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似的。”
张小刀一惊,连忙坐了起来问着有没有铜镜,又刻意逗杨清笑,喊着:“我的花容月貌啊,我的英姿伟岸啊……”
张小刀与杨清的交心对话算是了了杨清的心结。
有时人就是这般,自己想不通,便需要有人来开导,或许只是一两句话,便可解惑。
张小刀与杨清打闹了一会儿,便在杨清的搀扶下,走出了有些气闷石屋。
此时,也正是晚饭时间,李毅等人正围着篝火,吃着被烤的分不出模样的野味,众人见张小刀醒来,立刻笑呵呵的打起了臭屁。
张小刀刚坐下来,便笑道:“姐,这姐夫,有点不会来事啊,怎么说我也是他小舅子不是?”
黄贞凤,许三德,王大牛闻言差点就没喷出来。
李毅眉头一挑,小刀挑落野味身上大腿的一片肉,轻轻一丢,准确无误的塞进了张小刀的嘴里。
张小刀连运元气,防止被烫,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模糊对杨清说:“姐啊,姐夫脾气不太好,你看着是想谋杀小舅子,想看我活活被烫死。”
黄贞凤立刻装作怒气滔天道:“李毅,小刀可是我徒弟呢,你不看你未来媳妇的面子,也得看我面子,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饶是威猛了一生的李毅大将军听这这师徒俩默契调侃也无法组织出适当的语言给予反击,只是无奈的看了杨清一眼,却看杨清在偷笑,他便除了无奈只剩无奈。
张小刀当然不会过分调侃,他本就吃过饭,与众人聊了一阵后,便推脱了众人,独自一人向洞穴深处走去。
没有人比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心急如焚,但体内伤势太过严重,他此时赶路怕是便要在半路上生死不知,他需要找到一种方式迅速回复体内伤势。
而醒来后,他总莫名的想去那满是壁画的火山口看看,或许那里便有着属于他的契机!
第324章 我就是光明
教廷近来战事不顺,又传来了圣殿被覆灭的消息,虽然神职人员仍旧像往常那般运作着教廷,只是心中的阴霾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西域民间以讹传讹,越传越厉的谣言在裁决司强硬的政策下仿佛已经被浇灭。
可教廷越是如此,却越会让百姓觉得教廷面对盛唐覆灭了圣殿后已经开始心虚。
而小斯也似乎准确的把握了放出消息的时间差,在裁决司采用强硬手段后,另一条小道消息在民间迅速传开。
“裁决大祭司消失无踪,或已被盛唐暗杀!”
裁决大祭司的确已经消失了很久,并且与教廷的联系全无,所以裁决大祭司自然无法站出来否认这是谣言。
而无法否认,不仅会带给民间惶恐不安,带给西域各国的权贵也是心惊胆战!
整座光明教廷,似乎只有此时的刘亦晨没有被这些流言蜚语充斥耳中,因为如今的他是已经废掉的光明之子,任人欺凌。
教廷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虽然谈不上弱肉强食,但敷衍趋势的走狗却绝对不在少数。
刘亦晨自被张小刀废掉后,便被人送回了教廷,只是待遇自然大不如前,而得之他已经无法回复后,伺候他的下人每天来送饭的模样似乎都有些不耐烦。
刘亦晨并不在乎下人们的嘴脸,但他很在意教廷中那些大人物的嘴脸。
而大人物们的嘴脸,虽然都看似有些气度的保持着对他一些尊重,但刘亦晨感觉的到,他在这些人的眼中已经变为了一只蝼蚁。
教廷之所以给他饭吃,是因为他的确曾经继承过光明,期望在他的身上可以发生奇迹,而从目前来看,显然这奇迹不会发生。
刘亦晨并不这样认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刻苦的学习,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可以翻身,因为他有光明骸骨!
只是在与张小刀的那一战后,他不仅全身中了百刀,双臂也已被砍掉,即便他被及时送回了教廷,如今的大祭司那名总是爱打瞌睡的中年男子为他接上了手臂,但因为他被送回来的时间太久,接肢术又是别人帮助,所以这两条手臂还是有些不停使唤。
刘亦晨的手轻轻颤抖。手中的教廷秘典掉落在了地面,溅起了地面上的些许尘灰,也迎来了在这教藏阁之中许多教廷中人的白眼。
教藏阁是西域教廷中最神圣的地方,这里的藏书无数,在天下享有盛名,能走进这里的人自然是教廷中的精锐。
教廷中的精锐,自然不必给这位废物圣子好脸色看。
刘亦晨早已经习惯那些带着嘲笑的眼神,秘典掉落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捡起,而是抬起头看了看这秘典阁中的穹顶。
秘典阁采用的穹顶与教廷大殿几乎一致。顶部镂空,雕文繁琐,光线透过穹顶变为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华,照射在秘典阁堪称雄伟的书架上。会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刘亦晨仰着头,呆呆的看了半天,不知在所思所想着什么,却感觉到有人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同样仰起头了,看向了穹顶的一缕缕光束。
刘亦晨歪过脑袋,看向了身边的男子。看到了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颊,和即便抬着头仍然长大着嘴巴似要打哈气的模样。
平凡男子,便是如今教廷大祭司,苦行不在教廷,他便是教廷的绝对执掌者。
有人终于发现了大祭司悄声无息的到来,教藏阁中顿时响起一片跪地之声,并高呼道:“参见大祭司!”
大祭司没有理会这些所谓的教廷精英,只是问道:“光明总是赏心悦目,但永远遥不可及。”
刘亦晨没有跪拜,他思索着大祭司的话语,不知如何回答。
大祭司打出了酝酿许久的哈气,轻轻挥手,那些跪拜之人纷纷起身,诚惶诚恐的退散开来。
“如果你是光明之子,便不可能被击倒,现在教廷需要强大的力量,我希望你成为这强大的力量之一。”
刘亦晨更为不解,却见大祭司在怀中拿出了一本褶褶巴巴的书,上面还沾染了些许油渍。
刘亦晨看到那破旧的封皮上写着‘光明神术’四个大字后,顿时露震骇神色。
《光明神术》无疑是教廷中秘典的秘典,只有成为六大祭祀的人才可以阅读,或许在这之前光明之子也有资格阅读,但现如今作为已废的光明之子自然没有这个资格。
大祭司将那本《光明神术》放在了刘亦晨的手中道:“光明不容亵渎,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选择你,不要让我失望。’
刘亦晨感觉着这皱皱巴巴的书皮有些滚烫,听着大祭司的话语,更为不解道:“可我已经废了。”
“身子废了不重要,怕的是心废了,你重伤归来后一直都在努力着什么,我看得到,所以你的心没废,你便可以用你的心还给你自己一个完好无损的身子,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本书会对你有什么帮助,但始终觉得既然是光明选择的人,总不会如此消沉下去。”
刘亦晨不知如何回答,大祭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困,我去睡午觉。”
大祭司说走便走,不时便消失在眼前,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刘亦晨。
刘亦晨愣了足足半晌,才将那本如果外传便会引起腥风血雨的秘典放入怀中,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大步的向他所住的宫殿走了回去。
刘亦晨住的是教廷中的某所侧殿,殿中配有两名侍女,四名侍卫。
这六人此时在殿中百无聊赖的坐着,见刘亦晨回来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声好,便继续发呆。
刘亦晨知道在教廷中的下人放在世俗中也必然有其显赫的背景,来到教廷中一是为了镀金,而是为了跟一个好主子。
显然他不是一个好主子,跟着他等于前途昏暗无光,这几人自然提不起来伺候他的性质。
刘亦晨进入殿宇后,也没有理会六人,径直的步入了自己的卧室,将房门与窗户锁死。
房间内的布置极为简单,除了一张还算舒服的床榻之外,便只有一面水晶镜,与墙壁上挂的夜明珠算是值钱。
在夜明珠的柔和光线下,刘亦晨拿出怀中的书籍,开始仔细翻阅。
五天后,刘亦晨所在的偏殿中的侍女与侍卫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这主子虽然是个废物,但平时出门次数还是非常勤快,这几天他除了吃饭几乎不露面,还繁琐着门窗,不知在那屁大点的地方中鼓捣什么。
六人一番猜测,但大多还是以讥讽为主,似乎讥讽主子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他们日常中最为平常的事情,以此来满足他们心中在这教廷之中的卑微优越感。
“我看八成是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准备自杀呢。”
“别他妈瞎说,他要自杀了,我们几个还有好果子吃,怎么说人家也是光明之子。”
“光明个屁啊……”
正当几人低声叨咕时,刘亦晨推开了房门道:“接下来的三天,我不需要食物了,你们愿意做什么坐什么,别打扰我。”
话毕,刘亦晨再次关上了房门,留下了面面相视的侍卫与侍女。
回到房间之中,刘亦晨沉思了少许时间,然后打开了床榻下的隔层,拿出了那具比夜明珠还未璀璨的光明骸骨。
他知道他体内的骨骼已经尽数碎裂,即便接上他的身躯也是残破不堪,如果想要重返巅峰只剩下了一条路,换骨!
换骨,这对于常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刘亦晨相信他可以一节一节的把骨肉拆掉,然后利用光明接肢术,将自己脱胎换骨!
这自然要感谢大祭司给予他的‘光明神术’。
刘亦晨此时若论单打独斗,很可能连外面那几个侍卫都打不过,但继承了光明后的他,她的血脉中拥有纯正的光明力量,这种力量如果不配合元气无法造成什么杀伤,但毫无疑问,对光明姐肢术却有增幅作用。
所以,精心布置后,刘亦晨开始了他的计划,而第一步便要掀翻自己的皮肉!
刘亦晨站在了水晶镜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双手勾住了自己的眼皮,狠辣的向上一拉!
‘刺啦’一声难听的声音响起,他表皮连着血肉翻起,露出了仿佛摘掉面具一般,露出了那恐怖的难以想象的血色肌肤。
刘亦晨没有喊,没有叫,只是咬紧了牙关,瞪着那双没有眼皮格外凸显的眼珠,血水蔓延。
然后他运起了一道光明,将自己照耀,继续撕裂,继续自我摧毁!
三天后,刘亦晨的房门被他推开,一股血腥味冲出,刺鼻难闻。
那侍卫与侍女早在三天前便不知跑去了那里,殿宇中空无一人,满身疤痂的刘亦晨艰难的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模样可怕非常,但刘亦晨并不觉得自己可怕,而是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不知隔了多少夜的茶。
他用干瘪的嘴唇抿了一口,然后觉得怎么茶水冲不淡口中血腥味,便露出了近乎疯狂的微笑,喃喃道:“我就是光明!”
第325章 老兄弟
盛京的小茶馆中,热闹非常。
圣殿覆灭的消息一经确凿,说书先生便成了一时间最赚银子的职业,一天跑三个四个大酒楼不在话下。
而说书先生要说的书,自然是覆灭圣殿一役,只是他们也并非旁观者,只能凭空想象,加以杜撰,反正怎么精彩就怎么来呗。
盛京中最出名的老先生姓段,百姓喜欢叫他老段子,他说书不像其他说书先生一板一眼,而是全情投入,说到情难自抑时,会癫狂,会流泪!
老段子只在一家小茶馆中讲段子,也并不像其他说书先生为了银子满盛京跑,这些日子只要他出现,茶馆便立刻会人满为患。
老段子自然讲也是圣殿覆灭的事儿,但同样是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他却能分析出几分道理来!
站在茶铺的老酒地板上,看着楼上楼下密密麻麻的人,老段子问道:“今天呢,咱先不讲书,讲点你们不知道的。”
楼上楼下一片叫好,只是大门口有位中年男子没有附和,却看着老段子怔怔的出着神。
老段子抿了一口茶水道:“知道为啥咱盛唐能把圣殿敲碎不?”
一百人个人自然有一百个答案,提这让人精神振奋的事儿,自然有人叫喊着:“咱猛啊。”
也有人叫道:“大将军厉害!”
“我说你们都不知道了吧,我就觉得这事儿张小刀也肯定出了大力气!”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好不吵杂,老段子却道了声:“放屁!”
换做寻常说书人,敢于怒斥客人放屁,必然要遭受瓜果皮的洗礼摧残,但显然来听老段子说书的人都知道老段子的规矩,一般他说完放屁,便要揭晓答案了,各个洗耳恭听。
“咱盛唐当真有魄力。先让即翼六关,再让大荒小儿进翼州,就是个诱饵。”
众人有想不通的,正要发问,老段子道:“看到诱饵了吧,圣殿高手都得来吧,自然而然那破山之上就空虚了。”
“这时候,咱大将军带着人上了圣山,这叫先给你们希望,在他妈让你们绝望!”
老段子说明白了这个道理。楼上楼下一片喝彩。
老段子又道:“再看现在,大荒小儿表面上还在翼州耀武扬威,其实现在他们的主帅心里也突突,这他妈圣殿中顶尖强者都被砍了脑袋,现在回去,那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事儿吗?”
众人又没懂,但知道老段子会说,老段子也没吊众人的胃口道:“大军要撤退,平原变数最少。大荒想要撤,自然要在即翼关外撤!”
“但在盛唐铁骑可不是吃闲饭的,玩追击那是个顶个的好手,一旦进了平原。咱铁骑不追着他们屁股扒层皮?”
众人恍然大悟,立刻应是,茶客们一片热议,老段子在这方面的确有他的独到眼光。
老段子讲得兴起。吼道:“他妈的大荒,算个鸟!”
楼上楼下齐齐吼道:“算个鸟!”弄得坐在角落中的中年书生哭笑不得。
紧接着,老段子开始讲起了李毅六人上圣山的故事。只是这其中自然与真实大相径庭。
但老段子极其投入,说的口沫横飞,随着跌宕起伏的情节,楼上楼下听的兴致勃勃。
这故事足足讲了一下午,中年书生便听了一下午,当夜幕降临,故事结束,茶楼也人去楼空。
肥胖的老板一脸乐呵的拿着一锭银子递给了老段子,老段子却没接,只是呆立的看着角落处那一片狼藉中仍然在品茶的中年书生。
老板刚想问话,便见老段子猛然就要跪下来,双眸泛红。
老板吓了大跳,老段子平日里吊儿郎当,除了说书是把好手外,街临街房也知道他当年当过兵,是有两下子的人,这是说一下午说虚脱了?
老段子没等跪下,一股温和的元气无形中便将他托了起来,老板吓了一跳,便见角落里那平凡无奇的中年书生来到了两人面前,接过了那银子道了声:“老朋友。”
说着他便将手放在了老段子的肩膀上,推着他走出了茶馆。
见老段子那激动神色,便知应该是老朋友,老板也未多想,却不知那平凡无奇的书生,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人物。
老段子和李自知走出茶馆,天色已渐暗,街里街坊的院子中传来了饭菜味,李自知便问道:“咋的,见我不请喝酒?”
老段子支支吾吾了半天,那还有下午脱口成章的风采,最终还是道:“先生,您可别挤兑我,您说那家馆子,咱指哪打哪,但这礼少不了。”
说着老段子便退后了两步,执学生礼对李自知一拜。
李自知知道当年那些老兄弟不拜他一下心里就刺挠,便安心接受,与老段子像那年那般,勾肩搭背的找了一处小馆子。
落座后,小二与老段子相熟,本想问问着中年书生是谁,却被老段子撵走。
“先生,您这是?”老段子心中疑惑,当军人的脾性也没改,开门直接见山。
李自知抿了一口小酒道:“当年的老伙计,有几个给文清风做了幕僚?”
老段子一听文清风这三字就来气,正欲开口先埋汰埋汰文清风,却忽然想到一个人道:“其他人我还真不记得,但瘸子和那山羊胡子亲厚,后来也不知为啥没去文府上混个官当。”
李自知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我回盛唐就是要杀他,老段子你说书有两下子,猜猜小胡子在哪儿?”
老段子一拍大腿道:“先生,要我说,他鬼心眼最多,他肯定在这藏着!”
李自知蹙着眉头陷