀武扬威的吗?”
这句话之中没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只是平铺直叙的说着事实,那长相不咋地,拥有着酒糟鼻的男子蹲了下来。露出了郑重神色问道:“张小刀?”
拓拔烈没有任何表情,男子却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自言自语道:“进步的这么快?那必须要杀了。”
然后他的指尖出现了一团光球,光球没入拓拔烈的身体之中,一股澎湃的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拓拔烈坐了起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开口生涩沙哑道:“见过前辈。”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想去死?”
“是的。”
“别死了,回到大荒说不定你还有机会。”
拓拔烈簇起眉头。男子将他拉了起来,拓拔烈走进了马车看到了另外一位男子,男子正在打着酣,对拓拔烈进入车厢没有任何反应。
酒糟鼻打了一个指响道:“大顶山。”马车前的马儿似乎终于听得懂。转头奔向大顶山。
盛唐军营除了后勤部队几乎已经清空全部涌入了青冥峡之中,但却不显清冷。
无论是盛京还是其他地方都来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宗门众人,年轻人自然居多了一些。
唐启年在三天前夺了青冥峡两侧后休息了几日,在大军出发时又拿起了鼓槌,这代表,盛唐大军已经与侠军开始短兵相接。
穿着各异的年轻男女围在唐启年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这位盛唐二皇子,心中激荡难以平复,有些人已经恨不得随大军登上战场。
张小刀闻得鼓声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与大师兄陈青竹走出营帐。便看到了这些年轻人,看到了奋力击鼓的唐启年。
张小刀想起了那夜中,唐启年手流鲜血的表示他敲鼓,自己杀人的场景,不由得簇了一下眉头道:“我去看看?”
“去看什么?”
“告诉那傻小子偷会懒。”
陈青竹笑了出来,大师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奈何围观的各门派弟子人数众多,宛如横在峡谷外的大军一般让张小刀找不到入口,他刚说一句:“让一下。”
便有人立刻凶狠道;“闭嘴。”
张小刀有些悻悻,便不吱声的往里走,穿梭在人于人的缝隙之间,不时抵达了前端。
众人前端有一片空旷的白雪地,仿佛与唐启年划清界限,实际上则是对唐启年表达尊重。
张小刀聚目一扫发现前端的千人,全部保持同步位置,这怕也是比较有教养的门派弟子的礼节吧。
他毫不犹豫的迈出了一步。
鼓声正激昂,多数弟子们正沉醉在其中,见张小刀迈出一步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看他一路前行,终于有人喊道:“谁家的弟子,还不速速回来。”
张小刀回头看了一眼哪位喊话的中年青衣男子,笑了笑却没回去,大踏步的一路向前。
那中年男子被张小刀一看顿时石化,张小刀当然不至于对中年男子出手,只是中年男子认出了张小刀是谁。
宗门讲究规矩,见男子不再吭声,大多数人还认为张小刀是某门派的弟子,立刻怒斥。
那青衣男子反应了过来道:“都别吵吵,那是张小刀。”
张小刀这三个字神奇的让本来有些吵嚷人群中安静了下来,刚刚怒斥的那几人更是面露尴尬。
各大宗门大多收些女弟子,此时目光顿时灼灼的看向了张小刀的背影,希望能再一睹真容。
男弟子则难免有些的羡慕嫉妒,但更不可或缺的是心底实打实的佩服。
张小刀在青冥峡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大荒圣子拓拔烈的早就传了出来,加上他的身份地位,自然成为了各大宗门弟子的标杆。
宗门弟子听到张小刀三字,如此表现是自然而然,可张小刀却毫不知情,来到唐启年身边后问道:“殿会偷懒?这战争打一个月,你日日夜夜都在这打鼓?”
唐启年摇头道:“战起鼓鸣,战胜鼓终,不胜则不终!”
第160章 故人
圆月当空,鼓声作响。
青冥峡内,两军对峙,中央处有一片空白地带,无人敢于逾越。
盛唐军士们神色平淡,冷看着所谓侠军的士卒,居高临下之意明显,侠军虽然已经准备了很久,但此时看到盛唐军士的模样,也难免心中越发恐惧。
毕竟只是初初建立的草莽部队,虽然在青州与当地驻守部队交手数次,但仍旧是未见过市面,看到眼前盛唐军士枪明甲亮,气势夺人自然难免会有一些人临阵退缩。
这些退缩的人换来了更为迅速的死亡,几颗头颅落地后,督军们环视侠军上下军士,再无人敢退半步。
这一步至关重要,吕轻崖明白如果侠军连载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